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你好!
昨天,一个全世界伤心的日子,我终于走了。我要和另外两个老光棍,一个叫孙悟空,一个叫唐僧的,一起到西天出差,可能三五年才能回来。
你能想象我离开高老庄时的心情吗?我是三步一回猪头呀。我是多么希望在高老庄呆下来,和你过共产主义的幸福生活。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粪来,你炒股。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等你爸爸两腿一伸直,我们就齐心协力,生一大群猪崽。然后再齐心协力,送他们读书,将来培养成猪百万,猪博士。多有成就感。等我们老得只剩一棵门牙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们就敢拍着肥膘说,我们全部的生命和所有的精力,都已经献给了猪类最壮丽的事业,为猪类的传宗接代而斗争。
可惜,这一切美好的梦幻都被那个该死的猴子捅破了。把你抢走不说,还把我的洞也给烧光了。我辛辛苦苦那么些年,省吃俭用,一餐只敢干掉三百来个馒头,好不容易买台雪花点牌二十一寸彩电,还有一台推土机牌电风扇,都被死猴子献爱心捐献给了重灾区---阎王。尽管彩电经常是满屏的雪花点,电风扇经常发出推土机般的吼叫,那也都是汗堆出来的呀。死猴子,要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把他宰了,剁成好多块,在太阳下晒干。猴干没吃过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的。
还有那个该死的和尚,去西天取什么鸟经。我建议他采用门到门邮寄,或者门到港空运。他偏偏不听,非要自己去取。自己又胆小,非要叫一大帮人去。另外,还有恐飞机症,恐火车症,恐轮船症……除了骑一匹严重同性恋倾向的骡子马,他是见什么恐什么。这种怪胎也有,国家应该赶紧出钱圈养,并设立保护基金呀。再说了,经书取回来有什么用呀,纯属摆在书房当门面,让人搞不清他农民企业家的身份。我太了解这种人了。你说不去吧,赶上上级如来是个老糊涂,观音又恰好到更年期,惹恼了我容易下岗.没办法,有困难要去,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去。
玉兰,真舍不得你呀,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夫妻两年,尽管你老握着把锋利的剪刀,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你,我们也没有拿到民政部门发的床上驾驶执照,但我们毕竟一起生活了两年.想起我们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就心如刀铰(这是一个成语,兰兰,我怕你不明白,所以要解释一下,就是把心捧在手里,用剪刀剪来剪去的意思.我查了好多字典才查到 .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古人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早晨和晚上(老祖宗说话有点黄,请娘子勿怪 ,玉兰,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而且我也一定会组织还乡团***回来的.。这一点请兰妹一定要有信心。
祝兰妹和兰花一样婷婷玉立
猪哥八戒泪书
宣统十三年庚子
亲爱的悟空:
在天庭住好一阵子了,不知你在花果山过得可好?我这封信写得很慢,因为知道你看字不快。我们已经搬家了,不过地址没改,因为搬家时顺便把门牌带来了。这礼拜下了两次雨,第一次下了3天,第二次下了4天。
昨天我们去买比萨,店员问道:“请问要切成8片还是12片?”你勤俭的师母说:“切8片好了,切12片恐怕吃不完。”那间店比萨还不错,改天我们全家再一起去街口的餐馆吃牛排。
还有你观音阿姨说你要我寄去的那件外套,因为邮寄时会超重,所以我们把扣子剪下来放在那件外套的口袋里了。
你嫦娥姐姐早上生了。因为我还不知道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我不知道你要当阿姨还是舅舅。最近没什么事,我会再写信给你。
师傅
冬
北国的雪,落了。北国的冰,结了。北国的树,枯了。那年,爷爷知道自己的儿子报名参军到哈尔滨服兵役那是件让爷爷整天担忧的事情,但爷爷了解你的倔强的脾气,连夜缝制棉夹,秋裤和厚袜子。就担心你不够暖,还特意将家里仅剩的存款拿出来买最好的料子。那天爷爷强忍着泪水将你送进火车站,那晚,爷爷彻夜未眠。到了哈尔滨部队,每天凌晨就把你从沉梦中拉起,刺耳的哨子声督促了你要严格训练,遵守规矩,保家卫国。长期的军姿和踏步让你的军靴慢慢的磨裂了,踏着雪,透过雪,刺心般的痛,在雪白的操场上留下了42尺的血色脚印。那年,是哈尔滨最寒冷的冬天,北国的雪,看似温柔又非温柔。北国的冰,看似脆弱又非脆弱,北国的树,看似坚硬又非坚硬。
春
北国的春,雪未融。北国的河,冰未融。北国的树,叶未开。那年,你开始想念家里,但是你想着作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军人,肩负着上战场的使命,无情地炮灰狠狠地散落在你的右眼,让你疼痛无比。在哈尔滨的`边境,简陋的医疗条件,军医们只能随便给你包扎。就因为这样,给你的右眼留下了后遗症—右眼视力逐年下降。北国的春,没有南方那样的温暖。北国的春,没有南方那样滋润。北国的春,没有南方那样美丽。
秋
南方的秋,干燥的。南方的秋,凉爽的。南方的秋,感动的。那年,你匆匆地赶下火车,看见火车站门口,那位已两鬓发白,驼背的,声音也没有那年送你进火车站那么洪亮的人。你走到爷爷身边拍拍他的肩说:爸,儿子回来了。这句话爷爷已经等候两年了。爷爷抬起头,眯着眼,望着你,摸着你的面。颤抖地说:真的是儿子,我的儿子回来了。回来就好。那时你并没有告诉他你眼睛的事情,但其实爷爷已经察觉了。爷爷不管秋风狂吼,也要寻医问药。最后,用了一道偏方治了一下就算了。南方的秋,没有北国的冬那样残酷,南方的秋,没有北国的春那样无情,南方的秋,没有北国秋那样的冷酷。
听完你那些年,你做过的那些事。拿起茶色正浓的茶杯,轻尝一口以便苦涩,而你却淡定自如,一口又一口品尝,说:茶,涩了,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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