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军营的那一天,木兰在报名后就到军帐里收整行李,忽听见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居然是独孤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却一副你难逃我掌心的表情,这帷幄的姿态吓得木兰立马收住了眼神。可是转过身去,她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开心地笑了。再转过身,发现独孤月把被子铺在自己的床榻旁,她立马上前想要阻止,他却一把把她拉到墙角,小声地说:“木兰,你不愿化妆我不强求你,可军营是个危险的地方,性命攸关,不要固执。我,是来保护你的。”眼里满是不可抗拒的温柔。
每天训练得很苦,士兵们却往往食不果腹,有一次吃饭时,一个老兵看木兰平日不语,又是个新兵,便抢过她手里仅存的一个小馒头,坐在一旁的独孤月见状,立马腾起一脚,老兵连人带凳跌倒在地,怒不可遏,意欲爬起再战。独孤月见状,从袖里抽出长鞭,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兵衣服鞭碎,一个臃肿的满是伤痕的肉体就这么赤*裸地横亘木兰眼前,她吓得捂住了眼,却立马放下双手,强迫自己镇定地看着这不堪的一幕。
后来,独孤月说这是自己给木兰上的军营第一课。更不堪的,是在战场上。
“那你能不能把这个长鞭的用法教我,这样在战场上我又多了一技。”
独孤月教得很细致,什么”鞭影贯虹”招、“瓮中捉鳖”招、”骨肉相连”招、“杜鹃啼血”招、“青丝难断”招,真是招招毙命。木兰拜服,心想小小的一个长鞭居然可以耍出那么多狠招,真是不可小觑。
“独孤月,若你真心想在战场上立功的话,一定是位一呼百应的大将!”木兰道。
“我是来保护你的,对做官没兴趣。况且,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一定是血债最多的人。”
木兰第一次上战场时,单是这两军对垒的架势就让人胆颤,木兰渐渐发觉自己并非真正向往战场,眷念厮***,崇尚功名,她只是不愿被人看做无用的女子,弃置一生。可是此刻,她总是不由得靠近独孤月,似乎他在身旁,连气息都是庇护。可是真正一声令下,她立马换做一人,持刀扬马,奋力冲上前,竭力嘶吼却不敢厮***。这时柔然一个小兵见状,意欲从背后偷袭,木兰听刀风划向耳际,一个俯身躲过一劫,却不料刀落*亡,木兰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看见爱马在眼前顷刻毙命,木兰来不及心伤只是倒吸一口凉气。
或许在战场上,命若微尘,连悲伤都是一种奢侈。正想着,背后被狠狠地刺了一刀,那种从未有过的刺痛感让木兰清醒过来,她突然仰天大笑,这硝烟滚滚中,她静静地凝睇着每张脸,似狰狞的猛兽在沙漠里猎食,***戮是名正言顺的正义,死亡是刀起头落的快*,而那胜利的笑容,尽是血肉模糊的疲惫,是什么要让柔然不惜妻离子散举兵侵略?是什么让北魏大肆征兵拼死抵御?是无上的护国荣光还是胜利后的苟且辉煌?木兰想到这,不由得流下眼泪,是人的贪欲,是唾手可得的利益,是为了更好地生存,或者仅仅是为了活着本身。
原来活着,就是对他者的侵略,就像我不愿***人,却依然会被刺死。战场不是正义的地盘,它是生活本身。这样想着,木兰突然笑了,这笑穿越万水千山,没有仇恨与狰狞,没有前方和希望,只剩无垠的悲壮弥漫在荒山旷野中。
“人如蜉蝣寄身,何须向老天质问……”木兰说着,晕倒在血泊中。昏迷中,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又回到老家,在姐姐身边一同织布刺绣,小弟武艺高超,父母安康和睦,突然她发现自己和姐姐都在绣“独孤月”的名字,屋外甚是热闹,原来是黄阿婆带着媒婆下聘礼来了,娶的人竟是阿姊,姐姐羞得躲到里屋,喜不自言。木兰疯了似的跑到后山,对着那棵树大喊:“独孤月!你出来!独孤月!”
正喊着,木兰缓缓地睁开眼,迷糊之中看到孤独月坐在睡塌旁,在给自己擦洗伤口,见自己醒了,忙凑过头来:“木兰,我在这!你醒了?”木兰见状,竟不顾背后的刺伤,突然坐起来抱着独孤月,隐忍地抽泣,好像再不抱紧,独孤月只能悬挂于苍穹之中,从此任他阴晴圆缺,任他福薄禄厚,都与她无关。
“木兰,轻点,太用力伤口会再次撕裂的,小心。”独孤月提醒道。木兰不管,还是紧紧地抱着他。
“啊?木兰,你看你腿上也受伤了,裤子上都是血!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感染!”
木兰突然松开了手,掐指算了下日子,连忙转过头去,恨自己疏忽大意。调整了一会表情后转身对独孤月说:“呃……这个……它不是战伤,我得了一种怪病,阿爹请个名医给我开了个药方,身体渐渐好了,但是每个月都要流血,好将身上的毒素一一排掉,过几天就没事了。”
“哦,那这病要不要紧啊?会不会是庸医啊?木兰要不我们重新找个大夫看一下吧!”独孤月关切地问道。
“不用不用!这种病要是让别人晓得,会把我逐出军营的,到时还得拉我爹爹来打仗。所以,你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发誓!”
独孤月见状,认真地举起手发誓,大有“我若违背誓言,情愿天诛地灭”之意。木兰第一次见他这般痴傻,强忍住笑,低眉之际,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这乱世之中,纵朝生夕死,若我的鲜血可以流经你的双眸,直到你的心房中与你血液交融,生死共怜,那里,是不是也叫做家?
夏夜,在这寂静的夜里,忽听有人在微微叹息。是谁在叹息呢?过了一会儿,叹息声又响起,掺夹着浓浓的惆怅。仔细瞧,原来是木兰姑娘正对着门织布。怎么听不见织布声,只听见木兰的叹气声呢?猜想木兰一定是有心事。问一声闺女你在想些什么?思念些什么?来,告诉为娘的。木兰静静地说:“娘,儿既不是在想些什么,也没有思念些什么。昨天夜里在城门看到军队所张贴的文告,说是皇上要征兵,攻打匈奴。征兵名单上有很多卷,木兰我仔细看了看,几乎每一卷上都有爹爹的名字。我爹他没有大儿子,木兰我没有长兄,爹爹毕竟年岁已高,不能再出征了.儿愿为此买鞍马,替爹爹去出征。娘沉默了好久,抬起头望着木兰,沉重地说:木兰啊!你代替你父亲从军,一定要小心啊! 第二天,刚刚拂晓,木兰就辞别爹娘出发了。木兰东奔西走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唯一不舍的,还是爹娘啊!“爹,娘!多保重啊!我未能在身边照顾您,是我不孝啊!”木兰面对着滚滚黄河水,一座座高山,不禁呐喊。
木兰不远万里奔赴战场,像飞一样地跨过一道道关隘,一座座山。边疆严酷的气候,使木兰那嫩白细致的肌肤变得苍老。生活中许多的不便与困难,并没有让木兰倒下。她还记得父亲的嘱咐:“儿啊!要好好地报效祖国啊!全国的父老乡亲们都盼着你与战士们胜利归来啊!” “为了年迈的双亲,为了父老乡亲们,为了国家,我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一阵阵凶***,一场场战役,木兰运用智慧和勇气过关斩将。十年的战役,虽艰辛,但也值得,木兰与将士们胜利归来了!
木兰胜利而归,使皇上开心不已,使全国百姓兴奋不已,祖国终于可以恢复和平了!皇上当即策封木兰为尚书郎。木兰笑而不接。皇上笑问木兰想要些什么奖励。木兰说:“论行赏,论官职,都不及臣一颗思乡心。愿皇上恩准,送我还故乡,与家人团聚!” 木兰骑着千里马,威风凛凛,心急如焚地赶回家乡。城门外,爹娘互相搀扶着来迎接十年未见的女儿。姐姐细心装扮了一番,也在迎接队伍里。小弟拿起锋利的菜刀去宰***猪羊,准备为姐姐洗尘。木兰回到房里,屋里的一切既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穿上自己的衣裙,恢复女儿身。装扮妥当,照照镜子:镜中的自己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小姑娘了。 “十年啦!! 我已老了十岁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木兰心中一阵阵失落。出去看看同行的战友们,他们都在饮酒作乐。见木兰一身女儿装,甚是惊讶。与木兰一起生活了许多年,竟未察觉木兰是女的?众人在惊讶之余,不禁感慨:木兰果真是女中豪杰,令人佩服啊!!
雄兔的两只脚不停地爬搔,雌兔两只眼睛则时常眯着,因而容易辨认。可当雄雌两兔在一起贴地而跑时,谁又能辨认出哪只是雄兔,哪只是雌兔呢?
在银白的雪山上,一支仅十几人的军队在夜以继日地走着。突然,不知是谁打响了大炮,他们的行踪被敌人发现了。敌人马上躲在隐蔽的地方向他们发起攻击。军队为了消灭敌人,便发起了反攻。
可是敌人众多,军队不得已用上了大炮。终于躲在隐蔽地方的敌人被消灭了,但军队只留下了最后一个大炮。
正当他们感到高兴的时候,敌军队的主力向他们冲来。将军手脚忙乱地拿出了最后一门大炮。突然间,大炮被一位英武的小伙子抢去了;他扳开拉勾,对着雪山就是“呯呯……”打响了。
“哗——”雪山骤然间崩塌了。雪像一块块巨石落了下来,可怜那十万敌人,包括单于在内,全部被大雪活埋了。
可是,这支军队同样也处于危急之中。聪明的小伙子马上骑上敌军的马,将剩下的战友扯上马,飞快地逃离了雪山。
敌军全部消灭了,小伙子和他的战友们辞别了可汗,向家乡出发。
小伙子快到家乡了,他远远望去,他的爹娘和乡亲们早就在村口等候他们多时了。
这小伙子是谁?他就是立下赫赫战功的木兰将军!
回到家后,木兰将军急急忙忙跑到卧室,脱下了征战时的袍子,换上了一身女孩子穿的衣服。出门一看,战友们个个大吃一惊:“呀,将军,我们同战十多年了,哪晓得你原来是个女孩子呀!”
“是这样的。十二年前,点兵的名单上有我爹的.名字;可当时,我爹卧病在床,我没有长兄,只好替父从军了……”
听完木兰将军的陈述,大家都竖起了拇指。
木兰将军笑着说:“谁说英雄一定是男孩。你们见过兔子吗?那雄兔总是脚扑朔,雌兔总是眼迷离,可是两只兔傍在地上一起走,你们哪个认得他是雄兔还是雌兔?”
“哈哈,说得不错,女孩也可以当英雄啊!”人们都对赞叹着说。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