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论》创造了一个崭新的思想体系。其研究世界的方法源于德国哲学、早期社会主义理论和政治经济学。马克思像黑格尔一样,相信能够用一个辩证法公式概括人类的进化历程。他认为,所有哲学家所做的一切都在于致力于解释世界,但他同时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改变世界。
他在黑格尔辩证法的基础之上,颠覆了传统的“形而上学”,建立了一个现实中得以实践的最大的思想体系,一个影响到地球50%以上人口的体系。《资本论》以唯物史观的基本思想为指导,通过深刻分析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规律,同时也使唯物史观得到了科学的验证和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
它运用唯物史观的观点和方法,将社会关系归结为生产关系,将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高度,从而证明了社会形态的发展是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历史过程。
原书内容宏大,理论深奥,为了让所有对《资本论》有兴趣的读者都能读懂此书,本书采用图释的方式对其中的知识点作了补充说明,全书几百张精美彩图,均与书中知识点有关,并且每张彩图下都有图释,更加方便读者理解其中的关联。
要理解《资本论》被称为“资本主义的血史”,我认为带着下面这个问题去阅读,或许能够初见端倪:还在第四章中,在阐明货币之所以成为资本,只是因为货币的一部分被转化为与生产资料相分离并且被自由工人所出卖的劳动力时,就发生过这样一个问题:这种劳动力究竟是从哪儿取得的呢?个别人手中大量的货币量究竟是如何地,通过什么方法积累起来的呢?
“圈地运动”是我仅能想到的原因,这是高中教育留给我的。阅读到在第一卷二十四章才发现自己的思考和学识有多狭隘。马克思说道:“但是,资本积累以剩余价值为前提,而剩余价值以资本主义生产为前提,而资本主义生产又以商品生产者握有较大量的资本和劳动力为前提。
因此,这一整个运动好像是在一个恶性循环中兜圈子,要脱出这个循环,就只有假定在资本主义积累之前有一种“原始”积累(亚当.斯密称为“预先积累”,这种积累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结果,而是它的出发点。”
从这里来理解,所谓“原始”积累是在资本及与其适合的生产方式产生之前的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相分离的历史过程。当“原始”积累达到一定力量和能力的时候,它就辩证地转化资本,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曾经,在高中的课堂上,老师向我们解读“资本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本以为这仅是马克思个人仇资的心理表示,毕竟在当时,我只认为马克思是站在资本主义对立面的人。读罢《资本论》,才发现这正是恰如其当的评述,甚至如果还有更贬损的话语,我不介意用它来描述资本积累的原始过程。
历史是被建构出来的,以文字形式表现出来的历史,总是不可避免地带有作者的印记,但其前提是存在有那么一段历史,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虚构的历史,迟早会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事实上,原始积累的方法绝不是田园诗式的东西。”
如果说,资本积累不外是不断地进行着对雇佣工人的剥夺,对他们的无偿劳动的占有,而这种剥夺又是隐敝的,被掩盖在物的关系下面,是按照商品流通规律发生的,那么原始积累就是对生产者生产资料的剥夺,其目的是在于把他们变为雇佣工人,这种剥夺并不为物的关系所掩盖,它在商品流通规律之外进行,是超经济的因素。下面我将具体阐述原始积累是如何使大多数人变成无产者而少数人成为资本家的。
对农村居民土地的剥夺是从十五世纪最后三十多年开始演出的。同王室和议会顽强对抗的大封建主,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夺去他们的公有地,强行拆除农民的住房和公认的小屋,把耕地变成了牧羊场,大量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者被投向劳动市场。
同时,十六世纪宗教改革和伴随而来的对教会地产的大规模侵吞,对修道院等的压迫,把住在里面的人无情地抛进无产者行列。把人从地产上清扫出去,对“神圣的所有权”进行最无耻的,对人身施加最残暴的暴力,在那个时代,所有这些被视为理所当然,这就是原始积累的各种“田园诗式”的方法。
无怪乎托马斯.莫尔在自己的《乌托邦》一书中就宣称:“羊在吃人”。所有这些为资本主义农业夺得了地盘,使土地与资本结合,为城市工业造成了大量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阶级。
我一直用“不受法律保护”来形容那些无地无产者,因为他们确实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法律的保护,即使有法律,那也是用来压迫剥削他们的血腥法律,可以说,他们是时代的牺牲者,同时也是奉献者,因为他们的非自愿地牺牲造就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几乎一夜间,大量无地无产者被投向劳动市场,但是这个不受法律的无产阶级不可能像她诞生那样快地被新兴的工厂手工业所吸收。再者,这些突然被抛出惯常生活轨道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适应新状态。他们大批地变成了乞丐、流浪者,其中一部分人是由于习性,但大多数是为环境所迫。
我们甚至不曾想过法律可以这样:它对大多数人为何沦为流浪者在所不问,甚至鼓励把农民沦为无产者的行为,但它却对流浪者施加酷刑,并要他们发誓回到原籍或最近三年所居住的地方去“从事劳动”,而没有人“愿意使用”还要被割耳朵。多么残酷的讽刺!他们的家园和土地已经被剥夺,劳动市场早已饱和,法律却要求他们“从事劳动”,否则就对他们施加酷刑。
在形式上,血腥立法的目的在于反对流浪者和乞丐,但是转变为这种人的人恰恰就是被剥夺者。可以这样说,血腥立法所做的工作并不少于血腥剥夺者的工作。
法律还在另一个方面起了大作用:法律虽然规定了工资的最高限度,但从来没有规定工资的最低限度。“支付高于法定工资的人要被监禁,但接受高工资的人要比支付高工资的人受到更严厉的处罚。例如,伊丽莎白的学徒法第十八条和第十九条规定,支付高工资的人,监禁十天,而接受的人,则监禁二十一天”。
有关雇主和雇佣工人之间的契约以及解约期限等条款规定,对违约的雇主只提出民事诉讼,而对违约的工人则提出刑事诉讼。工人的状况极端恶化,货币工资提高了,但其提高的程度不及货币贬值和物价上升的程度。
正如亚.斯密所说:“每当立法机关企图调解雇主及其工人之间的纠纷时,它的顾问总是雇主。”所有这些在今天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些法律变成了可笑的反常的东西,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并在极大程度上推动了原始积累,造就了大资本家。
“资本是天使?资本是魔鬼?资本能让我们一步登天,也能让我们落入万丈深渊。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资本的模样,你心中的资本模样如何?”通过《资本论》,我了解到原始积累的残酷性以及后续资本的积累,一方面使社会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资本家手中,另一方面则是相对过剩人口大量存在,从而扩大品贫富差距。
而越来越多相对过剩人口对在业人员造成极大的压力,迫使在业人员不得不过度劳动和忍受资本家的摆布。发达的生产力不能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
以个人劳动为基础的、分散的私有制转化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同事实上已经在社会生产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化为社会公有制比较起来,社会公有制自然是一个长久的多,艰苦的多,困难的多的过程。
资本主义私有制是少数掠夺者剥夺人民群众,而社会公有制则是人民群众剥夺少数掠夺者。《共产党宣言》最后呼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并不只是出于阶级斗争的考虑,更是提高大多数人的生活质量的必然要求。
偶然的机会,在一个网站里发现了《资本论》的电子书,于是便把它保存到了自己的电脑中。我喜欢这种阅读方式,多读点书总没有什么坏处。
两周之后,我把它大致读完了,感觉这本书不适合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研读。其间一些黑暗面的描述真的可以让人不寒而栗。尽管如此,我还是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起码知道了,原来钱可以是那么复杂的东西!
以后的几天,我一直试图把我从它那里得到的知识整理出来,好让自己的头脑中有个比较直观、清晰的印象,便于记忆和思考。我不打算专业研究资本和经济,所以只要有个印象就足够了。
从《资本论》里,我似乎可以看出一个古怪的植物状社会体系来。这个体系的顶端是些厚厚的叶子,遮蔽了所有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投下无尽的阴影在根部。占整个体系绝大部分的根盘在深深的泥浆中,拼命地吸收可供系统利用水分和养料,通过枝杆送至叶片上,而叶片将它们几乎全部用于再生产,于是植物体便不断长大。
无需解释,根代表的就是广大的劳动人民,他们不停地把各种自然资源转化成社会财富,通过市场交换或租金——枝或杆,财富最终落到资本家——叶子——的手里,财富变成了资本,被重新投入再生产过程。为了吸取更多的养料和水分,根只有往地下越扎越深;叶子要得到充分的阳光和空气,也只好拼命向上伸展;枝杆亦随之长粗,变长。原本小小的丑陋植物逐渐成为一棵棵参天大树!
植物不能没有根也不能没有叶,社会不能失去上层的资本阶级,更不能失去下层劳动大众。问题在于,植物是一体的而人不是,由人构成的社会不可能像植物那样安静地生长。社会要发展,方向是平等,但照这种模式下去是行不通的!差距只能越拉越大。
怎么办?不知道。
由科技发展带动的社会生产力是社会关系发展的基础推动力,生产力的提高意味着产品的增多,不能作为再生产原料的产品就必须被消耗掉。但劳动人民无力消耗太多的奢侈品,而资产阶级为了尽量提高社会的再生产率也不倡导铺张浪费,植物形的社会其实就是节约的社会。可是,科技的`发展不会因此止步,生产效率的升级也是必然,若不考虑自然资源的枯竭及大规模毁灭性的战争或灾难,这个社会体系早晚要被自己生产的产品撑死!
树木不可能无限制地长高,并非因为时间不够;相似结构的社会体系也不能永久存在,不是由于敌人太强!
记得以前看到某个西方政治著作家的话,说集权和极权的区别在于,集权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专制,而极权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专制,因为它深入人心,让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从心里认同这种专制独裁。而现代社会,正是一个资本所统治的极权社会。
马克思把资本主义看作一种历史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是,资本家用一定量的预付资本,购买雇佣工人的劳动;雇佣工人为资本家劳动,从而以工资的形式取得自己劳动的报酬。这一过程表面看起来是非常公平的:资本家和工人,分别作为劳动力的买方和卖方,平等的出现在劳动力市场上、平等的交易;资本家可以选择雇佣这个工人,也可以选择雇佣那个工人,工人可以选择受这个资本家雇佣,也可以选择受那个资本家雇佣。表面上看来,资本家和工人的关系完全符合商品交换的价值规律。
但是,在这表面之下,掩盖了事实的真相,那就是: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和它的价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资本家所付给工人的工资,只是他的劳动力的价值,而不是他的劳动力的使用价值。
剩余价值,这个资本主义生产的最大秘密,就隐藏在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差别之间。劳动力的使用价值,是使用劳动力所创造的价值。比如,在一个10小时工作日内,工人以10000元的原料,生产了20000元的产品,那么,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就是10000元(20000元减去10000元。劳动力的价值,是指劳动力的维持费用,即:一个人要保持正常的体力和脑力,在一天之中所要消耗的生活资料的价值。比如工人为资本家劳动了一天,获得5000元的工资,那么,这5000元就是他的劳动力的价值。
工人为资本家劳动10小时,创造了10000元的价值(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平均每小时劳动创造1000元价值。而他实际上获得的工资却只有5000元,也就是说,他只有5小时在为自己劳动,而剩余的5小时,全部是无偿的为资本家劳动。这剩余的5 小时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就是剩余价值,就是资本家的利润的来源。——如果没有剩余价值,则资本不可能增殖,资本家不可能获得利润。
在雇佣劳动中,劳动者(工人的所有劳动都表现为为自己的劳动;他为资本家提供的无偿劳动(剩余劳动掩盖在他的工资的面具之下。在奴隶劳动中,奴隶的所有劳动都表现为为奴隶主的劳动;即使是奴隶维持自己生存所必需的生活资料,也表现为奴隶主的财产。在徭役劳动中,农民在一年中的一段时间内在自己的`土地上为自己劳动,在另一段时间内在地主的土地上为地主劳动,即服徭役。
在雇佣劳动和奴隶劳动中,劳动者为自己和为他人的劳动,在时间和空间上是结合在一起的。不同点仅在于,雇佣劳动的成果表现为劳动者自己的财富,而奴隶劳动的成果表现为奴隶主的财富;前者是隐蔽的剥削,后者是赤祼祼的不加掩饰的剥削。在徭役劳动中,劳动者为自己和为他人的劳动,在时间和空间上是分开的。
典型的奴隶劳动,如古希腊罗马的奴隶制和内战以前美国南方种植园的奴隶制。在奴隶劳动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信奉“奴隶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和其他的劳动资料一样,都是奴隶主的财产的一部分。在雇佣劳动占统治地位的社会,信奉自由、平等。我在稍后会论及,为什么这种自由平等的理念,落实到现实中,会成为它的反面,甚至形成现代社会中资本的极权统治。
通过对雇佣劳动的使用价值和价值的区别,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平等的商品交换规律,会演变为不平等的资本主义占有规律。
买方和卖方在对等的基础上,进行平等的交换,起初并没有产生任何问题。但是,当交换的商品变成劳动(劳动力这一特殊商品时,异变便开始了。劳动力的使用形成劳动,而劳动创造价值,因此,劳动力便可以与资本进行交换。(劳动力本身不是价值,它不可以与代表价值的资本进行交换。这里的欺骗性在于,工人天真的以为资本所购买是他的劳动,他得到资本所付的工资,他与资本间的交易就算完成了、两者就扯平了。而实际上,工资所购买的,并不是他的劳动,而是他的劳动力,换句话说,只是他的劳动的一部分,即他的劳动力的维持费用。而他在自己的劳动力的维持费用之外所创造的价值,则无偿的为资本家所占有了。
因此,在劳动(劳动力的买卖这一特殊的商品交换过程中,拥有资本的一方,日益富裕,享受着社会进步的果实,而拥有劳动力的一方,日益贫穷,资本主义财富生产的一切历史必然性的悲剧皆落到了他们的头上。正如在奴隶劳动之中,物质生产过程的所有血泪都是奴隶的血泪一样。
命运是否真的存在?在一定的历史时期内,可以说是有命运的。奴隶不能摆脱他作为主人工具的地位,(注意,不要把个别奴隶的解放,甚至跃升为奴隶主,等同于奴隶地位的改变;横扫罗马本土二十年的汉尼拔,也曾是奴隶哩。这是奴隶的命运。而奴隶的现代后裔,雇佣工人,则再也不会重复祖先们那种直接隶属于人、作为工具而存在的命运了。他们变成了隶属于资本的奴隶,但在面对他人时,他们可以有权宣示自己的独立了。
宗教把命运神化为永恒,正如资本把它的剥削权力神化为永恒一样。在基督教,现代的资本家打上了上帝选民的印记,而雇佣工人,则等待着末日审判那未知的命运。说白了,资本就是现代社会的上帝。
现代社会,就其性质而言,是排斥多神教的。一元化的基督教,是最适合资本的宗教。
顺便提一下,关于财产继承权的问题。罗素在他的《西方哲学史》中,曾经饱含人类同情的善意关怀,说过这样的话:政治权力的继承已经成为过去,经济权力的继承是否也有一天会消失呢?父亲把政治权力传给儿子,是不合法的,那么,父亲把经济权力传给儿子,又为什么是合法的呢?罗素说,我看不到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两者之间的区别。他认为,或者说他希望,经济权力的继承,也终有一天会消失。
除了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力二者之间的对比,他找不出本质的区别外,罗素没有给出任何关于这个论点的论证。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为什么经济权力的继承会走政治权力的继承那条老路,走到最后全社会都认为它是非法的。 ——除了惊叹罗素这种天才的类比和想象力外,就是一串问号了。
但在马克思这里,我找到一点线索。正如上文所提到的,资本家和工人,一个拥有资本(劳动资料的所有者,一个拥有劳动力。劳动不再像文明初期那样,是劳动力对劳动资料的主动、自觉的占有,而异化为了后者对前者的强制的、有计划的压榨。资本家把财富传给子孙,实际上是把剥削他人的权力传给了子孙。只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改变,“财富的继承直接意味着剥削权力的继承”这一规律便不会改变。资本从父亲的手中传给儿子,换一个角度来看,更易于理解事情的真相:资本把自己的代表从父亲换成了儿子;人的生老病死丝毫不会影响资本的增殖。于是,我们可以看到继承权背后所隐藏的真相,那就是:这仅仅只是一个资本所有者变化的过程,就像A把手头持有的股份转让给B一样,问题的实质没有任何改变。
因此,即使现代社会的法律规定废除继承权,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但是,历史的来看,只有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消灭之时,继承权才会消灭;一旦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消灭,继承权就会自然随之消灭。在现代社会,要强制的消灭继承权,只有带来反面的效果,正如罗刹国曾经搞的集体农庄、老毛曾经搞的人民公社一样。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也就能明白,为什么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样的政治权力传承模式,可以在古时候获得如此持久的生命力。即使实行选举制、规定***任期的古罗马,在其灭亡之后的一千年岁月里,其民主制会被西欧人弃之如敝屣。
即使有传说中尧舜禅让制的光辉,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们也没对皇帝的家族继承问题提出过疑问。不要据此断定中国古人愚昧、中国古代思想家没水平,连民主都没人提。今人笑古人政治权力的继承,而后人也将笑今人经济权力的继承。今人笑古人不知政治领域的民主,而后人也将笑今人不知经济权力上的民主。某些借此贬低中国文化的所谓教授学者,只不过是落在世界历史的资本主义角落里坐井观天的可怜虫罢了。
当然,从马克思(1818-1883的时代到今天,虽然仅仅一百余年,但现代社会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马克思曾说,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直接对立的阶级,即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现在看来,事实并非这样简单。马克思的估计有点儿乐观了,他低估了技术进步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促进。
20世纪的技术进步,是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不能比拟的。这种技术进步,只有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才有可能,(有人说二战促进了技术的进步。二战可以说是技术进步的催化剂,但绝不是反应物本身。而技术进步反进来,又进一步促进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使它焕发青春活力。普通人的生活之所以能够变得更加富有,主要是得益于技术进步造成的劳动生产率的增长,这种增长一方面减少了工人的必要生活资料在其总的劳动价值中所占的比重,从而大大的加强了相对剩余价值的剥削,另一方面使得工人的必要生活资料在量上有巨大的增长。即是说,工人必要生活资料相对的增长了,但绝对的减少了。
要更清楚的说明这个问题,需要论述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以及机器对人类劳动的保存(只有在大工业中,在机器生产中,人类才得以保存过去劳动创造的价值。,这里暂不打算涉及。
需要注意的是,资本论中很大篇幅便是对大工业生产的研究。绝不能说马克思没有观察到技术进步的作用,只是他当年看到的技术进步,相比起20世纪的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了。那些以20世纪资本主义的发展来否定19世纪马克思的研究的人,只能说明他们没有认真的阅读过马克思。观察一个人对另一个论著的批评是否恰当、水平有多高,很多时候其实并不需要翻看另一个人的论著,只看看这个人的批评本身就够了。大部分人的批评是自说自话,连对手的观点都没搞清楚就开始瞎掰。比如,把现代经济学与马克思的理论直接对立起来的人,一定就是在玩盲人摸象的把戏。
在本质上,现代社会并没有变。虽然它自19世纪以来在生产力上有了巨大的进步,但它仍是资本主义的。
关于对现代社会的批判,法兰克福学派是水平最高的。比如马尔库塞写过《单向度的人》,提示现代人的所谓自由的虚伪性,一方面是自由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则是限制越来越多。但遗憾的是我没有完整的阅读过法兰克福学派的著作,虽然大学里曾十分钟情于他们的批判。
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属于社会文化批判,与马克思的着重于经济领域的批判不同。但是,正是有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批判,法兰克福学派的社会文化批判才有可能。要深入理解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研究,马克思是不可不读的。理解了《资本论》,对法兰克福学派的观点就更易理解了。
要理解《资本论》被称为“资本主义的血史”,我认为带着下面这个问题去阅读,或许能够初见端倪:还在第四章中,在阐明货币之所以成为资本,只是因为货币的一部分被转化为与生产资料相分离并且被自由工人所出卖的劳动力时,就发生过这样一个问题:这种劳动力究竟是从哪儿取得的呢?个别人手中大量的货币量究竟是如何地,通过什么方法积累起来的呢?
“圈地运动”是我仅能想到的原因,这是高中教育留给我的。阅读到在第一卷二十四章才发现自己的思考和学识有多狭隘。马克思说道:“但是,资本积累以剩余价值为前提,而剩余价值以资本主义生产为前提,而资本主义生产又以商品生产者握有较大量的资本和劳动力为前提。因此,这一整个运动好像是在一个恶性循环中兜圈子,要脱出这个循环,就只有假定在资本主义积累之前有一种“原始”积累(亚当。斯密称为“预先积累”),这种积累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结果,而是它的出发点。”从这里来理解,所谓“原始”积累是在资本及与其适合的生产方式产生之前的生产者与生产资料相分离的历史过程。当“原始”积累达到一定力量和能力的时候,它就辩证地转化资本,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曾经,在高中的课堂上,老师向我们解读“资本就是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本以为这仅是马克思个人仇资的心理表示,毕竟在当时,我只认为马克思是站在资本主义对立面的人。读罢《资本论》,才发现这正是恰如其当的评述,甚至如果还有更贬损的话语,我不介意用它来描述资本积累的原始过程。历史是被建构出来的,以文字形式表现出来的历史,总是不可避免地带有作者的印记,但其前提是存在有那么一段历史,才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虚构的历史,迟早会被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事实上,原始积累的方法绝不是田园诗式的东西。”
如果说,资本积累不外是不断地进行着对雇佣工人的剥夺,对他们的无偿劳动的占有,而这种剥夺又是隐敝的,被掩盖在物的关系下面,是按照商品流通规律发生的,那么原始积累就是对生产者生产资料的剥夺,其目的是在于把他们变为雇佣工人,这种剥夺并不为物的关系所掩盖,它在商品流通规律之外进行,是超经济的因素。下面我将具体阐述原始积累是如何使大多数人变成无产者而少数人成为资本家的。
对农村居民土地的剥夺是从十五世纪最后三十多年开始演出的。同王室和议会顽强对抗的大封建主,把农民从土地上赶走,夺去他们的公有地,强行拆除农民的住房和公认的小屋,把耕地变成了牧羊场,大量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者被投向劳动市场。同时,十六世纪宗教改革和伴随而来的对教会地产的大规模侵吞,对修道院等的压迫,把住在里面的人无情地抛进无产者行列。把人从地产上清扫出去,对“神圣的所有权”进行最无耻的凌ru,对人身施加最残暴的暴力,在那个时代,所有这些被视为理所当然,这就是原始积累的各种“田园诗式”的方法。无怪乎托马斯。莫尔在自己的《乌托邦》一书中就宣称:“羊在吃人。”所有这些为资本主义农业夺得了地盘,使土地与资本结合,为城市工业造成了大量不受法律保护的无产阶级。
我一直用“不受法律保护”来形容那些无地无产者,因为他们确实几乎没有受到过任何法律的保护,即使有法律,那也是用来压迫剥削他们的血腥法律,可以说,他们是时代的牺牲者,同时也是奉献者,因为他们的非自愿地牺牲造就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几乎一夜间,大量无地无产者被投向劳动市场,但是这个不受法律的无产阶级不可能像她诞生那样快地被新兴的工厂手工业所吸收。再者,这些突然被抛出惯常生活轨道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适应新状态。他们大批地变成了乞丐、流浪者,其中一部分人是由于习性,但大多数是为环境所迫。我们甚至不曾想过法律可以这样:它对大多数人为何沦为流浪者在所不问,甚至鼓励把农民沦为无产者的行为,但它却对流浪者施加酷刑,并要他们发誓回到原籍或最近三年所居住的地方去“从事劳动”,而没有人“愿意使用”还要被割耳朵。多么残酷的讽刺!他们的家园和土地已经被剥夺,劳动市场早已饱和,法律却要求他们“从事劳动”,否则就对他们施加酷刑。在形式上,血腥立法的目的在于反对流浪者和乞丐,但是转变为这种人的人恰恰就是被剥夺者。可以这样说,血腥立法所做的工作并不少于血腥剥夺者的工作。法律还在另一个方面起了大作用:法律虽然规定了工资的最高限度,但从来没有规定工资的最低限度。“支付高于法定工资的人要被监禁,但接受高工资的人要比支付高工资的人受到更严厉的处罚。例如,伊丽莎白的学徒法第十八条和第十九条规定,支付高工资的人,监禁十天,而接受的人,则监禁二十一天”。有关雇主和雇佣工人之间的契约以及解约期限等条款规定,对违约的雇主只提出民事诉讼,而对违约的工人则提出刑事诉讼。工人的状况极端恶化,货币工资提高了,但其提高的程度不及货币贬值和物价上升的程度。正如亚。斯密所说:“每当立法机关企图调解雇主及其工人之间的纠纷时,它的顾问总是雇主。”所有这些在今天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些法律变成了可笑的反常的东西,但是它确确实实的存在过,并在极大程度上推动了原始积累,造就了大资本家。
“资本是天使?资本是魔鬼?资本能让我们一步登天,也能让我们落入万丈深渊。人人心中都有一个资本的模样,你心中的资本模样如何?”通过《资本论》,我了解到原始积累的残酷性以及后续资本的积累,一方面使社会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资本家手中,另一方面则是相对过剩人口大量存在,从而扩大品贫富差距。而越来越多相对过剩人口对在业人员造成极大的压力,迫使在业人员不得不过度劳动和忍受资本家的摆布。发达的生产力不能解决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生产社会化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以个人劳动为基础的、分散的私有制转化为资本主义私有制,同事实上已经在社会生产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所有制转化为社会公有制比较起来,社会公有制自然是一个长久的多,艰苦的多,困难的多的过程。资本主义私有制是少数掠夺者剥夺人民群众,而社会公有制则是人民群众剥夺少数掠夺者。《共产党宣言》最后呼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并不只是出于阶级斗争的考虑,更是提高大多数人的生活质量的必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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