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是我极喜爱的地方,除去对家乡的乡情外,这地方让我一直心心念念,十余年来去了四五次。
汪先生写乐山,写的是乐山大佛,写的是司马光的"登山亦有道徐行则不踬",他看的是字,谈的是见道之言。而我心里的乐山,念的是乐山的跷脚牛肉。牛肉吃过不少,广东潮汕的牛肉丸Q弹有劲,烫火锅的牛肉又是鲜嫩爽口;台湾的牛肉面的牛肉则是软烂无比、入口则化;四川的水煮牛肉则是鲜香嫩滑。而则翘脚牛肉与别不同,它是用牛棒子骨、牛脊骨、中药材包、料包等一起吊汤熬制,将牛肉跟牛杂等同涮,吃的时候取出牛肉往本地烘***红辣椒面上一沾,辣椒的香与辣配合牛肉的鲜与嫩填满口腔,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据查,翘脚牛肉最早是救济穷人的食物。上世纪三十年代初,在四川乐山有位擅长中草药,精通歧典之术的罗老中医,在乐山苏稽镇河边悬锅烹药,救济过往行人。其间,他看到一些大户人家把牛杂(诸如肠子、牛骨、牛肚、草肚之类)扔到河里,觉得很可惜。于是,他把牛杂捡回洗净后,放在有中草药的汤锅。结果发现熬出来的汤味甚是鲜香。因味特汤香,又有防病治病的'功效。所以,特意来饮者络绎不绝,堂堂爆满。其间没有席位者,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就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跷着二郎腿端碗即食。久而久之食客们便形象的起了一个“跷脚”牛肉的别称,且流传至今。难怪当初在巷中小店,当地人聚餐一人一盆翘脚牛肉,也无他菜就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期间大汗淋漓、姿态各异,原有此故。
汪先生写峨眉山,写的是清音阁到洪椿坪的美景,一边是山一边是水,水穿石而过,飞鸟驻足,风景极好。我们也去了峨眉,路上风景虽美,但因是自驾,一路匆匆,未曾驻足,不能得见这种山水间蒙蒙耳耳的形态。但好在赶车时候肚子饿了,停下车来随意寻了一家农家小店,一人来了一碗豆花。这豆花点的不硬不软刚刚好,摆在碗中一大块一大块的,筷子刚好夹得起来,闻到的是满满豆香。配上葱花、蒜泥、香油、椒油、萝卜丁或者别的咸菜,一口下去,清香爽口又绵软细腻,丝毫没有点豆腐的碱味,这家豆花便也成了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四川豆花。
汪先生还写了巧遇五台山来拜金顶的和尚,和尚进庙,得一百八十拜,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真心诚意,一去金顶就看见普贤和尚骑象而来,前面一行天女。而我们去峨眉山才不管有没有普贤或者天女,直奔金顶看"日出、云海、佛灯、佛光"的奇景。提前一天入住金顶的酒店,早上五点就爬起来等在金顶的山间小路上。一条小路既有长枪长炮,又有我们这种拿手机的;既有裹大衣的人,又有穿着夏装外套的年轻人,总之人山人海。不知道是我们心意不诚还是运气太差,太阳一直被层层云雾遮挡,无论怎样也不肯跳脱出来,只露出一点影子后便没了踪迹。"日出、云海、佛光、佛灯"都未尝得见,空余一点遗憾。
与汪曾祺的相识,还是初中语文课上那篇《端午的鸭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对高邮的双黄蛋念念不忘。而与《人间草木》的相识是偶然的,偶然读到汪曾祺在《泡茶馆》里引用的一首诗:"记得旧时好,跟随爹爹去吃茶。门前磨螺壳,巷口弄泥沙。"于是去网上搜索汪曾祺的其他作品,由此遇见了《人间草木》。
《人间草木》的封面是很简单的,翻开即是汪老的亲笔水墨插画,看着亲切淡雅。这本书的序是汪老的儿子汪朗写的,序中提到汪老写过一首诗:"我有一好处,平生不整人。写作颇勤快,人间送小温。"私以为,这里的"人间送小温"不是雪中送炭,而是一个微笑、一声问候那样让人觉得温暖。就像他的文章,用极简的文字让我们觉得意蕴深长。有人说,读汪曾祺的文章不能太功利,同样是写一株草一朵花一块石头,都不能像他一样写的简练而不简单,朴素又温暖。
《人间草木》是作者的所见所闻以及经历,有旧时的记忆,有怀念的师友更多的还是生活的故事。故事娓娓道来,明明是散文,却美的像诗,读起来是满满的幸福感。读到他笔下的茶花兰花桂花栀子花时,会忍不住想嗅上两口气;读到他写的萝卜野菜豆腐干丝鱼时,会忍不住咽口水。
读到小英子和明子踩荸荠,会忍不住跟着笑。与其说喜欢汪曾祺笔下的文字,不如说是喜欢他这个人吧,他会用心准备食材,为家人朋友煮一锅菜。连他自己都说了,只要是可以吃的,他都会去尝试一下,而对于每一种食材都是讲究的,讲究怎么做才好吃,对于好吃的评判标准,他讲起来也是理直气壮。有人说他是美食家,的确,就算吃饱了,读到汪老谈吃食仍会觉得饿。
汪老的文风相当轻松,读起来毫不费力,更多的是诙谐幽默。《葡萄月令》是他被打成"右派"是写的,当时他还在改造,但从文中并没有看到丝毫凄惨悲愤的情绪,有的只是感叹葡萄园的美、对劳动者的尊重和对自然的热爱。
他带给我们的美,是偶然的、存在犄角旮旯的,他总能从这些细微之处发现美,努力发掘并表现出来,就像他自己说的"美,多少是要包含一点偶然的。"而这些美之中,是对生活的热爱,传递的是温暖,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一个"人间送小温"的人,他也一定是一个温暖、善良的人。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汪老做到了。
《人间草木》一书曾经听过很多人的推荐,但我向来不喜跟风,总特意和别人错开来,于是别人读完之后说“嗯,好啊好啊,真好!”我就嗤之以鼻,转过头去读别人的书。再后来,心性成熟了些,也不再管别人的评价,只要对我眼缘的书,我都搜来看看。于是,我就打开了这本书。我本以为标题已是足够清晰明了,大致内容就讲些草啊花啊,对于我这种平时毫无雅兴去观察花鸟鱼虫的人来说兴许还会很无聊。但是,翻开书之后,我还是惊呆了。
人间草木啊,一草一木,处处都是家的气息。
记忆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对于人来说,它是相通的。别人回忆的时候,你的记忆点也会被触发。于是,我就像刚出生的小孩,重新又成长了一次。我看见自己的童年里的夏天,看见自己的家乡的板栗,看见带有温度的花草与景观。我并不是作家或是评论家,亦无法衡量文字的水平,但是真正的好作家,我想,就是能带给你触动,能给你共鸣的文字玩弄者吧。
从开始对草草木木的叙述,到后来的一些玩物或食物,最后以人物结尾,正好,世界一切全部齐活了。你会发现原来山丹丹过一年开花的时候会多开出一朵,枸杞头也可以作为野菜,葡萄原来也能开出花朵,而北京的许多人都对养鸟情有独钟。罗汉嘛,昆明筇竹寺的大气粗犷而苏州紫金庵的则是秀气书生。我做摘抄时,在书里抄了不少菜谱,韵味十足,每一笔每一画都那么亲切。改天也要亲手试一试,汪曾祺老先生在吃与制作上面颇有心得。到后来写人时,汪先生回忆了在西南联大的日子。那是一段动荡但又愉悦的日子,物质上并不富足但却拥有充盈的生活。无事下下茶馆,跑跑警报,闲时读读书,西南联大的自由民主校风已是不言而喻,这与当时培养出那么多人才是分不开的。作者写到沈从文先生的时候,就好像沈先生坐在你的对面教授课,字如珠玑,你不能不感叹“妙”。同时,汪先生也在书中指出了沈从文先生的写作要理,例如,小说的对话要接近人物,要“朴素”。当然金岳霖老师也是有趣得很,终生未娶的他养了一只大公鸡,吃饭时可与他并桌。
生活是有哲理的,人物是美妙的。这大概就是《人间草木》最美的地方了。
木心说“有时人生真不如一句陶渊明”。古有归田园的陶渊明,今有生活中城市里的汪曾祺。人生啊,还是要自己活出乐趣,才可以感染他人。
真正来到中秋月下,我们的心灵,自会产生出一个相思,并不断从皎洁的月光下窥出,而油生出记忆点滴,并于铭记中不能忘怀。
然后,就如一个孓孓独立的月下孤旅,将清泪掬起,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乡思乡愁,铸就思想的种子,而神游八极,萦定难以。
班驳地,透过红尘的烟雨,让逝去的远古,在优雅文人哲士的诗意中,柔情万种,纷自沓来,为自己的容颜改变,白发添置,身体倦怠,空生出惆惆怅怅,以便将喟叹的诱因漫延开来,叹世事维艰,怜光阴易逝,惜岁月轮回,呼回转艰难。
最终,将生命永伫的思想,产生出努力奋斗,不懈追求的勇毅果敢,执着坚定,并追寻出自己人生的美好不凡,幸福氤氲,芬芳艳丽,为人生的过去、现在、将来,不郁生出后悔的逝去年华,陨落也不乱发杂音异语。
以至,自己就成自己,而非他人,并于深思其中,实现出希望的所有见地,凑成月光下的哲思妙论。
冲破苦难的人生旅程,将宿命的安排视入虚幻,忘却吧,心灵自然是心灵。月色融融,玉盘置顶,将月光的影瞳,隐去七重心幕,为生命的殿堂,开启出莅临世间的旅程,使我们能够得以于世界,成就出各自的收获与喜悦。
人生亦如月明,月缺月圆,有劫难,有幸福,有苦痛,有快乐,抑或着的,还有那难以界定的些许,让我们不知它何时光顾,以至才让人们忧愁着世事轮回的光阴易逝,人生短暂。
真诚地于月色如水中徜徉,为月光的清丽之夜晚,将生命的理解,阐释成一个个透切的思绪,不断深入于月的魂魄之中,在嫦娥仙子的霓裳羽衣舞蹈下,在桂蕊纷飘的馨香里,在吴刚伐桂的斧声中,回归故乡的领地,为生命的美好,呼吸自由空气,找回清纯如新的人生本色,使人的精神倍增,幸福指数洋溢。
花好月圆真正好,世间惟有今昔高,中秋月明当思念,我欲快乐自蕊情。月明的圆转如轮,还真是蛮美蛮丽的清爽呀!
人,是希望将善良而痴心的祝愿,在月光如水之时,进行祈祷与默颂的。幸福着,为月圆人喜的团圆,唱响出自己与朋友们的喜悦与快慰,盈盈地,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
思想一句:月到圆时花已残,花正好时月未圆。是的,这很正常,正如维纳斯,她断臂么?才乃美丽非凡。况且,世事的万物,残缺之美,才乃真正的美妙天然,妙趣横生矣。
绮丽的梦幻,将会于中秋月夜,洇洇染染,为那片断的回望,使之抵达澄明的彼岸,为良辰美景的苏轼之诗,把盏出人生的杯盏,仗剑披发,劲唱高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舞心游荡,为月明的前尘往事,为悲欢离合的故事点滴,为继续奔波的游人孤旅,或行走远,或行飘逸,或行没有结束的时间界定。
我当丢弃心灵的陋习,将上天的赐予赋予力量,用回溯远古的眼眸,去实现自己不可能抵达的地域,不能够成功的事业,没办法达到的文学水准。可于醒来,方乃南坷一梦,但心灵,却分外欣喜,毕竟,痴情也是一种美丽的希翼。
相思如梦,月色交融,尘缘挥洒,恣意纵横。我们来此一世,于世间行走,是为自己的人生,将上帝的所思所想,去回溯圆满的一切么!
临立秋天的风景,幽思还自幽思,似水年华,终将枫叶的红艳,浸渍得血痕纷现,为眼眸的红鲛,茁现喜悦的凡心玉蕊。
在天惟愿人间好,在地惟愿人类美,但愿人长久不散,千里共祝婵娟成。我吹一阕清丽的短笛,于声音的婉约中,与生命进行交融,让那漂泊的心房,将苦难藏匿,于奋飞中崛起,以睿智的头脑,俯瞰滚滚红尘,仰视天上星宿,为芸芸众生,只有希望与渴求,而没有半点怨恨的点滴。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苏轼的《阳关曲》声音缭绕,吾自天空飘来,我心开始清亮,毕竟,此词虽浅却意远悠长,耐得玩味,咀嚼不停。
中秋月光,还真如洗砚的水流,清澈透明,垂涎欲滴,但我的心灵,已然翱翔,毕竟,自己正与人类的整个进行回望与瞩目,在这中秋月下,没有停止的手脚并用。
十分惭愧,我没什么文化,这是我买的第一本汪老,而且是在汪老突然成了“网红”之后。这本书也买了很久了,因为沉迷其他作者的原因,直到书荒之时我才不大乐意地翻开它。无他,我从不乐意和“文青”们“同流合污”,因为我自认是一个满脑子庸俗念头的下里巴人,而文青们几乎人手一本汪曾祺和大冰。
偏激如我好像又把话说过了。不过假使我们把汪老和大冰结合:《人间草木么么哒》,是不是就又可爱起来了?所以虽然我一向不乐意高攀文青,却从未讨厌过这个群体。
扯远了。汪老在这本书里也提及了一个群体,它们最容易被忽视却又无处不在,是屈原的最爱。没错就是花草树木——我们在小初高命题里面经常用它们进行环境描写。真是劳苦功高。
自从泼妇一样在大号骂过胡适,我就觉得自己胆子肥了许多,敢直面许多大家,有啥说啥而不是一味捧脚。汪老说希望自己的语言是平淡的,却不是干柴无味的,我呵呵一笑,觉得——他这一点已经做得极其好了。
我又要提高〇了,没办法,谁让我喜欢他的书呢。高〇也是平实语言的忠实拥趸,但他偏爱用极简的语言营造极惨淡的氛围,最后写出一篇大悲剧来骗我眼泪。而汪老却同他风格迥异:平淡中透着一股温和的雅劲儿,同时不失风趣。我觉得这种品质在当下,不光是写作圈,乃至整个社会,都是极其匮乏的。
人们不优雅、不幽默了。许多国人动不动就振臂一呼,口吐“上下五千年大国泱泱”之类的壮词,喜怒皆形于色,为利来为利往,举止行为却没有一点时间沉淀的样子。
我的尴尬癌就是这么日益严重的。我觉得这种人就应该看看汪曾祺。
读汪老的书,看他讲马铃薯的'吃法,滇茶好在哪里,家乡人看不起狗心腊梅,“写什么屁小说”,紫薇花对紫薇郎。诸如此类。
如果光是这样的话,我觉得那还不配被称为优秀的作品。要承认,优秀的作品必须是有深度的。悲剧往往容易成为杰作,因为“悲剧”总是自带深度。所以要把不悲的东西写出意味和哲思,私以为更难。
我觉得汪老这点是合格的。我看到死掉了的大黑蜂也会觉得有点悲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这人“悲悯上瘾”,太过悲观;看到汪老家人插着他做的珠花相互拜年,又会觉得很有生活气息,有烟火味和一点点时代感,很亲切;现代化的香港里难得一见的一抹绿色……我觉得都很棒。
人们太忙了,忙到忘记了生活。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虽然爱听戏曲、古琴,但都是偏爱的西皮快板和《酒狂》、《广陵散》之流,写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才读到了50%(kindle告诉我的)。
所以我没资格说这话:我觉得大家应该喜欢花草。自从想着给屈原每日上供花草,我就有了日日散步拍花的习惯。渐渐地我似乎也开始为一两种特定的花神魂颠倒,也有些明白了偶像。这大概就是偶像效应。
我喜欢粉月季,尤其在这样的大冷天也能开得极盛。她们美得那么玲珑剔透,静静地在马路边绽放一抹粉色,显得温情且高雅,让“好色”的我总忍不住长久驻足。我想屈原也一定会喜欢的。我把这花发给一个朋友,她就说了句“好看”,然后又开始跟我说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我觉得这是好事,但是也觉得她需要看看汪曾祺。不要被抱负反噬了才行。
这本书能让人短暂地想起那种美好的活法,甚至可以改变人。
花花草草由人恋。我希望是如此的。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这八个字,是汪老的老师沈从文去世的时候,张充和夫妇送来的挽辞中的。“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或许,在张充和的眼中,这几个字,是颇能够代表沈从文的一生的,而这我眼中,这几个字,用来形容汪曾祺先生,也是十分贴切的。
这本《人间草木》,收录了汪老三十余篇文章,选择的题材大都同生活中寻常花鸟草木有关,读来分外感觉到浓浓的生活情绪,除了这些,还收录了几篇写汪老当年在西南联大时候认识的那些大师们的生活轶事,描写诙谐有趣,栩栩如生,简直仿佛见到了那些大师们本人。
汪老的一生并不舒畅,生于战时,长于混乱,就算在名声斐然的时候,也因遭遇那个动荡的年代被打成右派,然而最难得的是,就算遭受磨难,屡屡被人误会,他也能够随时保持豁然达观的心态,用一颗平淡宁静的心去认真体会平凡生活的好处,去写就着平凡生活的动人。
所以有人说:“他的一切都是诗。”
我想,能够把文字写得像诗需要非凡的才气,而能够把自己的一生都过得像一首诗,则一定需要一颗永不熄灭的赤子之心了。
汪老的文字并不华丽,也不够惊人,他从不刻意去说理或论教,他只是淡淡地,写着自己眼中真真切切看到的那些花草—一颗芋头,一把石头下压着的豆芽,紫薇,菊花,还有各种野花;那些鸟木鱼虫—比如北京遛鸟人,香港的遛鸟人,木芙蓉,车前子,瓢虫,蝉,刀螂;那些最普通的人最普通的事,北京的国子监,胡同,泰山上的担山人……
他诚实地记录着生活中的一切,语言平淡却又真味,闲闲地翻过他当年在被打成右派时在农场里写的这些文字,在某个北京的早晨遛弯时候想到的文字,在后来平反后作为一名作家四处云游写到的文字,在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子走在美国街头写下的文字,在自己渐渐老去的时候回忆起西南联大里的青葱岁月写到的文字……
这些文字没有一个句子是煽情的,却不由得叫人感动。
这些文字没有一个语句在刻意地给人打鸡血,却在不知不觉间让读者受到温馨地鼓励。
比如他说起有个人随手将一把豆子扔在了石头下,过了一阵,翻起石头一看,一群豆芽竟然将石头顶起来了。
与此同时,汪老,还非常具有独特的审美和生活情趣,比如他说人工琥珀不如天然的,“美,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说起养鸟人让画眉学叫,他说,“画眉本来的鸣声是很好听的。让画眉自由地唱它自己的歌吧!”
我想,这样的思想与面对艰苦的淡然,与汪老早年在西南联大受到的教育息息相关,印象最深的是,是说起当年在联大每次躲警报的时候,有位同学,“听着炸弹乒乒乓乓在不远的地方爆炸,依然在新校舍大图书馆的锅炉上神色不动地搅合他的冰糖莲子。”
而后人在议论为何西南联大在短短几年间培养了那么多人才时候,只说了两个字:“自由。”
汪老在此后的几十年间,一直坚守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从容,和内心深处对自由地不懈追求。这样的汪老,才能够写出如今我们能够看到的文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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