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上午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光。我却在歌中沉醉、流连。“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是你心底的回音;“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是你的孤独;“贵妃捧砚,力士脱鞋 ”是你的自傲。也许你的歌太深刻,我不了解它,但我至少了解你的梅妻鹤子般的清高。我不懂你,我又懂你——李白。
中午时候一天中最懒的时光。但我精神抖擞,心底回响着你的歌声。“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是你的豪放;“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是你的坦然;“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是你的忧愁。你的歌声是只属于你的时代的,我不懂它;但你的心境是属于中国的,我明白你!我虽刚走近你的心,其实已经是认识了好久——苏轼。
下午是一天中最适宜遐想的时光。我思飞江南,走进那个战乱的年代,感受着你的痛;苦苦地咀嚼着你的词,深深地体会你的情。“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你的'消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是你的愁绪。“只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是你的苦楚。你的忧牵着国事,你的愁饱含深情。你的词是太灰暗了,缺少五彩的光。我不了解你,我懂你的愁。我懂你吗?——李清照?
歌声飞扬,我不知道它为何飞扬;你隐没在历史长河里,我却知道你为何隐没。
因为我懂,懂你的心。
苹果的芳香妹妹飘入我的鼻间,萦绕在我周围时,我总会想起您——外公!您的爱,就如苹果的芬芳,氤氲在我心中,充盈着我的心房!
那一年,我趁着假期到外公家去玩,却突然看见,外公为我种的苹果树仍在,上面挂着累累的果实,看着满树的果子,我不禁咽了咽口水,抓住外公的衣袖,嚷嚷着:“外公,我要吃苹果!”
“还没熟呦!”外公满脸笑意,“等你下次回来看外公,外公奖励给你!”我依偎在外公怀里,拍手叫好。秋风拂过,那一树的叶,随风摇曳,似在吟着一首静谧温情的歌谣。
只是,此一去,便是五年,学业繁忙的我,再没去过外公家。
直到那个沉重得令我窒息的电话响起:“仔仔,快来医院吧,外公快不行了!”心中蓦地升腾起那个古老的落满尘埃的承诺:“外公,等苹果熟了,我一定回来看您!”
苍白的病房,惨白的床单,白得恐怖,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夹杂着令人压抑的药味。推开病房的门,外公脸色苍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眼睑耷拉着。大家正欣喜地望着终于醒过来的外公,医生一句“这是回光返照!”犹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浇灭了所有人心头升腾起的希望,沉默笼罩着病房。
我强忍住泪水,扑到外公床前,泪水朦胧间,我看见您长满瘦骨嶙峋的手中紧紧地握着一个布满黑点的苹果,那么虚弱的外公,却是那样用力地握着,您浑浊的眼中透露着只有我能读懂的不舍。
见我来了,您浑浊的眸子突然清亮了起来,挣扎着握住我的手,口中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奖励……苹果……”您瘦弱的手拼尽了力气,颤颤巍巍地将苹果递到我手中,紧接着,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望着您恬静的脸庞,心痛得似已无法呼吸,想起了那个久远却似又萦绕耳畔的承诺:“等你下次回来看外公,外公奖励给你!”“外公,等苹果熟了,我一定回来看您!”我食言了,我没有如约去看这个可爱的老人!每每苹果飘香之时,您定是站在苹果树下,独自喃喃不休,眼神充满期望地飘向远方:“苹果熟了,仔仔快回来了吧!”
窗外,风带着肃***的气息!
望着手中那残留外公手心余温的苹果,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这枚苹果,寄托着外公的情思;这份亲情,寄托着亘古不变的承诺。
风改变了它原有的肃***,如春风般温暖,心头不禁涌入一股暖流,这份爱,将一直陪我在记忆的长河中流淌。
又是一年秋风至。
老家院中的苹果树上挂满了果子,苹果的芬芳勾起了我内心无限的澎湃:“外公,苹果熟了,我来看您了!”
父亲的车稳稳地停在桥上,这座桥是上学的必经之路,路有柏油铺成,而两旁的石雕石杆。存有古风余韵,桥正对着红绿灯,一停就意味着两分多钟的流逝,上学之路分秒必争,等待总让我心急如焚。平时,我的吵嚷催促,换来的总是他不急不慢的话语:“别急。”我每次都是在不理解中闭上了眼。这莫名其妙的减速停下,竟成了父子间的一道鸿沟。
那是晨光熹微,尚在路上的我享受着清晨带来的喜悦。我眯着眼观察着道路两侧,那条蓝色丝带浮现。绿灯上有十秒,必定能过!可我突然感到背垫的挤压,车竟减速,恰被拦在红灯前。惊鄂与不解如火般窜出,父亲缓缓转头,我赶忙闭上了眼,装作熟睡。耳中捕捉到他的笑,我可以想象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随即而来的是他的喃喃自语,多睡会儿,挺好的,心木然地陪敲击了,我紧抿着嘴唇,努力,抑制此刻的澎湃心潮,脑海中浮现出他微垂的双眸,父亲大概是无论绕了我的疲倦吧!
期末临近,每一次挑灯夜战,他从未像母亲一样道出关切的话语,那看似薄凉的心中在掩藏这份难以察觉的温暖!父亲正为彼此心间的鸿沟,以一己之力努力架起了通往我心上的桥,可我呢?车再度驶上桥,此刻的我并未享受着酣然,车一如既往地缓缓停下,透过眼缝,我看到他饱含深情的回眸。
“爸,吃个蒸饺吧。”我蓦然地起身让他温柔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惊愕,当我捧出放在书包的蒸饺盒时,他伸出的手竟有些为微微发颤。他因惊讶而伸展的五官隐有沟壑,年逾50的他是不是第一次享受到我对他的主动关心?我的心不由的钝痛着,巍巍颤颤地将真角和伸得更近些。他抓住蒸饺盒,指关节触碰到我的掌心,带着只只属于父爱的温度。他将蒸饺一下送入口中,这位,应送子上学而仍末吃早饭的父亲,他的脸上洋溢的不仅是如愿得偿的满足,他用欢喜的眉宇,张合的嘴巴,极力掩盖着眼角即将涌出的泪,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不知是因为嘴中的食物,还是因为内心的颤抖,心潮澎湃之中,我看到那座心与心的桥梁正在建起,高峡变得通途,不再是一种愿望。
灯由红转绿,潜行的车,弥漫着温情,弥漫着感动,心与心之间的桥梁,仅凭一人难以建起,唯有一起为之添砖加瓦,方有建成的一天,而当爱之车驶上这座桥时,将没有红灯,没有刹车,一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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