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在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在钟声中,他的妹妹走到了他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声:“该走了。”她也找不到适当的语言来安慰自己的痛苦之至的哥哥,此时空气仿佛已经凝滞,韩麦尔先生只是低着头。窗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正在流泪的身影,这身影悄悄地出现,又静静地消失了,丝毫没有被人察觉。
一阵死寂,韩麦尔先生转过头,看了一眼教室,叹了一口气,对妹妹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路过树林时,只见小弗郎士红着眼睛正站在路旁,一见到韩麦尔先生,“我终于等到你了!”说完十分激动地迎了过去,一把将韩麦尔先生拉住,带着他往树林里飞奔,韩麦尔先生的妹妹只好跟了过去。跑了一会儿,韩麦尔先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在这如茵般的草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这地毯上坐着许多人,有附近的居民,从前的学生,他们的手上都捧着一本法语书……看着眼前那一片俱是激动、仇恨的眼神,韩麦尔先生顿时明白了,他走到地毯前的小凳子边,坐在上面,开始讲课,讲历史,讲分词,忘情地教,倾其所有地教……
“ba,be,bi,bo,bu……”,从此,每个清晨,无论刮风下雨,走进森林里的人们,都会隐约听到法语声,一缕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法语声……
大街上出奇的安静,行人稀少。铁匠华希特此时正和徒弟匆忙地收拾着行李,准备远离这片丢失的土地,只听见他边收拾边悲悯地抱怨:“这儿以后是普鲁士人的天下了,哪能容得下我们,指不定哪天还是会撵我们走,还不如自己走得远远的。”唉,哀莫大于心死,我抽答了一下,鼻子酸酸的。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仿佛在诉说着亡国的悲痛和对侵略者的仇恨。画眉依旧蹲在那棵老树上,似乎也很不愉快,尖厉的叫声好象也在控诉普鲁士人的恶行。那块布告牌仍然立在那里,只是人早已散去,村民们好象躲避瘟神一样远远地离开。
不远处,一群普鲁士士兵正耀武扬威地拆除街道上的法语招牌,那些标注着熟悉文字的\'标牌被他们粗暴地踩得稀烂,然后点火烧掉……
我想:该死的,这里属于法国,他们没资格这么做,该有人去阻止的。但谁能上前阻止呢?这片土地从此已经属于普鲁士了,这里再也不是属于我们的家园了。
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无情地肆虐着,摧毁了周围的一切。我奔走在雨幕中,脑海里一片混乱。
迷惘中,仿佛又看见自己正坐在那明亮的教室里,读着那些优美的文字。讲台上,韩麦尔先生的话语仍然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窗外,飘扬着鲜艳的法兰西国旗!
“但我不能死,死在这里也留不下什么,只会让裕美子成为***人犯。我倒在柏油路上,专心等待着有人路过。我还能等。”
其实这句话的前几段前岛的心理活动已经将他对妻子找人置他于危机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一直以为有人要我的命,其实只是被利用而已——今天我才明白这一点,却是以这种方式,并且是被自己的妻子追***,多么讽刺!”
“裕美子会***我吗?痛苦中我思索着这个问题。回答是:也许会。”
“我没有给过她任何东西,不光如此,还一直都在从她身上索取——自由、快乐,还有孩子,简直数不胜数。如果身边出现一个男人,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当然会视我为障碍。”
直到被刺,前岛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才是整个诡计里的一个棋子。他被学生利用,也同时被妻子利用,有人要取他的性命这件事可以被身边的人利用使他幡然醒悟,不作为的性格伤害了太多太多的人。所以他不能死,这样他就不能偿还对妻子的亏欠了,自己的死并不会给裕美子任何好处甚至会为她带来牢狱之灾,反不如活下来正正当当和其离婚,还给她快乐自由。这是主人公少有的,做了一次,坚决的决定。
然而“这次放学后休息的时间会很长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从这次被裕美子的新情人兼经理的芹泽的袭击下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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