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西北有“二十三吃麻糖,吃不上麻糖啃指头”的俗话。据说,小年是灶神上天的日子,他上天要向天帝报告一年来人间的衣食用度及其它天帝想要了解的事。也就是灶神的述职日?吃麻糖就是想让这灶神的嘴巴被糖给粘住张不开,不能把人间的美味奢华的情景禀报给天,以免得爱吃喝的人们受到处罚--新年带来饥荒,期盼有一个平安的丰年到来。
糖瓜分有芝麻的和没芝麻的两种,用糖做成甜瓜形或北瓜形,中心是空的,皮厚不及五分,虽大小不同,但成交仍以分量计算,大的糖瓜有重一二斤的,不过用作幌子,买的人很少。祭灶供灶糖的原因,是为了粘住灶爷的嘴巴。传说灶爷是玉帝派往人间监督善恶之神,它有上通下达,联络天上人间感情,传递仙境与凡间信息的职责。在它上天之时,人们供它灶糖,希望它吃过甜食,在玉帝面前多进好言。也有人说,祭灶用灶糖,并非粘灶爷的嘴,而是粘嘴馋好事、爱说闲话的灶君奶奶的嘴。
祭灶节,民间讲究吃饺子,取意“送行饺子迎风面”。山区多吃糕和荞面。晋东南地区,流行吃炒玉米的习俗,民谚有“二十三,不吃炒,大年初一一锅倒”的说法。人们喜欢将炒玉米用麦芽糖粘结起来,冰冻成大块,吃起来酥脆香甜。旧时,不论贫富,只要是顶门成家过日子,就要在锅台上边的墙上,供奉灶王爷的尊像,在像的两边贴幅:“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按。”每家都把灶王爷奉为神明,由它来主宰一家兴衰祸福,由于四季常住灶间,察看一家人的活动,自然成为“一家之主”。
这就又碰到上文提到的写话问题。言是话,写成书面形式,成为文,于是可以行远。这样说,作文不过是把语音变为字形,其为必要,或说优点是可以行远,即打破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个优点分量很重,因为,如果没有这个优点,文化就几乎会断种,或至少是停滞,人类的文明自然就难以滋生光大。但是不是作文的价值就止于此呢?应该说不止于此。有文化的成年人都听过大量的话,读过相当数量的单篇文章和整本著作,如果两者的内容像物一样,都可以集成堆堆,然后察看,比较,就会发现,话的一堆和文的一堆,且不管量,在质的方面原来有相当大的分别:话轻文重,话粗文精,话低文高,等等。总之,文所传的不只是话,而远远超过话。
这超过的情况有多方面,这里说说主要的。
一是精确。又可以分作三个方面。(1)简练。同一种意思,同一个人,用话表达,常常会不经意,因而难免冗赘、拖沓、重复;写成书面,总要经过思考斟酌,因而会简练得多。(2)有条理。说话,有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想到,说了话不算了,他。中午下班,剩两车没卸,还。忘说了,那是上午布置让下午讨论的。重九登高总算大家团圆了;中秋赏月大哥出差,没参加。写成书面,多少要用一些组织的功夫,就不会出现这样颠三倒四的情况。(3)确切。同一种意思,用以表达的词句可以很不同。不同的词句,有价值相等的可能性,但不多;经常是有高下之别。譬如由高到低可以排成如下的行列:恰如其分,大致明白,意思模糊,似是而非,大错特错等。同一个人,用话说,常常脱口而出,所用词句未必是恰如其分的;用笔写,选词造句总要费些心思,甚至还要修改,达到恰如其分的'机会就大多了。
二是深远。深远的对面是浅近。话,从理论方面说自然也可以不浅近而深远,但实际上,与文相比,总是偏于浅近。因为习惯如此,所以无妨说,想表达深远的内容,我们要用文,不宜于用话。这所谓深远的内容,可以包括种种方面,这里作为举例,只谈两个方面。(1)难明之理。最典型的是哲理,如下面两处(为了简明,举文言。下同):
a.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a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老子》第一章)
b.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庄子齐物论》)
像这样深微的内容,用文表达,词语典重而意义精辟;用话表达,即使非绝不可能,总是很难的。(2)难表之情。最典型的是诗词,如下面两处:
a.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锦瑟》)
b.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台花榭,琐窗朱户,惟有春知处。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困愁深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贺铸《青世案》)
像这样的幽渺之情,不用文而用话,总是很难表达的。
三是优美。话可以说得美。《论语》推重宰我、子贡的口才,说:言语,宰我、子贡。可惜没有举例。《左传》、《国语》等史书里还保存不少所谓辞令;远远之后,像《红楼梦》里凤姐的巧言也是好例。不过比起书面的花样,那就显得寒俭多了。书面的花样,文言里尤其多。最突出的是韵文,由《诗经》开始,之后的乐府、唐诗、宋词、元曲等都是。还有我国特有的骈文,四六对句,如王勃的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苏轼的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都是大家熟悉而百读不厌的名句。散文写得美的也很多,写景的如《水经注》和柳宗元的游记,言情的如晋人杂帖和苏东坡的小简,都值得反复读,仔细吟味。五四文学革命之后,白话作品,写得美的也很有一些,如鲁迅的百草园,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等都是。这种种优美的精神财富是文创造的,用话,恐怕很难,而且由于不成文法的分工,如果话一定要越俎代庖,我们听着也许会感到过于造作吧?
由此可见,文是话的书面形式,却又超过话的书面形式;它有大本领,有大成就。由利用它的人这方面说,它是表情达意的更好的工具,学会使用它就会有大成就,才能有大成就。这样,人生上寿不及百年,柴米油盐,杂事无数,还要不惮烦而用力作文,其原因就是非常明显的了。
灶糖是一种又粘嘴又粘牙的麦芽糖,把它抽为长条型的糖棍称为"关东糖",拉制成扁圆型就叫做"糖瓜"。冬天把它放在屋外,因为天气严寒,糖瓜凝固得坚实而里边又有些微小的气泡,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真关东糖坚硬无比,摔不碎,吃时必须用菜刀劈开,质料很重很细。口味微酸,中间绝没有蜂窝,每块重一两、二两、四两,价格也较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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