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好久,才慢慢看完《金色梦乡》。
之前确实看的慢,因为前面确实压抑,本来是一桩政治事件,却莫名牵扯上了青柳雅春——一个两年前出了名后又淡出人们视野的小人物,他成了“替罪羊”——老实说,在看到这个人成为“凶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只是替罪羊了。
事件的回溯所占篇幅并不长,描述事件发生后的`影响的篇幅以及涉事人的结局——大部分是意外死亡——也寥寥几笔带过。接下来的篇幅,全是人物的描述,包括青柳雅春,樋口晴子,森田森吾,小野一夫等等,最开始看的慢,确实是有些跟不上伊坂的跳跃的叙事,感觉有一种记忆闪回的过程在里面,然后又跳回现时现刻,叙述青柳被“认定”为罪犯后的逃亡过程——他确实并不是罪犯,只不过是另一个“奥斯瓦尔德”而已,但是,媒体管你是不是罪犯,官方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得是,反正真相本就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一个解释而已,最好青柳在逃亡中被击身亡,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那样套什么罪名到他头上都不会有人出来申辩了。
这最长的一节的前半部分基本都是逃亡的过程以及穿插其中的回忆闪回,老实说我并没有很认真思考这些闪回的用处,但也并不妨碍我看懂后面的故事,里面的警察被塑造出来的样子其实也是我的脑中对警察的刻板印象——高傲,冷漠,一言不合就动用暴力让一个无辜的人屈打成招。而书中的仙台仿佛让我看到了《1984》的影子,反而没有任何情节或是内容让我有“金色梦乡”的感觉。
但从中段开始,事情开始出现转机,我看到了岩崎、三浦、阿一、晴子、还有那五个并不知道姓名的人,还有医生、保土谷康志等等许许多多的人,哦对了,还有烟花厂的洛基,我终于开始有一些陷入金色梦乡的感觉了,在冷漠的社会,依然有这么多的朋友帮助,在被政府“认证”为凶手后,朋友们依然愿意帮助他,甚至三浦——也即“切男”——一个从未谋面的人,甚至是一个***人犯,虽然看起来像是在陷害青柳,却事实上是帮助了他。这让我想到了电影《追捕》里面杜丘逃亡时躲到一个流浪汉聚集地,他慌忙地坐到一个老人旁边,警察来搜捕的时候,杜丘转过身去,老人把身子后仰,对他说:别担心,这里都是我的朋友。杜丘说:谢谢,您知道我是谁吗。老人说:我看过电视了,我看你,不是***人犯。
电影里的情节和书中每一个愿意信任青柳的人哪怕被监视依然在默默帮助青柳的情节交错了起来,真的让我十分感慨,哪怕故事开头森田森吾说“越信任的人越危险”,最终却确实是青柳的朋友们帮助他摆脱了追捕,而另一个用来栽赃陷害他的整容人,最后成了牺牲品,青柳,以一个新的身份活了下去。
故事并不是完美的结局,沉冤或许永远不可能昭雪,但是这可能也是这本书的主题吧——哪怕再绝望之中,依然有着金色梦乡。书的末尾并没有正面描写青柳,而是侧面写了他拜访和他相关的人的过程,给人留下遐想。
如果说书的前半部分给人的是彻骨的寒冷,那后半部分就是无尽的温暖,以至于我前半部分磨磨蹭蹭读了好几天,后三分之一几乎不到两个小时就一口气读完了。
金色梦乡描写了一个叫青柳雅春的快递员在遭到莫名的惊天陷害之后,在几天时间里被迫逃亡的经历。
在这个过程中,作家显示了他很棒的空间描述能力,可以看的出日本作家的严谨和全面性,这本小说描写景物的内容很少,基本上以人物的逃亡为主轴线,人物在各个建筑物之间藏匿、躲藏,语言里出现很多数据:几公分、多少距离。伏笔和暗线处理的非常干净,小说一开始出现的两个医院里的人物看似和本书毫无关系,但在后半部分开始出现对接,这种伏笔埋的很自然,不露痕迹。
另外,在整个故事的描述中,有些描写突出了伊本的写作特点,伊坂在小说里没有写正面的爱情,而着重强调人与人之间无私的爱和友谊。例如写青柳雅春和朋友森田森吾、阿一之间的友情,还有青柳的同事、父亲、前女友等,不管外界怎样误会青柳,他的亲人朋友始终坚信他的为人,这种信任贯穿在整部小说里,在青柳逃亡的时间里,是朋友们的无私帮助使他得以保命。
信任也许才是这个社会稀缺的东西,当全世界都抛弃你、都否定你的时候,这些朋友他们始终站在你这边,不管你有多狼狈、多不堪,他们尽所有的力量帮助你,这样的社会才是让人感到有爱的社会。不得不说,伊坂的小说空间感、节奏感、叙事的独特性、还有主题的提炼,都非常富有个性,这是一本读了让人影响深刻的小说。小说的结尾非常巧妙:易了容的青柳雅春以自己的方式告知亲人朋友自己还活着,这让亲人朋友们甚感欣慰。
青柳雅春在电梯上遇到前女友一家,他想她肯定认不出自己了,不料,当他走出电梯,前女友的女儿追上来,说:叔叔,妈妈让我把这个送给你,说着把自己手上在玩的印章送给他,印章正中几个字:做的非常好。青柳笑了,他想他应该是刚按电梯时习惯性的用了拇指,这个动作应该被前女友看到了,她认出了他。
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小说家的人,他们构建着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逐渐崩塌的信念:无论如何,都请你相信,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世上,还有人始终信任你、爱着你、关心你。
看了才一半,阅读的热情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推理小说的正常套路,不停地倒叙、插叙,接近事情的真相,情节也得以不断丰富。其他的看点,说实话,我没有很深的感触;构思也就是一般推理文的发展而已。对于人物情感方面的描写铺陈,略感粗糙,谈不上细腻,有点像为了凑足感情戏而硬着头皮来这样一出,敷衍而僵硬。比如“看烟火”那段,实在太老套了;又比如“废车避雨”,很浪漫吗?我不觉得。还有为了强调“他不可能是色狼”,不停地描写青柳他爹暴打色狼以及家中痛恨色狼的氛围。这已经不能叫伏笔,而是明示了。目的性如此之强的安排,还有很多。这种程式化一般的写作,置广大读者于何地?再说说我怎么会读这本书吧。
第一眼吸引我的,是美到窒息的封面,序言部分的页面设计也很出色,令人要“哟”的一声,给人一种这部作品一定看点十足的错觉。继续让我读下去的,是开头铺垫好的“分手”。无论是主角的“分手”,还是阿一的“分手”,都让我觉得蛮有意思的。这就是一个人的感情经历,在一起不需要理由,离开却有千万理由,“一生一世一双人”毕竟只是希冀。当然,我没看完,不知道后续主角的情感线走向,不过,总不会跟已经为人妇为人母的前女友复合吧。
“金色梦乡”,名字起得还可以。整体内容,委实一般。
伊坂的叙事手段十分高超,从头到尾故事都只发生在两天内,如何用两天内发生的故事撑起一部26万字的小说还不让人觉得啰嗦呢?
多线程的叙事:《金色梦乡》让我想起了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同样是男主和女主分开叙事的视角,《白夜行》的男主和女主基本上没有见面的戏份,却通过剧情的编排让读者感觉这就是一对互相支撑的恋人。《金色梦想》的男主和女主在故事发生阶段也基本没有见面的戏份,如作者所说,小说并不一定要有实际的情感联系,通过女主排除万难为男主创造有利条件的事情也足以让读者体会到了。
紧密无缝的插叙:伊坂为人物做了很多有趣的设定,人物的习惯和细节不会随着时间改变,所以通过相似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就可以进行一段几年前的回忆插叙。有很多章节的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下一章的第一句话,但是其实发生在两个不同的场景,回忆插叙不单丰富了人物的性格成因,还可以不断为后文埋下伏笔。
循环反复的结构:因为多线程叙事的原因,很多事情会在主角的视角发生一遍,再从配角的视角发生一遍,通过不同视角提取到的信息差异,可以不断地为故事进行细节的润色。楔子是一段倒叙,这就注定了故事的最后又会回到开头,在时间点上掐得异常流畅,令人惊艳。
故事在我看来是一个稍显普通的故事,但通过强大的叙事手法进行糅合后出来的成品,还是紧抓眼球。日系小说不管故事怎么变,主角们都有一个强大的精神内核:纵使命运窘迫生活潦倒,也要有打破困境的勇气。
最后我想说,伊坂幸太郎,很高兴认识你!
不谈其中讽刺政客的部分,只谈自己喜欢的。
很喜欢作者一些细腻的描述,摘抄了几段:
记忆在瞬间停止,可方才流淌出的回忆碎片却化成了几缕断断续续的画面,在脑海中飞扬轻舞。它们好像一张张被冲印出的相片,摇摆、坠落、时而翻飞。相片里印着刚进大学时初次见面还略显稚嫩的青柳雅春,还有听到分手话语时不知所措的青柳雅春。(P8)
青柳雅春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这种安乐又与世无争的生活叫人羡慕。女的去联谊,男的开着可爱的车子兜风,只有我一个人的日子乱七八糟。真是可笑,他心想。(P164)
他好似行走在沙漠之中,几乎要因为口渴而倒下,这句“没问题”就仿佛一眼翻滚着诱惑的泉水,接下来只要遵照‘没问题’的方法做就可以。(P243)
如果在纸上画一条线,代表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为止的那些岁月,樋口晴子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对折了,直线的`两端连在一起,时光的距离一下子无线缩短,眼前仿佛见到了第一次在社团活动上露面的阿一。(P270)
转瞬之间每个人都走出了学生时代悠闲,无所事事的生活,进入社会,穿上西装和制服,相互不再联系,过着各自的日子,活下去,可能没有多大的成长,但确实在一点点地改变。(P401)
……
其中还有一个很经典的意象——烟火。
“用手机放烟火?”
“烟火的美好不会因为这些而改变。”
“城镇也好,村庄也好,或许预算规模不一样,可是嫁出去的女儿夏天带着孩子回娘家,一家人结伴去看烟火的心情,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同行业、不同生活背景的人为了烟火而聚到一起,遥望着它们砰地飞上了天,打心眼里觉得真大真好看,从中得到了继续努力的动力,于是相约到明年再一起回来看,这才是烟火大会的意义。”
“你们看那些烟火,总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观看。或许它们在眼前绽放的瞬间,某个老朋友也正在某处眺望者同样的景色——想到这些不是很快乐吗?而那个老朋友一定正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我一直这样觉得。” (P189-P193)
想来,种种也都暗示着青柳的下一步逃亡行动。
看完之后,这些文字一直在我脑海抹不去。
中文版的序还有一段话:
“我想象不出中国读者会对《金色梦乡》抱有怎样的感想,但如果您在阅读这部小说时可以稍稍忘记平日生活的艰辛,真正享受这个故事所带来的乐趣,我就满足了。”
悄然的疼,尚未有一滴血来过世间,体现轮回温暖,却有那份悄然,任意的想像,却让身躯包围的心感受失落。
在那份失落的蛊惑中,无意紧闭玻窗,似曾为一回隔离酝酿终于的寂寞,但空荡小屋中,唯有从手指冒出烟雾袅绕,却见烟雾于空旷之中尽情找寻着最终消亡的出口。
于是,走到床缘,任脱掉自身衣物似想忘记世间所有的忧虑,以一次尽快入梦的渴望,想入梦后的自己,回归原有的真实。
以一次随心欲而走的梦境,把自己所有的思绪带回梦牵魂绕的阿曲河畔,任河畔静伫白色帐房唤回自己儿时渡过快乐的时光,随河畔漫长淡青翠草催醒曾经少时有过稚嫩释恋情的想像。
梦一回故乡寺院的白塔,以始终圣洁的姿势,给予虔诚的人们最后的期望与对来世的渴望,却在云起雾围之时总是给予异乡的我最深的思念,思念曾经的祈祷,思念脚下的道路,白塔,仍然于故乡的一处,让此时的梦那样真实而又亲切。
梦一回故乡民居的小巷,以仍然安宁的静谧,抛撒故土的'亲人所有的希望与对自然的顺从,但却夕阳洒落瞬间会有喊叫在于他乡的自己最深的沉醉,沉醉儿时的记忆,沉醉记忆之初亲人的模样,小巷,永远伫立梦中那个地方,招唤自己时常走入其中的模样。
梦一回故乡大地里青稞,以已经饱满的麦穗,迎风招摇着人们所有的企盼与对生命的骄傲,就于余晖照耀一刻静静张望远方的游子在他乡铸就的渴望,渴望风雨的成长,渴望成长路中常忆故乡模样,青稞,喂养故土许多的荣耀,走入梦中滋润自己疲惫的身躯。
梦一回故乡河畔的帐房,以悄然静谧的等待,在夕阳深坠草原尽头的瑕想和对世间的依恋,随帐房门帘轻扬刹那让从疲惫的汉子见世间那张最美笑靥,笑靥消世间的伤,笑靥随岁月延长故乡情思,帐房,走近帐房里最真的笑靥,装满他乡终日让自己惆怅的沉甸。
梦乡,再梦一次故乡,夜之深,梦就长,长到自己能够走入故乡那一双真实的步伐。
字里行间,看着看着眼泪便会不经意流出。
在巨大的无奈面前,我们只有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得越远越好。
有些人光是活下来,便是竭尽全力,伊坂幸太郎的作品总是会让你觉得,当你陷入无边的黑暗时突然一束光射入,那微微的光芒便是希望。
当我们面对绝对的权力面前,原来我们并非只有反抗与屈服,还有一种选择,叫做逃亡,活下来不是悲剧,而是对这尔虞我诈社会最大的讽刺。
“回忆会在相似的情景下苏醒。既然自己能想起,对方同样也能。”
逃亡路上,在每每生死攸关之际,青柳的朋友们都会在无尽黑暗的压迫下喘不过气,试图尽其所能去帮助他,还有路上遇见的为他的逃亡加油打气的少年们,还有烟火厂的父子,还有……
“你不是正在逃命嘛。”另一个年轻人说。“加油啊,大叔。”“我们呀,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原来大家都还是没有改变,变的只是这个遍地豺狼的食肉社会。
简单来说,这是一部比谁更惨的小说。
主人公青柳雅春,一个普通的快递员,因为两年前机缘巧合下救了一名女艺人,走进了公众的视野。可谁能想到,两年前那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竟然被诬陷成了刺***首相的凶手。如果说人生不幸,可能很少有人能像青柳这样,一夜之间,就从普通人变成了过街老鼠。
一个普通人被诬陷,第一反应肯定是说“不是我”。而青柳一开始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辩白在国家机器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时,他彷徨了,无助了,也想放弃了。可当耳边传来亲友的打气声后,他觉醒了,他不甘心做命运的奴隶,而是要尽己所能的去掌握命运。最终,他成功了。
说这部作品治愈,恐怕说的就是在青柳被警察、媒体都定为凶手后,身边仍然有一拨支持他的人,父亲、朋友、前女友、素不相识的人、甚至是连环***人犯……可能一个人顺境时,并不认为别人的帮助有多重要;可当他走投无路以后,才会明白这份帮助的珍贵吧。无论是晴子、将门、女艺人、轰一郎,还是森田、阿一,可能平时都不敢和一个那个所谓的“巨人”正面对抗,顶多也就是抱怨几句而已;可当青柳有难,他们无一例外的选择站出来帮助他逃亡,这里面有信任、了解,也有往日的情分、同情,但更多的是寄希望于青柳,愿意看到青柳通过大家的帮助最终战胜这个不可一世的巨人。最终,他们成功了。
这是一部很难用一言定义的作品。伊坂也是一个很难用写作类型定义的作家。但是读者阅读作品的快感也就来源于此,看一个才华横溢的作家不着痕迹的用语言文字完成一个好故事并带给我们感动和温暖,一部好作品的意义不就在于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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