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叶黄了,都掉了下来。有的掉到了地上,有的掉到了河里,有的掉到了屋檐上,有的掉到了台阶上……我望着窗外,无心再学习了,只好放下书走出屋外,看着簌簌落下的树叶掉在河里,越飘越远……这时,我想起了家中的亲人,他们是不是也在想我呢?我是不是该写封信寄去呢?我不禁卷入记忆的旋涡——我离开时,我的母亲正患重病,孩子的成绩也一落千丈。现在,母亲的病好了吗?孩子的成绩提高了吗?我心中的思念越来越强烈了。
回到屋里,抽出一张纸,提起笔,心中涌起千愁万绪,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要倾吐,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匆匆写好后我又仔细查看了一遍,才折好放进信封里。交给了捎信人,却又害怕因匆忙而漏写了什么内容。于是又从送信人手中拿回信,拆开信封,仔细查看起来。在捎信人的再三催促下,我才把信交给他。
我久久凝视着捎信人的背影越去越小,最后消失……
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回到屋里,挥笔写道:
秋思
洛阳城里见秋风,
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
行人临发又开封。
我孤独地行走在异乡,陪伴我的只有那匹朝夕相处、瘦骨如柴的老马。我们冒着寒风,风尘仆仆的奔波在荒凉的古道上。经过多天的流浪,它早已跟我一样,疲惫不堪。我把老马牵到一棵垂垂老已的大树下,看着仅剩的几根脆弱的枯枝。缠绕在它身上的藤,已经枯萎了,看上去,是多么弱不禁风。树上栖息着一群黄昏时候归来了乌鸦,那乌鸦仰天长鸣,仿佛在唱着一首悲惨的秋之歌,那悲惨的声音啊,听了之后让人潸然泪下。瑟瑟的秋风无情地向我袭来,也同时侵蚀着我的灵魂。枯***藤蔓缠绕着苍老的树木,那藤蔓和苍老的树啊,好像在流泪。
我拉着老马继续向前走。看见一条细水潺潺、清澈见底的小溪。溪上架着一条只有一尺宽的小木桥,木板凹凸不平,异常简陋。溪水哗哗地流着,是那样自由,那样欢畅,那样的无忧无虑。听着流水,惆怅的心情竟有了释放。我此时的心情比起刚才好了许多,可还是有些淡淡的忧伤。
一座小桥横跨在小溪上,桥那边是一户人家,昏黄的天空中飘着几缕从那户人家冒出的袅袅轻烟,带着饭香的气味,升向天空,在和白云倾诉内心的`苦。我回头望了望,淡黄的窗纸上映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笑影。回头看看我自己,孤苦伶仃,孤身只影,即使有老马陪伴,也透不出一丝温馨。我的家人,却在遥远的故乡,他们还不知道我在天涯的何处,所以我希望阳光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切就像一场梦啊!马儿嘶鸣了一声,我这才回过神来。
断肠人在天涯,望天涯,望断了天涯! 流浪、流浪,流浪到远方。
已是深秋。
我独自一人牵马游走在阡陌纵横的小路上,在傍晚的孤寂中,吟着一首首孤独的曲。而那缠绕着枯藤的老树上,乌鸦正随我的节奏啼叫着,撕心裂肺,刺痛了我的心。
朝远方望去,我仿佛看见了我的亲人们,他们在溪边的村舍里准备着迎接我归来的饭菜,一个个充盈着欢笑,洋溢着喜悦我伸出手想告诉他们我回来饿,可那村舍、小桥、明溪却消失不见了――我回到了现实,不觉哀叹了一声。
那是谁?一个游子牵着一匹消瘦的马,迎着萧瑟的秋风,独自漫步在古道上,时而喃喃自语,时而仰天长叹。马儿的蹄声滴答,仿佛在向大树倾诉忧愁。那,是我的影子吗?
太阳又要落下山了。我在异乡还未找到投宿的地方,等待我的又是寂寥的长夜――肝肠寸断的游子流落在天涯了。
一阵阵让人心旷神怡的秋风吹来了,金黄色的枫叶如同仙女撒落的花瓣,也像太空漫步,慢悠悠地飘落在平整的地面上。这里如此宁静,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家乡,我真想还乡呐!
我独自客居在洛阳城内,亲人却远在天涯。秋风袭来,我打起了一阵阵冷战。我缓缓地拿出纸笔,想给远方的亲人写一封信。窗外的路上早已铺满了一层层枫叶,我却无从下手,我想表达的\'含义太多,怎么说都说不尽心中的思念,不能表达完整内心的衷肠。书信很久才写下了一丁点儿,我非常担心,害怕不能把意思表达清楚,害怕写得太少,写得太乏味。
搁下纸笔,我把匆匆写就的信,小心翼翼地封好、封牢,生怕掉落。踏着金黄的枫叶,送信的人急驶而来,我把信交给他,使者刚想离开,我又立刻把信从使者手里抢过来,反复查看,反复添加,过了很久,才犹豫不决地交给使者,看着他驾着马车渐渐远去……
我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思念家乡的一切。我回到客栈,捂着脑门,无数思愁、悲哀向我汗水般涌来,使者到底何时能把信送到呢?我非常、非常想念过去、回忆过去,越想念越是思愁如山了……
洛阳城里秋风习习。这时,诗人张籍漫步在河畔边,走着走着他望着路旁的枫树,枫树全红了,不时飘下一片片火红的树叶。一阵风吹来,张籍感到阵阵寒意,路旁的小花也弯了腰,张籍揪了揪脖子。他抬起头,看见天上南飞的大雁,说到:秋天来了。
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了,望着那凄凉的景物,张籍想起了去年在家中与亲人一起过节的情景:去年的中秋节,我与家人一起赏月,吃月饼,乐此不彼。老母还在家中帮我缝制衣服,孩子还与我一起嬉戏,妻子帮我煮粥,现在不知老母身体可好,哮喘病可曾在犯,孩子长高了吗?妻子身体可好?老父健康吗?
当年我临走时母亲嘱咐我要多加衣服;妻子给我备好了一袋干粮,老父嘱咐我一个人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张籍太思念自己的家乡,他就急匆匆的想写一封信给家中的亲人,一言难尽,他不知从何说起,手中的笔犹如一块巨石有千斤重,他沉思了一会儿
才落笔。到了第二天,送信人来了,当送信人要出发时,张籍叫到:“等等。于是,张籍又补充了一些内容,这次送信人出发了,张籍望着送信人的背影,心想:要是我能回家那该多好,张籍不禁流下了眼泪。
他在洛阳城中作下了一首诗: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秋天的到来给大地带来了几分凄凉,仿佛万物俱寂,失去了春天的生机勃勃。诗人马致远还在异乡奔波工作。现在是午后,精力旺盛的太阳光已经衰退了不少,却仍在云层后面望着大地。在长长的林间荫道上,古老的树木遮蔽了大部分阳光。这些老树高大挺拔,但是躯干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在衰老着,有被虫蛀过的缺口,有被鸟类用爪子刮的深痕,也有许多树皮残缺不全的地方,每棵树都不是独立的,他们把最长的一些根插进深深的图层,又把另外的根绕几个圈,歪歪扭扭地与其它树根紧紧纠缠,就像年老的好兄弟,相依为命,手足情深。黄昏时刻,几只长相参差不齐的黑乌鸦栖息在古老的粗树干上,它们凝视落日残阳,发出几声沙哑凄苦的怪叫声,似乎难寻饱腹之食。
马致远的心情也是无比堕落的。他不忍心再目睹这一片荒凉,转头面对河对面的邻水人家看。河水清澈,有鱼儿嬉戏,有落花漂泊。水面上,几位贤惠的妇女们在慢悠悠地洗衣服,孩子们聚在一堆奔到小桥中央,一个个俯下身来伸手戏水。不远处,有数亩农田,几位劳动的使者在勤劳地耕作,在他们辛苦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就远望一边洗衣一边聊天的妇女们和玩得不亦乐乎的幼童们,脸上又会露出笑容,如有了动力一般继续劳作。一副多么其乐融融的幸福画面!马致远也淡淡一笑,这是羡慕的笑,企盼的笑,也是苦笑啊。他独自一人骑马奔波在外,攒来的钱除了寄给千里外的妻子,儿子外,自己的那部分只能勉强维持每一天自己与马的饮食,甚至有时还要挨饿。几天下来,马瘦得连骨头都要顶出皮肉来了,自己的脸上也一天多一条皱纹。冷瑟的秋风吹着他半黑半白的乱发,面色苍淡,毫无红润之色与精神之气。他多么想念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妻儿和亲戚,大家过节时团聚一桌饮酒尝鲜的情景啊!但目前工作繁重,不工作就养不了家,只能不断坚持了。
这乡愁,到底何时才能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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