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瘦马一刻不停的走在古道上,西风呼呼的吹着,很久没有看到村庄了。
“哗啦啦”是水的声音,我的马儿也兴奋起来,仿佛忘记了劳累,不用我提醒自己就往那快走去了。到了河边马儿低下头畅饮清澈的河水,河上有座桥,木头做的,简单而结实。桥头边有棵老树,向一边倾斜着,枯藤爬满了树,毫无生气。两只乌鸦落在老树上,乌黑的眼睛盯着我和我的瘦马,时不时“呱呱”地叫两声,好像在嘲笑我这远离家乡的浪子。
我拉起马的缰绳,往桥上走去,远处低矮的房屋躲在高高的绿树后,隐约可见。青砖绿瓦,安静而祥和,温和的夕阳照在屋顶的瓦片上,泛出淡淡的金光。我勒住我的马,遥望着美丽的村庄,似乎看见了我的故乡。
天越来越暗了。
身后的乌鸦“呱呱”的飞了起来,回到他们在哪棵树上的巢。我和我的马又开始往前走,天要黑了,哪户人家会好心收留我们呢?
马儿马儿,你的家乡在哪儿?
马儿马儿,那些乌鸦去哪儿?
马儿马儿,我们该去哪里儿?
看着这暗淡而充满死气的人世间,荒凉的古道上,西风劲吹。道旁的老树上,岁月流逝,早已没有了树叶的影子,如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黯然地垂着头,一条条深色的皱纹,张牙舞爪的漫布在上面,蔫蔫的藤如蛇般缠绕着。
远处的乌鸦扑打着翅膀,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悲哀的叫声打破了静寂的天空,传遍整片大地,久久地回荡着,我又何尝不想放声大叫,把心中的忧愁倾泻出来呢?
远处古老的桥弓着身架在河水之上,水声不断传入我的耳朵。村庄里升起了袅袅炊烟,淡黄的窗纸上映着一家三口幸福的笑影,我想这些人家今晚一定是幸福温暖的,相比温馨的他们,我的又在哪呢?
北风呼呼地刮着,寒冷一次次向我袭来,天边一轮如血的红日正在慢慢西坠。我感到马在身下瑟瑟地发抖,我的.心也晃悠起来,只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在这条古道上行走了一千年一万年,不断的前进,前进,前进着……那弯弯曲曲的古道,那沉重的步子,那无止境的漂泊。断肠的人啊,夕阳西下,哪里是归处?哪里是家乡?
几片枯黄的落叶静静地望着秋风咋呼着大地。枯***树藤松垮跨而无精打采地盘绕在老树之上。
听,风吹着树干,那发出的声音似乎是老树不停息的抱怨着命运的不平等;看,日晒着枯藤,那无光泽的亮光似乎是枯藤即逝的生命之火。
黄昏下,几只乌鸦在瑟瑟的秋风之中,发出凄切而空远的叫声。
暮色茫茫,那风姿绰约的小河流水潺潺而欢畅地向远方奔去,那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的房屋,在河流的萦绕之下,是如此的和谐。房屋旁的一家人正坐在板凳上,其乐融融地谈笑风生……可是,哪儿才是我的家?何时才能让我享受这份天伦之乐?
坑坑洼洼的古道上,风从西至北吹来,我心中不为会发生点动荡。我闭着眼,左手拉着马绳,静静地用心去融化内心的寒意……在不意间,我的心绪与马儿搭拉上了,哎,马儿呀马儿,你和我一样,飘泊不定,四海为家……黄昏时的残阳,渐渐隐去。夕阳将那一瞬间辉煌的灿烂留在了风速流去的那一刻。夕阳也要回家了……心中那种感伤不住向前涌着……伤心欲绝的人——我——行走在大江南北。
深秋到了。画下了一幅悲惨的图画。
枯***滕蔓缠绕着苍老的大树,树上栖息着一群黄昏归来的乌鸦,一群乌鸦仰天长吟,仿佛是在唱着一首悲催的秋之歌。那沧桑悲惨的声音啊!让大树潸然泪下。枯藤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着,显出更深,更浓的秋意。
一座小桥横跨在小溪上,溪水潺潺地流向远方——几座冒着炊烟的人家。小桥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个个都低着头,他们留的泪水都是因为思念家乡啊!那米饭的香味,顺着汩汩的溪流,顺着瑟瑟的秋风飘过来……
一位面如土色的旅人正骑着一匹骨瘦如柴的马儿,顶着寒风,奔波在荒凉的古道上,孤身漂泊。
西边存留的残阳也挪动了脚步,慢慢地,慢慢地,消失不见了。那位离家乡千里的游子还没回到家里去呢,他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他。
我是一个一贫如洗的穷书生,我已好久没回家了,我算算……哦!一共是六年零五个月四周零七天三个小时十二分零五十五秒没回家了。这匹弱不禁风的瘦马,我与它相依为命已整整五年,它一直跟着我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如果说我是竹杆,那它就是一跟柴。
我骑在它身上,似乎感到它体力不支,于是下马来和它一起走。在这秋风萧瑟的时节,缠着枯藤的老树上必定会栖息着几只拉长声音“唱歌”的乌鸦。地上一曲清溪,溪上架着小桥,不远便是数户幽静的茅屋。我知道古道是苍凉寂寥的,西风是萧瑟悲凉的,瘦马是疲惫无力的,但我还是牵着瘦马,迎着西风,漫步在古道山个走向天涯异域,我看着漫长的前路,发现太阳即将落山,于是我又在天涯奔波漂泊。
忽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坐在家里吃晚饭。立即想到年过半百的老母亲有可能正在家门口眺望远方,等待我归来。我想到这里,跳上马,一路飞奔,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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