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写作,我也很喜欢幻想,从小时候开始,我妈就说我的想象力很丰富。的确。不过当我每次想把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用文字、图画表达出来时,我总是三分钟热度,还没写完一半的小说扔到一边去了;还没画完的画也作废了。原因是:我写的小说很烂,被人踩到底去了;我画的画乱七八糟的,叫谁也看不懂。我很孤僻,不大愿意与人交流自己的想法,因为我有一些自卑。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严肃,当别人与我开玩笑时,我是笑不起来,有时候甚至会发怒。我就是玩笑开不得。不过我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笑话,我笨手笨脚的,冒失得不得了,惹人厌烦。但是我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一个“笨”字,我还在不停的尝试,我对自己有希望。
“摔倒了,站起来,但一定要自己去尝试站起来。”这一句话,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却充满温暖的.少年让我明白的,它在我心中铭刻着。那是一个下雨天。雨下的很猛,我在滑溜溜的砖头路上走得很急,这是夏末,在农村罕见的一次雷雨天。虽不见乌云满天,晴天依旧,但是雷雨天的威力还是很大。狂风中,路边两排树的绿叶不停地颤抖着,都向着一个方向微微倾斜,树干仿佛活了一样,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被吹飞。我撑着伞,努力支持着,我缓慢走着路,狂风把我穿着的长裙吹的老高的。雨就像被人泼下来的水,冰冰凉凉的,它狂野的冲击我的小油伞,再加上风的阻挠,小油伞很快就溃散了。“见鬼!”我怒怒的骂了句。伞没了,我只好顶着暴雨暴风,抱着手肘,一步步向前走。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原来我着凉了。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小石头,我的脚踝扭了一下,身子向前倾过去,膝盖磕到了砖头路上。我龇着嘴,疼痛难忍,闪电突然出现,雷声震得我的耳膜痛,我一下子大哭起来。哭了一会儿,一个阴影遮住了我。我止住哭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摔倒了,就站起来,实在不行,就哭一会儿再站起来。”我十分诧异。少年一手撑着伞,一手小心扶起我,“你自己可以走吗?”我望了望自己泛着殷红色的长裙,试着用了力,不过,太痛了,我止住了脚步。少年环视了一下周围,找了根长棍当我的拐杖。当我接过拐杖、触过少年的手掌时,我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围绕着我。“走几步试试看。”少年鼓励我。我让拐杖代替我的腿,走了起来。少年趁我没发觉的情况下,把伞递到我手中,自己默默的走了。等我发觉时,我又哭了。
当我们面对困难时,一定要去正视困难,并去尝试克服困难,我们的背后总有一个人帮助我们。我也曾害怕过困难,我也曾在黑暗中对自己灰心过,但是当困难被克服后,回想起来,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当整个天空被点亮,那种绚烂的朝霞,哦,多美丽!
那一幕如相片般定格于记忆。
迎面而来的风吹疼脸颊,雨点随着冷风滑过耳旁,我裹了裹外套,望着四周稀稀散散的人群,面无表情,来来往往。
一阵短暂的恍惚,一滴雨从我的领口缝中滴入,寒颤将我拉回神来,我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继续向前走去。
雨中的城市显得有些萧瑟,昨日那树上的一窝鸟儿今天也不见了。走至这条熟悉的林荫道深处,行人也很难见到了。
雨渐渐有加大的势头,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环顾周围一扇扇紧闭的店门,看来躲雨也没有地方了。
雨点随着我的脚步更加急促了,天也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淋一场雨是免不了的了,原本就糟糕的心情因为这雨更加阴霾。
忽地急中生智,想起还有一条巷子是通往小区的捷径,我一路奔到巷口,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有些失落,一条本不宽的小路上遍布青苔,两边有几座民居的门锁仍是那种老式的大铁锁,爬满了锈渍,屋檐下的燕窝也早已破落,旧电线耷拉着挂在墙头。
越向巷中走,越能感受到那种幽静与沧桑和时间所带来的痕迹,与这座城市显得格格不入。
雨越下越大,向前奔跑的过程中,竟发现一扇门是开着的,我不由得向里面望去,一团艳红仿佛要夺门而出。
那是一院鲜花。
一片艳红充斥着我的整个眼睑,红海中缀有几点淡紫,风从大门吹入,花儿们便随之摆动,花瓣上的雨珠更因花儿的倾斜而飘落,又时刻有从天而降的雨珠加入这场舞会。这一幕与巷里的萧索又是那样的不协调。
我惊愕之余,发现已有一名老者从屋舍中走出,站在花旁,他顶着一把有些年头的尼龙伞,头发已大半花白,但欣赏花的目光炯炯,充满慈爱,皱纹早已爬满额头,嘴角却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花、人、伞、雨、巷、城、画。
那老者似乎注意到了我,我这一身淋雨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他将雨伞递给我,满是老茧的手上还粘着些泥土,声音是意料之中的浑厚:“小伙子,雨要大了,快回家吧”。我有些迟疑地拿起了伞,他又笑了笑。
喧嚣的城市,他是唯一的“生活家”。
雨未停,身后的门灯也被他打开了,昏暗的灯光下拖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现在,我每次看见花,就回想起那位赠伞老人,和那片花丛。
愿雨季不再,花开如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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