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放学了,同学们一窝蜂似地拥出去,“嘿,等等我,去车站等我!”只见岔巴子彭哲挥着手大叫。“好的。”我匆忙说一声后便冲向车站。
我冲到车站,靠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听着mp5,望着天空。树上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叫着,风呼呼的吹着。
我望着天上的夕阳,夕阳一朵朵的把整个蔚蓝色的天空染得深红深红的,就连清风也好像被染成了红色。我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懒散散,心中想着:“反正还有时间,再等等吧!”
过了好久,我看看表,已经5点50分了,夕阳早就过去了,只有晚霞还在天空中飞舞,一会把云朵捏成肥羊,一会又把云朵捏成壮牛。不是的还有一群鸽子在天空中飞翔,嬉戏。
这时的我来回走动着,跺跺脚,还不时往学校的方向久久的望着,胡乱的抓着头发,或是数着梧桐树的叶子,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和无奈,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久久的等待着。
当我再看看表时,已经6点40分了。我嘴里不知嘀咕着什么,心里不知该怎么责怪岔巴子。她会不会先回去了吧?或者,被绑架了也有可能啊!还是,他被留下来罚站和做卫生,不可能啊!那现在也该回来了吧!唉,岔巴子啊,岔巴子,你快来啊。
时间如风一样消失,已经7点半钟了。
这时,再也听不到鸟叫声了,也没有自由飞翔的白鸽了。只有晚霞还在空中嬉戏着,玩耍着。梧桐树似乎快要沉睡了,天已经渐渐黑了。岔巴子的身影也还没有出现在车站中。拥挤的人们也纷纷离开,周围安静的不符合正常。我独自徘徊在车站中,等着等着,又无可奈何,又没有办法!
唉,岔巴子啊!岔巴子,你在哪儿啊?
傍晚,我站在“华中希望书社”的门口等着妈妈来接我。
天还是亮堂堂的,太阳渐渐往西边坠下,天际出现了几丝醉人的火红。街上人来人往,家长们骑着各色的车,立着或倚着树,双眼无不焦急地望向校门口。许多小学生骑着自行车或33两两地走在1起,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有的谈论某某明星发生了某某事,有的告诉朋友今天班级里发生的趣事。连天上的鸟儿也并排着落在电线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为什么妈妈还没来?”我叹了口气,走进“希望书社”里看起书来。
书社中人很多,熙熙攘攘。好容易挤了进去,我就捧起1本书看起来。
时间1分1秒地过去了。我抬头望望门口,妈妈还是没有来。书店里的人已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人还盯着那些“武侠小说”看得正欢。
门外,家长们也走光了,天空蒙上1层淡淡的灰色,电线上的鸟雀飞回了窝。街道上只有几个做值日晚回家的学生落寞的身影。文具店门口,几个男生还在不知疲倦地玩着陀螺。那陀螺落在泛着银光的铁盆中,发出了“嘣嘣”的闷响,这才给静静的大街增添了1点声音。
又回到书店,心中10分焦躁:“妈妈怎么还没来?”没有办法,我只能闷着头继续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抬眼1看,路灯已经亮起,书社对面酒店门口的霓虹灯也不停地闪烁着,文具店门口的男生已经走了,家家户户飘出饭菜的香味,惹得肚子“咕咕”哀号。我正欲再低头看书,忽然,1声“嘀”的摩托车长鸣打乱我的思绪。妈妈来了!我兴奋地丢下书,冲了出去。“妈妈!”我高兴地奔跑着,对妈妈的各种埋怨全都烟消云散了。
骑上摩托车,我长舒1口气:终于把妈妈等来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车子经过一个小山村的时候 ,我潜意识地把目光窗外。不远处的那座早已破落不堪的小木屋在我的脑海中投下了记忆的影子。已经三年了,三年前的记忆,曾经熟悉的一切。
“司机,就在这里停车吧!”这份冲动大概是无法抵制了。
“可是,你还没到站呢?”司机有些不解,但他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又继续说:“那好吧,不过这可是最后一班车程了。”
我点点头,便下了车。我慢慢地走在山道上,这里似乎已经很少人来过了。此时,除了有些伤感,儿时戏耍的场面也依然历历在目。
走了不一会儿,我便看到了小木屋。走到老人家曾经坐过的门前的石板上,仔细地观望着,如今门却紧锁着,这寂寞的门啊——寂寞地等待,为何老人走了之后却还要守着这份沧桑,为何还要执著。
这间小木屋原来住的是一位70多岁的老人,她的一生是悲苦的。两个儿子外出打工,听说是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自从出了这道门就没再回来过。什么原因?没人知道,也许就连老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从那以后老人便开始变得沉默了,每天都在门前的石板上一直在等待着,一天,一月,一年……就这样,几十年如一日。也许是老了,或许长期的等待也让她有些绝望,她总是一手用力地扶着门板,一手放在大腿上——微微地动,很无力的样子。我想:她是多么希望的儿子能重新走进这个家门啊!
上六年级的时候,我从学校回家正好要经过这里,也许是出于一种未浼的童真,我总会对这位孤独的老人笑一笑。不过老人家似乎并没有看到,或只是一贯地冷默。后来,我发觉她的嘴角在动,甚至也回敬我一个笑……从此,我们便熟悉了起来,每次我经过时,她总会把我招呼进门——里面暗暗的,很乱,灶旁立着几根颓枝。“孩子,奶奶给你好吃的。”说着,她拿出了半个窝窝头,好像还有几分自豪。“半个窝窝头”,现在想一想也许那时也真是太饿了。
“老奶奶,我要先走了!”
“坐下来和我说会儿话吗!”
“我还要回家做作业呢!”
“那……那好吧,一路小心,别摔着了。”
她目送着我离去,我想她一定会很失望吧?只是那时我没有这样想过。
第二天,她又将在门前孤独地等待,一天又一天……
再后来,我们搬家了,搬到了一个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不久便又听父亲说,她在一天傍晚坐在门前的石板上莫名地死去。
我笑了,不知为何而笑,但眼中那湿湿的却确实是泪。我没尝过它的味道,但却相信,这味道是苦的,是酸的。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