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千篇一律的春晚,歌声,相声,小品,以及最后的歌:《难忘今宵》,仿佛年年都相同,为了尊重这“毫无意义”的传统,我还是靠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脑中却浮想联翩。
对于儿时的年我记忆犹新,小小的我,觉得一年仿佛就这么几十天。每逢过年,我们总要回老家,城市的孩子回到乡村,仿佛找到了新世界,一会儿激动地朝一群鸡扑去,吓得它们“咕咕”乱叫四处逃窜;一会儿同栅栏里的老牛学习牛叫,牛一声巨吼,我们就捂着耳朵大叫着向外跑去,好不热闹。
那时的春节,互联网还不发达的时代,鞭炮是孩子们最好的玩伴。我们一群孩子,在土里插几支“冲天炮”,同时点燃,便大叫“火箭发射”,看着烟花在空中划出弧线,心中更是高兴得直鼓掌;或者有时悄悄地扔一个鞭炮在玩伴身边,快速走开,然后朝着被吓到的孩子哈哈大笑;一群疯玩的孩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身,大人们则喋喋不休的责备着。
时间如白驹过隙。现在我们的物质生活的不断丰富,而那珍贵的年味好像正在不断逝去。现在的过年,对于我们这一代的大部分人来说就好像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当长辈们聊的兴高采烈时候,后辈们却拿着手机与虚拟世界打得火热。吃团圆饭,看春晚,守岁,发压岁钱,拜访亲戚,祭奠先祖……这一项项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对于年轻一代来说,好像是一个个繁琐的流程。那我们曾经的纯真与年味到底去哪了?
但在海外,春节的景象却截然不同。海外的华侨华人们对春节空前重视,早早地,唐人街街头已挂满灯笼、对联,装饰成红色的海洋,华侨们身穿汉服,吃元宵、饺子;还有另外一群人,他们一年都在外拼搏,为了生计奔波,劳累。无论是为了养活家人而背井离乡的农民工,还是因工作需要不能回家的职员们。一提到春节,他们总是满怀喜悦。
这不禁不让我陷入沉思:为何我们不再体会到年味?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中国年,将何去何从?会是不断的延续下去,还是走向衰落?答案,我,不得而知。但我希望,儿时的年,可以从头来过。
今天都腊月十八了,一大早就传来猪叫声,那种高贝分的嘶鸣,惊醒了沉睡的山村,年关的大门就在这种竭斯底里中叩开了。这算是新年的前序吧。
在农村,一进腊月,就开始***猪了,几乎家家都***。大的能***三百多斤,小的也有一百多斤。小时候,看***猪是最高兴的事了,一听到猪叫声,就知道要***猪了,听起来是那样的悦耳、令人振奋,天籁之音足足能绕梁三日,其实,猪叫声并不好听,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猪就意味着要过年了,就能吃肉了,还有新衣服穿,想到这里,兴奋的在被窝里躺不住了,一大早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大人屁股后面,从***猪、烧水、褪毛、到开膛,眼睛不离屠夫左右,走哪跟哪,最后,一直目送大人们把肉扛回家了,还意犹未尽。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好不容易等到要煮肉了,巴巴的守在锅台边,目光随着大人的动作一会儿转到灶膛,一会儿钻进锅里,不住的咽口水,肚子里像是猫爪子在抓挠,咋还不熟呢?
那时候***一头猪,基本上全卖了,只留下猪头、猪腿什么的,不然,过年的新衣服就没有着落,这可是一年的全部收入。哪舍得吃啊。
现在呢,***一头猪,也不全吃了,并不是在乎那几个钱,舍不得吃,而是肉吃多了不好,血压高,咱也得讲究营养搭配不是?不管怎么说,家家都会腌制半瓮腌猪肉,这个时候做的腌猪肉醇香、味美,刚出锅的肉,又焦又红,看着都馋人,和你吃的那个红烧肉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你有幸吃到我们这里的一碗腌肉面,会让你一辈子回味无穷。
一过二十,随便走进一家,不是在煮肉,就是在篜年糕,你看吧,红红的火舌欢快的舔着灶膛,锅里的肉,咕嘟咕嘟的冒着油花,肉香溢满小屋,再顺着门口跑到院子里,最后,耐不住寂寞,又悄悄地溜到街上,和哪家的甜甜的年糕味纠缠在一起,那倒不失为完美的结合,香香甜甜的味道,久久的萦绕在村子的上空,徘徊、缠绵,翘首以待,是在等远在千里之外的游子吧?
村边公路上,每隔二十分钟,就有一辆客车停下来,不紧不慢的吐出大包小包,然后再徐徐的启动,奔向下一站。匆匆归来的游子,迫不及待的为父母捧上一颗拳拳之心,那大包小包里装的是满满的爱。
谁家的顽皮小子,冷不丁爆出一声炮仗,炸开了一张张疲惫的笑脸,爆出了一缕缕诱人的年味。
年是门头上挂着的红灯笼;年是家家户户喜庆的春联;年是凌晨震耳欲聋的炮声;年是街头巷尾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年是一个个美丽的音符,深深地刻在我生命的旋律里。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这是个喜气洋洋的节日,充满了期待,年终于到来了,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爸爸一边帮妈妈打下手,一边招呼客人。
我们这儿从腊月二十三就忙起来了,我和爸爸去街上买芝麻糖和干草。爸爸告诉我说:“这天我们要祭灶王爷,老百姓买芝麻糖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在天庭汇报时多说好话。传说他下界察看民情时会挨家挨户做标记,这些干草是让他的马吃的,想让马增加体力,兼程而回。”我们这儿还有这个习俗,太有趣了。
回到家,爸爸说:“在大年三十儿晚上门口要放把门棍,初一下午就能拿走。把门棍有很大作用,要账者一律不准登门,防止鬼怪进来,能把财,防止自家的财宝经过门口流失,这样能过一个安稳年。”这下我又增长了不少知识。
我们大年初一凌晨3点就起来了,这也是我们家乡的习俗,起的越早越好,抢运气,这是一年大吉大利,平平安安的开始。早早地吃过早饭我们就去拜年了,回到家后,我们的口袋里收获了好多糖果。
第二天早上,梦里的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外边有很多人在说话,我意识到年还没有拜完,家里来客人了,揉揉惺忪的睡眼,麻利的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收拾好了就赶紧出去给他们打招呼。我们这儿呀,初一是本家拜年的日子,初二初三初四是亲戚拜年的日子。
当然,过年嘛,自然少不了富有迷信色彩的讲究。初五不许用菜刀,剪子,所以,前一天就把菜切好了,把剪子用线缠好,免得忘记;初五不准喝稀饭,因为我们这边稀饭叫“糊涂”,认为喝了“糊涂后代会出糊涂人”;初五之前是不能倒垃圾和污水,老一辈都说“垃圾”和“污水”都是财,把财倒了接下来的生活会很贫穷的。听到这儿,是不是觉得习俗可多了?不得不说“活到老学到老”。
随着鞭炮声越来越淡,兜里的压岁钱越来越多,我知道年就这样很快的过去了,我又长了一岁,年是什么?年是亲人团聚的时节,也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就像春天来了,也带来了无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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