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最后一节课,伴随着老师的语声不绝和空中的雷声不断,郁闷的进行着。引领望望窗外,飘泼大雨正无情地摧残着大地,耳畔响起了同学的小声议论——他们害怕大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如坐针毡。远望着校门口的一排排黑色的轿车,我很焦虑,多么希望他不要来啊!
老师在讲台上讲些什么已记不清楚,事实上是根本听不进去,再次望望窗外,还好,他没有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致命的下课铃响了,我一拎书包,飞一般地冲出教室,一头钻进茫茫的雨帘中。雨水迅速地从头顶直浇身上,但我很庆幸,庆幸他没有来。回头看看校门口,同学信一个个钻进温暖宽敞的小车里,马达的声音渐渐地盖过了我的思绪……“儿子!”一声惊雷把我从“梦”中惊醒,这熟悉的声音……不!循声望去,他来了!他手上撑着一把旧伞,扶着一辆老爷自行车,车上的锈迹像他脸上的皱纹一般,满无规律。他脸上带着微笑,尽管很慈祥,但我觉得一身的不自在。“爸爸来迟了,对不起,快带上伞,爸爸送你回家。”他慢慢地说。身旁开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轿车,我感觉得到,车里的同学肯定在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衰老的他和破旧的自行车。我的脸感到了火辣辣的\'烧痛……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破旧的五元纸币,小心翼翼地递给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乘车回家吧。”说完,就跨上车,伴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消失在雨帘中。他站过的地方,只有密密匝匝的雨滴和两个还在冒烟的烟头,我知道,他是从来不吸烟的……
一股热流冒上心头。有人说,倒立可以使泪水不流出来,但我的泪水已无法控制,迷糊了两眼,他是我的父亲啊!寒酸改变不了深深的父子情啊!我飞步上前追上父亲,紧紧地和他拥抱在一起,两颗火热的心融化了一切……
有一种感情,常常围绕你的身边却被你忽略,可它却永远呵护着你的心灵,使你麻木了它的厚重;有一种感情,在你人生的道路上一向支持着你,以至于你忘记了珍惜……
还提时的我们,总是认为,父母是我们的守护神,是无所不能的。我们会眼光中泛着单纯羡慕的看着爸爸楼上楼下的搬着大米,白面;看着妈妈迷人的眼眸放着动人的光彩;看着爸爸疼爱的把我们举过头顶;看着妈妈乌黑柔顺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飞舞,这时的父母在幼小的我们心中简直就是神。但是无知的我们却没有想到,他们,终有一天会双双老去,在那时候,我们,就是他们的守护神。
记得父母教导我们时,常说:“我们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还多,我们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长。”而我们总是那般年少轻狂,不以为然。我们忽略了当岁月无声溜走时在他们面庞和两鬓留下了痕迹,自然也会有许多无价的智慧经验在他们心田积淀。他们总愿意对我们倾之所有,而我们总固执的认为这已不合时宜。便像初生牛犊般的乱闯乱撞,直至遍体鳞伤,犄角流血,然后奔向他们,头枕他们的臂膊,舔舔伤口,又继续前行。
我们常说:“我们的生命历程融进了亲情的每一朵浪花,每一组旋律,每一句叮咛,每一声欢笑,每一个眼神,每一步足印。”然而天下第一情绝不仅仅指呵护,更重要的是教育,使智慧之炬的传递。
亲情是荒寂沙漠中的绿洲,当你落寞惆怅软弱无力干渴病痛时,看一眼已是满目生辉,心灵得到恬适,于是不会孤独。便会疾步上前,只需一滴水,滚滚的生命汪洋便会漫延心中。
亲情是黑夜中的北极星。以前我们向目标追逐而忽视它的存在,直至一天我们不辨方向,微微抬头,一束柔光指引我们迈出坚定的脚步。
亲情是航行中的一道港湾,当我们一次次触礁时,缓缓驶入,那里没有狂风大浪,我们能够在此稍作停留,修补创伤,准备供给,再次高高扬帆。
他是一个路过的人,热衷于历史。而它,不过是一不足百米的老巷,沧桑地如一株已谢的丁香,可他执意想去寻找,是否还遗留着一丝花香。
与它的相遇是不经意的,但却仿佛是上天注定的。
当他路过转口,目光不觉地洒落在老巷的墙上,顿时就被吸引住了,墙的白与众不同,不似羽毛般的洁白,也不如雪花般晶莹圣洁。它的白中渗透着一种灰色,如同线条般装饰着白墙,不会给人留下恶感,有的只是沧桑。每块石板都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深绿的苔藓就那么趴在石阶上,干瘪的木门吱吱悠悠,于死寂中增添着一抹诡异。
他向老巷走去。当初那个巷子,那个热闹非凡的巷子,在它的石头上走着,他沉浸着,沉浸在那个老巷中,手指情不自禁地碰上了老巷的墙,那残裂的墙壁,仿佛见证了老巷的昔盛今衰,物是人非。
他或许在想着曾经的老巷是多么的辉煌,以至于有如此的院子房屋,坐落在这里。曾经又有多少故事在老巷中上演,是否它也遭过变迁,亦或是抗日时的一处安全所。
这是“柳巷还飞絮,春馀几许时”的那条柳絮飘扬的巷子吗?是“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那条惹起刘禹锡今昔盛衰之感的巷子吗?又或者是戴望舒“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呢?
忽地,老巷中不知何时有了一缕青烟,不知是谁家的烟囱,温热着他的疑惑,一声亲切的叫喊打破了他的疑惑,“老婆子,吃饭了。”饭香悠悠传来,“饭香不怕巷子深。”
他笑了,这条老巷中还有人,它还有生机,想必刚刚那两位二老也是一直住在这里,舍不得离开吧。欣慰亦或是惊喜,让他的心开始触动,一阵鸟啼掠过,树叶轻落,风微微吹过,他突然想起了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这都是真实的记录,园子荒芜但并不衰败”。他闻到了那阵阵花香,人依在,花香仍然在。那花香带着老巷的生机,一阵一阵。
已到尽头,他回头,向着夕阳走去,它拥有着历史的厚重,亦有着一片清净,留给有缘人以感悟。乌衣巷口夕阳斜,原来这夕阳不是图添凄凉,而是让那份历史感更加厚重,花谢香愈浓。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深吸一口死亡的芬芳,微笑,再朝着太阳,大步前进。花谢香犹在,这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勇气,也是一种超然洒脱的大智慧。
《老子》中谈到:“潜龙勿用,见龙于田,终日乾乾,飞龙在天,亢龙有悔。”即便是龙,其到达巅峰后都会面临衰败;即便是神灵,都有天人五衰的一天。可见,盛极必衰是一种固然的真理。所以惜春伤怀之举可以偶尔为之,一舒胸中愁闷之意,却不必终日丧丧,反伤几身。黛玉葬花乃雅兴之举,可终日葬花,倒沦为个清洁工了。
樱花是日本的国花。风起,雪樱四扬,刹那间的绚丽,是死亡前的最后一刻狂欢,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极致的华美中,不去管下一刻的苍凉悲哀。或许这就可以被称为死亡的美。这种美,不在于她的长久,或许正因为是昙花一现,才更有珍爱的意义。她曾存在过,让世人明白世间还有这种震撼人心的存在,这就是她最大的价值。推而广之,这也是所有繁华美好存在的价值。繁华落幕,人必悲叹。为了寻回她,人只有积极地大步前进,才可能再创辉煌。花谢香犹在,大约也就是此意了。美使人沉醉,败落更使人清醒。
我想起了《鼠疫》中的医生里厄,他就是一位典型的笑对落花者,一位向死而生的勇士。他充分认识到了失败的必然,却从不放弃行动。因为只有行动,才可能抓住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逃窜的一丝暗芒。正是这悲哀而又看似滑稽的理想,一个普通人变得不普通,灵魂闪现出爱的光辉。有人笑对落花,悟芳香犹存。是什么给了他这种不平凡的勇气和智慧?我想,在那灵魂的深处,必定藏着一份几欲喷涌而出的深爱。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嗅一口带着死气的芬芳,扬起微笑,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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