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海,你连绵不绝,你生生不息,你浩瀚无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是在那一天。
太阳懒洋洋地躺在厚厚的云层上,金黄的沙滩正被炙烤得无比炽热。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又一次又一次被你淹没。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了你,你的浩瀚,你的蔚蓝也第一次流入我的眼眸。你是那么的广大,那么的辽阔。眺望着远方,竟望不到你的边际,却只是看到一抹正朝前翻腾的白色,一点儿一点儿向我涌来。
海,你的`心胸是多么宽广,你连接着千千万万的河流,汇纳着大大小小的川海。你体内孕育着千千万万的生命,不论其大小,不论其美丑,你都包容其中,你从不求任何回报,只望能守护一方水土,保一片生灵。
海,连绵不绝,波涛起伏的海,你无时不刻的翻腾着。海面上,波光粼粼闪烁着的,是你所展现的蓬勃的生命力。那一阵阵海水的起伏,仿佛你正向我们展示那美丽的肌肤。
太阳渐渐落下了,慢慢地,慢慢地,先是一点儿一点儿的小浪花,白的晶莹,蓝的透亮,宛如调皮的孩子在水上嬉戏,玩耍。“哗——”莫不是波浪孩子的嬉戏声?这是生命的旋律。“轰——”远处,好似闷雷的滚动声,一条镶着白边的海浪向着沙滩涌来。远方,咆哮的,是海水,是巨浪!你的气势,第一次显在我的眼帘之中。前方,有沙硕,有碎石,你却并不畏惧,不断前进,不断在海面嘶吼,一次又一次。终于,你冲上了岸,盖过了一大片沙滩,却没有骄傲,只是缓缓的隐去,隐去。
可就在你将要退去之时,那是、那是……
一抹白色静静地躺在沙滩上——是塑料袋——静静地,静静地,可我却……感受到了你的悲伤,你的愤怒。
艾青有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可海,你却来不及留下你的泪水,便已被一片“白色垃圾”淹没。你付出了生命,付出了信任,付出了一切,得到的,确是背叛与伤害。可你依旧坚持,纯真地相信着那一天的来到。
当今社会缺少的是什么?是正能量?是人才?还是经济支持?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环保?我轻轻地挥了挥手,与你道别。月光下,在那灯火阑珊处晶莹的,是泪水。
我们曾经在一起欣赏过美丽的花;我们曾经在一起幻想过美丽的季节。我们有过如水的平静,有过激烈的辩论,也有过无声的竞争。
我们紧靠肩头,紧握双手,拥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发出一个共同的心声。三个希翼的春天,我们播种了三次;三个金黄的秋天,我们收获了三遍;我们曾经受了三个火夏的磨砺和三个严冬的考验。
再回首,是一串充满酸酸甜苦辣的昨天:昨天有我们在课堂上的争论;昨天,有我们在球场上的奔跑;昨天,有我们在考场上的奋斗;昨天,有我们在烛光中的歌唱。三年同窗,一起沐浴金色的阳光,一起度过了一千个日夜,我们共同谱写了多少友谊的篇章?
三年光阴,匆匆而过,如梦的年纪,弥漫着串串欢声笑语。
愿逝去的那些闪亮的日子,都化作美好的记忆。
毕业了!
毕业是一首离别的歌,更是成长的程碑!
勿忘父母养育,牢记老师教诲,
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
这段记忆如同是被装在一个剔透的玻璃瓶里面的水,清澈且纯净无瑕。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回忆起这已被岁月吹得略微模糊的记忆,回忆那已离我远去的欢笑与泪水……
晨风拂面,一片冰冷,尚且处在半梦半醒状态的我瞬间便清醒了许多。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上海的气温还是没有怎么回升,远处一个水洼中凝结的冰,踩上去都不会裂开呢。
寒冷的空气,迫使我把头往臃肿的衣服里缩了缩,旁边的柳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说:“今天早餐打算吃什么,油条配珍珠奶茶,还是烧麦配豆浆?或者…”
“上次那煎饼不错,要不就吃那个得了。”我说。
“嗯,好。”柳夏颔首轻嗯,加快了步伐。
在一家我们经常去的店里面买了热腾腾的早餐,我们便开始沿路返回,边走边吃,柳夏的话总是会那么多,就连食物都堵不住他的嘴,口内嚼动着含糊说道:“喂,我昨天做了一个实验,用放大镜对着阳光可以将一张白纸点着,你说我这算不算一个伟大的发现呢?”
闻言,我会用看待傻子一般的眼神去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说:“其实,这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啊!你竟比我提前了五年,不应该啊!”他大惊小怪,口内的食物差点都喷了出来。
……
柳夏个子比我高一些,有时候他会骄傲的用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朝我比划着说:瞧,我比你高。他的皮肤有些黝黑,于是我平日里便叫他柳黑子。虽然皮肤的确是黑了点,但他的.五官却生得颇为清秀,每当我说起他皮肤黑这一会儿事时,他总是会不以为然的纠正说:这叫健康的古铜色,不是黑。
每次放寒暑假来到上海的时候,我都会到他家去找他玩,有时他会搬来两个躺椅放置在他家的阳台处,然后我们便躺在上面,惬意地享受毛茸茸的阳光洒遍全身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碧空如洗,干净湛蓝,只有几片絮状的残云漂浮在空中。在柳夏家的阳台下旁边有一颗巨大的香樟树,他们家住在二楼,那香樟浓密的枝叶正好延伸到阳台的上方,遮住了一小部分阳光。
站在阳台上往前方看,可以看到一段高速公路,来来往往的车辆高速行驶间,掀起灰尘漫天。
风无声的吹过,吹动那香樟树满树四季常绿的叶子,轻轻摇曳,摇碎一地光斑。
……
夜晚,铅云压空,天上寻不见一颗星子,仿佛是在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我把柳夏从家里叫了下来,心情无比沉重与难过的对他说:“黑子,后天我可能就要走了……”
“啊?你们那里开学这么早啊?一般不是元宵节过后吗?现在还早啊。”柳夏疑惑的望着我说。
“不是,这一走,我可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世界仿佛于那一刻静止了下来,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再行驶,柳夏家阳台下的香樟树树叶也不再摇动,唯有淅淅沥沥的雨点滴落在我们的衣服上,滴落在我们稚嫩的脸颊上……
下雨了。
柳夏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回家去了,我停在原地注视着那一道背影,久久未动,任凭雨淋全身。
我记得那一夜下了很大很大的一场雨,雷声轰鸣,大雨滂沱。
……
我和父母正在收拾东西,打算乘今天中午的列车离开上海,回到老家。
当收拾得俱已妥当,我们便背着包拎着箱子走出了这个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房间。路过柳夏家的时候,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昔日我和柳夏一起晒太阳的阳台上,驻足许久,才收回目光,继续赶路。
“锟——”
突然,我听得背后似乎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回转过身来,发现那人竟是在那天雨夜过后便再没见过面的柳夏,只见他气喘吁吁,弯着腰双手撑在腿上,仅仅说了两个字:“再见!”
我微笑着,同样的说了两个字:“再见!”。
说完,我便重新转过身来,而转过身来之后的我却已是泪流满面。
一大群飞鸟扑打着翅膀从我的身后飞上高天,落下来的洁白的羽毛如同忧伤的雪花般,纷乱地飘飞在空中。
那一年我们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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