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在窗前啾啾的鸣叫——哦,春天来了!我打开窗户,望着外面美丽的世界。
小草从土里冒出了嫩嫩的芽,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花坛中的花儿悄悄地露出花苞……这一切真是令人陶醉。
而窗前的画面更让我陶醉:两个孩童在树底下追逐嬉戏,春天的活力在他们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似乎也回到了童年时代,看着她们会心的笑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高个孩子手中的花吧,这两个孩子争吵了起来。高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推倒在地,于是,个子较小的那个孩子开始哭鼻子,坐在地上乱蹬着腿,用脏手抹着眼泪,顿时整张脸全花了。
我看的笑的更开心了。这一切在我的童年也经常发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就是无邪的童真啊。我不准备去劝他,因为我知道他哭一会儿就会站起来继续做游戏。
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一个30岁左右的女子,看她关切的表情,应该是哭泣的孩子的妈妈,她不停地问:“宝贝,哪里痛?哪里痛?快告诉妈妈!”孩子不回答,只是哭得更大声了。这个女子也许是看到孩子满脸污垢,内心焦急,拉过来那个高个孩子,也不问他,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清脆的响声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高个孩子呆了一下,然后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巴掌落下,那个女人的孩子顿时停止了哭泣。满脸惊恐的望着他母亲的.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能做到这步田地。一阵风吹来,高个孩子手中的花儿也随风飘落了。那阵风没有一丝春天的温暖,反倒增添了一股寒意。五个手指印紧紧地贴在高个孩子的脸上,似乎要过很久才会消去,或许永远也退不去了。
我惊呆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位母亲会下如此重手。他面前可是一个年龄不到七岁的孩子啊!我的心随着孩子那急促的抽咽痛了起来。因为我知道这一巴掌打碎的不仅是这个女子的修养,而且是两个孩子纯洁的童真。
这女子抱起自己的孩子,轻柔的擦着自己孩子的脸蛋,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他的孩子却仍是那个表情,望着他的伙伴。他们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一起玩耍了。我跑下楼,想去安慰那个被打的孩子。可当我打开们走到他们的游戏场地时,那孩子已经不在那里了。那朵花还在地上,只是已经被踩得面目全非了。
我捡起这朵花,觉得它很沉很沉。疼痛的感觉像潮水般漫入我的心中,我为这个孩子感到哀怨。我捧着的哪是残破的花朵,而是一个孩子受伤的心啊!
风吹来,樟树落下了许多黄黄的叶子。这春天,怎么像是瑟瑟的秋天?
打开爸爸的衣柜,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映入我的眼帘,每次看到它,以前的记忆像拼图一样映入我的眼帘……
二年级的一个下午,伴随着下课的铃声,原来晴朗的天突然阴沉下来,“哗哗…”不一会儿雨点就像筛豆子似的落了下来,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坐在教室里的我不禁叹了口气,爸爸妈妈去办事了,我又没带伞,该怎么回家呀?看着同学们一个又一个地被家长接走,我怅然若失地站在教室门外的台阶上,心想:不管了,淋就淋吧,冲回家!正当我缩起脖子要往雨里冲进去的时候,在朦胧的雨中,突然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咦,这不是老爸吗,他怎么来了呢?”只见爸爸高大的身影快步地走到我的眼前,拉起一脸惊讶的我说“赶快跑吧!”说着脱下他身上的外套,遮在我们的头上,向他的车子跑去。在雨中,我不禁抬头看了看爸爸,只见他挂着雨滴的脸苍白了许多,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吧,那高高的额头上很明显地出现了两三道深深的皱纹,这是以前一直没有发现的。这时,爸爸又把外套往我的头上移了移,好像生怕雨点淋湿了我,而他穿在身上的衬衫却已被雨水淋得贴在他的身上,看到这一情景,我不愿让爸爸那么累,就故意往外走,可爸爸把我拉了回来,把整件外套遮住了我的头,自己在外面被雨淋着,我看到这一幕,我心痛极了,不知哪里来的力,把爸爸手往一边推,远离了那件外套,跑到前面,可是爸爸追上了我,把那件衣服给我穿了上去,并用帽子盖住了我的头。……爸爸开着他的车子,将我送到家门口,又将那件灰色的大衣递给了我说;“把爸爸这件衣裳遮雨,你自己回去,我还要去办事.”说完,便弓着腰,钻进了他的车子,最后消失在雨中……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起爸爸的话目送着他的车子在雨水中渐渐远去的影子,滚烫的泪水夹杂着雨水流下了脸颊,那冰冷的天气,冰凉的雨水,却瞬间被一股暖流代替了。
又下雪了,我呆呆地望着窗外,傻傻地看着雪花在天上跳下来,随风飘啊飘的,一到地上便化作了水,再也不留一丝痕迹。这片可怜的小雪花,明知道自己注定要灭亡,却为什么还要离开家来到大地上呢?
“哎,想什么呢?”同桌拍了拍我的肩膀,“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脸上挂满了灿烂的笑,手里拿的是棒棒糖,“生日快乐。”
生日?对啊,我忽然记起了什么。今天是我生日了,而我寂落的心情中却早已忘却了。
父亲病倒了。他为了全家的生计奔波劳碌了大半辈子,从未向困难低过头,而今,生活的重担压弯了他的\'背,病痛摧毁了他的坚强。今年的雪来得这么早。这才是什么时候,竟下过了两场雪,我裹紧衣服冲出教室,白色的晶体落在脸上,凉丝丝的,风吹在身上,透骨的冷。公路已被雪水染成深色,正如我的心情一样昏暗。雪花一如既往,随风飘舞着,消亡着……
记得小时候每次下雪,父亲便会带着我滚雪球,打雪仗,再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而这时,我总会任性地将刚刚堆好的还来不及安上鼻子的雪人踢得粉身碎骨,父亲会佯装发怒追着我满院子跑。当然,我不会示弱,我会边跑边抓起雪来反击,砸得父亲头发上,眉毛上都是雪,像圣诞老人。我就站在一边咯咯的笑。妈也总是倚在门框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责备”父亲“你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胡闹……”
那些记忆被时间的车轮无情的辗过,零零散散,化作灰尘,好像十分邈远,却又似在昨天,以至于我现在仍能触摸到那份气息,那样鲜活,然而如今已物是人非。
寒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而现在的我,再也不会抱怨为什么没有人来接我,也不能再抱怨什么了。
.那天,父亲倚在床头,双眼直钩钩地盯着吊瓶里冒着的泡,问我“丫头,爸老了吗?”父亲从没有问过这样的问题,我想了想,竟不知如何回答。
父亲看上去的确比同龄人老很多,长年的风吹日晒使他的皮肤干燥得如同皲裂的大地,皱纹也早早的爬满了他的额头,里边夹杂的是他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黄土的颜色,再也无法洗去——可是,父亲老了吗?
生日,真不知这个生日该如何去过。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走到了家门,而父亲,正站在门口等。无情的雪打在父亲身上,狂风几乎随时都能将他掀倒在地。“爸——”我赶紧跑过去搀住父亲:“你怎么出来了?你的病刚好……”
但我已经无法再听到父亲回答的是什么了,屋里的景色令我怔住了——桌上摆满了我爱吃的菜。我不知道炒这些菜对父亲意味着什么,他会多早起来上街买菜,会准备多长时间,会……
可父亲的身体……我不由得哽住了。
父亲坐在桌子那头,烛光映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红彤彤的。他的眼中闪着蜡烛的光。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吹灭蜡烛的。总之那一切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住了。父亲正拿着刀又去切蛋糕,我一手拦住了他。
“爸,我来吧。”
父亲的手停住了,我看见他眼睛中分明跳跃着晶莹的东西,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雪还在下着,厚厚的棉被早已覆盖住大地,温暖着它……
小城街头,晨雾弥漫,氤氲水汽中依稀看到清晰而又深远的爱意。
我向来认为爷爷奶奶那代人中并不会存在爱情这样的奢侈遥不可及的东西。他们之间没有海枯石烂的誓言,没有花前月下浪漫,成长相亲结婚生子柴米油盐的生活就如流水般平静,就算有什么情愫那大概也是亲情,再有什么只怕也会淹没在长久的生活中。然而那个蝉鸣稀薄的午后,我却清清楚的看到了他们心中隐藏至深朦胧而又美好的爱。
院子里好一片流动的青葱挡住了热情如火的太阳,丝丝光柱透过树叶间的细隙在地上化作斑驳的光影,蝉儿在暗处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爷爷黝黑中带着星星点点老年斑的手提着一只有些褪色的公文包步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的门。但是脚上的鞋带却散落在一旁,随着脚步肆意的拍打地面,刚想脱口而出的提醒却卡在了喉中。
原来爷爷刚步入院中,正侍弄花草的奶奶就拦下了他。奶奶慢慢俯下身,半蹲着弯腰为爷爷系鞋带。夏日的微风掠过翠绿的树梢,携带着丝丝清新淡淡的味道,屋内传来的磨盘一般机械的陈旧吊扇的声响地柔和了许多。
奶奶半黑半白的秀丽短发柔顺地在脸旁垂下,嘴角微挽,画出一通温柔的弧线,消瘦粗糙的手指在爷爷的鞋带间来回穿梭。夏日午后的阳光交织成一层朦胧的薄纱,在爷爷的侧脸上打出一层光影和谐的光圈,爷爷水低着头,像个乖乖的小孩,柔和的目光如一潭深邃的湖水,仿佛隔了千年,亘古不变地穿过空气中的杂碎的阳光与尘埃,望着奶奶。
四目交错的瞬间,嫣然一笑,没有语言,没有声音,有的只是眼角那被笑意带动着向上扬起的岁月匆匆的痕迹。
我倚着门,呆呆地望着,嘴角不情不自禁地微笑,因为幸福,因为感动。
幸福的瞬间似乎无比漫长,夏日的阳光拂过叶片的细隙洒落,淌过发腿的发梢,刺得白发隐隐发着光,淌向心灵深处的柔软,满满的爱意将它环抱,浸满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幸福,温暖,如同夏日的斑驳的阳光。
他们的爱隐藏在琐碎的生活杂事中,埋藏在那瓶瓶罐罐的柴米油盐里,他们的爱在左胸那最重要的地方,跳动着,细微令人难以发觉,因为他们不懂得表达爱,但是只要用心体会就会发现那一抹微笑,那一计眼神里满满的爱。
爱在心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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