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深处有条老巷。明晃晃黄醺醺的光蔓延一路,点亮了一个城市的古老温情。
相属的板车,彼伏的吆呵,一路的葱蒜,噼噼叭叭的煎油声,勾着所有途经的味蕾,而女人的店也在其中。
女人是卖锅贴的。煎到外酥里嫩,香气四溢,搁到蓝印花的小碟中,浇一层香醋,撒一圈葱花,待到轻咬一口,却是意料之外的香甜之感,隐隐间又有些青春独有的青涩。
在旁人眼里,女人不过是个有些瘦削的老太太,可我只想用“女人”这个含着少女的甜蜜和妇人的成熟的代称。女人爱美,每次见她,总是抹了脂粉搽了口红,似乎想留下青春的最后一点尾巴。女人爱笑,笑起来眼角会轻轻颤颤,不招不摇,温婉而妥帖。煎锅贴时,她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苟,有点“盛装端热油”的味道,远远看去竟像是从《蒹葭》里走出的那位如水女子。
我迷惑于女人身上青春娇美端方的气息,沉迷于女人手下青涩而有些甜蜜的锅贴。恰巧,女人是我同学的祖母,一经询问,方知锅贴里藏着桅子和苹果混合的酱料。而女人原是那个十里洋场的大户之女,几经辗转方暂栖于这个闭塞的小城,操持着祖业依然优雅地活着。
一时间,我心中充溢着难以言说的震惊和恍然。震惊于加花酱的匠心,恍然于女人身上的不朽之气。一个会在锅贴里加花酱的女子,岂会敌不过时光的磋砣?当岁月爬上她的鬓角,风霜侵蚀她的容颜,她依然爱着美,爱着生活,像年轻时一样雅致而细腻,如此,岂会老去?
时常去女人的小摊,站在一边我不语,女人亦不言。我呆呆看她熟练地翻煎,温婉地浅笑,不卑地招呼,沉溺于女人那一汪如碧水般的不朽之气里。夕阳西下,女人美得如一幅古仕女图。
我时常迷惑于青春与不朽。以为青春必是光洁明艳,不朽必是巍巍如高山之巅,仰不可攀。然而,看到女人身上混杂着与年龄不符的青春之气,我方有些体悟。有时候,心的柔软与细腻远胜过形貌。没有人活在保鲜膜中,没有人会永葆青春,但做一个心思细腻、热爱生活的人,时光永远会厚爱你几分;而如此,何尝不是另一种静水流深的不朽?
想起女人,就想起一枝搁在蓝印花碟中的带露桅子。或许叶子些许腐朽,但花瓣仍是一如既往地柔软。
有 一物,在夏天遇见。不似春的那般温柔妩媚,又不比秋的那般孤独萧瑟,更不及冬的那般高傲彻骨,她热烈而深沉,开朗直率,像情绪一般多变,前脚是艳阳高照, 后脚却突然乌云密布脚步匆匆的出现在人们面前。正如孩子开心则笑,悲伤则泣。给在火辣辣的阳光下的人们以清凉,以希望,还有点儿“措 手不及”。这雨,在夏天遇见。
夏天是个令人暴躁的季节,尽管如此,每年暑假依然是学生们最最期待的日子。这个夏天的雨来的并不经常,但却总是给人以惊喜。
今 年暑假已满18岁的学生们最热门的活动莫过于考驾照,似乎为了迎接驾考改革而埋下的伏笔。相较于我这个刚好达标的孩子自然不例外。这天,还是像往常一样老 早就奔向驾校,出门前抬头看看天空:嗯,不错,阳光明媚!驾校的历史悠久,让一些黄线不清晰,不过我想这样学员的技术才会更加强大吧。练车途中,谁知突然 乌云骤来,夏雨便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学员们开始疯狂往车上钻,每一次换人练习,就得和雨来个亲密接触,“接 班”的速度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快了。当然,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就是说她了。雨下了也没多久便停了,且看看地面虽然湿漉漉的,但黄 线却变明显了,毫无疑问,这雨后利于练习。夏天的雨,突然、迅速,就算某处忽迎大雨,也许正如宋江一般——及时 雨。匆匆来去的雨也独有这夏天的雨了吧!
一连多日温度计都爬的老高,就连平日里繁忙热闹的步行街都顿时安静了些。人们出去一趟就变得像个落 汤鸡般的回来,大汗淋漓,结果则是个个躲在空调房里玩着电脑睡着觉。人们愁着什么时候这温度能降下来,不辜负这暑假,外出逛逛。夏天的雨像是宴会里应邀跳 舞的女子,应承的大家的希望,尽情舞蹈一番。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顶,窗前,奏出了一首极快高昂,动人心弦,令人振奋的圆舞曲。郊外雨点密集的落在花草树 木上,瞬间让晒得有点枯燥的叶子,重获新生,犹如天然的翡翠,青翠欲滴。室内外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夏天的雨就是这般热烈深沉,给人清凉的感觉。
当然,这夏雨也偶尔会调调皮,让在外的行人毫无防备的就洗了个澡,应验了一个成语——措不及防。
雨,若是在夏天遇见,会让你欣喜若狂,又焦躁烂额,像是惊喜又像是恐惧,雨后的微凉又给人以沁人心脾的快感。她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爱恶作剧又懂得时机。雨,若是在夏天遇见,请不要抱怨,细细体味,夏雨的专属味道。
经过几场秋雨,送走凉爽的秋季,迎来寒冷的冬季。我们把自己包得象个粽子一样,路边大树的叶子也纷纷落下来,小草也开始躲进泥土里,连小动物们也开始冬眠。
到冬季,气温下降,我们冷得把脖子缩起来,手藏到衣服口袋里,手脚变得僵硬,人都不想运动。但我们作为阳光少年,每天的运动是必不可少的。由于天气变冷,校园取消很多运动项目,改成冬季长跑。每天大课间铃声一响,我们就络绎不绝地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排队,然后按班级顺序井然有序地走到操场。等各班级全部在操场集合完毕后,广播里就会响起响亮的口号声,一、二、三、四……,教师就带着一年级开始沿着操场慢跑,一个年级跟着一个年级,当所有的班级都跑起来后,一年级的和最后的六年级刚好接成一个大圆圈。我们也一起随着广播里的口号声,异口同声地喊“一、二、三、四”。这时候,操场上踏着整齐的跑步声,响起阵阵的口号声,那声音惊天动地,把我们懒洋洋的精气神都赶路,换来精神抖擞的新面貌。
跑完几圈后,我们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我们的身体却变得混身有力,四肢也变得灵活自如。长跑不仅是一项运动,更是一项目健康的游戏,给寒冷的冬季带来温暖和快乐。
让我们在这寒冷的冬季,一起快乐的长跑吧!
有人说,这世上看似最无悔的付出也会隐藏着对回报的要求。当然,这些无悔的付出值得得到我们感恩的回报。
高一开学的时候我报的是理科,但是因为理科实在太差,学校的主任就建议我转文科,然后我就遇到了年轻的吕辉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受初中那个中年妇女的压迫太久,突然看到了年轻的老师就特别亲切。她说话的时候喜欢把声调抬得很高,听起来很提神,所以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她身上有着和我们一样的在燃烧着的蓬勃的朝气。
刚入校的时候对什么都新鲜,也对什么都陌生,但她的善解人意让出来乍到的我们倍感亲切,很快就融入了高中生活。
可当一切安顿好以后我也突然又有点后悔专科了。对于没有尝试过的事我总是感到好奇,我开始有了再转回理科的打算。
我跟老师说转科的事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你想好了?”她看我的眼神突然让我犹豫起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笑了,“如果你的家长也同意的话,你可以试试看,毕竟才高一嘛。”我脑子一热,居然真去了而且转办的手续很顺利的办好了。
冲动的时候做的是往往最让人后悔。
同学们都感到很不解,“为什么要转科呢?我们班不好吗?”问的我是一愣一愣的。可最让我一愣一愣的是吕辉老师的一句话。放学时候她看着我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说:“假期结束以后来学校你就要去理科班了。”我有点尴尬的笑笑。
“不过说好了啊,先去理科班试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如果跟不上就得回文科哦。”她抬手扶了扶眼镜,笑着说,“还是回来我们班,我们还在一起。”
“好。”我抬起头回答,又立刻把头低下去。
莫名点中泪腺。
有时候就是真么几句看似平常又充满温情的话,能让你感动的泪流满面。
我最终没有转去理科。
我能够在这个学校的时光只有三年而已,而与她的相识还只有短短的十天,但我听到她充满真诚的对我说:“还是回来我们班,我们还可以在一起。”
三年的时候光过后,我们终将成为彼此生命中的过客,但那些肯为我们付出真心的老师们,值得我们用一生去铭记,去感恩。
深秋,傍晚,月色朦胧,天气微凉。那条刚发来的彩信还静静地躺在手机里。照片像素不高,但依旧可以看见爸爸粗糙松懈的皮肤拧成一团,他努力绽放笑容想要告诉我他还年轻,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角泛起的皱纹和在岁月侵蚀下已逐渐苍老的面容。
这一刻的我,迟迟无法入睡。落在记忆上的尘埃,挣开流年的缠绕,或许孤独的岑寂会摆脱岁月的斑驳,或许穷途末路的心酸会冲出光阴的束缚,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回忆飘飞的花瓣,沾着泪珠与笑容,飘过脑海,飘至眼前……
三年前,爸爸要把我送来这里。从松滋到武汉的大巴上,是五个小时的煎熬,但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挤满了人的大巴车上只留了一个座位,售票员对我指了指车门口那个小板凳,爸爸却抢先坐了上去,他说他懒得拿行李,我愣愣的抱着包坐在舒服的软椅上。车厢里回荡着熟睡的气息,车门口处座的那个醉汉脱了鞋,将脚搭在车杠上,侧着看去就像搭在爸爸的身上,矮凳上坐着的爸爸佝偻着腰,原来宽阔的背不知何时已在岁月的风沙中弯折。一股酸意涌上心头,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和爸爸在等候区聊起了天。二十一点时,我拎着皮箱过了安检,向登机口走去,爸爸还在外面看着,我决绝的没有回头,而他的话却像一阵风似的在耳边吹响:以后不跟着爸妈,没有人会花太多的心思来教导你,凡事自己要努力,自立自强。到达乌市已是凌晨两点了,姐姐接到我后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夜,爸爸是在机场度过的,我努力抑制住情绪,又想说些什么,也咽了下去。
舍友均匀的呼吸声钻入耳旁,风寻着半开的窗户擦过我的脸庞,悄悄钻入我的被窝,我紧了紧被子,回过神来。儿时的我总是觉得在昏昏欲睡的课堂上站起来听课需要莫大的勇气,却总是不明白爸爸站着挣钱艰难,而我站着听课却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三年了,我做到了上课从不睡觉,努力去走好生活的每一步,而在岁月的累积下,心里也沉淀了太多想对爸爸说的话。
按了手机关机键,我合上眼眸:爸爸,今夜,让我携着一身思念,走进你的梦乡,浅述那些在岁月的沉淀下还来不及说出口的悄悄话。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