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鞭炮声此起彼伏。临近年关,应了那句“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回家过年”的俗语,结婚的人一拨接一拨,大街上,时不时地有一辆辆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婚车,载着穿着鲜红旗袍、披着洁白婚纱的新娘,蜿蜒而过。新娘子在车上幸福地笑着,构成了冬日里最美的风景。
穿过戴望舒的诗行里铺过来的小巷,我也跟着妈妈一起去喝喜酒。路过小巷转弯处的一个大门前,妈妈说时候还早,先到大爷家坐一会。
大爷家开着一间不大的裁缝店,我们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缝着一件旗袍。
妈妈笑着问大爷:“您现在一个月能做多少件旗袍?”老爷爷叹了口气,说:“像国庆、元旦等结婚人多的时候能有五六件,其他时间就只能做一两件。”老爷爷微微顿了顿,说:“现在的青年人啊,都在赶什么潮流,再说了,街上走去,拎来就可以穿,多方便啊。只是这一方便,这些经历几百年的旗袍今后就要没人记得喽!”大爷叹了口气,继续说:“现在的人啊!都被那什么所谓潮流的猪油蒙上了双眼。”老爷爷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睛盯着墙上,似乎要看穿什么。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墙壁上挂着许多与我们现在衣服不同的服装。听大爷说,挂在旗袍边上的那件叫中山装,那种衣服,孙中山、***、周总理都爱穿,这是以前正规的中国服装。过年了,男人们都穿着它到处去炫耀。而许多女人会为了一件旗袍辛苦一年,如今。。。
大爷站直身子,眼睛一亮,“哗”地一抖,一件如青花瓷般造型的红旗袍在我们面前晃动,那光滑的绸缎上流动者鲜红的底色,一波接一波地起伏着,直夺你的眼球,使你喘不过气来。随即,他又默默地把它折好,放进一个盒子。
看着大爷黯淡的眼神,我知道,在西风东渐的今天,这一些的故事都将尘封,若不是今天走进这里,我如何能知道传统的旗袍竟美得如此摄人心魄,我又如何知道越来越现代化的社会下,中国传统文化竟慢慢消逝,落入这样破败尴尬的处境!而我,也是那心安理得地消费传统文化之后又随手丢弃的人之一呢!
回想刚才看到的那穿着鲜红旗袍的新娘子,再看看排列在这墙上的服装,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副唯美的画面,那上面,悠长悠长的小巷里走过了一个穿着旗袍的姑娘,与他相遇的是穿着中山装的书生。他们来自我们遥远的文化里,又飘然而过,成了我脑海里最美的风景。
蒹葭苍苍,幽幽小巷,一位曼妙的女子身着旗袍,红唇勾勒自信淡然的笑,构成人间最美的风景。
乡村是一幅美丽的画,它的模样深深的印在我心,让我百看不厌,如痴如醉。
迷人乡村,映入眼帘的是一朵朵五彩缤纷,香纯而又美丽的花儿,有芍药、凤仙、鸡冠花、大丽菊,它们朴素中带着几分华丽,显出一派独特的农家风光,阳光撒下了一个个宛如金色的种子一样,阳光沐浴着花儿,像是给花披上了一层的金纱,绚丽多彩的站在门前。
鸡,乡下人家按照家乡习俗,每家每户都要养几口鸡的。从他们的房前屋后走过,肯定会瞧见一只母鸡率领一群鸡,在场地中觅食,或是看见几只耸着尾巴的雄鸡,在场地上耀武扬威的走来走去。
夏天,太阳炙烤着大地。他们的屋后倘若有一条小河,那么在石桥边,在绿树荫下,会见到一群孩子在水中嬉戏,不时溅起一层层水花,像一朵朵盛开的白莲。在五彩斑澜的溪水和石子之间的事,谁也不会知道。
可以看到农民叔叔们,正在收油菜,他们流下的汗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每根麦秆都擎起了丰满的穗儿,那齐刷刷的麦芒,好似乐谱上的线条,一个麦穗儿就是一个舞动的音符。风吹动着小麦,发出“鸣卟、鸣卟……。”那声音真动听。
啊!我爱乡村,更爱这如诗如化的乡村美景。
就是这座城。
徜徉在这座城里,你不难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水乡的气息。小巷依傍者河道,一块块染有苔痕的青石板一直延到河水里。偶见远方摇来一叶小舟,舟舷划出的水花一直荡漾到河边浣女的掌心。一声声吴侬软语钻入你的耳廓,你逃不开,只能任凭自己的听觉沉醉在这浅浅而寻常的音调中。在园林里闲逛,不时会遇上正下棋投入的老人们,左手娑着下巴的胡渣,右手食指中指间衔着一枚别致的棋子。往往周围会聚着好些个围棋爱好者,他们在那儿一站就是一个下午,似乎棋局的吸引力胜过在太阳下站着的辛苦。有时会从人群中迸出一声会心的赞赏,有时会有爱出风头的人忍不住上去为下棋路,有时他们睁着睁着就成了每天会聚于此打发时光的亲密朋友。
爱在雨天逛山塘是因为雨中的山塘有一种纸一样轻薄的质感,朦朦胧胧,小道却细细长长看得愈发真切,想必是雨的冲刷带来的效果。还有就是爱撑着买来的油纸伞,倚着栏杆,看雨点顺着屋檐滑落,听接下来清脆的扣打声。等雨停了,收了伞,在满鼻腔清新的空气熏陶下往前走。恰巧遇上一位老人和他的小重孙坐在屋檐下。老人苍老的手握着一把缠着纱布的剪刀,灵巧着剪着另一手上的薄薄的纸片。不一会儿,纸的一边就出现了织女的形象。老人戴着厚厚的圆眼镜,满脸慈祥,嘴里说着那牛郎织女的故事。小重孙撑着小脑袋在一旁边看边听得入神。时光仿佛慢下了脚步,太阳西斜,而老头手中的剪纸却越剪越快,更多的余晖透过缝隙投映到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就像一幅安详的肖像画。
出了山塘回到都市,看着满目穿梭的车影,却感到恍然若失。正当我失意的时候,一声苏州话传过来,“唉呀,都长这么大了?自己出来的?吃了没?”我抬头看是奶奶家以前的邻居王奶奶,她刚买了菜准备回家。我条件反射地用苏州话回应着,最后用目光送走了她的背影。然后再看到她被一个苏州青年搀扶至马路对面,然后几句话之后,他们又分别。我笑了。那种失落感则不复存在。
这还是那座城。
那座曾经活在姑苏繁华图里的城市。她饱经风霜,却依旧幽幽,她发展如此迅速,改变了这么多,却依旧幽幽。她幽幽因为生活在那座城里的人们。
我是苏州人,而那座幽幽的古城便是我的家乡。我想无论将来苏州发生如何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只知道她会一直这样下去,她永远是我心中最美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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