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风吹来泥土的芳香,如云似雾。而地下的小生命迫不及待地窜出土壤。此时的他稚嫩柔弱,受不起半点风寒,大树的心无时无刻不被小生命牵动着。暴风雨来临,大树伸长枝条为他遮挡风雨;烈日当空,大树伸开叶片拦截骄陽;而当绵绵春雨洒落时,大树便温柔地看着他在春风陽光与细雨中茁壮成长。
小树在大树细心的照料下健康快乐地成长起来,纤柔的枝条,细嫩的叶子渐渐成形。大树心中明白,小树今后的路是曲折的,崎岖的。当暴风雨如魔鬼般侵蚀平静时,小树摇摆不定,豆大的雨水打在叶片上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有的叶子已经被这狂风暴雨吹向远方。即使如此,小树依然努力地挺直着腰杆,不向暴风雨妥协。当跋扈的\'太陽放出炽热的陽光时,小树的叶子都被晒蔫了,他无精打采地立在那里,枝条微微颤抖着,叶片时不时交碰着,低吟的声音在天地间悠悠的回荡。而当柔和的陽光像水样泻下时,细雨拂过像棉花糖样柔软时,大树却倚在旁偷偷地流泪,小树的不理解和埋怨就如同蛀虫般,把大树伟岸的身躯弄得千疮百孔,她的枝干略显佝偻,在这美景中略施姿色。几滴透明的树脂,像流星样擦过星空,却不留半点痕迹。
才是盛夏的季节,大树的绿叶中就掺杂了许多金黄的叶子,是那样的显眼。小树也不再畏惧风雨了,也真正长大了,大树以生最美丽的姿态迎接这现实。风抖动着枝叶,疏密相间的枝条拥抱着澄碧的天宇,在陽光下闪闪的显耀着,风舞沙戏,她以舞蹈表达着喜悦和幸福。暴风雨来了,她不需要“小树”的保护;炙热的陽光下,她不需要“小树”的陰凉,她需要的只是风雨飘摇中坚强的小树。清风吹着,吹开了大树莲花般的笑容,美得令人窒息。
应着大自然的召唤,秋天来了。大树的枝头,橘红色的枝叶布满了各个角落,秋风又起,树枝树叶交织出金色的穹隆。柔和的月光下,风变幻如歌,大树悄然老去... ...风吹落了大树的叶子,片片,都向“小树”飘去。都说落叶护根,而大树却将落叶全部献给了小树。落尽了叶的大树,向灰沉沉的苍穹伸张着炭条似的枝杈。
落叶虽有声,母爱却无声。大树很美,但那母爱更美。
燕语呢喃中,岁月的艰难和起伏被轻轻抹平,然后花红柳绿的春风扑面而来了。
春天来了,燕子来了,我的春天般花枝招展的母亲也会随着春天的到来而返回家里忙活吗?
春天,燕子,母亲,再一次勾起了我对童年生活的回忆。
儿时的我是幸福的、快乐的,记得那时我家平房的走廊下,有一方小小的燕巢。每年春天快要来临时,当老师的爸爸总忘不了带着我检查家里的燕窝。在走廊下钉上新的小板小台,以备新婚燕子夫妇来筑巢之用。
我很乐意给爸爸递上钉子、小锤什么的,心中却早在想像着新燕在我家院落中飞进飞出,整理着嘴中的小泥点,像精致艺术品一般的燕窝愈垒愈大的情景。
那时的我最爱驻足燕窝下,仰头看母亲喂小燕子。母校嘴里叼着虫子飞临燕巢,巢中小燕儿老早就喃喃开口。但它们似乎很懂事,每次轮流一只小燕子到巢门口,大张着嘴接食,绝不贪嘴争抢。
看久了,看呆了,小燕子有时将小尾巴挪到巢门口,小屁股一撅,白白的一摊稀尿掉在额头上,叫人又好气又好笑。母亲总会在一旁说:你小时候还不就是这样喂大的,稀屎比小燕子还多呢!
呵,我想起来了,在我刚会说话的时候,爸爸每天总会逗着我背几首唐诗。我的记性老不太好,有时候背着背着就睡熟了,这时候妈妈总会夺走爸爸手中的书,微笑着嗔怪爸爸,孩子还小呢!
冬天过去了,燕子又来了,但童年的欢乐一去不还了。爸爸渐渐地咳嗽起来,再也无心逼着我背唐诗了。妈妈也慢慢对爸爸皱起了眉头。终于有一天,妈妈离开了我们,爸爸也走了,只剩下了和小燕子相依相偎。
那时的我多么渴望能变成一只小燕子,在乡村的上空跳起优美的舞蹈;多么希望能融入它们的队伍,在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的季节飞越中,到外面的世界上去走走看看,和美丽可亲的母亲重逢。
那似剪刀模样的燕尾,在乡村的.上空裁剪轻风流云的同时,多少次剪乱我那思念的心情,像剪过的春草更显活力,燕尾剪过的女孩的心空,更加疯长着蜂拥而至的迷梦。
我的记忆像清澈的泉水,从那破旧的燕巢内汩汩地流淌下来。去年的冬天,我曾在猫爪下救过一只小燕子的性命,那只被救的小燕子的脚上落下了残疾。今年的春天,受了伤害的它还会再来吗?
想不到就在那天的中午,我放了学,端着一大碗饭在院子里吃,一只小燕子翩然落到我的肩头。我放下碗筷,梳理着它的羽毛细看,它不就是我去年救起的小燕子吗?如今它已长大,可那脚上的残疾依然如故,它向我告知来了,它还记得我的救命之恩呢!
记得幼时背唐诗的时候,每当背到“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就会想到燕子淡泊,不嫌贫爱富;就想到在遥远的春光里,燕子从南方大都市里金碧辉煌的大商厦间划过,落向红砖青瓦的乡村。
而今,春天又到了,燕子又来了,母亲还会回来吗?
朋友的母亲去年春天过世了。
中秋节她回过一次家。老爸基本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自己洗衣做饭,买菜遛弯。住在隔壁楼的哥嫂不时下来帮着打扫卫生,一切看起来都在正轨。
只是,太冷清。
没有老妈嘘寒问暖忙里忙外,唠唠叨叨地讲亲戚四邻的八卦。
客厅里没了悠游的金鱼和茂盛绿植。
厨房里没了咕嘟咕嘟炖着的各种汤。
她跟老爸没有太多话聊,只能把电视开得大声点。老爸嫌费电,瞅准她没在看,就起身关掉。
然后父女俩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中秋晚上,哥嫂和侄子都来了,她切好月饼,脑子一时短路,对老爸说:你血糖高,吃那块小的,我妈——
后面的半句本来是“可以吃块大的”,话没出口,意识到老妈不会再坐在这里跟全家一起吃月饼了,硬生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憋得眼泪噼里啪啦掉。
前几天,她买好了春节回家的机票,黯然神伤。她知道,今年不再有老妈张张罗罗地擦这洗那,准备年货,做年夜饭,年的圆满和热闹,再也不复以往。
想回家,又怕回去。她说,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到,没有妈的家,太冷。
有年我出差,一个月后回家,房间里一团乱麻,到处是杂物,只有冰箱是空的,儿子头发老长,小脸和衣服都脏得没法看。
我手脚不停地收拾了整整一天,老公下班后不停感叹:家里没你真不行啊,我们爷俩这段时间苦死了。
儿子也一直围着我转,说:妈妈,你不在家我太无聊了,我睡不着觉啊,你看我的小花都死了,你可别再出差了……
小朋友还不太会表达,但我知道,他想说的应该是:没有妈妈的家,不像家。
小时候,我有个特别好的小伙伴琳。
她妈妈身体和精神都不太好,整天不出门,也不怎么做家务,还总是沉着脸,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有时会忽然破口大骂。
她家里的床单、窗帘、桌椅都破破烂烂,厨房油腻腻衣柜脏兮兮,气氛也特别压抑,我每次去,都觉得乌云压顶,透不过气,感觉特别糟。
所以我和琳总是一放学就跑到我家,写作业吃晚饭,到快睡觉时她才回家。
有次她写作文,提到在我家吃饭总有新花样,而且我妈妈总是笑,从来不生气,让她觉得好温暖。
我才知道,那些我觉得理所当然的家的温暖,对她来说,都是奢望。
有个单身女同事,一直租房住。
有段时间,她妈来小住,每天给她整理房间,做好了饭等她吃,母女俩边吃边聊,一顿饭能吃俩小时。
她有次在朋友圈发了张老妈削水果的照片,说:
最近老妈来了,生活忽然变得熟悉、安定。每天下了班,想到老妈在家,就心情大好。还是异乡,还是租来的房,却有了家的感觉,一直以来的漂泊感烟消云散。原来有妈的地方,就是家。
在传统的中国家庭里,爸爸常常是个象征性的存在。我们总说男人是一个家的顶梁柱,可能是因为他决定着家里的物质基础。而事实上,通常妈妈才是一个家的灵魂,决定着家庭的精神面貌。
女人对家有天然的热爱,她们细腻、柔润、周到的天资,会在经营一个家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窗台上的灰要擦,座椅需要个靠垫,牙缸要用全家配套款,餐具要集齐各种型号,老人孩子气色不好需要调理,节日要有像模像样的仪式,假日要筹划去合适的地方旅行……
在家庭的精神建设上,太多小细节,男人照顾不到。而女人往往既擅长又用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家里暖不暖,妈妈说的算。
妈妈热情洋溢,愉悦从容,饱满舒展,这个家就是温暖的春天,就生机盎然、花红柳绿。
妈妈满怀怨气,愁云惨雾,这个家,就冷。
而如果一个家里没有女人,家的气息就会消减大半。
一个家,通常就是女主人的能量场。
当然,她的能量,深受其他家庭成员的影响,体贴忠诚的老公、欢快懂事的\'孩子、慈爱明理的老人,都能大大激发她的爱和热情。
仔细想来,很多我们习以为常享用着的家的温暖,其实都是妈妈种下的。
她不露声色地,不由分说地,用柔软的爱、细腻的心、美好的生活情趣,暖热了家里的角角落落,把我们和冰冷的世界隔离开。
家里有个快乐的女主人,是所有家庭成员的福气。
所以,有一件事是永远不会错的:好好爱妈妈,体谅她的辛苦,感恩她的付出,帮她分担,不让她积怨。
而你若已为人母,一定要尽力做个暖意融融的好妈妈。
你暖,家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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