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天的场面清晰如昨,她那亲切的话语依旧响在我的'耳畔,我的眼眶中也不由地泛起了泪花……走近她时,她忽然在座位上伸了一个懒腰,脸上充满了疲惫,我的心弦不由地一颤,记得去年来看她的时候,她还远不及这样憔悴。
这时,她也看见了我,微笑地对我说:“你又来玩啦!一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啊!”原本甜美的嗓音,如今也变得略微沙哑。我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微风吹过,树叶沙沙地响着,几片叶子擦着窗户玻璃,静静地落在了窗台上,一片枯黄。我的心里有些酸,淡淡的。“王老师,我来看你了!”我故作高兴的样子,但是问候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苦涩。
太阳暖暖地照着校园,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过来,我的心情似乎舒畅了一些。“走——去操场看看。”王老师兴奋地说。我与王老师一起漫步在操场上。眼前又浮现了昔日同学们在这操场上奔跑、挥洒着汗水的场景,大家一起玩耍时欢快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王老师,赵昱孝脚扭到了!”“怎么了?你——”王老师的目光里充满担忧,她连忙扶起我,用柔弱的脊背把我背起一直坚持送进了校医务室。她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如今,我们已毕业快两年,都上初二了!想到这里,我又转过头看看王老师,年纪不满四十的她,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丝丝白发,笔直的腰杆也略为前驼,就连我们熟悉的眼镜片也越发厚起来了。
一阵清风吹过,树上的叶子随风摇摆,几片枯黄的叶子离开了大树,静悄悄地落到了地上,来年化作春泥,默默滋养旁边幼小的树苗。
……
又是一年落叶时,又到了我去探望王老师的时候了,我要向她讲述我这一年的成长和进步。
有遁世者说:“我在世上已经了无牵挂,只对于时序节令的推移,还不能忘怀。”
——《徒然草》
梅花满树,又是一年冬至。早晨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冬至,脑海中响起了一首曲子,莫扎特的《魔笛》,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2002年11月7日22点20分,这个平静小镇中一个普通的家庭里,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沉浸在莫扎特临终前最后一部也是最为辉煌的一部歌剧《魔笛》的吟唱声中。这样的一句台词来自于电视剧《冬至》。
冬至,中国农历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气,也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对于节气时令的变化,我们总是很敏感的。时令变了,皮肤感触到的温度变了,眼中看到的风景也变了,从枝桠新抽一直看到黄叶满地。徒然草中写道:“我在世上已经了无牵挂,只对于时序节令的推移,还不能忘怀。”不能忘怀的,是看到眼中,记在心里的自然的美丽吧。
明刘基有首诗:“日薄云阴雪在山,夜寒溪静客舟还。乾坤簸荡逾三载,风俗乖张似百蛮。废井衰芜霜后白,空村乔木晓余殷。独怜节序逢冬至,不得安息学闭关。”诗中闭关的意思就是“闭门谢客,断绝往来,不为尘世所扰。”如此说来,不知闭关者是否可以算是遁世者。时序节令的推移可以使他们感到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又是一年芳草绿。
今天讲到了一首皇甫松的《采莲子》:“船动湖光滟滟秋,贪看年少信船游。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可以想见到的`江南风光,可以想到的大胆热情却又娇羞可爱的江南姑娘。这首诗使我想起了《天龙八部》一书《向来痴》一章中后半部分阿碧的出场:
“便在此时,只听得(矣欠乃声响,湖面绿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绿杉少女手执双桨,缓缓划水而来,口中唱着小曲,听那曲子是:“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晚来弄水船头滩,笑脱红裙裹鸭儿。”歌声娇柔无邪,欢悦动心。”水面上全是菱叶和红菱,清波之中,红菱绿叶,鲜艳非凡。见过荷塘,但是这样的景象我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只能想象了。
我生在秋日,我爱秋叶,我喜欢看秋叶在空中旋转然后纷纷落下,那一刻,我心中充满喜悦……
小时候,我常住在农村奶奶家,奶奶每日干完活都会陪我玩儿,而爷爷每天去田里收拾庄稼。爷爷一回来我都会到窗口前喊爷爷,爷爷也会将这一天最开心的笑脸给我。
渐渐地,我长大了。爷爷家院里的大树落了一次叶。
步入小学,我回老家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只有寒暑假和春节才能回去一两次。我在老家的时间少了,而爷爷在外忙活的时间却越来越多了。爷爷希望多干活、多种田、多挣钱。爸爸也劝过爷爷随我们进城一起住,可爷爷说他喜欢乡下,喜欢乡村生活,因为那毕竟是他难舍的故土。爷爷秋收的时候就去“应聘”,帮别人家打枣儿、锄地,然后领会几十块钱的“工资”。每次回来总会给我买来一些不起眼的小食品,虽然只是一根糖葫芦、或是一包爆米花,但我心里还是暖暖的。每逢过年过节爷爷都会从同一个柜子里拿出同一个小盒子,打开同一把锁,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红色的人民币给我。但我发现平日里爷爷奶奶却从不用那个盒子里的钱,每次买东西都是从茶盘底下的那些零钱中抽出一些。有一次我悄悄问奶奶,为什么不用盒子里的钱,每次都用那些碎零钱呢?奶奶说那是爷爷特地为我存的。爷爷家种了很多果树,有苹果树、梨树……爷爷每次都摘回来,精心挑选一番,把最红最大的苹果先给我,然后再精挑细选后装进纸箱给我带回家吃。自己却总是捡着坏的、小的吃。
流水匆匆,时光匆匆,爷爷家院里的大树悄悄的又落了一次叶。
初中学期,我几乎没有回过老家。也只是周末有时间匆匆的回去看一眼,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从初二开学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到爷爷家,也只是通上几次电话。在电话里爷爷对我说:“回来吧,秋收的苹果已经装好了箱了,回来尝尝吧!可想你们啦……”说到这儿,我眼圈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儿。我截断了爷爷的话说:“爷爷,有时间我一定回去看您。”随后把电话交给了爸爸。
爷爷,我就如同大树,您就如同树叶,您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叶黄了,您老了,您却依然在为我付出,就如秋叶飘落时也要为大树提供营养。虽然它不再有光泽,不在嫩绿,却依然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也因为您我爱上了秋天,爱上了秋叶。
又是一年落叶时,爷爷,您还好吗?
我一直相信:泥土之所以能造就芳香,是因为有无数落叶烂在了土里.冬天的阳光将金色撒在了人的身上,感觉暖暖的.有个同学问过我喜欢的季节,我说,冬季.原因是冬天的阳光让人感到舒服.可我怕那同学会说我矫情.于是我说,因为冬天是梧桐落叶的季节.可没想到她还是说我矫情.
小时候,喜欢冬天是因为水果市场有满地的橘子,后来,便是因为冬天的阳光了---不是有个成语叫“冬日可爱”么?
踩着可人的阳光来学校.手里捏着一个金色的橘子---秋季是丰收的日子,冬天则是享受的季节---这种享受一直延伸到第二年春天.橘子散发出一阵阵诱人的芳香.可口而美丽的冬天呐!
阳光透过梧桐树,撒下的不是星星点点的光影,而是星星点点的黑影---那是寥寥无几的梧桐叶---梧桐内心的黑影.这些影子是会动的,一片叶子落下,影子便少一点.冬,就是让树叶猛地减少,直到光秃突的树枝在北风中渐渐颓废;春,则是让树叶猛地增加,直到茂密的树叶轻轻摇曳在冬风中.都很美.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梧桐/落了/被雨水打湿的梧桐/成了透明的音符/飘向她的窗口/碰响了/那串/紫色的风铃/风铃的音乐/在空气中永不老去.梧桐,你如何舍得让自己的儿女死去?它们并没有死去的.北风已不再凛冽,梧桐树让风转告我.它们是在新生呐,虽则躯体改变了,但灵魂没变.只有舍得死,才有可能生.你记住,死灰也可复燃!
我似乎了悟了王海鸰的话:舍得,舍得.有舍必得.要得必舍.---倘若梧桐叶不死,又如何换得来一个崭新的春?春,其实是万物的重生呐---又一片梧桐叶落下来了.
夕阳将树影拉得老长,在树尖上还有两片树叶了.
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最后的常春藤叶》.文中的女主人公琼珊用藤叶的减少来做生命的倒计时.由现在看来,冬天并不是生命的倒计时,而是新生命的开始.是春天开始的倒计时.
一片、两片,梧桐叶掉光了.我捏着橘子向夕阳的反方向走去---我不敢面对夕阳.忽地,一阵带着暖意的风向我拂来.呵,东风来了.
又是梧桐落叶时.
春天就要来了.
节。这天,阳光明媚,春风习习。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早早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家西边的小河边许多人都在采摘嫩嫩的杨柳叶。
奶奶也做了杨柳摊饼。奶奶的手艺还真不错,摊饼做得像个圆圆的锅子,烤得黄黄的,上面均匀地撒者一些碧玉般的杨柳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真是既好看又好吃。
吃过午饭,我和爷爷、爸爸妈妈一起去祖坟上祭祖。一路上,看到许多人大老远赶回老家来祭祀祖先。我家后面很大一块地方去年刚刚□,今年有了一片不一样的风景。大路边上陆陆续续停了许多远道而来的车,麦田间稀稀落落地摆放着一些饭菜,糕点,也看见几束鲜花。空中,是飞舞的纸灰。爷爷说:“这些人虽然□了,可是不管多忙,清明节总得赶着回来看看,总还是忘不了老祖宗的。”曾祖父的坟墓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间。爷爷默默地给祖坟添上了几把新土,也烧了一些纸钱。
我有些不解,妈妈告诉我这是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怀念。我不由得想起一句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时节,人们想起死去的亲人,心里怎么会不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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