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的时候,老天却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我飞快地背起书包,向雨中冲去。渐渐地,雨水模糊了双眼,唯独家的轮廓依旧清晰。
离家还有十几米远,就看到母亲拿着两把伞,脚上只穿了拖鞋,就朝我这边奔来。她急忙为我打开伞,又把我已经完全湿透的书包背在肩上,书包上滴下的水珠已然将母亲的衣服浸湿。“妈,把书包给我吧。”“不用不用,快回家吧,雨太大了。”
我沉默了,却有一丝感动涌上心头。
一到家,鞋还没换,母亲就开始催我:快点把湿衣服换下来,别冻着。母亲却没有换衣服,而是急忙去了厨房。当母亲走出厨房的时候,身上已然不再是湿衣服,而是***;脸上滴下的不再是水珠,而是汗珠。
“来,吃碗喷喷香的牛肉面!”不知道何时,妈妈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接过那碗牛肉面,吃的'正香,抬头一看,母亲竟一直在看着我。“妈,你尝尝。”“不,妈不吃,我吃不来这牛肉的腥味。”说罢母亲又去操劳别的事。吃完后,我便回房写作业。写着写着,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细听,便听见一阵喝汤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对话。妈对爸爸说:“这牛肉汤真鲜,下次我也给你弄碗。”突然间,鼻头一酸,泪水浸湿眼眶,那汤不正是我吃牛肉面剩下的吗?
夜色已深,雨还在,妈妈的忙碌还在,那些温暖的画面还在。
透过玻璃窗,只见母亲在收拾碗筷,已渐渐有些弯曲的背在不停移动,瘦小的手在拖着四个大碗,显得甚是沉重。细望去,母亲似已有几根白发,眉眼间略有淡淡的皱纹。这就是一个伴我14岁的女子——我的母亲啊!
“准备一下,好睡觉了!”一阵熟悉而又温柔的呼喊声再次响起我耳边,将我拉回现实。
窗外,雨已不再下,一轮皎洁的明月照亮大地,显得格外温暖……
北方的冬天异常的冷,他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喝遍了村里村外所有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的奶,以致于渐渐地人家开始躲他,任他怎么叫喊都不再开门。
他决定去山后偷牛奶,结果被人家发现,他拼命的跑,拧开了装牛奶的酱油瓶子,把牛奶倒在自己的棉衣上,他被打的鼻子出了血,脱下棉衣抱在怀里,棉衣上的`牛奶已结了冰,想着到家把棉衣放在炕上烤,冰融化了,挤出奶来。他回到家,一头栽在地上,把棉衣递给父亲,说了句“把奶烤出来”,就昏了过去。
他醒来,父亲说棉衣上的冰被烤化了,可牛奶已经渗进棉花里,挤不出来啊!
几年过去了,哥的鼻子总会流出红色的东西。以后,他每次流鼻血,都把她叫到一边看,他拍着巴掌笑,和邻居家的孩子炫耀,我哥会变戏法。
小妹身体不好,磕磕绊绊长到5岁。这5年里,他忘记爬山下河的乐趣,唯一记得的是带她玩,教她写自己的名字,教她在纸上画出太阳和月亮。与别的孩子吵架时,她被骂做野种,她就挺起胸,骄傲的说,我有哥,我哥会变戏法,会当大马。那些孩子笑她,你哥也不是你亲哥。
她哭了,她不明白,哥怎能不是亲哥呢。他知道后,把与她吵架的孩子教训一顿,认真地对她说,记住,你哥是你亲哥,要不你能和哥长得这么像吗,你看你和哥的下巴,都有个小黑痣,这叫兄妹痣。
她一天天长大了,可他的背有点驼,不似同龄孩子那般挺直。母亲埋怨她,就是你总让你哥背。她撅着嘴走开,她习惯了母亲对她的冷漠,父亲的呆板,只有哥对她好。
她没有考上高中,父母说,去县上的工厂挣钱吧。他态度坚决的对父母说,小妹10岁了,必须去上学。母亲冷冷的说没钱,他急了,小妹聪明,一定能学好,我挣钱供小妹读书。
他在县里的水泥厂上班,每个月领到工钱的那天,她就去给她买诸如笔记本和蝴蝶发卡之类的礼物。其余的钱交给母亲,一些家用,一些留下给她读书,而他自己,终日的工装,回家也不曾换下,鼻子依旧经常出血,在工厂吃大锅饭干馒头,瘦了一整圈,背更加驼了。
每次他回来,她就缠着他讲县城里的新鲜事,但他已不再让她看自己流鼻血的样子了,上一次,她见了后就哭了,问哥怎么总流鼻血。她长大了,不再相信那是变戏法。她懂得心疼哥了。
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城里人,是她的亲生父母,她才不肯跟他们回去,挣扎哭喊中叫着哥,哥,快来救我啊,他回家时,她已经被带回城里了。她的父母留下3万元钱,说以后还会分期再付给他这些年的抚养费。他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发火,摔了家里的碗。
那段时间里,他瘦得不成样子,哭得眼圈红红的。就在这时,因为工作时分心,他的右手被绞进运转机,被齐刷刷的绞断了。拿了厂里的抚恤金后,被送回了家。
那天,我正跟小伙伴们捉迷藏,我往家中最隐蔽的地方跑,大步的距离让我汗水淋漓。却不曾想那休息的时候,一声脆耳的声音传入耳畔,我转身一看,惨了,打破了妈妈最喜爱的花瓶。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我仿佛看到了妈妈红如苹果的脸;我仿佛听到了妈妈那如狮子般咆哮的声音;我仿佛看到了在妈妈面前小如蚂蚁的我。天阴沉沉的,不时刮来阵阵冷风。风刮到我的身上,我就不由自主的打颤。
我清理完现场,便急匆匆的回到了卧室。回到卧室之后,我便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两只手反复搓,来回的徘徊,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下来,心里似乎有一块沉重的石头悬挂于半空中。晚上,我写着作业,窗外的凉风不断的吹着,原来燥热的心却丝毫没有变化,这是我的脚似乎被禁锢一般,承认与不承认的战争仍在继续,凳子如被灼热的大地一般炽热,心中的斗争更加激烈。星星依然明亮,月亮却隐藏起皎洁的光,显出一片黯然。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心里的纠结使我走到窗边:承认错误吧,我就不用让矛盾充斥内心了,但承认了,岂不是又挨一顿骂么?此时的一缕春风吹过,使原本燥热的心宁静了好多,终于正义战胜了邪恶。我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妈妈,回到卧室后,皎洁的月光又露了出来,心里那块石头落了下来,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那种感觉似春天的雨露,清透明亮;似夏日里的蝉鸣,清脆悦耳;似秋日里的菊花,沁人心脾;似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人的心灵。
这种轻松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原来轻松是一种享受,原来承担责任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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