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离开了家乡,离开了亲人,走向那无情的战场。我天天盼,天天等,终于到了我八十岁那年,才得以如愿以偿。
经过长途的跋涉,我终于回到了家乡。我急忙问乡里人:“我的家里还有谁啊?”乡里人回答:“远远望去那就是你的家,松柏森森,一篇坟墓。”野兔从狗洞里钻进钻出,野鸡在屋梁上飞来飞去。院子里长着野生的谷子,井边长满了野生的葵菜。我采些野谷舂谷做饭,摘下葵叶算是汤。汤和饭做好后,我却不知道应该叫谁一起来吃。
我又想起了家人,孤零独处,一口饭、一口汤也无法下咽,只能茫然的向东空望,默默流泪。我感到无比的绝望。
啊,战争,你给劳动人民带来深重的苦难,我已经无依无靠了,这都是因为你,我不希望有的人因为你变得跟我一样。我希望拥有和平美好的生活!
我十五岁随军队出征,直到现在八十岁才得以回家。我怀着无比的思亲之情,在路上走啊,走啊……
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位老农夫。他弯着腰慢慢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背上背着一个竹篮筐。我走过去,问他:“请问王家村往哪走啊?”那人回答:“你是谁啊?去那里干嘛?王家村如今荒凉地很呐……”“我王鑫啊,去外面当兵很久了,现在终于回家了。”“是你?啊,我是老刘啊!我们小时候一起夏河抓过鱼,在田里偷过红薯啊!你还记得吗?”我惊讶得叫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兄弟。我家现在还有谁啊?”听到这话,老刘原本高兴的脸上有多了几分忧伤:“六十五年了,你的父母早已经去世了,妹妹在五年前被几个叛军逼的跳崖,弟弟被抓去充军了,现在整个王家就只剩你一个人了。”说着,他的脸上有几分不忍。
在听到这话前,其实我也没指望在这乱世家人能够全都平平安安,但全家竟然无一活口,实在是不能接受,浑浊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默默的在心底里呐喊:爹!娘!我对不住你们啊!我可怜的弟弟妹妹啊!你们怎么就这么死了啊!家里竟然连子侄都不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老刘看见我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你家现在就在那片松柏林里,回去看看吧。”
我回到家看见破旧的房屋,苦笑了一声,野兔在一人高的草丛中乱窜,这哪里还是人住的地方啊。简单收拾一下破败的屋子,拿些稻草铺个床铺,院子里的杂草从中找了点能吃的野菜野谷,勉强做了顿饭。拿着做好的饭菜,我的眼泪又来了,偌大的屋子,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人。我走到门口,往东看去。邻居的屋子也是同样的破败!回想起以前我们幸福的生活,我的眼睛模糊了。
爹!娘!弟弟!妹妹!也许我们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我只不过是一只兵卒,社会大棋盘上的一个小小的棋子,被棋手摆布一生。——题记
前言已亥年四月初,战争依然继续,老兵李轩宁实在走不动了。将军允许他告老还乡。李轩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我已经八十岁了。再过三天就是我八十岁生日,能在我有生之年回家和家里人过这八十岁的生日,是我此生最后的梦想。六十五年一个轮回。这么多年以来,南征北战,随着军队展转流离,风餐露宿;看花开花谢,冬去春来;在刀山剑海里冲过,在战火硝烟里走过,在死人堆里爬过,我根本记不清已经过了多少个年头。
我的记忆中尽是战争和鲜血;多少神勇威武的将领死在烟火里,多少朝暮相处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我却一次次地死里逃生。看惯了硝烟,看惯了战争,看惯了撕***,看惯了血泊,看惯了生死,也看透了我的一生。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大黄坡村的,更不知道是怎样回到阔别了六十五年的家中。父亲、母亲、大哥、大姐、三弟他们全在这里,但是没有人能告诉我,他们谁是谁?他们都躺在泥土下面了,再也看不到他们的面容,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垒起来的坟墓荒草丛生。
家里的院墙已经坍塌,野兔从家里探出头来,睁着发红的眼睛疑惑地盯着我的举动。推开摇摇欲坠的屋门,房梁上几只野鸡惊叫一声,煽动翅膀,噗噗地飞串出去,掀起滚滚尘埃。阳光斜照进来,投下了一道光柱。光柱下躺着几段断掉的凳脚,散了一地的发霉的稻草,几件扔在地上的破衣。一股陈腐的腥臭扑鼻而来……在这一刹那,我几乎要晕掉,这就是我的家?!在院子里弄来些野谷和野菜,架起炉火,煮饭充饥。猎猎篝火燃起,烟火中,往事历历在目:父亲、母亲、大哥、大姐、三弟……如今,一切都无可挽回地走向了毁灭。
夕阳西下,晚霞像一块巨大的血块在天地间凝结。整个村庄死了一样的宁静,听不到母亲的呼唤,也听不到战马的喧嚣。人,要用一生的代价来明白生死之道:一生,只不过是社会大棋盘上的一个小小的棋子,注定被棋手摆布一生。后记已亥年五月十七,也就是李轩宁生日那天,战争依然继续,村庄依然宁静。有人从弥驼河里把李轩宁捞上来,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湿淋淋的尸体,肚子涨得老高。但是需要声明的是:没有人知道这天是他的生日,人们只知道今天是他的死祭。
回家了!回家了!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乡的路。虽然我已经八十岁,脚步都有些不稳,但我心中的兴奋激励着我回到故乡。
我是一个十五岁就被军队征兵去打仗的人。那时我还小,告别了亲人们,我忍着心中巨大的悲痛上了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六十五年。在这六十五年中,我在尸体堆里爬过,卧在病床上血流入注过,九死一生,现在能回到家乡,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故乡到了,这里变了。原来清新的空气现在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青翠的树林变成了荒芜的田地。我内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担心,我实在不敢说出我担心的是什么!
对面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应该是我的老乡啊!我激动地忙走上前去招呼:“朋友。”
他吃惊地望着我许久说:“这不是×××吗?我爸爸常提起你!”
“是啊!我就是×××!”我听着他那带着乡音的声音倍感亲切,“我的家,在哪儿?”
看他那悲痛的神情,我便知道了不妙。他指着远处说“在那儿,你看见了吗?在松树、柏树之下,有有……”他哽咽了。
“有什么?”我急忙问道。
“有许多……许多坟墓。”他说完沉重地低下了头。
一声惊雷炸过我的头顶。我匆匆告了别,向我的家方向走去。什么?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吗?!我不信!不信!我加快了脚步。
家到了,望着院门,我百感交集,离开这里六十五年了!离开时还是满头青丝,回来时却已经两鬓斑白了!我轻轻地推开了院门,像儿时那样叫了一声“我回来了!”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野鸡翅膀“扑扑”的响动。
一只野兔像箭一样地钻进了墙洞。我环顾四周,院子里长出了野谷子,原来的那口老井上长出了不知名的野菜。我把野菜摘下来煮汤,再将野谷子捣碎煮上。趁着煮饭的时间,我来到了母亲的坟前。坟墓没人打理,墓碑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我跪在墓前,悲痛地磕了三个头。
汤饭煮好了,我端着饭、汤,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开饭了。”
没有任何声音。
我走出院子,向东望去。家乡一片荒凉。浑浊的老泪滴落在我的衣服上,一滴,又一滴。
战争,残酷的战争,无止尽的战争!我绝望地看着因为战争而发灰的天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春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来——题记。
“爹、娘孩儿回来了”一个老兵推开院门叫道,可屋里迟迟没人回应,他边走边喊,屋里所有房间,爹娘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找到。顿时他害怕极了,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念想,想都不敢再想,这时一个老婆婆走过来问道:“你是来找你爹娘吗?唉太不幸了就在上个星期,家里遭遇土匪抢劫,东西全部被洗劫一清,他们还***了你爹娘,最后还是大伙们帮忙把他俩抬到院子后面给埋了,老兵听完连忙道谢过老婆婆就急匆匆地走了。
来到院子对着“爹娘”终于他哭了,哭得那么大声,他的哭声中充满了痛恨,他痛恨那些土匪,痛恨这些年来对爹娘的不孝,痛恨他这么多看都不曾回家看望,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略带微笑的脸……看着天色已晚,老兵就孤自一人上了集市买了些菜回来做饭,没想到他竟做了三个人的量,他边做边叫着“爹、娘吃饭啦!”等他上完菜时才恍然大悟,爹娘已经不在了,他只得自己一个人吃了,吃着吃着他不禁想起小时侯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他喜欢吃什么爹总是夹给他,放到他嘴里,现在他很想吃虾,于是不自禁的叫道:“爹我想吃虾”。可嘴张开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应,这时他才想起爹已经不在了……
吃完饭后,他孤自一人在乡间小道上散步,夜已渐渐黑了,小道上已经少了很多行人,他边走边回忆起了这条道上的往事,以前他总是在前面跑,爹在后面追,现在只剩他一个独自走在小道上了,再也没有你追我,我追你的欢笑声了。在回家的路上,他经过许多人有家门口,看见孩子们都趴在爹娘身上嘻闹撒欢,老兵跑回家中痛哭起来,他多么希望这一切能回到从前。夜深了,我倚着长满青苔的门框,看着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微风吹起疏落在耳际的秋鬓,思念和无奈在我的世界里蔓延,老兵知道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年他十岁。
他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每天跟着晨光起床,跟着夕阳回家,在田野之中穿梭,割麦子,采油菜,在花花草草之中,他的笑容格外灿烂。有天,回家后,母亲破了例,没给他和兄弟姐妹吃高粱面儿,吃的是玉米棒子,虽然玉米棒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但这种要卖钱养家的东西是不可以吃的。母亲笑着对他说:“五娃,你大哥要参军了。”他听了,格外羡慕大哥,在他爱看的《三国演义》里,那些穿着铠甲的将军是他最爱的人物。他笑着对大哥说:“大哥,参军是不是很好玩?”
大哥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对他说:“参军可不是件好玩的事。”他嘟了嘟嘴:“可是我长大了想参军。”大哥摸了摸他的头:“五娃乖,长大了你就可以去参军了。”他点点头:“嗯。”那天,大哥走的时候,他的眼里除了对大哥的不舍,还有一种叫做梦想的光芒。
那年他十五,邻国的军队进犯,军队再次来征兵,当父母还在犹豫是选二娃还是他时,他毅然决然的对父母说:“爹,娘。我要参军。”母亲的眼泪滴在了那并不华丽的衣衫上:“五娃,娘舍不得你,你要是走了,不知啥时回来啊!”他安慰母亲说:“阿娘莫哭,我会回来的。”
谁知,这句“我会回来的”却成了一句难以实现的誓言。
他十九岁时,看着自己的战友倒在自己面前,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什么叫做一切化为乌有,他像是发了狂一样,忘记了那座普通的小木屋,只看见血腥的沙场,忘记了爱自己的爹娘,眼前只有***不完的敌人。他为了活下去,只得一次次拿起屠刀,去***戮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他知道,那些被***的敌人也有一个温暖而又幸福的家。
雪融了又下,草黄了又青,北方的寒冷总数会让他想起那个南方的小山庄可是,每一次回忆,带来的只是酸涩的思念,他无法给父母一个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参军,要放弃那个虽贫穷却美好的家。
一晃他就三十几岁了,要是他在农村,说不定他已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在沙场上,哪有什么幸福,哪有什么家庭,只有干燥的风吹动枯黄的草,掀起一阵风沙,吹进他的眼里,让他流泪罢了。
老实说,他不是不渴望幸福,这世间,有谁不渴望幸福的啊?他也曾想要离开沙场,他的心底也曾有一个做女红的姑娘,但国难当头,谁人能让他离开沙场,谁人能让他在农村娶妻生子,有一个温馨的家呢?想到这里,他将手中的酒碗摔得粉碎,自己静静的磨枪。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他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只不过一瞬。
他回到了故乡,回故乡之前,他还给村子里的小孩带了个拨浪鼓,给二姐带了个耳环,尽管他已老去,他仍然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家人,走进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故乡,他突然开始回忆,这片他偷过花生的田,这条他游泳过的小溪,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昨天,可是,他早已不是昨日的他,岁月爬上他的双鬓,眼角早已有了细纹,眼球稍稍向外凸起,脸上也有几道伤疤,他已经八十岁了。
见到了曾经的发小,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的家人都还在吗?”他的发小不说话,只是指了指他家的方向,便走了,他顺着指的方向望去,曾经的小树已长成参天大树,而参天大树之下,却是一座接一座的坟墓。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向那个家,那个家却早已凌乱不堪。那座小房子下的狗洞里钻出一只兔子,房梁断裂的声音夹杂着野鸡扑腾翅膀的声音。原本平整的庭院竟长出了一根根野谷,而井旁的几棵葵菜早已变得枯黄。
他采下几颗野谷,几株葵菜,将葵菜洗净放进锅里做羹,开始舂谷,当一个个谷壳漂浮在水上时,他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当这个家像六十多年前一样冒出缕缕炊烟时,他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羹和饭一起熟了,他细心的盛好,端出门去,习惯性地喊一句:“爹,娘。吃饭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几株小草晃了晃。
他这才明白,爹娘是永远回不来了的。他将羹饭放在爹娘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开始对爹娘说:“爹,娘。五娃不孝,我知道我让你们担心了,六十多年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你们遇上了什么困难,都说一家人要同甘共苦,可我一直都没有做到。教书先生说,‘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这道理。”
他静静地躺在了家人的坟墓旁,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荒凉的山上松树密密麻麻地生长着,秋风把落叶吹到了树根处。战士们一去数千里,残酷的战争,还能让人回到故乡吗?
他十五岁,就被皇帝的士兵带走,从事了不甘心为皇帝而战的兵役。
直到他八十多岁,战争才结束,皇帝才准许他回到故乡。
回家的这一路,他不停地走,兴奋的想着,一会儿就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啦!
可是刚到村子,一种凄凉的感觉,就涌入了他的心头,他立刻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他儿时的玩伴,只是经过漫长的岁月,她也已经白发苍苍了……
他立刻气喘吁吁地跑上前去,激动地问:“我们家中还有谁?”
她十分悲伤,眼睛还有些躲闪的说:“真想不到你还能回来,嗯,那里是你家”她指着一间破旧的房子说:“松柏在一个个的土坡上,生长的很茂盛……”
他一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连忙跑到家中。屋子里住满了野动物:野兔从狗洞中出来,野鸟从房梁上飞走。
院子里长着野生的谷子,野生的葵花环绕着井台儿。他用捣掉壳的野谷子来做饭,摘下葵叶煮菜。
生锈的饭锅中,冒着热腾腾的气,他仿佛在这里看到了他小时候母亲含笑为他做饭的情景。一阵寒风吹来,把这幅温暖的画面儿吹散了,留给他的只有无声的孤单……
饭熟了,他端着这简单的饭菜,来到了厅堂,却没有人与他一起吃饭。
他站了起来,走到了院子中,看着那片亲人的坟墓,老泪纵横。
依稀记得十五岁那年我强行坚持去参军时父母倚在那棵茂密的槐树下,泪眼汪汪,两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下。父母是多麽的不舍啊,而我却一意孤行,临走时连句告别的话都不曾说过,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六十多年了,我终于回来了,可……
当年那茂密的槐树不知是何原因,变得枯萎。迎面看见了一个老乡:“老乡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阿虎啊!我家中可还有谁健在吗?”在这样一个残酷无情的社会中,我已不再奢求家人可以生活的美满幸福了,只希望他们还可以苟活于世。“哦!阿虎啊!唉!那,便是你的家了,不过那已是松柏成林坟墓一个挨着一个了,唉!”老乡摇着头,叹着气走了。
这个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我不相信,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突然,我就像发了疯一样,踉踉跄跄的向前面那片成林松柏跑去。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那时,呈现在我眼前的是这样的一幕:
野兔眨着血红的大眼睛,十分惊异的看着我,然后一溜烟的从狗洞中跑了出去,房梁上的野鸡也因为我的到来而乱飞。那房子也破旧的不成样子,门框上那半扇门正垂死挣扎着,发出一种让人倍感凄凉的”吱吱呀呀“的声音;窗子不见了,空留下窗架在那坚守岗位;墙皮早已脱落,墙面凹凸不平的,到处布满了灰尘,蜘蛛网。原本干净的庭院生长着野生的谷子,井边也因无人而生长着葵菜。天哪!这是我的家吗?院内那棵茂盛的枣树,早已枯死,我仿佛又看到了娘打枣时的笑容。爹,娘,你们在哪里呀!
就地取材做了点粥和汤,可是我去不知该与谁一同分享。看了一眼饭菜,叹了一口气,艰难的站起身,蹒跚着走出大门,看向东面那棵老槐树时。泪水如决堤一般涌现于眼眶,沾湿了我那破旧不堪的衣衫!
朦胧中我看到枯萎的老槐树变回了当年的茂盛,而爹和娘正坐在树下乘凉,他们好像看到了我,微笑着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与他们一同乘凉。我笑了,迈着不稳的步子向他们渐渐挪去,依偎在他们的怀抱中甜甜的睡去!
当第二天清晨,人们在一棵冒出新芽的老槐树下发现这个衣衫褴露的老人时,他已躺在树下微笑着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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