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还在读小学四年级时,一天晚上,我刚踏进姑姑的家门,只见姑姑马上冲了出来,揪住了我的耳朵,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你了!一个女孩子,知不知道晚上在外面多危险。不是姑姑说你,你看别人家的孩子都吃完晚饭了,可你还没有回家,要不是因为你爸爸!”忽然间,姑姑停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叹了口气道:“唉……”
没错,当时的我,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父母都不在身边,心里无依无靠。在姑姑叹了口气后,我用手轻轻地揉着自己已经“发高烧”的耳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会有一场“暴风雨”。
不一会儿,姑丈回来了,打趣问道:“哟!今天家里难得这么安静。”我在沉默了几分钟后,终于“扯”出了一个笑容,(事实上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说道:“姑丈好!我先上楼了,有什么事你就问姑姑吧,她都知道。”
我关上了门,而楼下姑姑的声音已穿过了门的阻挡,犹如一根根尖刺,扎入了我的内心。
“她这么晚了才回家,真急死了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负责?每天供吃供穿,还让人担惊受怕!让***妈早点领回去好了……”此时,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在一阵哭泣后,我拿出了日记本,在上面这样写道:
今天是很伤心的一天。我在学校里,与几个同学为晚上的家长会做准备。我们一起把教室打扫干净,出好了黑板报,准备好一切之后,我们才踏上回家的路。我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明月与星星,可这美好的景象并没有让我的心情愉快。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中,准备着如何向姑姑解释回家晚的原因。
可当我到家时,我被姑姑的反应吓傻了。准备好的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反抗也忘记了。在自尊心的驱使下,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此时我好想拥有一个依靠,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与她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可对于我来说,这个愿望是多么的奢侈。”
时钟“滴嗒,滴嗒”地响着,在不知不觉中,我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久后,我离开了姑姑的家,但我至今仍然记得姑丈说的一句话:生活是个百味瓶,酸甜苦辣都会有。既然经历了,就应该把它记在心中,无论是苦是甜,都是你宝贵的财富……
这天,是英语老师来守我们的乐童,因为有些人没背书,组长连同组员一同留了下来,只有背完书的人才能回家。
我是第二组的组长,为了守他们背书,我到家后都八点了。
下了课,杨老师去了办公室。没背书的则还在教室里待着背书,我闲着无聊便出去玩了。我拿出了羽毛球拍约了几位同学去打,我们组成了两人组(双打,过了一会儿正是打的兴奋的时候,我们组的一位成员向我跑来说:“班长,我要背书,别打了。”扫兴的我向他瞟了一个白眼。为了早点回家,我只好放下了羽毛球拍,回了教室。
我回到位置上无聊地听着她背书。我想,这期间我又不能出去玩,况且她背的非常的慢,那我不如拿出作业来做吧!
想到就行动,我立即拿出作业来写,谁知这一写就写到了六点,不一会儿,过了20分钟,组员走了两个,还剩下三个,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的作业写的差不多了,可打扫卫生的同学还没有走,英语科代表小周,有点不耐烦了,准备放没背完书的人回家,可副班长补了一句:“不能放哦,你是科代表你要负责的,不能放水。”“哎……”后面传来我长长的哀叹声,不一会儿,我们又看了时间“老天呐,六点半了!”小周叫了起来。最后小周受不了了,放他们回去。
当我们出校门时,校园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片寂静,只有九年级的哥哥姐姐们还在上晚自习,我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一路上,我的心里忐忑不安。
到家后,妈妈开始质问我,我如实的回答。可妈妈从小就不信我说的话,于是又去找杨老师核对。杨老师说是实况,我妈才相信。我的心里才平和些。没过几分钟,我的妈妈便去热菜炒饭,做好后她又端来给我吃。说:“下次回来早一点,不要那么晚回家了。饭吃完后写作业,早点休息。”我的心里暖暖的。
像春节这样隆重的节日,只有回老家跟七大姑八大姨们一起过才有灵魂。
“回家过年没问题吧?”电话那头的婆婆用一股家乡口音问道。“回,回!”妈妈也带着口音答道。她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跟婆婆聊着:“明天除夕,一大早就出发啦!女儿说年夜饭要红烧鱼呢!”妈妈笑得眼都弯了。“好!好!”婆婆的高兴都快从手机里溢出来了,“早点来啊!”“一定的!”挂了电话,妈妈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加油收拾,明天就去见婆婆!”我和爸爸点点头。
除夕那天大概是我起得最早的一次。清晨五点半,一家三口就准备动身了。“呜哇~起那么早干嘛呀——”出了家门后我又打了个哈欠。“***这是怕去迟了,年夜饭没啦,哈哈!”爸爸在一旁笑道。“这个点儿去不是想吃早饭吧……”我小声嘀咕。“哎呀,以防万一嘛!”妈妈摆摆手。
我们都认为这么早出发赶年夜饭肯定不会出问题的。但是——
晚上五点钟。从车窗望去,前面晃眼的红色汽车尾灯接上了天;地图上处处都是红线;交通事故一起接一起地从广播里传出。看着那秒速五纳米的车速,我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人生的迷茫。
“年夜饭还赶得上吗?”电话那头的婆婆有些焦急。“嗯……恐怕是不行了……”妈妈失望道,“你们先吃,千万别等我们。”“哦,哦……”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路上小心点啊!”电话无奈地挂断了。
这是我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漫长的十八个小时,下车时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在车上坐了一整天,全身都是酸酸的。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楼,打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婆婆还没睡!
妈妈愣了愣,急忙上前想扶昏昏欲睡的婆婆进卧室:“妈,你身体不好,干嘛熬到这会儿啊!”婆婆站定脚,脸上的笑容绽放开来:“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急忙走到餐桌旁:“菜都给你们留着呢,我去热一下!”说着便伸手去端桌上的鱼。妈妈上前一步,夺过盘子,道:“妈,谢谢,谢谢……”转身进了厨房。我跑过来,拉着婆婆的手,鼻子酸酸的。
电视里,新年的钟声与窗外的鞭炮声同时响起,婆婆把又长大一岁的我拥入怀里,轻轻地亲着我幸福的脸……
虽然,回家的路很堵,但是,亲情之路永不会堵。回家虽晚,亲情却永不会晚。
我匆匆地往家赶,和往常一样,穿过一条长而漆黑的街道,便来到了家门前的小巷里。习惯性地抬头一望,我家里的那盏灯竟然已经熄灭了,整栋楼似乎沉睡在一片漆黑之中。我的心猛地一沉,泪水不由自主的从脸颊边留了下来。
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数九寒天,每次我很晚回家,我在路上从来都不敢耽误,回来时只要看见楼上那盏灯所发出的耀眼光芒,我便会知道妈妈正在等我,心里就会有无限温暖。然而今夜,我感到自己成了一个很不受欢迎的人。我知道,自己真的伤了妈妈的心。
今天上午,我在书店发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名著《巴黎圣母院》,便飞快地跑回家向妈妈要钱。我知道,妈妈是生过病的人,在那期间花费了许多钱,原来就佷节俭的她,现在更加节俭了。一听说我要拿38块钱买课外书,她久久地坐在桌子旁不出声。看到妈妈极不情愿的样子,我犹豫了许久,终于在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从她的外套口袋里拿了50元钱,溜出了家门。书是买到了,可我一直惴惴不安。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上爬,平时短短的几层楼梯今天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几十层,甚至几百层,漫长而又遥远。我才感到,这盏普通的灯,在自己心中原来如此重要;我也才明白,在无数个寂静黑暗的夜晚,是妈妈点亮的这盏灯帮我驱走了寒冷、黑暗和孤独,给我的学习生活带来了动力。我踏上最后一级楼梯,擦干泪水,迟疑着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妈妈已经睡了。
我放下书包,蹑手蹑脚来到妈妈的房间,只听见床上一阵阵辗转反侧的声音。我轻轻地走到床头,也许是我的声音太大,把妈妈给吵醒了。她开了灯,坐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回来了?妈妈今天不太舒服,所以没有等你……”
我走上前,愧疚地拥抱了妈妈一下。当我触及妈妈的脸颊时,猛地发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我鼻子一酸,禁不住把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妈妈怀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夜更深了,望着妈妈床头这盏照亮我归途的小灯,在我认为,今夜的那灯光似乎比往常更亮,更温暖。
我一旦拥有远走的能力,家这样小小的方寸之地,便无法束缚我。夏夜热风吹着,我又骑着自行车同哥们儿出去浪了,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可朋友的母亲见天色已晚,不久拉着朋友离去,路我自然会走,可方向在哪边?我站在十字路口迷茫。朋友的老妈当真好心,她给我指明了道路:“你就顺着这条路一直……你明白吗?”“嗯,我认得路,放心吧。这小姑娘扎着马尾,神气十足地应着,不由分说踏上她的自行车向朋友道别。背影写着自信。
我悠悠地蹬着自行车,顺着路走着,还哼着流行小曲,想着白天所经历的事,看着这路遥马急的人间,快活似神仙,骑了许久,我有点急了,“这路怎么变长了?该不会——”我赶快清醒,没事没事,应该是这条路。“诶?”我一下钉在原地,这条路又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面前的这个地方我曾来过,这意味着我向相反的方向骑了这么久,离家有十万八千里,不慌不慌,我再照来路骑回去。到时候再问个路就行了呗,倒霉!我调转车头又往回骑,这时候街上刮着冷冷的风,吹得我莫名有点难受。
不安的种子发芽,在全身蔓延。
我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我又回到了十字路口,此刻我只想快点回家,躲进那个结实的小房子。
“叔叔,建设路怎么走?”“顺着这儿直走就好了。”“哦——谢谢。”房子的虚影在我眼前展开,没事,肯定能回去。
顺着路一直蹬,终于眼前是一栋栋熟悉的建筑,直走,左拐,直走,再右拐再左拐,我终于看到了小房子黑夜里那个轮廓清晰的小门。我赶忙把车扶进去冲入家里。
吊着的心平安落地,进去见老妈正在看电视“你爸去找你了,赶紧把他叫回来。”我妈将手机递给我,“你还看电视,不怕我跑丢了?”“”咱家的聪明豆丢不了,哈哈。”围着电视的几人一起笑了出来,不知怎的,这几句调侃却让我一下稳下心神,有种温暖的感觉。
往常拥挤的走廊,变得冷冷清清;明朗的天空,已经渐渐暗下;喷香的路边摊,也已收摊回家。而我,仍然倚靠在那个柱子上。
走到走廊尽头的班级门口时,朋友突然说:“我想等一下她。”她的手指指向正在扫地的那个女孩儿。“嗯,好吧。”我失望地回答道。
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那个女孩儿久久没有出来,我真想先回家。但看到朋友的面庞,我不敢开口。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可她仍没有出来。昨天老师刚说过要按时回家,妈妈也告诫了我,而今天,我就要回家晚了,我想着回家后的后果——妈妈的责怪,爸爸严厉的目光/。
我该怎么办?终于,她出来了,看到她伤心的面庞,我就更没法开口了。她们走走停停,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回家后将会遭受询问与——责任。想到这里,泪水总会不听使唤地乱迸。“我们能快点儿吗?”我终于大胆地说出了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朋友只是强挤出微笑,一言不发,我更着急了。
当我们走到叉路口时,就分手了,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我只能借着商店里微弱的光,来看清周围人的面庞。曾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很不值得,漫长的等待换来了一小段路的陪伴,一场被忽视的谈话。身后沉重的书包更让我觉得难受。
走到暗下去的小路上,我觉得特别累,但我不能不快点儿走。我感到无助与恐惧,这次我不再抑制自己,哭了起来。眼泪流到嘴里,咸咸的。路灯变得模糊不清,可我却能清晰地看到,那件屋子亮堂堂的。
我擦了眼泪,调整了心情,忐忑不安地走进了这间屋子。看到正在工作的妈妈,内心又是一阵酸。妈妈看到我回来,满脸堆笑,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说了句:“回家了。”我惭愧地“嗯”了一声。
我这天没有受到难言的折磨,也没有受到妈妈的责怪,但我知道,她明白。我懂得了要学会拒绝,我也懂得了要感恩那个理解你的人。自此以后,我不再磨蹭,一放学,我就往家跑。
这天,我回家晚了。
最让我惶恐不安的是:我还未来得及长大,你却已经变老。——题记
随着寒风中的最后一声怒吼,小学的六年宣告结束。同时,也宣告着我们疯狂的开始……
“好吧,不过一定要在五点半之前回来!”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爸爸终于被我说服了,同意我和同学去“嗨”一个小时。听到爸爸同意了,我哪顾得那么多,没等爸爸把话说完,我便没了踪影,只留下身后爸爸的叹息……
天空如同淡淡散开的墨汁,一点点铺满黑暗。路上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看着天空跃然而起的星斗,又想起父亲的叮咛,不免有些担心。但周围热闹的场面又让我着了迷。于是我忘却了时间。
似乎上天再也看不下我的“放肆”,忽然刮起了一阵寒风,让我清醒了不少。看着如墨般的天空,向同学打了一声招呼,我便快步往家走去……已经这么晚了,爸爸是不是着急了?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已经睡了?气喘吁吁的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看着黑乎乎的窗户,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黑暗中并非只有寂寞,还有流动的担心与牵挂。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刚想开灯,灯却自己亮了。我看见爸爸坐在桌前,“饿了吧,我去热饭。”此时的我愣愣的看着桌上烟灰缸里橘红色的烟头。不一会儿,饭热好了。吃菜时,我发现爸爸的拿手菜特别咸。爸爸坐在我旁边,说:“菜有点咸吧!见你这么晚没回来,急得团团转,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一直在厨房里炒菜,但心里一直琢磨着你去干什么了,不知不觉可能至少加了三次盐。”
听了爸爸的话,我心里一阵感动。没想道,一次晚归,唤醒了我怎么多敏感的触觉细胞。一次晚归,像在平静的湖心投下一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坐在爸爸身边,看着他渐多的白发,弯曲的脊背和日渐消瘦的身躯,如同在阅读朱自清的《背影》……记忆中那个玉树临风、挺拔伟岸的爸爸哪里去了?
父亲睡了,静静地睡着的父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是看到了桃红李白的绚丽,还是闻到了花生芝麻的浓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父亲一定在惦记着他的春种秋收,他的夏播冬藏。不然,他的笑里怎么会夹着丝丝的甜呢?灯光昏暗,父亲的面孔掩在这甜中,比平日多了几分苍老——你怎能就这样老去?
眼泪终于掉下来,我感到了温暖,一如每次哭泣时你用厚实的手掌我住我的手时的感觉。我恼恨时光在我身上流淌的太慢,在你身上淌得太急。如果我还来不及长大,你却已经老去,那我要怎样追上你日渐蹒跚的步伐?
亲爱的爸爸,我只愿我能从容长大,而你亦能欣然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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