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都没有回到乡下老家了,却没料想到,上一次的回乡是最后一次看见那总是牵动我记忆的那一地梨花了。
“梨花很美”。爷爷总是微笑着跟我说,而目光却放向了远处,无法形容深邃的叹气无意间显得爷爷愈发的沧桑。然后我十分纳闷地看着他,答应着“嗯,是很美!”
老家有几棵梨树,那是爷爷在我出生那年种的,爸爸说种梨多不吉利,“分梨”“分离”吗!可爷爷却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肯言语,十几个春秋了,树渐渐长高。变粗,我也开始成长懂事,梨树很恬静,似一位文雅的儒士。春天,我摘梨吃梨,但到了秋冬便只能看到满地梨叶了。可往往这个时候我最高兴,因为爷爷便将裹起一件军大衣,拉着当时还年幼的我去山上看。我寻的是快乐,是高兴,但爷爷却是时而不时的苦闷,尤其是一晚的冬雪,压垮了本不强健的树皮,也仿佛压在爷爷本已佝偻的脊背。爷爷套上一个橡胶手套,在凛冽的寒风里开始捡起了那折断的“生命”。
不知道有多少次,爸妈都劝说爷爷不要去管梨树,反正我们家又不是靠这些树来供给生活。可爷爷的倔强总是让他们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担忧。在他们的要求下,我也渐渐少了去山上的机会了,有时候我呆在家里烤火时,不知不觉地想到“爷爷在山上会寂寞吗。”烤火很暖和,可心里却仿佛裸露在大门之外。
如今的我更难得回老家了,高三的压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偶尔睡觉前会浮现爷爷站在山上发呆的情景。还有那一地如雪的梨花,有时也会突如其来地想知道,当初爷爷为什么会种下这样总是让人担忧的树呢?
直到一天回家,妈妈告诉我说梨树卖了,很卖了几个钱,老家的房子可以打一个后院了。原本可以高兴的我仿佛陷入了一个遗憾的无底洞。“那爷爷不会心疼吗?”我反复问自己。“那是他亲手为我种的。”我喊了出来,带着无奈甚至绝望,妈妈也被我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妈妈告诉我,“是爷爷主动卖的”。他说他老了,无力去照顾梨树了,顺便让我告诉你,当初的选择是因为他在庙里祈福时,一位师傅告诉他说“梨树能保佑你的家人”,于是爷爷一种便是十几年,说满了你的本命年就行了。我侧过身,将头盖起,开始想一些东西,梨花,还有爷爷。
是有多么的不舍,我不会再见到那几棵陪伴我长大的梨树了。那如雪的梨花,是否能将我与爷爷一起带入梦乡,然后在梦中一起找寻那记忆深处的美好。
我第一次见杨紫兮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是初中报到的第一天,班主任要新生做自我介绍,她站起来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也是女孩子啊!
杨紫兮1。70米的个子,身材颀长,留着细碎的短发,鼻梁很高,有两颗很可爱很可爱的小虎牙,左右各一而且极为对称,笑的时候嘴角还有小酒窝,和她做同位的时候喜欢看她的侧脸,如刀削的一般俊朗。
她是在半年前的冬天离开去了广东,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昨天整理旧书的时候从里面溜出一片梧桐叶,这是学校操场边的法桐,叶子是金黄色的,上面清晰的叶脉像在书写那一年,在树下长椅边,桐叶堆砌的金色童话——
那是暑假后的第一天,我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书,桐叶在风里打了几个旋儿后安静的亲吻大地,偶尔听见那虔诚的声音,像孩子投进母亲的怀抱,安心而满足。一片黄叶停在我的书上,与此同时有人从身后蒙住了我的双眼,我下意识地握住那人的手,感觉微凉,十指修长而纤细,于是我有些得意的喊道:“杨紫兮!”
可是那人并没有松手,依旧毫不犹豫地罩在我脸上,难道不是杨紫兮?我深呼了一口气胡乱猜了几个人名,她还是不松手,我没有耐性“啪”的一声把书合上,用力甩开她的手扭过头去,果然是杨紫兮,还是那么半眯着双眼波澜不惊地看着我,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
我们的生长就像花的生长。当我们惊艳盛开的.花的美丽的同时,可能永远不会想到,它生长时经历的痛苦,是还是幼苗时被人踩上一脚?还是成为花蕾时,花瓣被风吹散?直到它绽放出美丽,我们才真正注意到它。有一朵花,它开在我记忆深处,指引着我前行,给予我力量。
毕业前夕有一次体育考核,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体育,尤其是立定跳远。我长着一米六的大个子,可跳远总是不过一米六八,离要求的一米八还差得远呢!每次小测,成绩就算了,跳过去还总是站不稳,与地面亲密接触是常有的事,胳膊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已满了。可没办法呀,老班集体容易感太强了,放学后总是一把揪住我,拿一截粉笔,把我拉到操场上,先定一个小目标:一米六五。我都没有助跑,轻松跳过了。再往前一点,一米六八。我助跑了一下,屁股就挨地了。哎呦,疼死我了,可这老班不但不心疼我,反而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脑门:“哼,笨死了,人家其他女生跳的都是一米八二往上,怎么到你这儿,哎……”我似乎被这样说习惯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东摇西摆地晃着身子,可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疼得直让我心慌。
我不是没有在这方面努力过,我也每次扯着爸爸帮我跳远,但一看到那条距离我一米八的线,我就腿软,莫名地烦躁,甚至有时,温热的眼泪也簌簌地往下落。可耳畔老班那句话话一直在回旋:“遇到困难,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掉眼泪,但就是不能放弃。”
直到真正考核那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排在第27名的我手心和脖颈后早已密密麻麻布满了细汗。到我了!到我了!“呼……”不能紧张,放松,就算过不了,你也努力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27号!”老师喊我的号了。我回过头看老班,老班一副充斥着不信任的表情,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我,她那双棱骨分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我心头一震。
后退,转身,迈出一步,两步……深蹲,紧闭双眼,起跳,落地,稳住重心。那天,穿着红色运动服的我做那一连串动作时,像一朵花在绽放。但我不敢回头,怕看到老班那失望的眼神和我跳出的距离。“27号,一米八八!”啥?我?是我!我是27号!我赶紧回头,看向那不可思议的距离,又看向同样看着到段距离的老班,她正一脸的不可置信。老班也一扭头看向我,目光中交杂着赞美、鼓励和信任,像一张温柔的大网把我笼罩。我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老班也把那几紧握成拳的手变为伸向我的大拇指。这一次,我没有摔倒,没有辜负老班那期望的眼神。
那次的成功被我珍藏在记忆深处的匣子里,那个眼神与那句指引我不放弃的言语,在匣子里暗暗生长,像一朵花,给我带来绽放的美丽。
彩虹的绚丽来自于暴风雨的洗礼,雏鹰在天空自如的飞翔来自于多少次跌倒,在青春期的日子里逐渐成长起来,三年的时光叫我们不再迷茫,昔日的幼稚被成熟的气息取而代之。在这青春期的日子里,我们一起疯,一起闹,一起哭,一起笑……尝识了成功的喜悦,失败的丧气。有过黑暗的堕落,有过明媚的日子。每当想起这些,都会想到我那为我们而过度操劳的班主任,他们有着宽广的胸襟,孜孜不倦的教导,无视我们幼稚而疯狂的‘报复’为我们化解矛盾。
记得当今初中,心怀着兴许的小小兴奋,而又有点羞涩的滇缅。没过多久我们就混熟了,在这个大家庭中爆发了我们一直潜质在我们心里的本性。给你惹了不超麻烦,上初一、二时,上其他课由于我们太跳,管不住。我们总爱搞小动作,玩手机,看小说,吃零食疯闹,你几乎一有空就悄悄在窗户那偷看,那时的我们都很团结,一些同学总会第一时间知道你的到来,用各种方法与暗示,全班立刻做出一副乖乖牌,时不时向窗口浅浅的扫描过,看看是否你还存在,每当你走多后我们又恢复如初,有时还无视老师的存在因此遭到你不少的批评。
当同学之间为了一点小事而争吵,或发生矛盾时,你总第一知道并合理的解决,很少对我们凶。但我们最怕的就是你了。在我心中你像慈母,有像父亲,对我们嘘寒问暖,不断传授我们书本上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
时间飞逝,人生如同四季般花开花落,时间带走很多东西,见证很多东西,也将一些记忆深深的镌刻在我们心中,像是生命中长青的花朵,穿越风雨,越发独立。
记得那是入冬后不久的一个夜晚,意料之中的寒冷,窗外的灯光和天色交替着亮了起来。这已经是下课铃打响后的第二十分钟了。我坐在教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封闭的门窗将屋外咆哮的风隔绝开来,“呜——呜”的风声一声不落地灌入我的耳中,让我没由来的一阵战栗,讲台上老师依旧讲得眉飞色舞,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我的思绪越飘越远:父亲说今天会准时来接我,他现在会站在冷风中等待我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更加焦急不安起来,手中的笔在稿纸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线条,默默地倒数着秒数。
终于下课了,我拎起十几分钟前就已经收拾好的书包抢在老师前面冲下了楼,丝毫不留恋教室温暖的温度。真冷啊,一阵风吹来,我愣住了——父亲再等我。父亲只穿着件御寒的大衣,风直灌入衣领,不由得将领子立起来。风却又从发际吹过,拨开了几绺白发。那如雪般斑白,如银丝般坚韧,白的十分彻底。那是几十年来辛苦的积淀。见我出来,他二话不说先接过我手上的书包,又将手里早已准备好的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沉默是我无声的感动,父亲也同样用沉默“诉说”着对我的关心。父亲看见我兀自站着没动,便走过来拉我的手,那双宽大厚实的,生着薄茧的手掌举到了一半,想了想,又放下去了。见状,我用我相对暖和的手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固执地不松开。
你在犹豫什么呢,父亲。我明白,你怕你粗糙冰冷的手掌无法带给我温暖。没关系,就让我来温暖你吧,父亲。以后的路,我将握紧你的手走。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见过的唯一一次昙花盛开。一夜真诚的等待终于换来昙花的绽放,午夜时分昙花舒展开来,花瓣层层叠叠,纯白优雅,简洁大方。淡雅的香气袅袅婷婷,轻轻巧巧,似有若无。也许她不如牡丹的国色天香,不如玫瑰的热情似火,不如荷花的亭亭玉立,但她就在那个普普通通的夜晚,用自己的姿容装点夜色,默默地孤芳自赏。昙花一现,瞬间永恒,就如同父爱一般沉默内敛,让人回味无穷。
我知道,我明白,我都懂。你不说,我也不说。这父爱与这昙花瞬间永远的停留在我的脑海,那样耀眼和温柔,伴随着我的记忆,永不凋零。
生命是一场华丽的烟火,我们不愿停在原地徘徊留恋,纵使头顶漫天的火树银花。追梦,循着歌声一路向前。循着青春记忆的步调。
曾几何时,当我们遥望头顶的灿烂星河,那夜夜的星辉依旧洒满我们的心房,却不见了为牛郎织女感伤的泪光。因为长大,而不再相信童话。
懵懵懂懂的睁开一只眼睛,于白日里看着这繁华的世界。若隐若现的灿烂,是一天一地的虚无,海市蜃楼里盛装着,落霞红彤彤的惊艳。景未变,青春老去,春秋的老者,会再一次站在川上,如何重复逝者如斯夫的言语。
打开另一扇窗子,睁开夜的眼,空空的天空,镶嵌的是无数古往今来的眼睛,在夜幕上流一滴眼泪,被月光反射,像是永恒的灵魂,被钉在永远的天空,注视着从前和未来的自己。稍纵即逝的流年光景,诠释着夜的美丽。穿梭的生命,在二泉的乐曲里悲悲戚戚。一个人,渺小的在如垠的天地之间,即使是你飘着,也是无法注意。沧海的凝聚,桑田的混淆,注定是没有生根的土地,何如就这样飘着,在流年岁月里,轻盈,自在,舞者微尘的痕迹。没有什么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驻足停留。岁月流逝,这世界如同过往的烟云,不会为每一个人伫立永远,记忆,也只是滚滚红尘中的一道划痕。
某天,某个时刻,如果还会忆起,只不过是一道模糊的风景,是不能追忆的苦痛。向前看,向后看,在一望无际的宇宙之中,又怎么能够有一个参照物,找到前后的`方向。蓦然一回首,无惊无嗔,方向成了没有定格的文字,在键盘上胡乱敲击,如果岁月还在的话,就继续在这岁月里沉沉浮浮,闭上不愿看见的那只眼睛,脱离。
转过熟悉却又陌生的街角,淹没在接踵而至的人潮,那里昨日今日的故事轮番上演,我们拿青春演绎着明天,走过书声朗朗的教室和人头攒动的绿茵场,有多少期待和梦想正要从这里扬帆起航。然而等待我们的不只有旖旎多姿的梦,还有凤凰涅盘的痛。
喜欢彼得潘,他可以永远不长大。可是在时光的洪流中,我们却渐渐长大。曾经的梦想,不知正在哪里漂泊流浪,脆弱而敏感的心灵被世俗蒙上了层层灰迹,我们却谓之成长。
当我们从童话故事里醒来的那一刻,我们就故作坚强地面对着这世界,孤独而冷傲。家境的贫寒、升学的压力,鞭策着我们的内心,哪管它前路泥泞坎坷荆棘丛生。
但,曾经拥有过的是青春。那些记忆将会成为永远挥洒不去的汗水。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