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崭新的21世纪中,由于知识所占的重要性与在人群中的普遍,文盲的数量大大减少,但是,假文盲却多了起来。
走在马路上,北风呼啸着,使人不经冻的打一个寒颤。一位穿着单薄体型瘦小的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怀中的孩子,走到了公交车站前。当她准备走到母子上车处等车时,却被四个男人挤到了一边。那四个人就像没有看到他们母子的到来一般,仍然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更有一个人闭上了眼睛,认为“眼不见为净”。这些穿着体面的强壮男人仿佛不认得“母子上车处”五个大字,看到那位母亲无奈与愤怒的眼神仍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那位母亲只能抱着孩子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占据。
这令人愤然的一幕来自于一副漫画之中,这所谓“假文盲”不是真正的文盲,而是为早点回家而占用本不属于自己的政策。站在一旁的一对母子本来能尽快赶回家与手中的婴儿一起享受温暖的,却因为这四个大男人不知廉耻的行为而无奈的在站台忍受严寒。
这些假文盲不仅仅出现在漫画中,在生活中也频频出现。比如,公交车上,一位老爷爷颤颤巍巍的登上车,看着年轻人坐在老弱病残专座上,自己却只有一个高高的把手来抓;比如草坪上明确的写着小草们的请求,可仍有人去践踏草坪。这些人的道德呢?他们的那颗帮助别人,同情别人的心呢?
文盲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那些表面上很有风度的假文盲。
灰色烟雾笼罩的城市,高大阴冷的建筑,机械喧闹的轰鸣声讲述着工业文明时代的故事。巨大的客轮弗吉尼亚号载着一批又一批为追逐利益的过客往返于大西洋间,谁也不会为谁停留。只有一个人,一生都漂浮在这艘船上,用一架钢琴,在生命的大海上抒写自己的故事。
他是个自幼被遗弃在弗吉尼亚号上的婴儿,是那个无数人都在做着“美国梦”的年代中的钢琴奇才。他的名字叫纪念他在这一年出生。他的一生都在大海上漂泊,从未踏上陆地,直到与弗吉尼亚号一起沉落大海。他精湛的钢琴技艺,演奏出潜藏在这艘船上每一个过客的故事,跳跃的音符,宛若他们各自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与复杂矛盾的思想。后来,他遇到了一生中唯一的知音——一个吹小号的未能永远地陪1900在那艘大船上,他是陆地上的人,终究要回到红尘中忙忙碌碌。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度过年年岁岁却是1900一生的宿命。
直到有一天,碧蓝的大海上,清新的海风吹起甲板上那个少女淡金色的长发,少女站在风里,他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她,他们的目光相遇,轻柔的音乐从他的指尖滑过。这是他看到她,为她写的`曲子,娓娓道来,他与她相遇的故事——是一场充满宿命味道的相遇,是上帝不小心的安排。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到陆地上寻找这个与他擦身而过的女孩。他穿着Max送给他的新大衣,戴着黑色的礼帽,一步步缓缓走下舷梯。
然而——他停住了——在舷梯的正中停住了。此时此刻,广阔的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身影。他双眼迷茫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世界——雾霭笼罩的城市,离群的鸟在高楼间盘旋,交错纵横的街道,永无止境地延伸,远远望不到城市的边缘……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始终不能再下一个阶梯。他的脑海中做着复杂的斗争,何去何从,彷徨无措。最后他把头上的礼貌摘下,奋力扔出——他似乎在玩一个决定命运的游戏——帽子稳稳地落在了海面上——他最终要留在海上。生于海,死于海。
生命的时光对1900来说就像为少女演奏的那首曲子,舒缓,轻柔,深邃。在那金迷纸醉,物欲横流的年代里,唯独他找到了自己的世外桃源,他用八十八个琴键演奏生命的绝唱。他是一个优雅孤寂的男子,更是在大海中感悟生命,看到世间繁华苍凉的钢琴师——尽管他从未踏上陆地,他通过自己的音乐而敏锐地洞察到人生况味。我曾一直固执地认为,是那艘对于时间来说过于渺茫的船禁锢了他的思想,他从不愿踏上陆地,因为他害怕,他迷失了方向,他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不是他的懦弱,而是他的觉悟太高。
在将要与船一起在大海中永远消失的时候,他对Max说:琴键有始有终,并不是无限的,而音乐,才是无限的。你能在琴键上表现的音乐是无限的,我喜欢这样,我能轻松应对。而你现在让我走到城市里,等着我的是一个没有尽头的琴键,我又怎能再这样的琴键上弹奏呢?那是上帝的琴键……
面对已不能用固执形容的忍着泪水走下即将引爆的破船。
带着俏皮的口吻与他诀别。那一刻,我几乎忍不住泪水——生死契阔,会和无际。我看见最后的1900缓缓抬起手,在虚无的空气中弹奏,那首喂少女而作的曲子仿佛再一次从他的指尖汨汨而过。他抬头望了望上方——
此时此刻,海面上一艘破废的轮船发出爆炸的轰鸣声……
破碎的唱片上,少女的曲子嘶哑地演奏着;古玩店里,Max将要卖掉曾与他一起合奏的小号,他向店主讲述了这个故事;天堂里但愿他成为上帝的乐师,永远舞蹈在八十八个琴键上。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