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厦千间,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
当我们的生活渐渐被学习所占据,渐渐失去了感受爱的能力时,谁还记得妈妈的味道?也许只有我,还把它记在心间,永远不会忘。
那次,妈妈烧了我最爱吃的东坡肉。还没出锅,我就闻到了香味,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真想她快点开饭。只听厨房里传来一声,“东坡肉烧好了,赶紧过来吃啊!”爸爸像个孩子似的飞奔过去。“好嘞,老婆大人辛苦啦!”
我也放下书本,冲出房间。餐桌前,当我伸出“大猪蹄子”,想抓起一块肉放入口中,眼看就要得逞时,老妈一个箭步上前,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小馋猫,先洗手去!”我极不情愿地被妈妈推到洗手间里,眼睁睁看着到嘴的肉飞了。不甘心地冲着那只“拦路虎”嚷嚷,“就让我先吃一块儿吧,人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妈妈犀利的目光好像在说,“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好不容易坐下来,爸爸开口道:“东坡肉这么好吃,你是怎么做的呢?”趁着爸爸说话的功夫,我已经吃了好几块儿了。每吃一块儿就好像来到了人间天堂。我也附和道,“对呀、对呀,这么好吃的美味,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我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妈妈。她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其实这个做法并不难,记住以下几个步骤:先把洗净的五花肉切成2厘米的小方块儿,焯水去血沫,再把适量的小葱、生姜、大蒜子对半切好,待用。五花肉皮朝下,码在砂锅里,浇上调好的酱汁——酱油、老抽、生抽、老酒、白糖、盐、鸡精等调料,盖上盖子,先大火烧开,再小火慢炖半个小时,起锅。吃肉讲究荤素配搭,所以再配上几棵洗净的“上海青”,放在沸水中滚熟,加入少许香油,捞出、摆盘,装饰在五花肉的周边,就可以享用啦!”听得我和爸爸连连点头称赞。
原来,如此美味的食物,制作方法也没有妈妈说的那么简单。一道美食,蕴含着家乡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在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位老者,当孔子、孟子周游列国,大谈仁义之道时,他却踌躇于田野,水堤之间,颇有兴趣地观察各种小东西。看蜻蜓飞行,摸蜗牛的触角,观察的执着认真不亚于孔孟研究君主大臣。他难道真的不懂什么是蜻蜓点水,什么是蜗牛吗?不,他懂得一切,他只是在接近自然,回归自然。 他就是庄子。
庄子云:“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于是我想高手击败对手的不过是微微一笑。而这种挟泰山以超北海的雍容气度又岂是常人所具有的?于是我作虔诚的皈依的目光仰慕他,抚摸他每一个文字,触摸他每一片灵魂。
小时候,我常常在想:家,是什么味道呢?是甜的?是咸的?是酸的?还是苦的?
在一个周五下午,从学校一出来,连书包都来不及放,我就坐上爸爸的车,风风火火地往奶奶家赶。从我记事开始,每逢周末我们都会去奶奶家吃饭。直到现在,即使学习再紧张,爸爸妈妈工作再忙,就算挤时间,也周周不落。坐在车上,我不禁想:我们为什么每周都要去奶奶家吃饭,难道是奶奶的厨艺吸引我们?说实话,奶奶的厨艺的确精湛,可跟饭店里那些大厨比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来回一趟的油钱,也够我们去饭店吃一顿的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每个星期都要去奶奶家吃饭啊?”妈妈笑咪咪地说:“等一下到奶奶家,你仔细观察一下,就会明白的。”
到了奶奶家,门前的两棵大樟树首先出来欢迎我们。我静静地在一旁“察言观色”。大姑和小姑早已“捷足先登”了。此时,正帮着奶奶在厨房打下手呢!妈妈也没闲着,也时不时在旁边洗姜,剥个葱什么的。姑父也没闲着,在一旁摆碗筷,爷爷见我来了,高兴极了,和我聊了起来。
开饭了,大家各就各位。爷爷偶尔会喝点姑姑酿的葡萄酒,所以在开饭前姑姑会早早地给爷爷倒上满满一杯,当两杯酒下肚后,姑姑便不让爷爷再喝了,毕竟酒喝多了,也会伤身体。在饭桌上,大家还会谈论许多有趣的事。比如大家今天去哪儿玩了啊,今天有什么事情令人印象深刻等等。真是其乐融融。
奶奶家和我们家是截然不同的。在我们家,要么不做饭,即使做饭也是妈妈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爸爸泡在电脑上,我则待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吃饭时,我们也是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迅速“扒拉”几口就完事了。之后玩电脑的玩电脑,写作业的写作业,看电视的看电视,各司其事,互不打扰。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家的味道,那是一种甜甜的,温暖的,说不出的味道。
家是一缕阳光,照亮了你前进的方向;家是一个港湾,等待着你的停靠;家,它带给你无限的温暖。家的味道又是怎样的呢?
小时候,每到周末路过家门口,那从窗口钻出来的香气会赶走我一周的烦恼。
父亲习惯将鸡翅盛进盆子里,再浇上一层红烧汁。红烧汁在鸡翅身上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使我不住地咽口水。用餐时,我们有一个习惯,就是等到父亲到场时再开动。这种礼仪,十几年来从未变过。久而久之,我发现其实礼仪不是为了自己的体面,吃饭时的礼仪是对做菜的人表达我们的敬意。这也正是我们对为一家人提供美味的父亲最真诚的敬意。那红烧汁淋在鸡翅身上发出的声音和那成为习惯的礼仪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
长大后,也会不断想起那熟悉的味道。十四岁正值叛逆期的我,喜欢一个人独处。父亲总是把那盘红烧鸡翅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待他走出房门,我吃着那盘红烧鸡翅,人影有时会一闪而过。刹那间,我眼里的泪水潸然滴落,满口咀嚼鸡肉混杂着泪水,只觉那是我吃过的最咸的红烧鸡翅。
然而,更多的回忆中,父亲的红烧鸡翅永远是略微带点甜的。
那次回家,父亲正好在厨房中忙碌。我轻轻地走上前,才发现他的头发渐渐发白了。用餐时,我满怀期待地夹起一块鸡翅,然后蘸满鲜美的汤汁,放入口中。可是,我发现父亲的“红烧鸡翅”味道似乎变了,甜味似乎淡去。“味道怎么淡了……”我不经意地问了出来。无人回应,最终结束了这次略带遗憾的晚饭。之后的某一天,在厨房的架子上。我看到一罐大大的“木醇糖”,才意识到,原来父亲得了糖尿病。然后,回忆起这一年父亲日渐消瘦的身体和慢慢变平的啤酒肚,愧疚感才一点一点蔓延到我的全身,如没入了苍白而冰凉的河水,使我为这些年的任性感到悔恨。
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那道“红烧鸡翅”带给我的不仅是美味,也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享用美食的幸福,是家的味道,更是家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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