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回想起看钱塘江涨潮时的景象,心中就不禁如潮水般地激动澎湃。
农历八月十六日到十八日,当潮水远远地从浙江入海口涌起的时候,两岸总是人山人海的,全都争着看这天下之伟观。远处的潮水如一条横着的银白色的长线。潮水渐渐涌近,以汹涌澎湃之势铺天盖地地扑来,如银子堆砌的城郭,又如给浙江系上了一条白玉的腰带。那吞天沃日的浪水把沧海蓝天连成一片。
四面八方传来的鼓声应和着大如雷霆的潮水声,把浪水推向高潮。
弄潮的健儿站在汹涌的波涛上,傲视着那张牙舞爪的潮水,手持红旗向猛烈的巨浪挑战。待潮水近身,弄潮健儿们大吼一声,争先恐后地逆流迎上澎湃的激流,万仞高的巨浪顿时吞没了他们,只留红旗仍在水面。健儿们的身影在鲸波中忽隐忽现,犹如一条条勇猛的鲨鱼在与激流搏斗,不时翻腾着身子变换尽各种姿态。巨浪怒吼着,试图吞噬他们,但健儿们不为其所难倒,依旧高举着红旗,在波涛中游仞有余,那红旗竟没溅上半点水珠!
那惊心动魄的表演如梦似真,令人瞩目,心随健儿们的起伏而起落。“轰,轰,轰!”响起一阵震天的.鼓声,健儿们吆喝一声,随着鼓声跃上浪头,乘风破浪,如履平地,两岸人声人声鼎沸,同为健儿们助威。
忽然鼓声嘎然而止,健儿们也如游鱼般消失于巨浪中,顿时两岸惊叫声彼此起伏。突然,数十名健儿从水中冲天而起,两岸刹时又响起了赞叹之声。
钱塘江那壮观的涨潮令我久久不能忘却。
在农历8月16日到18日是潮水最盛的时候,每当潮来的时候,消息传到了曾城里时,满城的人无不争先恐后地向海岸走去,海岸上下十几里间都是人,人山人海围在岸上等待潮水的到来。当潮水远远地从浙江路海口涌起的.时候,只见好像是天边的一条银线,渐渐的越来越近,玉城雪岭一般的潮水涌过来。人们望着潮水,心惊胆战,潮水气势凶猛,咱们都怀疑大海的水是不是都已经空了,全都向这里涌来。声音大的像雷声一样响,震撼大地,激起万丈的水花激射在石头上,吞没天空,冲荡太阳,声音又像是四面八方在打鼓,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
只见有的人用手塞住耳朵,有的小孩吓的闭上眼睛,人们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目不转睛地盯着潮水,生怕瞬间潮水就会把自己淹没。善于游泳的弄潮健儿们,都争先恐后的鼓起勇气冲向了涛头,手里拿的大彩旗变幻着各种姿态,奇怪的是他们手里的彩旗并没有沾湿。
离开海岸到家里,我还回想着那惊人的画面,在梦中我几次梦见涨潮,醒来时,我吓的全身出汗,想起来就是很可怕的。
浙江的涨潮是天下最雄伟的景观。
常常想起那观潮时的壮观情景,那雄伟的景象,宏大的场面,弄潮儿高超的弄潮技巧都令我无法忘怀。
还记得,在那潮水快要来的时候,人们争相抢着坐或站在江干上下的十多里的地方,哪怕是一席之地也不放过。人们争着,抢者向江面上望,生怕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放眼望去,满目的华丽,那是妇女们的珠翠首饰和游人们的精装服饰。
在不经意间,潮水如玉城雪岭一般涌过来,高入天际,似乎海水都要被淘空了。水天一色。那阵势,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声音也十分的大就好像打雷和霹雳。巨大的浪潮震动着,摇撼着,激荡飞射,似乎要把天给吞下去,给太阳洗个澡。气势极其雄壮。
这也正是弄潮儿展示自己本领的时候了。他们一个个披着头发,身上画着文采,手里执着用十幅大绸布缝制而成的大彩旗,鼓起满腔的勇气,逆着这汹涌而来的潮水,在万丈巨浪中出没,舞动着旗子,腾跃着身子,变化着种种姿态,展示着卓越的技巧,而彩旗的下角一点也不沾湿,他们向人们展示:他们的本领是多么棒!我相信,他们的雄姿,会让观光者们今生不望。他们同样也会获得那观光者们的阵阵掌声。
在观潮后,我经常梦到那奇伟的景象,现在我已与这样的情形离别了,但梦中,却反复回放,那无法形容的风采,感受着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徘徊于中,无法忘却……
梦醒后,是一身的惊怕,满心的凄凉,使人心惊胆战的感觉更是比观潮的景象更无法让我释怀与忘却。
雨虽停了,但路还是湿的。我便到车站候车,站在绿树下。倏尔,一滴水落到我的皮肤上,我仰望,乌云又占据着天穹。淅沥淅沥的.雨又下了,我站在树下,开着伞,等待着车。
耳边的雨声夹着微弱的沙沙声,似乎是扫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我回头看,原来是一名清洁工。
我们离着不足三米,她大约四五十岁,及我肩,微胖的身子却显得轻捷,套着深绿色的雨衣,头戴红色的帽子,在大街上颇为显眼。小而粗糙的手握着长扫把,虽然扫把比她还高,但却能收放自如。
她向我走过来,我注视着。
她突然说:“小弟弟,你能让让吗?”目光移向我的脚下。
我低下头,看到我的脚下踩着一张纸巾,便松开了。
她低头,弯下腰,捡起了湿纸巾,顺便用手捡起了我左侧的一个汽水瓶,一同塞进了腰间的塑料袋,塑料袋里的瓶子已有十余个大小形式各异的。站了起来,微笑着看我一眼,从这短短的两秒钟,我看清了她的样子,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拖着扫把,往十米外的一个垃圾桶走去,等了许久,但车仍没到。
她拖着那个及腰的垃圾桶,桶像是满了,很重。下人行道有一个台阶,她是使劲儿一提,垃圾桶下了马路,她拖着沉重的车轮子发出踏踏声的垃圾桶和扫把,左右张望地过了马路,到了我的前方。我们隔着马路,车子急速,我仅能在车与车之间看到她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织成一幕雨帘,我仍在车站旁的树下独自伫立,注视着她。
她在对面扫着,行人穿梭,一位高大的青年朝她扔了一个汽水瓶,落在她的面前,溅起水,泼向了她。她抬头看了看那位青年,微笑地看着他,但他却破口大骂,指手划脚地。我虽然听不到他的话,但我也不想听到。
她躬身捡起了瓶子,往腰间的袋子塞下,朝那青年微笑,继续低着头,扫着街道。那青年扬长而去,只留下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雨没有要停的迹象,淅沥淅沥,嘀嗒嘀嗒。车子来了,我收起了伞,上了车,朝着对面看了看。
一名小孩子入了我的视线,手上握着一个瓶子,撑着绿色的小伞朝她跑了过去,踏着水洼,泥水四溅,但他没有停下,继续向她跑过去。那方向似乎是他的向往,短短的几十米却显得绵长。他停下来了,抬头仰望正在扫地的她,双手递上瓶子,转身就跑了,欢快地跑开了。她来不及看清那男孩的样子,只能看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帘中。轻轻地来了,留下仍存温热的瓶子,那是幼小的心灵的温度,在清凉的雨中飘散。
车缓缓地开了,我寻了一靠窗的座位,坐下来,望着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散开了,她也在这朦胧中消失,我转过头去寻探,但也无法看到她的身影,那沙沙的声音,那腰间的袋子,那绿色的雨衣,更有那面孔。
我低下头,轻轻闭起眼睛,回想数分钟前,虽然我与她互不相识,但微笑是无国界的,何况我们生长在同一片,在同一幕雨景中,三个相同但又异样的微笑,在雨中徘徊、留连。
雨停了,透过湿润的窗,树叶被洗刷得格外洁净,天空分外蓝。但难忘马路上的雨,那一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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