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再有飞雪来袭,只因春天已回大地。万物复苏,温暖了被冻僵的小苗,我的心头不复有寒冷相伴,只因有您传信而来,谆谆教诲,融化了积在我心头的伤。那一段日子已是我心灵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那是一个寒冷的午后,冷风吹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走在乡间路上的人寥寥无几,我忍着寒风,独自将期末语文考砸的痛苦憋在心头。在默默里啜泣,我的心已迷失方向,不知道该怎样支撑,心中隐隐作痛,眼前是一片迷茫。也许,这就是我心灵无依无靠的冷冬!
我不知道我是该放弃我前进的目标,还是该迎难而上。心灵的彷徨,意志的消沉,不再焕发出我原有的荣光。“天,这冷冬何时能度过!”我的喉咙接近嘶吼,嘶吼的背后是那颗无助的心。
就在我最无助的日子里,您寄来了一封不长却沉甸甸的信。我不看署名就知道是您——我敬爱的陈老师。信中有这样一段话使我刻骨铭心:
我能想象你的痛苦,因为知道你的勤奋,知道你的聪慧,知道你的执著,知道你的梦想!但,你知道吗?这就是人生,他会给你不同的体验,他会让你经历很多的不确定。考试是一个人的战争,没有人可以帮你。因为孤独,所以要更加清醒,更加自信。驰骋过后,你会看到春的希望。既然如此,你何不痛痛快快地接受这一次的.失利呢?
是呀,我怎么可以放弃我追逐已久的梦想?该醒醒了,我不能再无休止地痛苦和后悔了。我要重新站起来,去寻找那属于我自己的明媚春天!看完整封信,我的心灵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它恰似一阵徐徐的春风,解开了我“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我觉得自己的心灵已经在失败与孤独中逐渐成长,变得坚强起来。
徐徐的春风温暖了我的心田,我好像已经度过了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冷冬,回到了我所向往的暖春,心头一片万紫千红。我终于找回了失散的意志,重新走向往前的路……
三毛在《梦田》里写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亩田。用它做什么呢?种桃,种李,种春风。我的心里也有一亩田。
爷爷奶奶是农人,他们从不觉得劳动耕种是苦的。每次下乡,总会看见潋滟的绿波中有着他们的背影,花白的头发随着绿波一起一伏。他们的背已经驼了,脸庞也因此离土地更近一步,不知是不是土地映衬的,他们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也呈现出土地的颜色。我们总劝他们把土地承包给别人,别再去田间劳作了,太辛苦了!可爷爷坚持下田耕种,他总笑呵呵地说:“苦吗?这泥土可甜哩!”
再次下乡,漫步于田地间,又脚踩着厚实的土地,看着蓬勃生机的庄稼,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此刻田间正处于丰收之际,我呼吸到来自庄稼身上热烈蒸腾的气息,好像一下子融入到他们的欢乐成熟之中。秋天的田野果真是热闹的,遵循春华秋实规则的植物界,正进行一场褪变,褪下绿装,披上“龙袍”,俨然一片金色宫殿,徜徉其间,怡然自得。原来看似毫无存在感的大地竟有如此神力,可使空荡的平壤焕发出生命的光辉。田野中的爷爷奶奶永远是孩子,永远是年轻的,爷爷奶奶就如同那土地一样的质朴。土地寄托了爷爷奶奶对我们的爱,也寄托了爷爷奶奶对我们的殷切希望,他们应该是希望我们也如那土地一样厚实、质朴吧!这土地就是精神财富!
每每放假,奶奶总会事先准备好一篮新鲜的蔬菜。我本想说冰箱里还有没吃完呢,不必带这么多,可看到妈妈噤嘘的手势,又生生地把话咽下去了,伸手接过奶奶重重的篮子。在车上,妈妈说:“他们老人家,无非是想让我们吃上新鲜的绿色蔬菜,这是他们的心意,不带他们会难受的,我们回家多吃点,不就不浪费了?”我听了若有所思,好像有些明白了爷爷奶奶的用心。
原来爷爷奶奶坚持种地只是为了让我们吃到放心的食物,而并不是放不下让他们流汗操劳了一生的活计,他们所谓的“甜”不过是儿女的一声:“今天的饭真好吃!”我现在才读懂他们的心。
爷爷奶奶其实是在用他们质朴的心意去肥沃土地,托举我们这些新生的幼苗,让我们不断汲取营养,不断注入生机,这是家庭根的传承啊!
现在,我可以很骄傲地说:我心里也有一亩地,用它做什么呢?学习,回报,珍惜。
三月,我一如既往地拖着扫帚走向包干区。五年级时我们的'包干区可以算得上是全校最大的了吧,一路上更有一排整齐的樟树。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远远望见沙坑边挥舞着扫帚的身影——是她!那把在我看来难以驾驭的大扫帚,在她手中便以一个听话的孩子,行云流水般地把一堆树叶聚拢起来,是那么轻松自如,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我们,七八个同学手忙脚乱地扫着树叶,一会儿找簸箕,找到了簸箕又找扫帚。这时,她直起腰望望我们,想了想,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走过来递给我们,用方言说道:“树叶扫好就倒这个垃圾袋里,别一堆一堆的也不倒掉,到时风一吹就又满地都是,阿婆扫起来也不容易……”“哦,好。”我接过垃圾袋目送她走远,倒吸一口凉气,老是板着一张脸干什么,怪可怕的。
这时老师又来催我们回教室了。路过楼梯拐角处,又对上了那严厉的目光:“小姑娘,树叶装了没?”我只好忐忑不安地答道:“还没,阿婆,老师叫我们赶快上去。”然后拖着扫帚奔上楼梯。经过楼梯上的窗户,瞥见她又戴上袖套拿着扫帚走向我们包干区……
她看上去一直都不苟言笑,也是偶尔跟我们说几句话。有可能是我觉得明明是自己班的包干区却还要她劳她很不好意思吧,我向来都很怕她。班上的同学私下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灭绝师太”!
噗!可能真的挺“灭绝”的吧。后来到了六年级,我们换了包干区,见她的机会就少了,再后来,我们毕业了……
但她那一丝不苟的扫着落叶的背影却一直在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挥着那把扫帚,伴随着沙沙的响声……
又是一个三月,香樟树又落叶了,我那记忆中一丝不苟的背影,现在也是否扫着落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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