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漫步在街上,忽然感觉一片凄凉之情……
寒风凛冽,像一只无形的手,剥去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树显得一片苍老之态,独自孤立在寒风中,树下是片片已凋零的枯叶……
这种情景我不是第一次看到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见此情此景,还是心有余悸。落叶凋零,本是寻常事,但不知为何,总是联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凄凉之态。人们常说,落叶归根,但是,树不是太可怜了吗?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新生命,只是一年的时间便要离开,虽然明年还会长出新叶,也许会更茂盛,但是,春夏过后,仍是孤单一人,等待明年新伙伴的到来。
残叶缓缓飘落,架着寒风,落到树根,依偎着树,我的心突然猛的颤动了一下,悟出了生命的真谛……“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落叶有情。在枝上时,它努力的汲取营养,但是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毫无保留的献给了花朵,自己只是默默地做红花的陪衬。到了秋天,他知道树没有多余的营养供他生长,为了树,他甘愿牺牲自己,脱离了树,他选择走向泥土,为树提供养料。即使他即将化为泥土,他也要陪在树的身边。谁又能明白他呢?
又是一片落叶飘下,我拾起它,小心的捧在手中,感受它所蕴涵的深深的情谊……
又到了金秋时分,我漫步在金秋小道上,望着那金黄的树叶,它们洒在树根上、泥土里、湖面上、邻家窗台上……
树叶像一个个舞者,在空中翩翩起舞,又像一个个小伞兵,从树上跳下来,滑翔在半空。我发现竟没有一片树叶是完整的:或是被虫吃过,或是被风撕裂,或是被时光腐蚀。它们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碧绿,成了金黄、深黄、浅褐、深黑。阳光穿梭其中,与树叶交织成一片,为世界镀上了一层金色。
又是落叶纷飞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校园里,在不停地忙碌着。他,就是学校的门卫——谈爷爷。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扫地了,脚穿一双黑色已没有光泽的皮靴,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下身穿着一条灰色裤子,耷拉在皮靴上,上身穿着一件洗了发白的厚制服,手里拿着一把占了半条道的大扫帚,“吭哧吭哧”地扫着。
国庆长假期间学校里没有人,谈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天天扫地,一丝不苟。我好奇地问他:“谈爷爷,为什么学校没人你也要扫呢?”谈爷爷笑呵呵地答道:“当然扫啦!我把地扫干净了,你们才会有更干净的学习环境啊。”我听了对他暗暗佩服。
天气渐渐转凉,来到校园有一股寒风吹来,大家不由得裹紧了衣服,搓搓冰凉的手,可谈爷爷仍在扫地,饱经风霜的脸上依旧神采奕奕。他弯着腰,弓着背,卖力地扫着。风一吹,将他扫好的落叶又吹向远处,他不灰心不气恼,重新把他们聚在一起扫进簸箕。寒风凛冽,可这并不影响他尽职尽力地完成好自己的工作。
金秋,并不只是以落叶而起的名字,更是以谈爷爷的精神而起的!
秋天到了,一片黄叶从树上悠悠落下,与地面接触时,发出轻叹似的一声微响,每当树叶飘落时,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惆怅。
我走在去医院的路上,看着那发黄的树叶,想象着春天嫩芽出发时的蓬勃,夏天绿叶满树时的生机,我几乎不忍看这深秋来临时枯叶满地的现象。因为,这景象充满了悲凉。一向身体健康的爷爷突然之间病倒了。他可是一向最疼我的,回想起小时候,他抱着我并将我高高举起;回想起上小学时,他牵着我小心地穿过马路。甚至,就在他病倒前,他还对我说:“丫头,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登咱家后面的山。”我说:“爷爷年龄大了,登山太累了吧。”“累?”爷爷爽朗地笑着说:“你未必赶得上我吧。”
爷爷那爽朗的笑声犹如刚在耳边回响,为什么仅仅过了几天,爷爷就躺在了病床上了呢?医生跟爸爸说:“要做好思想准备。”难道,爷爷真像一片枯叶一样,叶落归根?
一片枯叶轻轻地砸在我的头上,让我一惊。我抓住枯叶,它那失去水分的叶面只有一片枯萎的黄,我轻轻一碰,它就碎了。没有想到,它的生命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看着这枯叶,我突然泪流满面。
爷爷还是走了,在那个黄叶飘走的秋月。无论我们怎样呼唤,他都像一片枯叶一样,一直朝下落,下落……
我看那枯叶,想着爷爷,突然感到生命的无常,既然人终归要死去,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呢?“今天我决定带丫头去爬山,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不能带她去了。叶生一季,人活一秋,在这个世上,只是怕自己的死给亲人带来伤感。”爷爷在他的日记的最后一页写到。
合上日记,我的心里有一份坚定和自信渐渐升起。
当落叶飘零的时候,我悟出了生命的真谛:人要认真活者,努力给这个世界留点什么。
打开窗子,一陈凄凉的风迎面吹来,一陈寒意涌上心头。树叶摇摇欲坠,一片又一片,落在地上。出了门,拾起一片,浮想联翩。
张开手,随风吹出了。霎时,背后发冷。
看着随风飘去的叶子,些许愣怔,脑子回想起去年今日的一景。
彼时,枫树下,我面无表情地呆着。熬过几天考试,得知分数,呆住了。紧攥着皱巴巴的卷子,竟陷入久久的沉默。一片叶子飞下来了,落在我的肩上。落叶,当是一个伤感的时节吧。昔日的功成名就,终敌不过悲凉之秋。蹲下,轻轻把叶子置在地上,任它随风飘舞。叶如是,人亦是。多少惨痛的回忆啊,就随着飞舞的落叶,埋在了记忆的深处。
几天过去,偶读一首诗。
张说的《岳州看黄叶》。“白首看黄叶,徂颜复几何。空惭棠树下,不见政成歌。”多少年的宰相生涯,几句谗言,几声?A语,仕途便终结。已是满鬓斑白的诗人,被流放到岳州,无力回天,惟命是从。面对甘棠树满地的落叶,诗人竟一时语塞,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此时的诗人,怎能不为之伤感为之失意?
那么,对于落叶又有不同的见解了。
我尝试着摆脱这一陈伤感,可这好似根深蒂固,扎在脑子里一般。苦闷、悲凉、伤感、失意,一时竟五味杂陈,堆积在我的心里。
或者,可以这么理解。在一切凄凉的落叶时节,我们的心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火热,更加平静。从而去发现未知,探寻未知。也许,我们会懵懂,我们会迷茫。坚定目标,继续走下去,或许就会发现属于我的新大陆。
似懂非懂间,恍然大悟。
而今又是一年落叶时。对于我们,不仅是感伤,不仅是失意。它更多的,是要让我们懂得,一直走自己的路,不要放弃,终会孕育出崭新的希望。
愿落叶和我一起,共同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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