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兵败被俘,坐了三年土牢,多次严辞拒绝了敌人的劝降。高考一天,元世祖忽必烈亲自来劝降,许以丞相之职,他毫不动摇,反而斩钉截铁地说:“唯有以死报国,我一无所求。”临刑前,监斩官凑近说:“文丞相,你现在改变主意,不但可免一死,还依然可当丞相。”文天祥怒喝道:“死便死,还说什么鬼话!”文天祥面向南方慷概就义了,给世人留下一首撼人心弦的《正气歌》。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塞纳河,它把我们的一颗心分作两边,左岸柔软,右岸冷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左岸是看法,右岸是事实,左岸住着我们的***,期盼和挣扎,右岸住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在我们心里打下的烙印。
事实之于真理更加严峻而难以抗拒,因为大多的事实都不依靠我们的意愿和存在。人们从理想和幻想中得到安慰也蒙受羞辱,好在事实更为长久。尽管它有时让人难堪,但直面事实的民族是成熟的民族,直面真实的人群是坚强的人群。我们常说事实胜于雄辩,将事实作为辩证唯物主义的立场,是我们所知世界最直接的反映。
哈珀-李曾说:“去掉那些形容词,剩下的就是事实了。”如果说看法就是事实的.修饰,那么我们对此,需要保持冷静甚至警惕,君子慎独,偏信则暗,切勿让看法凌驾于事实之上。1994年南非记者凯文以一张《饥饿的苏丹》获得当年的普利策奖,在那照片上,一个苏丹女童即将饿死在地上,而秃鹫在不远处虎视眈眈。荣誉过后,对他的斥责谩骂汹涌而来,谴责他是踏在女孩尸体上的卑鄙小人。但事实上女孩的手上带着象征人道主义保护的手环,而凯文也对她伸出援手。可是口水的狂欢下,没有人愿意回归理性的看法,几个月后这位记者痛苦地离开人世。事实的分量比整个世界还重,我们需要明白不是所有的事实离开了看法都是空洞的,因为我们的看法也从来不是事实本身。
但这并不代表看法是可以完全摈弃的。世界不只有复杂的事实,同样包含了人内心真实与直接的体验。不论看法是积极还是消沉,总会与旁人的意见有所不同。若所有人闷声不响,或是人云亦云,这样无非就是将最真实的苦痛以及最炽烈的情感用最庸俗的套语来表达。如果没有看法,我们将处在一个停滞的时空。而一旦看法基于事实,晦暗不明的时刻也有了坚持的信念。此次疫情中,我们接受痛苦和希望并存的事实,也在荒原中举起一把火,善意会拥抱哭泣的灵魂,而罔顾事实的看法则令我们在气愤之后更加珍惜而坚定。
还有一种看法更令我们震撼。15世纪,布鲁诺为日心说毅然赴死,他对科学的坚持让欧洲教廷都为之惶恐。1912年民国初立,孙中山先生在地图上画下心中的建国蓝图,他的梦想或者说是中国人的梦想,得需百年的时间才能初见成效。新冠疫情刚出现时,李文亮等14位吹哨人就已向外界发出预警,提醒身边之人做好防护措施……他们的看法比事实先行一步,逆着众人一致的步伐勇敢地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基于现有情况而对将来的合理看法,分明是黑夜破碎即将倾泻出的红日,是风暴侵袭前的一声雷响,又有谁能说这些看法是无力的?
谎言之中,有勇士挺身而出,无畏的直言与血的印痕中,事实和看法依存而生,相辅相成,空洞被充实,无力变成坚实的力量。
为此,且以深深的谦虚与忍耐去期待一个崭新的豁然贯通的时刻。且用真实架一座桥,让言说者不空谈,让主事者不麻木,让刚烈者不偏激,让脆弱者不沉沦,让书斋知晓江湖事,也求民间参知庙堂言!
我们站在事实与看法的岸上,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丹麦著名童话作家安徒生跟德国的奥古斯登堡原来是要好的老朋友。1848年普鲁士侵入丹麦的国境,这种侵略行为引起安徒生的极大愤怒。四年后,他到德国去旅行。许多德国朋友涌到车站去迎接他。一位朋友说:“奥古斯登堡公爵夫妇在家里等您,希望您去和他们会见。”“我不愿去见他们,奥古斯登堡参加了四年前普鲁士侵丹麦的战争,我怎么能去看这家人呢?”安徒生愤怒地说着。从此,两位老朋友断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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