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外冲,张开双臂迎接风的拥抱,多么清爽啊!不顾旁人怪异的眼神,只管努力往前冲,我知道,你一定在鼓励我,对吧?我仿佛又看到了你的微笑,有了你,我什么也不怕了。
远远就看见“少女恋茶”的粉色牌子了,我径自推开门,“呼啦”一下如一阵风,冲到佳佳面前,也不管佳佳,自己一口气喝光了橙子汽水,佳佳立马抱住我,嚎啕大哭:“奈可,我再也见不到他啦!”他指的是一个男孩,话说,那天,佳佳在花园里散步,一个帅哥走过来,哇哇!太精致的五官了!太帅气了!浑身上下一股贵族的气势,帅哥是一位艺术院的学生,正要了,却没有合适的模特,佳佳正好成了他的目标。在那些日子里,佳佳迷恋上了帅哥身上淡淡的茉莉花味,迷恋上了帅哥那灵巧纤细的手指。直到那一天,帅哥无可奈何地对佳佳说:“抱歉,我已经考试通过了,不需要你了。”我听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佳佳,这点小事不必要呀!”佳佳猛然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你就没有喜欢过一个男孩吗?你就没有吗?”
我苦笑,是的,我没有喜欢的男孩,是因为,我直接跳过“喜欢”到了“爱”。就像我和佳佳喝果汁一样,佳佳喜欢让果汁的甜味布满整个嘴巴,而我直接倒入喉咙,落入心肺。
那时候的我,七岁,正是一个相信童话的年龄,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可是,我的童年,永远都在医院,那时的我,总是坐着一个轮椅,虚弱的我不能吹风,那时的我,自由,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可触碰的词语。你呢,总是躺在床上,有时,一躺就好几天,真让人担心,你会不会永远地睡过去,和睡美人一样呢?你足足比我大了三岁。因此,你叫我“轮椅妹妹”,我则叫你“病床哥哥”。
那时的我们,仅仅一床之隔,常常嬉笑着玩耍,你的笑容如此灿烂。那是爱吗?不,我觉得那超过了爱,那是一种生死相依的爱,我们都得了一种怪病,好几次险些丧命,我惧怕死亡,曾经悄悄地问你,死亡是什么?你不在乎地回答,不就是永远也醒不来呀!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攥紧了衣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你见我一哭,立刻慌了手脚,不过,你立刻恢复镇定,拍拍胸脯,大胆地说:“别怕,轮椅妹妹,我会保护你的哦!”说着,你做了一个打妖怪的动作,我“扑哧”地笑了,你却一不小心跌倒了,跌倒了,还不忘记做一个鬼脸。
每次,医生来了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噩梦就来了,你却总是鼓励我:“加油!轮椅妹妹!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呀!”因为你这句话,我不再哭泣,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呀!那时,因为怪病的折磨,我是一个小秃头,而你,头上勉勉强强长了几根毛,你却总爱看着我的光头,眼睛闪闪发光:“轮椅妹妹,病好后,你一定会有一头秀丽漂亮的头发呢!到时候,我要给你画第一幅画哦!”我嘟起小嘴:“那你也要长出头发给我看哦!”“好!那么,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哦!”“嗯!一言为定,谁输了谁就是小狗!”我们两个人的小拇指,在太阳公公的见证下,合上了。可是,不幸的日子总会到来,那一次手术过后,你却消失了,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我不止一次地问妈妈爸爸,妈妈爸爸总是抹抹眼泪,一把抱住我:“病床哥哥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数不尽的玫瑰花,有一座城堡,可漂亮啦!有许许多多的小朋友、小动物陪他呢!”我不相信爸爸妈妈的话,总是不停地追问:“他去哪儿了?”久而久之,我也不问了,只要不去揭开那个秘密,那么你就一定还在,对吧?只是,偶尔我会想,病床哥哥,你怎么成了睡美人呢?后来,我又想,病床哥哥所在的那个城堡一定很孤独吧!病床哥哥,你曾许诺保护我,这下,就是我保护你啦!接着,我又会想,病床哥哥,你怎么就走了呢?你没有遵守承诺哦!想着想着,眼泪却流下。
之后,我总算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快要移植时,手术费却怎么也凑不齐,爸爸妈妈急的快要哭了,我却一个人静静地,手里抱着你之前盖过的被子,感觉你正在陪着我呢!忽然,你的爸爸妈妈来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一些什么,爸爸妈妈忽然大哭起来,原来上面是一张存折,我们都不明白,那么小的你,是如何说服你的爸爸妈妈的。手术很成功,我出院了,第一次,走出了医院,阳光照在身上,多么温暖啊!可是,你去哪儿了呢?病床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们又见面了,再像小时候一样,鼻尖碰鼻尖,再来一起扮一个鬼脸,接着笑成一团,即使有泪光,也要开心吗,好不好?
“奈可,奈可!”耳边传来佳佳的`喊声,眼前忽然多出了一个帅哥,帅哥对我一笑:“小姐,你好,可以让我为您画一幅画吗?”我开口就要拒绝他,可是,佳佳可怜的眼神,让我硬是答应了。
帅哥把我带到了一个花园了,多么美丽啊!你也看到了,对吧?帅哥把我安排好,佳佳也在旁边当陪衬,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你,你在对我微笑呢!你伸出手,灿烂一笑:“轮椅妹妹,我给你画一幅画,好不好?你一定是最美丽的!”帅哥正要开始,我却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佳佳:“不要!”一个人,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我一个人冲到家里,一个人泪流满面,不知道一个人独自沉睡了多久,“叮铃铃”,手机里传来短信,我打开手机,一条让我欣喜若狂的短信映入眼帘“轮椅妹妹,记得我吗?我是病床哥哥呀!明天上午,我们在溜冰场上见,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一个人,围着你送给我的已经烂成两条的围巾,来到了溜冰场,溜冰场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一个人影走过来,是你吗?是你!我冲过去,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抱住你,你微微一怔,我笑着流泪了:“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接着,哭倒在地上,泪眼朦胧中,我打量了一下你,你长得真高呀!曾经光秃秃的脑袋上,也长满了头发,你把帽子往下拉拉,显得更加帅气了。可是,我却一发不止了,眼泪疯狂地往外流,“你”顿时慌了手脚,立刻把帽子摘下,露出原本的样子,一头亮丽的头发,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是那个帅哥。“是吗?”我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糊糊的牛奶,就那么糊糊地糊在一团,地面仿佛开始倒塌,一下子倒塌了。他朝后面朝朝手,佳佳立刻跑过来了,佳佳的眼睛红红的,佳佳一把抱住了我:“奈可,一切我都知道了,只是,我觉得你不应该一个人背负这么大的包裹呀!”我咬紧下唇,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掉,砸到病床哥哥留给我的围巾上,砸在围巾上我们两个人的笑脸上。凌晨时分,我仿佛又看见了你,你微笑着伸出手,把我拥入怀里,接着,你放开我,微笑着:“轮椅妹妹,你长得多漂亮啊!当年那个小光头,也成了一个大美人呢!”你牵着我的手,你的手好温暖呀!泪眼朦胧中,你渐渐放开了我的手,慢慢地说:“轮椅妹妹,虽然做不了你的王子了,但你也可以做自己的王子哦!”接着,你离我越来越远,睁开眼,眼泪压抑不住地跌下来,我知道,你是来和我告别对吧?病床哥哥,我会坚强的!
第二天,在帅哥和佳佳惊讶的表情下,“咔嚓!”做了一个明快的动作,给我自由吧!病床哥哥,我会坚强地走下去的!我会放下悲伤的包裹,让阳光洒满心房的!泪光里,也会有一抹绚丽的彩虹!
放学后,和静一起回家,过马路时,身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被她自行车兜里的一袋亮珠所吸引,那亮珠色彩斑斓,莹光闪闪。突然,装亮珠的袋子破了,上百颗珠子全撒了一地。看着遍地的亮珠,我正在想那位妇女该如何解决满地狼藉时,静俯下了身子,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帮她一起捡吧。”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静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是拾捡亮珠了。我抬头望了望眼前闪烁的绿灯,仰头望了望头顶灼烤着大地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在阳光折射下似乎与亮珠一起熠熠生辉的静。决定了,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拾捡起来。同时看了看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在斑驳的光点缀下的静。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再也找不到在阳光下十分耀眼眩目的小亮珠时,我下意识地直起了腰,只听见一连串的“谢谢!谢谢!”那位中年妇女从我俩
手中接过亮珠后连声道谢。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如坐针毡。我深深为自己前时的犹豫不决,思量再三感到愧疚。以至于内心无法坦然地接受她质朴的道谢。我看了看静,暗暗发誓要将善良作为一种习惯,融入生活的每一处细节中。
在面临抉择的那一刻,我人性中的阴暗面暴晒在了灼热的阳光下,它浅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言行。
我又想起了华。
那天体育课上,我们的活动是打乒乓球,大家争先恐后,一拥而上,拿到了球拍。此时,我们才发现少了一副球拍,一位女生没有拿到,在大家的沉默中,我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我怕自己无法与她的目光撞击,因为我不想让出球拍。而此刻,一个清脆的声音划破了这冗长的沉寂,是华,她让出了自己的球拍,并若无其事地解释说自己并不喜欢打乒乓,默默地到其他组旁,看同学打球。我仿佛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华把我救出了尴尬的境地。但当我看见在与其他组的同学轮流打球时,我知道自己又将无地自容,她挥拍间敏捷灵活的飒爽英姿告诉我,她其实喜欢乒乓。只是为了让我们和那位女生玩得心安,编织了一个美丽的借口。
我终于明白,善良不是一种愿望,而是一种能力,一种去除恶,而让自己愈臻完美的能力。一种让自己感到踏实与自豪的能力,一种勇于付出却不计回报的能力,一种只有晶莹剔透的心才拥有的能力。
它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有时却又似乎与我们隔绝,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有时却又不经意地流淌在心间。
因为只有在霏雨蒙蒙后,才会出现最绚丽的划破长空的彩虹。
而我所渴求的.,就是让彩虹永驻我的雨后晴空。
当你审视自己的性情,发觉自己是个善良的人时,心灵一如雨霁后的苍穹,架起一座彩虹。当善良悄悄降临,我们才能感受到最明净的晴朗。
放学后,和静一起回家,过马路时,身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被她自行车兜里的一袋亮珠所吸引,那亮珠色彩斑斓,莹光闪闪。突然,装亮珠的袋子破了,上百颗珠子全撒了一地。看着遍地的亮珠,我正在想那位妇女该如何解决满地狼藉时,静俯下了身子,在我不解的目光中,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帮她一起捡吧。”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静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是拾捡亮珠了。我抬头望了望眼前闪烁的绿灯,仰头望了望头顶灼烤着大地的太阳,又低头看了看在阳光折射下似乎与亮珠一起熠熠生辉的静。决定了,蹲下身,一颗一颗地拾捡起来。同时看了看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在斑驳的光点缀下的静。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再也找不到在阳光下十分耀眼眩目的小亮珠时,我下意识地直起了腰,只听见一连串的“谢谢!谢谢!”那位中年妇女从我俩
手中接过亮珠后连声道谢。我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如坐针毡。我深深为自己前时的犹豫不决,思量再三感到愧疚。以至于内心无法坦然地接受她质朴的道谢。我看了看静,暗暗发誓要将善良作为一种习惯。
黑夜下的街道显得更冷清了许多。
我如此喜欢着这个远离城市,只有平砖碎瓦的小地方。
就像一种隐居。
就像,某种疏离。
下班之后,挤过人肉饼后的公交,穿过城市繁华明明灭灭的光影。沉默中淡然且淡漠地以一种上帝的姿态注视着这短短旅途中形形色色的人群。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一个人穿越村外那个荒芜的坟场。多像啊,一样让人感到烦闷,一样让人感觉到窒息的绝望。
有许多骷髅在眼前摇晃,他们在笑,他们在闹,他们在低声交谈,偶尔向我投来一两瞥混不经意的目光。似十月凌晨里起床第一卷寒风。他们说着我听得懂听不懂的语言,在他们的大世界里游离张狂。
下车,深吸一口郊区里流畅到带清香的空气。便不再想走。
哦,忘了说,我住远离人群的风景区中,“十里河滩,湿地公园”。早上有金灿灿的阳光从尖头山侧升起,有蕴育朦胧轻纱似的薄雾笼罩的河床,以及那些水鸟、白鹭、话梅还有百灵。我总能在等公交的间歇间从那里寻到我梦的痕迹。
盯着久了,也就好似自己走在这样一场梦里,身前身后都是薄薄的一层我怎么看也看不透的雾,眼神无法聚集在远方,只能微微向前张开手,向前慢慢走,摸索着穿过林,穿过一个个串联起来的故事。
做完梦,亦或者梦还未完,公交车就像个姑娘似的来了。公交车本来是好的,记得初中时看过一句话:“希望总在未班车中开来”喜欢了很多年。可是现在,事实告诉我,我所喜欢的,往往将我载入我所讨厌的厌恶的,极度排斥的环境中去。 而我,却无力去反抗。
命运总是在妥协中四平八稳向前行着。每一个生命,或者类似于我这样的生命,都像是一个个早已在工厂流水线上排好了队向前行的产品。
尔后等待命运的大手将你归划到次品,还是合格品的行列。
那些顺从者的合格品,便端着红酒杯,出入酒绿灯红的世界;而次品,则在街角与秋风,与尘埃,进行一场思想上的交流。
但,人们只需合格品,因为他们站着高,享受欲理上的快感。
次品,在精神的田野上开垦,就算硕果累累,也终只在树的尸身上闪光。
其实,晚上的那条河那坐山,那些精致到让我沉醉的风景,我是看不到的。
也许,正是这样一种不可见,让我能常常走进它的梦里,走近它。听它的心跳,到它的温柔。
正是这样一种不可见的可见,让人充满向往,在绝望里为生命的生,所挂住的最后一丝留恋。
爬上五楼,打开房间前窗的纱窗,推开后窗的门,甩开鞋子打着赤脚然后泡上一杯热茶,或仰身倒于床上闭眼睡觉或举起一本在前晚还未看完的书或者拿出本,继续昨夜凌晨里的纠结。
多数时候,我是直接闭眼睡觉的,累或者其他。我不知道,要我说,也说不出来。
然后,到晚十来点的时候,起床,下楼,一遍一遍穿堂而过这片小建筑群里的街巷。穿越每一盏灯,抚摸每一块石,转角跑到一个陌生的角落,然后落寞地笑,间或抽上一根烟。
烟,慵懒地在夜里慢慢向上升,慢慢变淡融入黑的色里,好比一场朝圣,一段灵魂在解脱里向着天堂而去。
好像,一段故事。终被时间的庞大暗黑给吞噬。
“想起一个离开的人,就像拿起一把无形的刀”,某次,我对朋友说。他告诉我,所有的揪心,只是因为有一只手在紧紧握住回忆,握住一段枯萎了,再也复回不了的情。 我就笑,然后告诉他们滚。然后,他们就真的渐渐全部不见了。
这样也好,就没人再来打扰我,就没人再来说些不中听的话,做些连他们自己都明白的无任何意义的事了。
我也乐得清静,不是都说岁月静好岁月静好吗?这样真的挺不错的。
至少,我乐得做自己,不必管对错。
至少,我知道,在那遥远遥远的地方,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
让死而复生,让时光回溯。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