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或是激情澎湃,让人热血沸腾;或是清冷柔和,好像冬夜之月;或是凄凉幽怨,像那深秋桂子。音乐也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它像是一扇门,打开了我与前人交往的世界。
小的时候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是江南人,江南与二胡之间有着一种解不开的情缘。每到午休时间,奶奶就拿出那盘被它视为宝贝的阿炳的磁带,放进老式的收录机里。二胡独有的悲凉与沧桑如泉水般汩汩流出,润湿了我的心田。
俗话说,乐器是一方水土的精灵。在二胡日复一日的熏陶下,我对江南也产生了日复一日的向往,我迫切地想要了解江南,融入江南。在阿炳的二胡声中,我常幻想着自己正乘着一叶扁舟,沐浴着和风细雨,游走在柔丽凄迷的水乡。
是阿炳,让我了解了“青石小弄台门深,乌瓦粉檐廊棚长”的江南;是阿炳,让我到了如此美妙的境界。
妈妈平时总有唱不完的宋词,那些本就情深意浓的词,配上惆怅的曲,再经妈妈的低吟浅唱,就更为动听。每当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强烈要求妈妈把这些词教给我,于是家里就总是回荡着宋词的悠悠声。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雨打窗台湿绫绡”,我仿佛看见一位女词人满怀心事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绵绵细雨,思绪飘得很远很远;“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好像读懂了一代亡国之君那剪不断的悔与恨。
在宋词的熏陶下,我了解了中华几千年的文化精髓。它像一扇斑驳的大门,将我领进了历史的长河和诗词歌赋的世界。
阿炳、李清照、李煜,这些优秀的前人们,毫不保留地将他们的热情倾注在他们的作品中,让后人得以分享他们的精神世界,让后人得以和他们一起沉醉在美妙的境界中。他们所带给我们的太多太多,又何止是精神上的'慰藉呢?
如果你的前路有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背后有阳光。
——题记
我住的镇上有一个因癫痫病而落下病根的人,常披着深蓝色的布衣,带着黑色皮帽,头歪在一边,手又歪在一边,活像只奔跑的鸵鸟,大家都戏称他为“歪脖子”。
歪脖子看上去年近六十的模样,他说不了话,总是着急地咿呀着,面部表情奇怪地扭曲着,表达着他内心的挣扎。小时候他总是父母用来吓我的传说,就好像别的地方的父母给孩子说不听话会被大灰狼衔去一样,我们这里却是说,不听话歪脖子就会把你背去。从小看见他我便躲得远远的,唯恐被他背去那些不敢想象的恐怖地方。他呲牙咧嘴地笑着,一副自以为和善的模样,事实上在我心目中实打实是只魔鬼的样子。可随着年岁的长大,不经意间他在我心中渐渐变得和蔼起来。
曾记得我坐在家门口啃着亮晶晶的梨子,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狠狠地往地上摔了下去,膝盖上立竿见影地往外流着殷红的血。我冷眼看着摔倒的小孩在我面前哇哇大哭,声音凄厉地穿过我的耳膜,而我和路边的人一样,依旧无动于衷,只因打小父母便教导别乱管闲事,免得赖在自己身上。远远的地方,歪脖子一摇一摆地走过来,我害怕得搬着凳子便往家里窜,只露出一只眼睛从窗户里看着,看他会不会把小孩背回家。小孩哭得更厉害了,拖着伤腿也要使劲往前逃,生怕晚一步就被捉去了。歪脖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转过身一摇一摆地朝便利店走去。我紧张地看着他下一步的动作,他在店老板面前使劲地吼叫着。“这个?还是这个?”店老板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指着货架上的东西说到。歪脖子还是吼着,让人一头雾水。后来他索性用膝盖往台阶上擦破了皮,用眼神看着伤口。店老板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从抽屉里找出两张创可贴塞在他那双满是泥垢的手中,他这才摆动着身子让店老板从他脖子上挂的包里掏出皱巴巴的零钱,然后又摇晃着把创可贴丢在了小孩的旁边,扭着脖子走了。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歪脖子在我心中也愈发伟大起来。
自此之后,我再看他呲着牙齿笑的表情,总是满怀敬佩地报以淡淡的微笑,心中再也没有害怕的感觉,只觉得他残破的身躯里仿佛有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还要完整的精神。
我是从什么时候懂得分享的?是从姐姐分苹果的那一次吗?是从外公外婆分荷包蛋的那一次吗?
那一次,姐姐脸上的笑容像太阳和花儿一样绚烂,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青红相间的大苹果,用袖子擦了擦,然后笑着递给我。我狠狠地咬上一大口后还给她,紧张兮兮的盯着苹果和姐姐的脸,当姐姐很淑女地咬了一口又递给我时,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在姐姐含笑的目光下再咬一大口……
我从小一直生活在外公外婆家。乡下的生活简单而朴素,但是简朴的生活中也有爱和快乐。记忆中外婆总是把好吃的东西留给我和外公,而她自己总舍不得吃的。记得有一次,祖孙三人一起吃着晚饭,气氛和谐而宁静。晚饭很简单,一人一碗面条,我和外公的碗里各有一个荷包蛋,而外婆的碗里却没有。外公发现后,像往常一样,用筷子把他碗里的荷包蛋夹成两半,将另一半夹到外婆的碗里。“你要多吃一点。还是你吃吧。”外婆边说边把那一半蛋又夹回到外公的碗里。外公怎么会肯让呢!于是,夹起来又放到外婆的碗里。就这样,谦让了半天,最后外婆又像往常一样把那半块荷包蛋夹到我碗里:“你正在长身体,你吃了它。”
看着慈祥而清瘦的外婆,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这半块荷包蛋,脑袋里在迅速地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它轻松地送出去,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从书上看到的一招,于是计上心来。
“蛋好咸啦!”我夹一小块尝了尝,然后对外婆叫喊道。
“好咸?”外婆惊奇地看着我。
“不信?你尝!”我边说着,边迅速地把那半个荷包蛋转移到外婆的碗里。
外婆尝了一小口,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我在偷笑,立即就明白了我的计谋,“你这个小精怪!”说着,就要把蛋弄回我碗里。
“我顶多只要一半,不然我一点都不要。”我撒娇道。
最后,外婆没法,只得和我分享了那半块荷包蛋。
那天晚上,是我生平第一次主动与人分享东西。在泛黄的灯光下,我们祖孙三人静静地吃着,可我觉得空气中充满了爱和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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