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的房子是什么时候拆的,我大抵已经记不清了,应该是去年吧。自大伯家的房子拆了以后,那些钢筋砖瓦,大多是父亲在忙里忙外,大伯每次回来,都会把一些重要而繁琐的事情处理好,在与父亲商讨一下接下来的事务。然后又匆匆离开,每次都走得这样匆忙。而在这匆忙之中,父亲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
我大伯家的堂哥虚龄十七,年纪也并不算小了,也能帮衬着父亲做些事情,像那些螺钉量尺的活计也是轻而易举的`。但父亲仍然显得疲惫不堪,好像并没有轻松许多。
去年三月,爷爷去世了,这对父亲乃至全家人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连一向坚强的父亲也红了眼眶。看到父亲古铜色的手臂上爬着几条鲜红或紫红色的伤疤,看着父亲日渐消瘦,泛黄憔悴的脸庞,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像是被人揪着似的,恍惚间,父亲的头上,好像有了几根白发。
在我对父亲的印象里,父亲的头发一直是乌黑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变白似的,好像父亲也不会变老似的。
在那段日子里,父亲的脸上总带着一抹哀伤与忧愁,我想,那一定是与爷爷和房子有关。
那段时间,我总能看到父亲坐在某个地方或蹲在哪个角落里一声不吭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那萦绕在父亲周边的烟雾,好像是那永远驱不散的愁苦般,让人不禁厌恶起来。
我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很突然的,我看到父亲从前的那满头黑发变得花白起来......
为我送来浓浓亲情的是我的父母和亲人。他们包容我,照顾我,鼓励我,给我的生活增添色彩。
这天中午,我一回到家,刚刚推开门,就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阵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勾得我肚里的馋虫“咕咕”叫起来。“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开饭吧!”这时,姐姐和爸爸也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美味的菜肴。
饭后,我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照镜子,就问道:“您在干什么呢?”妈妈叹了口气说:“你看我有多少白头发呀!你以后可要省心些,少让我操心。”仔细一瞧,还真是。如果妈妈不染发的话,现在应该有接近一半的头发都是白花花的了。发根处头发白的很明显,还有些闪闪发光呢!这些白发是这样的显眼,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评染发已经无法长久保持头发乌黑了。仔细想想,我心中不禁愧疚,这些白头发不是为了我和姐姐才生长出来的吗?如果我们听话一点、懂事一点,妈妈的'白发不就会少一点吗?以前妈妈有白头发总会叫我拔掉;现在已经没办法拔了。突然,我想到个好点子,“妈妈,我给您梳梳头吧!”于是,我找来一把木梳,从那些白发一直梳到发梢,像小时候妈妈给我梳头那样,把它的头发梳得很柔顺,再用辫绳把头发绾起,梳一个宽松的马尾。妈妈很满意,笑得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儿。
这时,我仿佛体验到了亲情。像一本热茶,氤氲的热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浓浓的亲情温暖了我的心扉,也飘进了妈妈的心田……
母亲在信中提起我上次探家期间带她去理发店染发一事,说当时染过的头发现在又变白了,而且白发比以前更多了,母亲表示要顺其自然,以后绝不会再去染发。
其实我母亲才刚五十出头,但两鬓和前额却长出了许多的白发,看上去也比同龄人显得苍老。这一点,我心里最清楚,母亲头上长出的缕缕白发,是她一生为儿女、为家庭辛勤操劳的见证。
母亲一生很不容易。听母亲以前讲过,小时候因她父亲嫌弃她是个女孩,经常遭受她父亲的打骂,以致于干脆把她送给了另外一户人家。母亲连小学都没上完就回到了家里,整天给家里放牛割草,从此就再也没有机会上学了,未能上学念书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命运也许真的对我母亲有些不公。在我九岁那年,父亲因病突然离开了人世,留下母亲和我及一个八十多岁的爷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家里顿时变得惨淡无光,但母亲并没有被眼前的不幸所吓到,毅然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了维持生计,母亲总是不知疲倦地下地干活,割草养猪,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支撑着这个几乎快要塌下来的家庭。
我上中学时,学校在离家二十多公里远的一个镇上。在上初中的三年里,母亲怕耽误我上课,每天总是天不亮就早早起床,将做好的早点端到我的床头。记得有好几次,我上学的时候正好赶上下大雨,母亲知道我没带雨伞,于是自己带上雨伞,踩着泥泞的道路,步行二十多公里赶在放学之前将雨伞送到学校。看着溅得满身都是泥浆的母亲,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我升初二的那年,母亲考虑到我步行上学比较辛苦,于是就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200多元钱给我买了一辆自行车。初中毕业后,周围许多邻居都劝我母亲不要再让我上高中了,趁早回来帮家里干点活,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母亲并没有按照别人劝说的那样做,依然咬牙坚持让我读完了高中,记得母亲那时经常对我说:“我以前想念书念不成,现在我就是吃再多的苦也要供你念书”。
我参加到部队后,母亲在空闲之余总是不忘记给我写信,在母亲的一封封来信中,无不充满着她对我的关爱与期望,可以说,我现在每一点成绩的取得,都是与母亲的鼓励分不开的。
收到母亲来信的那天夜里,我久久难以入眠,眼前总是浮现出母亲戴着老花镜伏案写信的身影,脑海里也总是闪现着母亲慈祥的笑容和她那爬满额头的白发。
半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母亲的头发一夜间全都变黑了,人也变得比以前年轻了……
一天,爸爸上班,妈妈也要加班。临出门时,妈妈一再叮嘱我说:“你在家,我就不再带钥匙出去了。我要5点30分回来,你把门窗关好了……”“好啦,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不耐烦地说。于是,妈妈便放心地走了。我坐下来做作业。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作业写完了,我便在房间里转悠,四周很静……“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是谁呀?“我心里直犯嘀咕。这时候谁会来拉我呢,是妈妈吗?不对。妈妈要5点30分才回来呢。”为了解开心中的迷团,我贴进猫眼往外看。噢,虚惊一场,原来是朋友卞媛来了,我便打开门。卞媛是想找我出支玩的,为了不让妈妈担心,我自作聪明,留下了一张纸条:妈妈,钥匙放在桌子上面,请仔细找。我出去玩了。“然后,我便放心地走了。
回来之后,妈妈把我狠狠骂了一顿:“钥匙放在家里,我怎么进去?真是个傻孩子,害得我找你爸爸钥匙来开门。”
现在我已经是四年级学生了,每当想起这件事情,我便情不自禁地笑起来:那时的我真是傻得可爱!
现在你一定还在忙吧,你会不会因收到我的信感到惊奇?或许你会一个人偷偷地跑到窗前,拆了开来,一字一句的默念起来。或许你会立即给父亲打个电话,然后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向他炫耀道:“我收到孩儿的信了哩。”
母亲,你最近还好吗?身体和以前一样棒吗?北方的气候是不是十分不适应?小时候你总会在夜里蹑手蹑脚的来为我盖上被子,我多么想走来你的身前为你披上外套,说一声:“妈,天凉了。”
母亲,你一定不会忘记我们在乡间共度的十余年光阴。转眼间,我竟然已经上了大学,时光跑得真快呀!以前你常会把我搂在怀里,指着天空中烁动的繁星,道:“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啊?”我会望着你平凡而精致的脸庞,笑着伊道:“我长大了妈妈不就老了。”是啊,我长大了,你便不再年轻了。那时我总是想快点儿长大,长得像你那么高,长得像父亲那么壮。现在,我长得比你高了,比父亲还高,却时常会想起那与你共度的日子。异乡的天空依旧有繁星点点,身边的人却跑到月亮里去了,我望着它,很亮,很亮。
如此深爱着我的母亲啊,我竟与你有过那么多次的争吵,我知道你会不计前嫌的原谅我,但我要如何才能原谅我自己啊,我的母亲。
那是一段至今不愿提及的黑历史。初入城市的我那么的禁不住诱惑,网吧、KTV、滑冰场成了我终日的栖息地。逃课、打架、通宵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我在灯红酒绿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可悲的是,这个气盛的少年仍趾高气昂的拒绝了所有伸来的友爱的手掌,甚至是你那曾经无比温暖的已泛了皱褶的双手。
你来学校旁边陪读,我却时常在外厮混,花着你的钱,嚷着不要回家。
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以为意,我知道你的力量已经无法阻挡现在的我。
我摔门而去,剩下你一个人独坐在房里,沉默着。
我彻夜未归,留下你一个人守候在窗前,盼望着。
我甚至对你恶言相向,你心碎了,你坚固的心墙在爱面前崩塌了,而摧毁它的正是你最深爱着的儿子。
母亲,你有恨过我吗?
好了,我也不想再谈这些伤心的事情,就此罢了,我不想你再为我而掉眼泪了。
母亲,你知道吗?每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都会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想和你谈好多心里话,但往往最后却是因你的一句怕耽误我的学习时间而挂掉了。
在黄昏下,我爱眺望山坳的一方,我知道,你就在山的那边,可恨以我之目无法越过长山远洋。只好收回来罢,却带回来了一阵悲秋的凉意,喃喃一声:“妈,我想你。”
趴在冰冷写字台上埋头做作业的我,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窗户外孩子们的玩耍声。这纯洁,愉快的童音,带给我的却如恶魔的哭叫,刺激着我的耳膜。我愤怒地拿起作业本,跑出房门,并重重地踢了一脚。为什么呢?我竟然还有一丝嫉妒。我来到了客厅,戴上了耳机,却无法摆脱这声音。是的,我永远都摆脱不了,因为这是我的声音。我浑然不知,在我戴上耳机的那一刹那,我已经走进了我的回忆。
清晨的阳光总是暖和的,世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这是四岁的我眼中世界的概念。每当放假,我都会来到外公,外婆的家——宝山。清晨?九点?十点?我每天睡到自然醒,被子好似被月光洒了一晚,散发着好闻的香味。不管何时起来,总会看见硕大的桌子中摆放的温馨桌子上丰盛的早餐正冒着热气,半碗粥喝下去就饱了。我对迎接新的一天而感到兴奋。
坐在小椅子上,手里的木头铅笔随着我的手摆动。一会儿把铅笔指向床头边的娃娃,对她“施咒”,一会儿又伏在桌上,在洁白的纸上画上几条波浪线,模仿大人写字。虽然是寒冷的冬天,阳光总是会窜过纱帘,照耀在我的小木桌,小木椅和我的身上。在这里,我好似远远地离开了喧哗的城市。说真的,窗户外面,真的有几只陪伴我的小鸟,唱着大自然的歌。
消毒水的味道真的很好闻。拉着外公的手,来到了对面的小医院。年幼的我完全不知道,医院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圣洁,虽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但并不是天使,多少人从这里向天国排起了长队?这里是命运的裁决地,却也是我的乐园,虽说是医院,却从未听见过救护车的鸣声划破长空,看见过血红的紧急手术灯亮起来过。调皮的阳光也总会到医院来躲一躲。我闻着“消毒花”,慢慢地散步在这静谧的后花园里。
外公做好每天的检查后,便载着我,向家边的麻将室驶去,打麻将是外婆退休后的乐趣之一。外公在麻将室里等着外婆结束,我则在隔壁的“傻子店铺”里两眼发光。一件件玩具都积上了灰,卖的都是市中心的盗版货,但在我的眼里,这一件件玩具都像是尊宝。我一看见外婆外公出来,就缠着外公外婆,小时候的我既是单纯的,又是机灵的。光看外婆脸上快乐的表情就知道,今天她准是赢钱了。“我好喜欢这个。”指着单薄货架上的一条项链,看向外公外婆。“又买重复的`东西,家里那么多还买···”外公虽然表面上诉说着我,但手却不禁掏向口袋。“老头子,今天赢钱了,不要掏了。”外婆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对外公讲,脸上还有一些笑意。一张皱巴巴的20元递过去,我便知道我的“阴谋”得逞了。三下五除二地打开坚硬的包装壳,迫不及待的戴在脖子上。“好好好,今天老太婆请客,走,我们去小商场!”外公也不经意地笑了起来,拉起我的手,而另一边是外婆。“小丫头。”外公轻轻地拍了下我的头,滑稽地说道。再也憋不住笑的我,终于开怀大笑。偏长的项链在肚脐上方一晃一晃的。三个人的影子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童年的生活总是那么美好···
我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我就会发现外公外婆都坐在小餐桌的对面,一小碗米饭在我的面前,丰富的菜肴摆了一桌,热气缓缓地在空中飘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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