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向来认为坦荡的醉翁应是没有丝毫情伤,该是潇洒与民同乐的,却来未想到此番痛楚由他笔下生成。《生查子》是一首相当令人感慨的词作,曾经相爱的人因种种缘由不得不分离,孤独的女主人公想起去年的幸福美好的光景,那圆月、那灯市、那柳枝、那璧人……于今岁的孤独凄凉恰是鲜明的对比。那洒满襟的泪中包含的言语,不言而喻。若是有来世,不愿再为人,毋宁落成花泥依着那十八九岁的年少轻狂。这一缕春风,这一缕情伤。
“花褪残红青杏小。”豪放派的\'领军人物苏轼先生的笔下,却也色彩缤纷。恰巧应了那句“铁骨英汉也有铮铮柔情”。此篇是诸多《蝶恋花》中我印象最深的一首。花开始离开枝头,燕子绕着城郭一圈一圈地转,枝头上的柳绵越吹越少……晚春也有立刻展开的胜景,巧了,美景还真有那佳人来配——瞧墙外过往行人匆匆,无心留意墙内多情浅笑的姑娘,那秋千一晃,便是百年。东坡先生此词用藻清丽,却带着些小小的叹息,叹自己为何仍不得朝廷重用,总之颇为上乘。这一缕春风,这一缕柔情。
“一片幽情冷处浓。”纳兰性德的词以“真”为特点,其风格清丽婉约,哀感顽艳,格高韵远,独具特色,与南唐后主的风格十分相似。不得不承认这二人之间有许多相像,从文笔到经历。而这篇《采桑子》确是特别的,难说纳兰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留下这首词,他的青梅表妹已入深宫,不晓得是否该牵挂,是否放不下。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这一缕春风,这一缕牵挂。
“桃花比汝尚多情。”无论哪种译本,仓央嘉措留下的总能令人落泪,这悲情的****喇嘛让后人深觉同情与可惜。佛说人生有八苦,最难不过爱别离与求不得。玛吉阿米是他日夜思念的人,却不得不与他割舍。在这桃花盛开的季节爱上一个人,即使山水穷尽,只换得一壶离愁,悔与否,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这一缕春风,这一缕惋惜。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青花瓷亦是中国特有,这首歌相信很多人都听过唱过,这种离愁别绪被描写得更加婉转细腻,隐藏得愈加含蓄而韵味别生,仿佛青橄榄在口,可以慢慢回味。方文山的词从不拗口和生涩,只是多情。这一缕春风,这一缕多情。
中国的文字总是令人感慨,它们美得飘渺又真切,如春风踏着时光而来,总能给人以温暖。词是一朵情花,开在这春风里,轻拂心中。
三月,我一如既往地拖着扫帚走向包干区。五年级时我们的\'包干区可以算得上是全校最大的了吧,一路上更有一排整齐的樟树。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远远望见沙坑边挥舞着扫帚的身影——是她!那把在我看来难以驾驭的大扫帚,在她手中便以一个听话的孩子,行云流水般地把一堆树叶聚拢起来,是那么轻松自如,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而我们,七八个同学手忙脚乱地扫着树叶,一会儿找簸箕,找到了簸箕又找扫帚。这时,她直起腰望望我们,想了想,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走过来递给我们,用方言说道:“树叶扫好就倒这个垃圾袋里,别一堆一堆的也不倒掉,到时风一吹就又满地都是,阿婆扫起来也不容易……”“哦,好。”我接过垃圾袋目送她走远,倒吸一口凉气,老是板着一张脸干什么,怪可怕的。
这时老师又来催我们回教室了。路过楼梯拐角处,又对上了那严厉的目光:“小姑娘,树叶装了没?”我只好忐忑不安地答道:“还没,阿婆,老师叫我们赶快上去。”然后拖着扫帚奔上楼梯。经过楼梯上的窗户,瞥见她又戴上袖套拿着扫帚走向我们包干区……
她看上去一直都不苟言笑,也是偶尔跟我们说几句话。有可能是我觉得明明是自己班的包干区却还要她劳她很不好意思吧,我向来都很怕她。班上的同学私下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灭绝师太”!
噗!可能真的挺“灭绝”的吧。后来到了六年级,我们换了包干区,见她的机会就少了,再后来,我们毕业了……
但她那一丝不苟的扫着落叶的背影却一直在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挥着那把扫帚,伴随着沙沙的响声……
又是一个三月,香樟树又落叶了,我那记忆中一丝不苟的背影,现在也是否扫着落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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