眼前开门的女人,虽一头凌乱不堪的头发,不加修饰的面容,宽大的居家服上还沾着污渍,看起来普通到了极点,但她却一直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女人。
她,曾经是一个肤白貌美、行走于村子时尚前沿的女子。裙子尚未风行在乡村时,她就穿上了众多女孩儿羡慕的第一条裙子。染发风潮飘来时,她又成了这个素朴村庄里的一抹亮色。在庄稼地里,可以看见她劳作的样子;在进城的拖拉机上,亦可寻着她雀跃的身影。八、九十年代沉寂的乡村里,竟然跳跃着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子,她张扬着青春的气息,行走在田埂村间。
她,曾经是一个个性洒脱、追求自由恋爱的女子。一双洁净无尘的白球鞋,一身无烟酒气的着装,一个工作于省城的男子,那双发白的球鞋,竟是她迷恋的缘由。为着这个,仅仅1900元的彩礼,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了爱情,成为了人妻。
她,一直是一个坚韧不拔、吃苦耐劳的女子。青春的激荡回归平静的日常,洗衣做饭耕地顾家,她都能做到有条不紊;家庭锁细各种苦楚,她也会默默忍受。为了我们姐弟的吃穿用度,她干过小卖部,放过流行的录像带,为了照顾读高中的我周末省却奔波的路程,吃上一口家里的饭菜,她进城开过小饭馆,卖过麻辣烫……生活将她带进柴米油盐,渐渐抹拭了她的青春浪漫,却锻造了一个刚毅的母亲。
二十一世纪风卷云涌。在这个时代的浪潮中,她是一个看不见身影的中年妇女,但在生活下她又格外显眼。随着小外孙的出生,为了减轻女儿的负担,她成了看护大军的一员。精致的烫发凌乱了,做护理的时间几乎被遗忘了,洗衣做饭,看护喂养,事事她都安置得妥妥当当。新生,满月,一岁,两岁,三岁……三年之间,一双手,两个家,上上下下,忙里忙外,一切井然有序。
她还是她,但又不是从前的她。岁月在她身上烙下了印痕,她不似往昔那样神采奕奕,面上有了倦容,身上也有了些毛病,但依旧用不甚宽阔的臂膀,给予子女最厚实的依靠!
半世间,一个普通的女人,从少女到母亲,演绎各种角色,穿梭于生活间,无怨无悔!
她,只是万千平凡母亲中的一人,却是带给我生命、为我奉献了一生的最了不起的女人!
昨天在上网络面授课的时候,老师突然夸了我说:“你数学是学霸,也非常棒,朗诵也特厉害,会弹吉他还是乐队主唱,看来你的学习氛围很好嘛。”我听完特开心的笑了笑。但是,下一秒,眼泪就流出来了。
还记得小时候的我,很叛逆,特别野,不管妈妈说的什么话都不想听,草草敷衍了事儿。只有天快黑的时候回家,剩下的时候都是和我的好哥们儿在一起玩。那会儿学习还特别差,尤其是数学,每次一考就是不及格,我爸还看了看我的数学卷对我说:“我的理科排全县第三,怎么到你这儿一点儿也没显现出我的基因啊!”我倒也不理他,自己找同学玩去了。
就这样在小学混了五年。
20xx年12月25日姐姐接到了父母的电话。妈妈说他们昨天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爸爸正在拍片子,说明天下午就回去。这通电话是姐姐接的,我并不知道。等我回家的时候听见姐姐正在给同学打电话说父母的情况。我呆住了,时间似乎也都停在了这一刻,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听见姐姐一直在不停地和同学说,说完就一直哭。我的眼泪止不住嘀嗒嘀嗒的掉落在了地面。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心痛吗?不是。比心痛太还让我难受,我感觉快喘不过气来了。今天明明是圣诞节,昨天明明就是平安夜,怎么会发生车祸?我飞奔到楼下,在大街不停地跑,周围的景物被我抛之在脑后,跑到公园就蹲下来大哭了起来。我嘴里一直在说姐姐说的一定都是骗我的,她骗人。
可是这就是现实。
突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对我说:“姐姐,你在哭什么?你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看,我爸爸在那儿,他带了手机,你要借吗?要是姐姐的爸爸找不到姐姐肯定会很难过的。”我摇了摇头,对她说了声谢谢。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个父亲在给他女儿买棉花糖的场景。
这个场面是那么熟悉,记得那会儿我还拉着爸爸的手舔着大大的棉花糖对他说:“我长大要开个棉花糖的厂子,让没有钱买棉花糖的小朋友都吃上棉花糖,把赚下的钱大部分捐出去,我还要挣很多很多的钱,这样就算爸爸妈妈以后老了,生病了,我还可以支付得起。”我记得爸爸那会儿哭了,他对我说:“我们一起开厂子好不好?”我用很洪亮的声音回答他说:“不可以,爸爸妈妈以后要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旅游,要是跟我一起办厂子,就不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了。”回到车上上我一直看着一言不发的爸爸,我问:“爸爸,你干嘛不说话,是今天琪琪有说错什么惹得爸爸不高兴了吗?”爸爸说:“不是,是因为今天觉得琪琪懂事了很多,很高兴。”现在想想那一次跟爸爸的对话是自己小时候最懂事的`一次了吧。
小朋友跑过去抱住她的爸爸,把手下的棉花糖一下子揪成两半,把那团整齐的给了爸爸,自己吃了那团褶褶的棉花糖。嘴巴鼓鼓囊囊的,可爱极了。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里释怀了很多。在心里说这就是现实,这并不是最糟糕的结果,还好他们还活着。我们还不是孤儿。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
爸爸妈妈在圣诞节的第二天回来了,父亲的腿骨折了,叔叔断了两根肋骨,母亲没什么事儿。
我发现,我渐渐地变了。我变得不再满大街的疯跑,变得不会故意考得不好引他们生气,也变得不会故意找姐姐的茬儿了。
日子总是像从指尖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那些往日的忧愁和悲伤,在似水流年的荡涤下随波轻轻地逝去,而留下的欢乐和笑靥就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时光老人,我很好,谢谢你让我懂得生命的美好。
每逢经过她那破旧的小摊,准会闻见一阵淡雅的混合果香味,她坐在摊的中央磕着瓜子,小日子过得极为安逸。
刚认识她是因为朋友,朋友当时就住在她水果摊的楼上,一次朋友带我去楼下玩时,正巧看见了她,她穿着一块斑驳得不成样的大红色围裙,围裙里面是一件深黑的老款羽绒服,她看起来臃肿极了,就像只大熊。朋友惺惺地瞟了她一眼,小声对我说:“嘿,看那个女人,可凶了!上次我就是不小心摔烂了她们家一个苹果,就把我骂了一通哩!”朋友拉着我的手,漫不经心地向她道:“‘毛雷锋’下午好啊。”
我被那个女人的名字逗笑了。只见毛雷锋望着朋友笑道:“你个丫头,没大没小!小心我揍你哩!”朋友没再理她,走了。
之后,和毛雷锋熟络。和朋友一样没大没小地叫着她“毛雷锋”,因为她并没有真正地“揍”过我们。每当叫她名字时,她也不生气。黑乎乎的脸舒展开来,冲我们微笑。一次,她家进了一台榨甘蔗的机器,我和朋友刚好在她水果店旁,她便招呼我们:“来来来,尝尝我家鲜榨的甘蔗汁,可甜了。”我俩犹豫地接过了甘蔗汁,问:“一杯多少钱?”“嘿!要什么钱啊,就请你们尝尝甜不甜嘞,哈哈!”她质朴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温情,爽朗的笑声里荡漾的是一种热情,朴实的农家品格。
还有一次,为了盛放捉来的蚂蚁,我便偷偷潜入毛雷锋家的后杂院,偷拿了她家用过的一个水杯,将蚂蚁放了进去,那毛雷锋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到了我的身后,大叫:“你个臭丫头,干嘛呢!”我一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抢过杯子一瞧,嘴角一扬,无奈地笑道:“你这是要毒死我啊,算了,这次就放过你吧!”
“嗯?”我疑惑。
时隔多年,依旧记得她守着水果店,坐在果香里的场景。如今,她的小摊被拆了,不知她的去向。
如果还有机会,你再来我的回忆里开家小摊可好?
忘不了,忘不了。一身花袄,守着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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