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离开繁乱的步行街,走进僻陋的小巷,连冬日里暖洋洋的阳光都成了奢侈品的小巷,阴冷、肮脏、潮湿,与步行街简直是天壤之别。小巷外面正大张旗鼓地破土建设,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这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也许是终日里不见阳光,春风又怎会光顾?
走着走着,向街角一瞥,好像有个泥塑般的人。走近了些,原来是位老妇人。黑白参差的灰发,乌黑的棉袄包裹着她。她让我强烈地感到暮年的无奈,对生命已经无所渴望和追求了。不知道那是种怎样万念俱灰的心态,无限的凄凉悲哀和惆怅涌起。不知怎的,那个孤独的老妇人一直在我脑海里出现。
开学后,我又经过了步行街,突然发现一支晨跑的队伍,依稀可辨是一群老人,待他们从眼前经过时,我投去一瞥。突然我眼前一亮,领队的不就是那老妇人吗?我简直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她与过去彻底告别了:合身的蓝色运动服,散发出不曾有的年轻,眼中充满了对生活热切的向往……
我心头那黯淡无色的阴影似乎一下子撕破了,阳光洒满了我的身体。
又是一年樱花开。早晨,霏霏的毛毛雨默然洒下,引起润泽、轻松的感觉,携一把小伞,去看雨中的樱花。
大约因那蒙蒙的雨,路上没有了浓郁的花香,娟娟的风儿微微地拂,那大片的花海便开始摇摆。雨中本就看不清,再加上微微地晃,便更不能成了。只朦胧地看见,那花儿,像胭脂又像粉,将淡淡的紫湮于这雨中了。
雨中,樱花片片飞落,在空中舞蹈,盘旋,轻轻歇在地上,汇合成一张柔软的地毯,每一朵花都那么可爱,让我不忍心在上面行走,我已陶醉其中,以至于忘记了前边有个水洼,一不小心踩了进去。
我终于从花的世界中醒来,忙掏出纸巾,细拭污渍,而后习惯性地随手一扔,白色的纸滚入花团中,像突然打破了一地和谐的音符,突兀地丢在那。与此同时,我起身欲去,抬头间,却突然瞅见对面那个姐姐投向我的淡淡一瞥——那是怎样的一瞥啊!它好像深深洞明了我的内心。仿佛一股强劲的电流贯穿我的全身,我透过她明镜一般的眼睛,看到了我——如此低俗。她那淡淡一瞥,似乎我没资格欣赏这花儿,我双颊通红,就像火在上边燃烧。
从那以后,每到樱花盛开的季节,我便时常会想起那淡淡的一瞥,而我的脸,也会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那时,我最爱到桐庐去,并且一定要去“漂流”。倒不一定是贪玩,只是想领略一下水域宽阔的天目溪。春天,溪流涨潮了,听人说,足足能涨30~40米!春潮来的时候,沿岸许多小山坡都被淹没了,溪流更显宽阔。没机会去看大海,但一样能从这儿得到如同在大海边一般的令人心旷神怡的感觉。我喜欢大口大口地呼吸这春天的气息这山山水水带来的令人鼓起勇气、融入自然的气息。
在河里漂流,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深不可测的水里。虽说有救护人员,但我更喜欢独个儿在水里游上一回。回到岸上,躺在草地上,喘过一口气,让阳光尽情地照在身上。这暖洋洋的春意会唤起人们的无限希望。
听着河水冲击岩石的`声音,我想:大好的春光一定要去享受一番。
于是,我便起身,沿着河滩向前走。“海”浪不断冲在脚背上,可我不在乎。
走了一程,发现左边依然是水路,右边则由一片草地变成了小树林。树林一直蔓延到“海”滩边,全然变成个童话仙境。树上长出了嫩芽,周围一片绿色,我心情更开朗起来,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穿过树林,天又明朗起来。地上是鹅卵石,因为有青草覆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天目溪从这里分成了一条条小岔道,在沟壑里淙淙地流着。我蹲下身,双手“盛”了一些水,尝了尝,水有股甜味。
远处,几头牛在耕地,不时发出“眸眸”的叫声,叫声在树林里回荡,在河流上空徘徊。我面对着溪流,一阵风刮过,平静的溪流起了层层涟漪。“刷刷”地拍打、冲击石子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人们:这就是春,就是激起人们幻想和希望的春!
或许,在班级同学的眼里,我一向是个好学生。成绩好,按时完成作业,乖乖听老师的话,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学生吧。
可能是因为这“好学生”的头衔,我一般很少受老师的批评,有时老师一句警告或批评的话语,会让我难过好久。而那次的一瞥,可能会使我终生难忘。
那是在一次数学课上,数学老师正在讲分数加减法那一课的时候,我似乎因为前一天晚上没有睡足而犯困,有点儿走神,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心丝毫不在数学老师的讲课上。
“陈盈晔!”数学老师大吼出我的名字——她的嗓门一向这么大,我急忙站了起来,旁边的同桌悄声提醒道:“没什么事,就只是老师让你回答问题而已。1/3+1/5=?”我愣了一下,连忙说出来答案。
老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她瞥了我一眼。那一瞥,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瞥,充满了警告,好像在严肃地提醒我:上课要认真听讲!“但其中又包含了一丝失落,似乎我的表现让她失望了。这一瞥,使我内疚不已,我宁愿老师狠狠地教训我一顿。可是,老师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坐下了。
那一瞥,让我集中了注意力,专心上课,不敢分心。那一瞥,令我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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