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诞生不久,被外部的自然界严重地束缚着,自然灾害无法抵挡,野兽侵袭难以抵抗,群体生活于是变成了一种本能的需要。只有忠诚地和群体融为一体,才能弥补个人力量的不足。当然,这种忠诚是建立在地域的相近或者种族血缘相似的基础上的。也正是这种对群体的忠诚,才有了社会凝聚力。而且往往是对敌人的恐惧越强,社会的凝聚力就越强。这种社会凝聚的机制与政府无关(政府在当时也未曾出现),它出于个人的心里需要。
随着群体规模的扩大,领土的不断扩张,忠诚所依赖的地域以及种族关系被信仰所代替。对神学的忠诚,已经超越了对领土边界的忠诚。信仰一致,是民族凝聚力不可或缺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美国是一个巨大的移民国,而他们的民族却可以很好地团结在一起的原因。在现代技术以前,大国的团结是很难做到的,除非这个国家全境范围内的社会上层有要团结在一起的共同愿望。
在这里之所以说是“社会上层”而不是全境的人民,是因为权力掌握在国王和贵族等少数人的手中,其他的\'人只需要服从就行了。上层社会信仰什么,下层就会被驯服并调教。对于服从的这部分人来说,命运是不幸以及悲惨的,但历史却告诉人们,尽管大多数人过着奴隶生活,国家的繁荣却并不为此受阻。
社会单位的由小变大,在某些方面来看是战争的结果。在原本小规模的生活单位里,人人相熟相知。而社会单位扩大到一定规模之后,成员之间的互补相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想这个单位能够有序地进行下去,就必定会出现相应的制度来加以约束。约束制度一出现,政府和权力就随之而来。早期的政府职能包括防止私人暴力以及制造刑法并保证实施,这些职能同样延续到现在。尤其是有了现代技术,政府的控制强度得到增强。政府就是一种权威,人民只能服从,两者之间的合作具有强迫性。极权主义也就不可避免,它将成为人民自由的一种限制。不得不承认,极权主义体制下的社会比较稳定,但却缺乏活力与进步的动力,人民的悲惨境遇同样会存在。
尽管社会的进步需要不同寻常的个人来推动,但个人的活动性在一个高度组织化的世界里,只存在于少数不同凡响或者有着特殊地位的人手中。科学家的伟大远不如政治家的强大,前者为后者所用。而且在现代社会中,科学发明是需要国家来提供物质上的强大支撑的,昂贵的设备以及足够的人手,不是哪个科学家私人能够负担得起的。当然,早起的科学家在很大的程度上,是以个人的身份在做研究确有其事。
虽然现在很多国家都倡导民主,公民手里也握着投票权,但是这仅有的一张投票权在政府的整个运作中所体现出来的作用简直微乎其微,所以大多数人活在所谓的民主政治中,对政治的感受却是并不那么民主,相反,把它看做是专制社会也无可厚非。
有一点我们要明白,那就是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赞同与自身利益相悖的事情。道德的进步虽然得益于“对各种残酷习俗的抗议以及对人类同情心范围的扩展”,但不要指望政府会善待那些想要打破现有体制的革新者,顺利的道路,只能是政府自己决定要革新才会出现的。
在董氏儒学里,天通过行仁、施德、用刑来对待他的子民,只是他的这些牧民之策,都要经过他的儿子――天子的手来落实罢了,倘要落实得不好,他则用灾异来表示他的愤怒和惩罚,“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
当然,这一套理论细究起来有些怪异。比如皇帝是天的儿子,要代行天职、教牧百姓的。可是如果“天子”不太听话,没有好好地履职,弄出一点让天不高兴的事来,天就要来教训一下“天子”。这教训不是让“皇儿”撅了屁股,打上几板子,或是踢上几脚,而是用“天灾”“异象”来惩罚、来威吓。天灾,即洪水、地震之类;异象,则是日蚀、月蚀之类。但这类天灾祸的往往不是住在深宫里的皇帝,而是那些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百姓。这位“大君”,他的儿子不听他的话,他不打他的儿子,却是打起他儿子的儿子了。这岂不有点儿怪异?
不仅怪异,这一套理论,如果用现代科学的思维来看,可谓之迷信。然而,如果以这样的思维来看,世上所有的宗教都可以划进迷信的地盘里去。所以,在这里作为有点神性的学说,是不是迷信不是重要的,重要是要将其作为信仰来对待。比如说,作为天的代理人――天子,倘若真诚地信仰这个学说,敬天畏神,“爱民如子”,小心翼翼地“替天行道”,免去上天这位大君的“灾异”惩罚,对于人间百姓岂不是一件幸事?
可惜得很,独尊儒术的天子们,虽然朝廷之上设宴讲经,朝堂之下以儒取士,也设了天坛、地坛之类的祭坛,四时祭拜,似乎虔诚得很,但祭过之后呢?大多还是声色犬马,沉浸在人间的欢乐里,并没有将这学说培养为精神的信仰,时时面对上天谨言慎行,处处依照天道行仁施德,以民生为要,理政养民,以至于中国的历史里,更多的是仁德不足而盘剥、刑罚有余,天灾不断,民不聊生。最后,使得上天这位大君,只好不断地换“儿子”代他行职,自汉以下,让数十姓的人做过人间的皇帝,直至帝制的倒掉。
儒学毕竟是中国主流的学说,甚至是国家的意识形态。所以,董仲舒的这一套“天人感应”说,不仅仅是教导“天子”,也润物无声地落到了民间。比如人们常说的“头上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以及“天打五雷轰”之类。但仔细考察,这些让人心存敬畏、保持良善的话,常常是劝喻或警醒他人的,比如自己遇到了他人的`迫害,最后的抗争就是:苍天有眼,老天会看见的,老天会惩罚的。可落到自己的信仰上呢,祈求的则是与上天的通融,比如某人觉得生意上有些不顺,或者职位升迁得有些慢,于是便请了一位“通人”指点,发现原来是“西南角上少了块石头”,或是“东北角上缺了些水气”,总之是要改一改。于是付出一笔不小的款子,改宅扩院,增山添水。或者是用了大堆的金钱从“通人”那里“请”来一个物件,时时携带等。本来是精神上的焦虑与祈求,经过这样的转换便化为了物的通融,无须再谈精神上的信仰,行动上依然是恣意妄为,等待的却是上天恩赐的收获。这一类行为,有形有势,看起来是迷而信的,其实只是用了信仰的大旗,去做投机的生意。
小时候,大家都说:“谁踩井盖谁倒霉!”我也跟着瞎喊,心里却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每次遇到井盖,不是小心翼翼绕过去,就是一个猛劲跳过去。谁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了,就要让另一个人给你拍两下肩膀摸一下头,这就是解开“魔咒”的方法。大一些时,才想起这只是哥哥姐姐们编出来蒙小孩的,便不再信这个了。每天照样踩在井盖上快乐地玩。
可是这天,我又开始信这个说法了。因为在路上踩到了一个井盖,并在上面玩了半天,所以,我倒霉了,相当得倒霉。
坐上“超颠”牌校车,经过“一番波折”,终于来到学校。“呼,空气真新鲜!”刚刚下过雨,空气好得很,我不禁深呼吸。我跟宇打着雨伞,踮着脚走在积水很深的地方。有谁会料到我今天会这么倒霉呢?连右眼都没跳一下。
第一节课上英语,老师都来了,我还没准备好书,所以急急地拉开书包拉链,取出英语书,正准备把拉链拉上,这时候,出事儿了。因为太急,老师又在一旁催促着,所以右手中指第二关节下面,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伤虽小,可有伤的地方正好是经常活动的,所以很疼。这事,可以说是“倒霉事件”的领头龙。
课间,前桌史梓浩对我喊:“助理,你的`抹布掉地上啦!”抹布挂在我课桌旁边的小挂钩上,很容易就会掉下去。“哦。”我应了一声,忙低头去捡掉在地上的抹布。我弯下腰,伸直了胳膊,好不容易才拿到抹布,我想很快的把手拿上来,可没想到……“啊!”我尖叫一声,手腕蹭到了课桌角上,红了,掉皮儿了,破了。我一个劲儿地吹伤口,希望伤口可以奇迹般的马上痊愈,不过那当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这时,我已经意识到了“倒霉”的存在,所以,往后的所有事我都做得小心翼翼。
课外活动快要结束时,我赶紧往自己的位置上走。路过丁晓可的位置时,我的腿被他的椅子后面的钉子划得“负伤”了。“咝——”“嚯,真疼!单脚跳着继续往前走。
“我真不服,我今天干吗这么倒霉!”心里想着,第四个倒霉事不请自来:于昊华拿着一把尺子在我胳膊上划了一下,刚开始还不是很疼,心中还暗自庆幸:“幸好不疼!”可过一会儿再看看胳膊,发现被于昊华划过的地方很红,很突出,在胳膊上形成一个有趣的弧线。这事,可以当作是“倒霉事件”的“虎尾”。
没想到,迷信也能变成真的呢!并且龙头虎尾一应俱全,想想也知道我有多么倒霉。
人,年轻时最想知道些什么?
——明天的他,他的前途、爱情、事业……
那么,关于明天,他喜欢听些怎样的话?
——太美丽的没人会当真,全是不幸或凶遇的预测没人愿入耳。那该是些不伤美好结局的波折坎坷中,总有许多值得称道、骄傲的.事儿。
并非名人名言,亦非圣人圣语,这是曾经年轻和正在年轻的人,共同写下的心理启示录。
有因就有果,有需求必然要寻找满足需求的手段和途径。怀揣着对明天的一份向往和焦虑,人们盼望有丫扇窗户,透过它能看到明天的生活;盼望有一条藤蔓,顺了它能清晰地触摸到明夭自己的影子。在众多的“窗户”或“藤蔓”中,就有一冠冕堂皇者,和颜悦色地迎合着这份盼望,而在许多片心域,争得了一方地盘。它,就是算命。
“这些老太太呵,太愚昧、太迷信!”我们一起登泰山时,面对着山庙里那些为儿孙们祈福、还愿、一串串磕头的老太太,你曾这样感叹。暗夜台阶上的蹒跚、远路险途的艰辛,竟被她们一一踩在了小脚之下!这一份力赞,不正是源于她们对迷信的信仰、对幸福明天的向往?
你我“不愚昧”,或许永不会以屈膝磕头的姿态为明天要走的路祈福。你我都相信,只有智慧的光芒才会穿透层层迷雾。然而,正是当你发现新大陆般沉恋于人类“新科学、大智慧”中,爱不释手地研究“相面学”、“手相术”……推算、预测着自己的明天时,我想提醒你:你从这扇“窗户”燎望到的境象,只是一些幻影;你挎在臂上的这位身着时髦的智慧彩衣的朋友,只是一具美丽的骷髅。你已被它的蜜语甜言,诱引进了巧妆打扮了的迷信的新迷宫。
迷信,产生于原始的愚昧,是人们对自然现象及人生境遇的歪曲论释。而迷信中的算命(古称占卜),则是人们对生命顺逆、吉凶等因果关系的主观嫁接、联姻和毫无科学而言的揣度。具体说,占卜即通过一定工具和方法预测未来。最先是“龟卜”,古人认为龟是神灵。其坚硬龟甲上的“纹理”兆示着岁月四季的四时运转;另外,古时外出做官常以曹草预测仕途是否顺利,称为I;还有,照书占卜,即依据《周易》等书中所画的一套符号(象征自然现象和人事变幻),来测定吉凶。称为“卜卦”。
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年夏天,当别人欢天喜地地度假时,我却陷入了恐惧的深渊。我病了,病得很怪:不痛不痒,能吃能睡,就是四肢无力,无力得懒得动弹。我小医院进了进大医院,中医看了看西医,然而病却不见丁点起色。我几乎绝望,心情沮丧而烦燥,脾气尤其的坏。
母亲很着急,满脸愁容。起初她总是沉默,后来渐渐地唠叨起来,“去找乡里的大仙瞧瞧吧?”我是个无神论者,每次她在我耳边唠叨这句话,都被我厉声顶回去了。每次我一句顶撞,她便不出声了。
终于有一天,她与我争辩起来。
“你还是去看看吧?”
“说了不去,就不去哪!”我不耐烦了。
“你总是这样,总是说这是迷信,你看了那么多医生该是好了?人家都说‘迷信迷信,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你就是硬倔!”她停了停又说:“听人说,一天到晚不晓得有多少人找上门求她呢。”本来我心里早就窝了一肚的火,一听了她这些话,气便不打一处来。还没等她唠叨完,我便抢过了话头,“天天听人说,听人说,烦不烦!哪里有什么鬼啊仙的,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要信你信去,别拉上我,老迷信!”母亲被我这一连串的话顶得不言语了。我见她不作声,赶紧趁机走开,末了还不忘甩出一句“人老了,就这样――老湖涂!”我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了。
下午二点多钟,我拿了一本书,掇了把竹椅到门外的屋檐下看。过了一会儿,母亲走出来,新换了一双旧球鞋,头上戴了一顶破草帽。她看了我一眼,走了。这么个热死人的天,她去干什么呢?我心里虽疑惑,但也懒得问她,仍旧看我的书。
太阳实在太毒,在屋檐下阴凉处的我,也不觉渗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粘乎乎的。
太阳偏西时,她提了一个黑袋子从远处走来,老远我就能听到她沉重的喘息声,走近看时,胖胖的母亲脸上似沷了血一般,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时的滚落下来,一件衬衫紧贴着身子,湿透了,似乎能拧出水来。我忍不住问她:“大热天的,上哪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喘喘地说:“哎!……会热死……十几里路尔……终于弄回来了。”说完,脸上绽开了这些日来难得的笑容。
“么东西弄回来了?”我看着她手里提的袋子。
她没回答,提了袋子径直进屋里去了。
太阳已落山了,天渐渐暗下来,她走出来,仍提了袋子,只是手里多了一盒火柴和蜡烛。
“来,把它烧了,就好了。”
哦,我完全明白了,原来弄的.竟是这些鬼东西!我不耐烦地瞟了她一眼,懒得作声,真迂!
母亲没法,自个走到南边的墙角,拿出香表,将表放在了地上。她点了蜡烛,然后将香一根根点燃。吹了蜡烛,她缓缓地弓下腰去,又将香一根一根插在地上,脸憋得血红。大概是土太硬,有几根香歪斜了些,她又将它们一一拔出来,再直直地插进土里去。看着她那笨拙的动作,我心里直想笑――真正比阿Q还阿Q。
我以为她点完香再烧表的,没料到,她竟要跪下去。母亲是个胖子,跪下去着实很有些难度。她弓了腰,屈了腿,将右手好容易撑在了地上。她慢慢地将左腿跪下去,然后用了左手死死地抓住左上腿,缓缓地跪下右腿去。
看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似乎有一种东西闯进了我的心里。胸中的血就在这一刻,一下子发怒般沸腾起来,把我的每根血管都胀得鼓鼓的。我的心里又仿佛被谁忽然泼了一瓶醋,酸溜溜的,直想哭。我真希望母亲能走过来狠狠地扇我二个耳光,这样我的心里或许好受些。
她点燃了表,在火光中合了掌,挺了腰杆,默默地跪立在那里,胖胖的身子在空中微微地晃动。
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泪水似脱僵的野马一般飞奔而出。我不能原谅自己,我怎么能斥责母亲老湖涂、老迷信呢!如果硬要说母亲迷信,那她也是对爱的迷信。不,那决不是迷信,那是一种伟大的信仰――对爱的执著的信仰!我觉得我定是这世上最蠢无知的人。
母亲说世上有神的存在,现在我倒希望那是真的。无上的神哪,如果你真的存在,我要向你真诚的祈祷:愿你保佑我快些好起来,好让母亲的愁容得以舒展;愿你保佑我亲爱的母亲健康长寿。
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然而在我的脑海中,它却从不曾模糊,反是愈加的清晰起来,我知道它已溶入了我的生命,将与我的生命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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