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一年,
少一年。
但是我还是,
喜欢过年。
喜欢那团团圆圆的气氛,
喜欢那热热闹闹的场景。
过年,
再远再远的亲人也要回家,
再忙再忙的游子也要请假。
过年,
是那样的喜庆,
是那样的美满,
是那样令人难忘,
我永远喜欢过年。
记忆中,爷爷家的春节充满了忙碌的年味。驱车回老家,刚下车还未进楼梯口,空气中迷漫着的或炖或煮或蒸或炸的各种食物香味便扑鼻而来,令人止不住地直咽口水。楼道里家家户户都开着门,烧着煤炉,各家都在忙碌地准备着:有的在包粽子,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炸春卷,有的在炖鸡……好像要把一年里的家务事都集中在过年前的这几天来完成。爷爷下楼来接我,我们每上一层楼,那开着的房门口就会出现一位热情的大爷或大妈,不停地和他打着招呼:“庄老师,孙子回来过年啦!”爷爷便咧着嘴不停地笑着回答:“是啊,是啊,回来了!”
大年初一到农村拜年更是热闹非凡,那时城市里已禁止燃放的烟花爆竹,在那里还能放,于是在村头的小店里总能看到几个缠着大人买小烟花、小摔炮的孩子。那些得到鞭炮的孩子们兴奋地凑到一起,胆大的捏在手里点,胆小的点燃后就捂着耳朵把它扔得远远的,有的还把它扔进了水塘里……笑声、惊呼声、爆竹声交织着回荡在乡间。便有了“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意境。
今年回老家,发现楼道里家家户户门前的煤炉不见了,各家各户都房门紧闭,楼道变得安静、整洁。到了乡下,发现村子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村子的环境变美了,村头的`两个池塘四周建了围栏和连廊,池塘里的水也清了许多。村道上几乎看不到垃圾,一起少掉的还有孩子们追逐玩闹的嬉戏声和三五一群凑在一起打牌的身影……农村的年味也淡了。
年味真的淡了吗?当年三十哥哥嫂嫂带着去年刚出生的侄儿回到爷爷奶奶过年时,团团圆圆的年的味道就飘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当我们走进亲戚家的大门去拜年,看着热腾腾的馒头、肉圆、扣肉……被热情的主人一一摆上桌时,年的味道便从桌上的各色菜肴里,从主人热情地招呼声中流了出来。
时代变了,不管在城市还是在农村,过年的方式也在渐渐改变,但春节回家过年依然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期待团聚的习俗。
本来不打算说过年的事,皆只因说起来太累,那时我过着也累。真的,到底从什么时候,我竟变得这样不堪一累了呢。然而我若不说,又好像留个坎儿在心里,不清不楚的,所以现在应无论好坏,还是只管打发了要紧。
人真是奇怪的,我本来在京城过了大年夜,又过了初一,便以为在这里陪着孩子一直过到元宵节了。可不知怎的,到了初二那天,我醒得特别早,翻来覆去地不自在,就忽然起了回老家的念头。征求甲乙二人意见,他们均表示不回,但不反对我回,看那一副心口如一的样子,倒总算使我心安。
五百公里的归家路,并不算远,但一个人顺着它跑下去,还是稍显孤单。把音乐开到最大,用《Stronger》做着单循环,一口气便跑了一半路程。在服务区休息时,弟弟打来电话,我说路上不堵的话,可以赶得上家里的午饭。大年下的路上,车的确不算多,我看着前前后后的车子,便生出同病相怜之感,他们会是谁呢,谁会在这样的日子,还傻傻地在路上奔走呢。后来,我便挑了前面的一辆车子,做我心理上的短暂的同伴。它快我也快,它慢我也慢,不知不觉,车越开越少,越开路面越寥落,一直到它下了高速,我也快要到家了。
等我出了闸口,老远看见二哥和五弟在等我。我们见了面,略说了些话,弟弟便在前面带路,二哥上了我的车。二哥说,小五这东西本来是要和媳妇回娘家的,结果听说你来,就死活不去,说接你是大事。我说,这点路我认得,接不接的没关系。话虽如此,可看见他们能来,我心里终究高兴。
其实,我的所谓回家,不过是回到儿时长大的地方看上一眼,加之这会儿父母已不在,所看望的人亦无非是哥们弟兄。到家之后,照例还是把带来的东西给各家分上一些,各家的孩子们也都跑过来,冲我大爷叔叔地叫上一通,然后很给面子地把我备好的一大包零食快速瓦解。
没一会儿,孩子们便散了。二哥重新收拾了桌子,一碟一盘地摆了个满满当当,大哥和两个弟弟也都过来,陪我一起喝酒说话。桌上摆的都是家乡经典的下酒菜,比如凉拌藕片、葱油耳丝、芥末豆皮、风味香肠、脱骨烧鸡,一般都是凉菜居多。我们那儿的人爱喝闲酒,逢客来了,都是像这样立竿见影地摆上一桌。做菜的人,大多是家里的男人,他们热水净手,剥葱拍蒜,切姜剁椒,满院儿地这么一番走动,看上去便有一种恭敬式的忙活。等到酒足待饭,才由自家媳妇下厨做些炖菜,不过是切些肉片白菜弄上一锅,基本上不带技术含量,属于那种做好了不夸,难吃了挨说的差事。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可是心里爱喝,每回都是因为坐不同语,担心酒后失礼而喝个不深不浅,可像眼下这样,与弟兄们一起扯胆放杯,于我便自然有了无穷酒意。我们边喝边说话,说小时的趣事,说故去的父母,一笑一顿之间,我只觉岁月苍凉惊人,到底是什么把我们这些曾经围锅同食的兄弟,分得个七零八落。然而左不过是婚丧嫁娶,不过是养儿育女,看着他们如今各成一家,我自当祝福他们,也祝福我自己。可做为兄弟,心里却又跳出一股酸涩的意味,那意味不便说,隐隐地竟像是情敌一般的吃醋。
喝了半天儿的酒,到了晚上才彻底松散开来。我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只觉得浑身疲累。到了半夜,酒热催人,又爬起来摸到饮水机边上,大杯大杯地喝凉水。五弟被我惊醒,劝我下回少喝,还说今天因为我喝到兴起,竟对一个我小时的伙伴拳打脚踢,还把人家的脸都打红了。我说,这怎么可能,我都没有见着他。五弟坐起来说,你知道什么啊,他是后面过来的,人家听说你来了,本来是要同你喝的,可见你喝多了,就没敢同你喝。我惊道,啊,还有这回事。那我那样打他,他都没有急吗?五弟笑道,当时你说这是为了表示亲热,反正他当时躲来躲去的,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便是四处串亲戚,不停地说话,不停地拜年。
我临走的前天晚上,二哥说,看明天的预报可能有大雾,估计走不成了,邻家的二叔过来找你喝酒,还顶得住吗?我说,这个酒还是要喝,上回他逮了好多春春鸪,专门儿留给下来做给我吃,不如这会儿咱请他来吧。
等我们落了座,外面开始下起大雨。二哥现又置了酒菜,我们三个便自斟自饮地喝将起来。我平时最爱这种闲酒,不劝不让,无客无主,尽只着一味兴头,喝得自在随意。后来,二叔和二哥开始划拳行令,一呼一叫,直喝到脸红眉亮。据我观察,二哥的令,经常就是那几样,要么只出一个幺,要么就出一个五,要么就是一个都不出。等轮到我和他划拳时,便专门逮他这几样。果不其然,我们划了六回,他只胜了一回,当时就把我乐得东倒西歪的。二哥笑着说我,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又不赢房子不赢地的,还至于乐成这样。
唉,二哥哪里知道。像这样开怀的笑,无拘无束的大笑,竟是我在外面一年一年,都难得有上一回的。
现在,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每天早上煮的是大哥给的手工挂面,二哥给的棒子渣,中午吃的是五弟给的烧鸡,二姐给的年糕,晚上炒菜是四弟给的花生油,至于大姐,更不用说了,她给了我一大袋花生,那么一大袋,尽够我一年的咬嚼了。
早上6:30起床,洗漱毕,收拾了回家要带的东西。儿子的单位不放假,没法让儿子回去。妻说“你要是上午去下午回来的话,我和你回去。”我的回答是“好了,你别回去了,今年无论如何我要回家陪父母待几天。”
我想家是我的,年迈的父母是我牵挂的。我年近50了,下定决心排除一切心理因素和杂念,一定要回家陪父母安心过个年。
7:00,我开车离家,街上已有了行人,也有像我一样忙着奔回家的车辆。
出了县城,各式车辆奔忙着,路边的小店门前展摆着过节的各种年货
车驶入一个小集市,但见各种牌子的的小车停放在沿路的门前,有的是崭新的,有倒车镜上挂着红绸布还未上牌照的新车。心中便感叹社会产品真的是极大的丰富了。各种外出的人有着各种发财的机会都拥有了车辆,而我一个将近工作了一辈子的小公务员却买不起车辆,为了装面子还要借别人的汽车回家。
各色人等在年货面前,不计较价格,不管自己有多少钱,皆是一样的心态,那就是为了过年不惜一掷千金的心态。
一路上想着,过年时一定给父母嗑上几个多年来欠下的头来,到祖坟上也要嗑下几个欠下的头来。
约9:00,我到家了。年迈的父母见我真的回来陪他们,满是皱纹的脸上展开了笑颜,心里乐开了花。
我指挥着侄女、侄子帮我从车上卸下年货礼品。
父母居住的小屋,墙面布满了灰尘,屋顶上散布着一绺绺的灰网条。我让侄子从别人家借个梯子,我站上梯子,头顶毛巾,用笤帚扫去经年的灰条子,同时让颤巍巍的`母亲打了浆糊,用带来的没有看过的报纸将陈墙裂洞补了起来。
侄女帮忙向报纸上刷着浆糊,侄子一会儿帮我递报纸,一会儿上下贴着。在我的指挥下,小屋的外间充满着洁净的温馨。
我的身上开始微微地冒了汗,我甩去棉袄,母亲一边忙着一边劝我别累着了。还真得觉得有点累,腰开始弯不下来,在隐隐痛着。
此时小妹打来了电话,娘接的。娘在电话里说:“你哥回来了,在帮我收拾屋子哩!”娘的话语是轻快的。
娘佝偻着腰忙东忙西。
一会儿,我的手机来了短信,我张着弄脏的双手,低头看,是妹发来的。
妹远在千里之外,妹的短信是:“哥,你回家了,能听出来娘是心慰的,往常娘一接电话总是哭哭啼啼的……妹心甚慰。我准备年初二回家。”我立即洗了手,给妹回电话,让她不要回来。我知道妹的孩子小,理解妹来回一次真得不易。
中午12:00,我累极,也饿了。因为早饭没有吃,还是在来的时候,路经一个小集子时坐在车里吃了一元钱一个的热烧饼。
为了回家陪年迈的父母过年,我昨夜几乎没睡,久久地失眠。我使出我治疗失眠的办法,那就是躺在被窝里无目的看书,但是几次三番看书、睡下,却仍是久久地睡不着。直到凌晨4:00,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中午饭,我特意喝下几杯酒,快意地沉沉睡去,直到下午4:00自然醒来。
母亲坐在当院内的小凳子,见我醒来,说:“仕才,我给你商量个事!”母亲的话很郑重的样子。我披衣应道:“娘,你说。”娘说:“我想晚上做几个菜,请请春富,好吗?平时没少麻烦人家!”我说我想给他带箱酒,但不知他住哪?要不还是请他来吧。说时我打了春富的电话。然后,叫另一个旁边住的经常帮忙的亲友也一块过来。
晚饭,带着娘的心意陪了酒。客人走后,我对父母说,我要嗑下这几年欠下的头。母亲一叠声地不让,说,你能回来,我们就心满意足了,还嗑什么头?!晚10:00,我有点晕乎,于是上床睡去。朦胧中,我感觉到,年迈的父亲在我床边悉悉索索地给我扯被角,轻声问我可冷?!我低低地说声不冷。夜里酒醒,但见被子上面压了一床薄被。
我立时心里暖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儿时父亲给我掖被角的情景。同时也想到了我虽年近50,但我的儿子也有20多岁了,可在83岁的老父眼里我还是他牵挂的心爱的孩子啊!
父爱轻轻的,同时也是深沉的。83岁的老父亲给我盖的哪里是一床薄被哟,那是父亲沉甸甸的爱意啊!
回家陪父母过年,我心才安。
团团圆圆乐融融
这是过年的味道
于是
盼着盼着
落叶飘零想着近了
霜冻寒瑟想着近了
飞雪漫舞
纷纷扬扬
谁的脸上都乐开了花
这是冬的使者
最盛情的邀请
过年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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