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染成了浓重的铅灰色,压抑在我的心头,斜首睥睨天际,耳边却充斥着刺耳的训斥声。索性扔开伞,任雨漫上我枯涸的心。
蓦地,一抹刺眼的红闪过我的眼睛。在这昏暗的世界里,那一团火红分外乍眼,它用自身热烈的红装扮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使这世界总算有点色彩。脚步不知不觉向它靠近,驻足观望,原来那一抹火红是一座逼狭假山上的一簇簇夏花。雨,越下越猛,冲淡了脚下一隅顽石,却洗不尽夏花热烈的火红。它仿佛不愿与其他的花争奇斗艳,却闪着蛊惑人心的光辉,自成一派?丽的风景。
倏忽间,狂风嘶吼,在天地间咆哮着,它卷起夏花瘦弱的身躯,重重地摔向冰冷的地面。它的花瓣像被蹂躏般,失去了昔日的光彩,黯然失色。我的心不由得掀起万丈波澜,我想上前扶起,却分明瞥见夏花振聋发聩的宣言:“风不知道,雨不知道,花瓣是我的衣裳胄甲,花蕊才是我的眼眸,你们能让我的衣冠残破,又怎能让我的眼凝泪?”我愣在了原地,心里却向夏花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夏花是如此坚强不屈,命运的枷锁终究锁不住它热烈的精魂和必然绽放的光辉。面对这样的风雨,它却并没有退缩,气馁,而是始终秉承着自己不屈不挠的风格,坦然接受一切挫折。我心中的怅然全都被夏花的点赞所代替,赞扬它这样顽强的品格。我要学习它,即使遍体鳞伤,也依然孤注一掷,不惧前方的风雨与磨难。
没有牡丹的雍容华贵,没有青莲的冰清玉洁,亦没有寿菊的幽静淡雅,你是独立俗世的夏花。你热烈坚强,我又怎能畏惧风雨?你如此璀璨,我又怎能不正视黑暗?
心头压抑的乌云豁然散开,阳光重新温暖我的心房。我明白了,不因前方的挫折而收敛锋芒,誓要逐梦,不负芳华少年时。心灵深处响彻一个声音:为夏花点赞,生如夏花之绚烂!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百花争艳,绿柳如荫。蝉在树上声声地唱关,蟋蟀在草丛里弹琴。在那个幽深宁静的小巷里,传来一陈沉重的脚步声。每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他来了。
他是个卖菜小贩,在我上学时的那个必经的小巷里摆摊。每当我上学时,总能听到吆喝声,而到他的摊位时,一片寂静。他总是沉默地坐着,有时伸手扇扇蚊虫,有时眼睛扫一扫购物的人群。当有人来他的摊位前时,他便眼前一亮,马上起身,殷勤地介绍着每种菜的价格,无奈地不知所措地望着顾客挑着各种菜的手指。
“三块卖了吧?”“不卖不卖,赔本了,最少四块”他急着喊道。“就三块吧。”顾客一边说一边掏钱。“真的卖不了,赔了!”他说。顾客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每天里,小摊不会受人青睐。终日,他眉头紧皱,直勾勾地盯着蔬菜,似乎昭示着他窘迫的收入。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会保持尊严。虽然,他知道,有的人不劳动就能赚到钱。
在他的摊位不远处,就有一个乞丐,他年纪轻轻,却低垂着脑袋,呆滞地盯着身前那个破旧地瓷碗,一元、五元、十元……那个乞丐对施舍者总是感谢。但是,我知道,他不愿。他觉着那钱掉在碗里的声音十分刺耳,不想被施舍者同情,也不想看到路人投来的厌恶的目光。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尊。从别人那里,我了解到,他有一个老母亲,父亲去得早,妻子又离婚,自己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过日子。他每天一清早就开着三轮车艰难地来到这里摆摊,直到晚上,几乎又载着同样的沉重的货物回去。他起早贪黑,挣的那点微薄的钱。一年、两年、三年,他从不离开那地方。
又是一个烈日当空的夏天,蝉仍然叫着,他仍然来往于这条熟悉的巷子里。我每天放学,总是不经意地望他许久。而我看他的神情除了熟悉也多了一丝敬佩。
我,为那个家境贫寒的收入微薄的却意志坚强的懂得自尊的小贩,点赞!
傍晚,夕阳如金缎子般利索地泻在地上,点亮了城市的一隅,同时,也点亮了她。
她是大家熟视无睹的女清洁工,约摸四五十岁,穿着又大又脏的黄马甲,头发随意地绾在一起,衬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额头上隐约的皱纹间,褐色的雀斑点点。还有一个少女系的粉色蝴蝶结,把工作帽的位子取代而之,显得格外醒目。
她安静地重复着手头的动作——用钳子伸到水塘里摸索,试图把那若隐若现的白色不明物体捞出。终于,在她第17次把钳子拿起时,白色不明物体被捞出了。哦,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口香糖,值得她捞这么长时间吗?出于好奇,我上前搭讪:“阿姨,你为什么戴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先是一愣,然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一行薪水低,买不起漂亮衣服。再说,我***活儿又脏又累,穿着新衣服干活也不合适呀。”说罢,还装着不在意地耸耸肩。
“…………”
听着她自信的声音,想起她干活儿时的一丝不苟,我不禁肃然起敬。
暮色渐浓,像给大地镀了一层金。晚霞也似乎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赞”字。没错,为她——“粉蝴蝶”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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