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瘫坐在地上,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眼角流下。
卖炭翁在终南山里砍柴烧炭,他只能靠自己卖炭养活自己。卖炭翁的脸成了烟火色,还有烧炭时的灰,额头两边全是白发,十指已经变成了黑色。他卖炭得来的钱都要买衣服、买饭,没有一点余下的了,所以老人能让自己吃饱穿暖就已经很不错了,他自己也很知足。
有一天下着鹅毛大雪,地上时候厚一层冰,然而在这种北风呼啸、滴水成冰的天气里,卖炭翁还是穿着单薄的衣裳像以往一样坐在那里烧炭,他也只能借着火取一下暖。炭烧好了,老翁把炭装到车子里,让牛拉着,自己坐到车的沿上,拿着赶牛的鞭子,赶往京城卖炭去了。
这时已是夜晚,路上哪儿有一个人啊?老翁的炭始终没有卖出去,他想:尽管我穿得很单薄,但是我还是愿意天气再冷一些,这样我的'炭也好卖一些啊!老翁冒着严寒在正午时分终于到了京城,车子压在冰上不断发出“砢嚓”、“吱嘎”的声音,然而不想老翁希望的那样天气变冷,而是慢慢温暖起来,但老翁的衣服还是不足以御寒,于是老翁找了一块地方,下了车,在一堆泥和草混杂的地方把身子蜷缩在一块取暖。
不一会儿,老翁看见远处来了两个骑马的人,一个穿着黄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手里拿着文书说是皇上下令要这些炭,让老翁赶着牛车向皇宫走去。半路上老翁问他们:“你们买这车炭给我多少钱啊?”皇宫里的人回答:“反正不会少给你的。”到了宫门口,那两个人让老翁在这儿等着,他们进去拿钱。而他们出来时拿的东西并不是老翁一直想得到的钱,而只是半匹红绡和一丈绫,他们把这些东西给了老翁,便把炭拉回了皇宫。一车炭一千多斤,换来的只是一些老翁不需要的东西。老翁伤心地把红绡和绫系在牛头上,赶着车回家了。宫里的人给老翁的东西比一车炭的价值相差很远,他们用一些用不着的绸缎来换取他们用得着的煤炭,这是官方用贱价强夺民财。
一个冬日的早晨,困乏饥饿的主人给同样困乏饥饿的我套上的绳子,拉着一车黑乎乎的煤炭,走出了破旧不堪的牛厩,来到了京都的南门外。
昨夜城外下了大雪,今早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足有一尺多深。寒风呼呼的刮着,使我和主人都不尽打了个寒战。风越刮越大,年迈的主人似乎再也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的泥水里歇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那些黑炭,在雪水的冲洗下,显得更加乌黑。我想:这些炭都是主人的劳动成果呀,无论春夏秋冬,主人都得上山砍柴,回家后还要烧制成碳,真辛苦啊!如果这些炭能够卖个好价钱,主人就能够吃饱穿暖了。我越想越高兴。就在这时,主人催促我继续向前走,我只得拉着那车千余斤的炭,缓缓的向前走去。
刚刚走出十几米,我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得得得的马蹄声。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穿黄衣的使者,带着一名穿着白袍的人,骑着马飞奔而来。他们在炭车面前停住了。随后我看清楚了,那个黄衣使者是个太监,正拿着一卷文书对主人说,他奉上司之命来买东西,这车炭刚好够皇上用一个月。然后就硬逼着主人把炭给了他。接着太监看了看我,哼了一声:你走开,畜生!别说这,他就把我赶走了,跟着太监的那个杂役拉起了炭车就往北走。走时,那个太监把半匹红绡和一丈绫系在我的角上,随后扬长而去,只剩下主人无助的哭泣……
主人牵起我,慢慢的往回走,回到家时已经是正午了。他拿起一个又冷又硬的饼子吃了后。把我牛角上的红绡和白绫取了下来,拿到集市上去卖。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问价,主人又急又气,竟然就这样冻死在了雪地里。我只好叼起白绫与红绡,守在主人身旁。
这时一个大官模样的人,走过来把我牵走了。只剩下主人孤孤单单地躺在雪地里……
冬天的一个夜晚,北风呼啸,摇撼着终南上的一座小茅屋,仿佛要把它吞下似的。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炭窑边烧炭。火光映亮了他的脸,古铜色的脸上沾满了灰尘,那一道道的皱纹,记载着他生活的艰辛。他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黑暗的天空,心里不停地祷告:苍天啊,快下场雪吧!让我的炭能卖个好价钱,也好换点粮食,买件棉衣,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啊。
等炭烧好后,他把炭装上车,用黑得像木炭一样的手抚摸着牛说:“老牛啊,这几天委屈你了,等明天咱们赶集去,卖了炭也好喂你一顿。”这时,老人那久已不见笑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夜深了,风刮得更猛了,天也更加阴暗了。不知什么时候,老人被冻醒了,他朝窗外一看,啊,真的下雪了。老人连忙掀开身上的稻草,走到门外,地上的雪足有一尺厚。老人不顾发抖的身子,顶风冒雨,拖着疲惫的身子赶着牛车来到了市集的南门外。只见他满身的泥水,脸冻得紫红。他蹲在雪地上,闭着眼,想歇一歇。是啊,赶了几十里山路,路又陡又滑,人够累的,牛也倦了。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丁当、丁当”的马铃声。老人睁开眼,猛然,他像被马蜂蜇了一下似的,倦意一下子全消失了,眼里充满了惊恐。啊,原来是横行霸道的黄衣使者和白衫儿又来了。他连忙赶起牛车,掉头想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匹高大的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黄衣使者坐在马上,手里拿着圣旨命令说:“卖老头听着,皇宫需要炭。来人,把车给我拉走。”于是一个公差毫不留情地把炭车向北面的皇宫拉去了。“啊,大人,不行啊,我还指望着这车炭换口饭吃啊!开开恩吧!”“哼,你竟敢违抗圣旨?”“老头儿,还是识点时务,赶快把炭送到皇宫去吧。否则,你就是抗旨,你还要命吗?”
黄衣使者骑马走了,卖炭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烧出的炭被白白拉走,心里像刀绞一样。他空着牛车回来,只见牛头上系着分文不值的半匹红绡和一丈绫。“难道这就是一车炭的钱?苍天啊,你可叫我怎么活下去啊!”老人悲愤地呼喊着,踉踉跄跄,昏倒在牛车旁……
事情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冬季的长安城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刀子似的向人砍来。满天的云被撕扯得东一片,西一片,胡乱地飘荡着,将光遮得一丝不露。
这样的天气,外出的人应当很少了,除了那些为解决温饱而不得不四处奔波的人们。
长安城南,有一座终南山。这里豺狼出没,荒无人烟。可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环境,一个驼背老翁偏偏出现在了这里。满面的尘土掩盖了他脸上的皱纹,灰白的头发,灰白的胡子乱蓬蓬的,显然没有梳洗过。要是你再看仔细点,还会发现他的手指乌黑,处处都有伤疤和老茧。此时,他正背着一捆木柴,运向窑里烧炭。窑里烧炭发出的烟雾呛得老翁不断咳嗽。但他即使被熏出了眼泪也不肯把视线从柴上移开。烧炭多年的他,知晓这是一门技术活儿。烧的不够久,就不是炭,卖不出去;烧太久了,又化成了灰烬柴也就白砍了。在风雪中,老人就这样披星戴月,凌霜冒雪,一斧一斧地伐薪,一窑一窑地烧炭。在这烧成的千余斤炭里,每1斤都渗透着心血,也凝聚着希望。
待他烧完炭,已经是半夜了。老翁将炭装进一辆由一头老牛拉着的破车。这头牛如同他的主人一般,骨瘦如柴,没有半点精神。老翁想着离天亮还远,还可以睡上一觉,于是牵着老牛来到一个稍微背风一点的地方,打起旽来。
这个世界,他没有容身之所。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睡不着,一是因为衣物单薄使他感到寒冷,另一半是因为兴奋,为什么这样说呢?老翁卖的是炭,天气越冷炭的价格自然也就越高。在这寒冬腊月里,达官显贵们自然不会为了几斤炭吝啬,老翁一边想着一边盘算,这次生意要是好的话,就给自己添件衣服,质地不必好,能御寒就行。剩下的钱自然是给自己和老牛买食物吃。
不知不觉,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尺深,老翁见天色不早,连忙驱着牛向长安城南门走去。
到了南门已经接近中午了,老翁便叫牛停下来,在路上歇口气。
气还没喘匀,却看见远处来了两位宫廷的人。城里人都知晓,黄衣服的是太监,白衣服的是太监手底下的爪牙。两人骑着高头大马,马迈着轻快的脚步向老翁走来,老翁的心陡然收紧了。
果然二人在他面前停下了,其中黄衣服的装模作样
从怀里掏出一纸公文,大声的宣读,老翁只听懂了大概意思。但即使他不听也知道太监要干什么了长安城的人谁不知道这种事呢?
白衣服的下了车,拉着破炭车调转了车头。临走前象征性地在牛角上挂了半匹红纱一丈绫,便扬长而去。
雪地上,老翁抱着他那奄奄一息的老牛,无声的流泪。
“这是你给的钱!”官吏无情地把一丈绫扔给卖炭翁,卖炭翁拦着来拿炭的官吏,一脸不舍。“都给你钱了,你还想怎么样?去去去。”官吏带着一车炭回了宫。卖炭翁又害怕又无奈,叹了一口气“唉!”
卖炭翁又饿又渴,但又想到了家人,于是到市场上买了一些吃的,回到家,他和家人先吃了饭,然后讨论以后怎么过。
“老头子,不然我们以后养猪吧,猪肉现在市场不错,就它吧。”
“不行,猪养地太慢了,我们家也买不起小猪崽。”
“那干什么呢?”老翁想坚持自己的选择,但想想觉得老伴说得也对。
“不如种菜吧,成本小,长得快。”
“好,就种菜。”
于是老翁去买了些种子,开始种了。
真是不种不知道,一种吓一跳。老翁在翻土的时候,竟挖到了一块金子,于是他买了更多的种子和肥料,于是第二年,他大丰收,卖掉的菜换到了很多钱。
一年又一年,老翁变成了一个大地主,十分有钱,但他一直不忘艰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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