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女孩,她不知道森林里开着小红花的果实究竟是什么味道。
她很好奇,她觉得,那么可爱的花朵,那么那个小果子应该也是甜的吧。
她这么想着,记起奶奶说过森林里漂亮的东西有的是不能吃的,于是回了家。
女孩每天与小狗一起玩,她忘记了那些可爱的果子。
所以,一切如常,生活里的一切并没有因为几个果子而改变。
那天,下过雨后,空气变得甜丝丝的,树叶油亮亮的。
奶奶说,去森林里采些蘑菇吧。
这时,女孩想起了那些长得漂亮的果子。
她想,蘑菇长得也好漂亮呢,怎么可以吃嘛。
她迫切地想要去寻找,她想,那一定是甜的吧,那一定像野草莓一样好吃。
幸好,它们还在,而且比原来更加美丽。
女孩摘了一个放在嘴里,那是她吃过的东西中最美味的。
所以,她把目光所及的小红果全吃了,撑得她的小肚子圆圆的。
她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她梦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清晨醒来。奶奶很着急。
奶奶说,那些小红果不能吃。
奶奶说,那些小红果会害了你。
女孩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那天,她看到了那个她在梦里见过的男孩。
她明白了,她才知道那些小红果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爱情。
爱情,教会了她一个动作,爱。
从自己,去向别人,用这样一个动作来连接。
她觉得,这种感觉还是像野草莓吧,甜甜的。
可是,为什么奶奶说爱情会害了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
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就是她一辈子要守着的。
你看,亲爱的,小小的她,已经开始想到了一辈子。
他们在一起从夜晚到清晨,一起看着荧光虫飞来飞去。
看着森林里雾气重生,看着从树缝里漏下的点点阳光。
他们拥抱着,他们亲吻着,他们手牵着手。
她想,原来爱情这么好。
做饭,洗衣,就连这些琐事都觉得那么甜蜜。
他总是宠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那么的温柔。
她抬起头,看见他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眼睛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不懂那是什么,雾蒙蒙的。
她想,这不算什么吧,至少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亲爱的。你看,原谅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所以才说要一生一世。
那天。男孩说,宝贝,我要走了。
女孩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歪着头问,是不是要去森林的远处。
男孩背起行囊,说,要离开这片森林。
女孩看着那个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看不见。
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冲过去问他为什么。
她只是觉得脚下的路好像被雨水冲过了,有些模糊有些泥泞。
奶奶说,那些小红果会害了你。
它让你充满希望,甚至把你上升到一辈子非他不可的高度。
然后把那个人带走,让你的爱情没有对象,无处可去。
有人说,爱你一万年。
这一定是世上最不可信的誓言,因为它要一万年以后才会实现。
每个童话故事的结局都是这样的,后来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亲爱的,事实不是这样的。
有些爱情,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
有些爱情,因为太年轻,我们以为牵了手就算约定。
爱,从自己,去向别人。
离开,从别人,来到自己。
这好像是大多数女孩的爱情吧。
其实,再痛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难过真的可以试着交给时间去处理。
我与你。我们。你们。
这三个称谓道破了爱情的天机。
我宁愿相信,我的你只是迷了路的孩子。
我宁愿相信,我的你只是喜欢上了别人的棒棒糖。
我宁愿相信,我们能够走下去。
学期里,每天放学,骑着公共自行车,开往东湖广场的路上,我基本上都能碰到一对老人。一些时候,是在三点一刻碰到,一些时候则是远远的在书画院望见他们,他们每次都在散步。
每一次碰见,都是不变的模样。老公公瘦得像根麻杆儿,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袖衬衫,一条藏青色的褪色褪得很严重的长到盖住脚面的直筒裤,上面乱七八糟的一条条褶纹被洗得发白,一双手看起来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黝黑黝黑的,上面好像盖着层皱巴巴的皮,手指头上指甲又厚又黄。他的脸又黑又长,看久了可以让人联想到“驴”,上面的颧骨高高突起,深凹进去的眼眶里一双老眼凸了出来。脸上长满了褐色的雀斑,棕黄棕黄的。头发被剃的很短,不到一厘米,被岁月操白了头,只剩下了少数几根青丝。
老婆婆则一点儿也不一样,身上的衣服总是在变,一些时候是花麻色的土黄色短袖,裹一件浅灰色薄布外套,配一条深灰色长裤;一些时候则是灰点点衬衫,棕红色裤子露出脚腕子;还有时候穿的是紫灰色短袖。她是长得很胖的,身上积了一堆肉,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手臂明显比老公公胖很多,白很多,一张大圆脸像一个不特别标准的球体,有许些苍白。头发不长,两寸左右的银丝极其柔顺地贴在头皮上。她的腿脚不甚灵便,走路一瘸一拐,没有人扶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摇摇晃晃,好像随时可能摔倒。
每次看到他们,刚开学的时候,老公公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抓着老婆婆的手臂,一步一个摇晃,陪着老婆婆散步,走的很慢很慢。老公公头上大汗淋漓,不时地擦一擦,老婆婆的另外一只手还抓着一根棕红色的拐杖。大概过了四五个星期,老婆婆手上的拐杖消失了,老公公扶的时候也好像不再特别劳累了,他们的速度快多了,原先总是在东湖广场看到他们,现在都是在书画院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了。他们原先脸上冷冷的表情也变了,开始有说有笑。半个学期过去,老婆婆又拄起了拐杖,不过老公公不再在她旁边扶着了,而是站在旁边,用略显担忧的`眼睛望着她。快到期末了,老婆婆手上的拐杖也不见了,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步,没有一天停过。老婆婆的脸上更多的,是和蔼的笑,老公公的眼睛里,流出的是无限的光彩。
有一次,唯一的一次,陪伴在老婆婆身边的,不是老公公,而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大女孩,她们走过我身边时,我正等前面一辆车开过去,老婆婆在对女孩说话:“我那老头子啊,天天陪我走这条路,他很细心的,照顾我很到位,每天为我忙上忙下的……”
老公公一天又一天的陪伴着老婆婆,现在放假了,我不再看见他们,可他们也许还在继续,看似简单的陪伴,想要坚持却格外的难以做到。表面上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散步,可更深入的看,则是发自内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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