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世了,最疼爱我的奶奶去世了。平时,我的父母为了生活在外奔波,没时间管我,唯有奶奶最疼我。一岁多时,奶奶教我走路;两岁多时,奶奶教我说话、认字;上小学时,奶奶每天接我上学、放学。可以说,我与奶奶在一起的日子比我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子还要长。两年前,母亲下岗了,奶奶便把我交给母亲照顾,回乡下生活去了。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回乡下,不适应那里的气候,回去的第一天,奶奶就生了一场大病。母亲说为了不耽误我学习,她便自己回乡下去探望奶奶,可谁知……
我不敢再想了,咦?今天怎么没听到清洁阿姨扫落叶的声音啊?我走出门,来到院子。看到榕树,我就想起了一件件往事:在枫树下与奶奶讲故事、围着榕树与奶奶捉迷藏……我一阵哽咽,抱着大树哭了起来。
“呼——”一阵秋风吹过,金黄色的落叶好像多了起来。我抬起头,噢,榕树老了,金黄的叶子随风摇曳。一片微小的、嫩绿色的叶子特别显眼。我伸手接住了它,我这才发现原来是这样美丽:绿色的杂乱的纹理遍布叶片,在秋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好似一块绿水晶。嗯,它好可怜,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大树的怀抱,以后怎么办呢?我猛地想起了自己,我就像那一片绿叶,离开了“大树奶奶”的疼爱。可为什么,绿叶掉在树下,仍在坚强地活着,把自己的生命化为泥土,永远活在树下。它多么顽强呀!我呢?即使奶奶去世了,我也要振作起来,让自己更坚强。
榕树的叶子还在不断落下,夕阳西下,那一片绿叶,还在激励着我……
很多时候,我们这群输在起跑线上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尽管我们的经历比任何人要简单,都要残酷。
“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这样的大背景下,我们——一群植根于大地的孩子,小草般随处坚忍的成长。我们自身――属于社会底层的真实状况,是不是也该有人来写呢?当一批一批青春小说大肆传播和张扬“疼痛青春”这面鲜明旗帜时,在“80年后”被冠所谓的“垮掉一代”时,我们也应该有人来我自己说话。自由说话,这是人的权利,自由的标示我们体内那种膨涨在渺小之中人的力量。然而,关于我们的声音微乎其微。
抑或,我们过于简单,质朴,于是极易迷失,迷失于“跨掉一代”筑成的青春城堡,游离在各色“疼痛青春”的泛滥忧伤。更甚者,在别人的影子下呐喊,以为那是自己的价值所在。在优势阶层,在精英阶层的强势冲击下,我们的价值观念,我们阶层的属性很容易荡然无存,包括不同化。春上,安妮,构造着上层阶级的边缘化,小资们无休无止的忧伤,充斥在我们周围。也许,在他们影响下,我们会发现与自己类似的部分,可难道因为所有影子都是黯淡无光的就说影子都对等的吗?
精神在我们身上,不公平像空气,密布我们之外。在很多人看来不过垂手可得的东西,我们却要付出无数的努力。在社会巨变的浪潮里没有人会比我们更迷惘,更无助,更没有方向感。我们被迫接受双重压迫,精神上的,物质上的,逃无可逃的苦役。理想,于我们而言,不过最基本的生存;考上大学,有一分工作对我们大多数而言,是一种奢望,对少数我们而言,却又是个人和家庭的全部希望与寄托。有报道说农民的幸福感普遍高过城市人,可又有谁真的愿意去与农民交换身份呢?
习惯了脚下贫瘠的土地,习惯了狭隘逼仄的世界,坚忍生长着,这是我们必须承担的义务。一些人习惯站在高处,高得不近人情。丰富的物质,安逸的环境有力的把他们撑在天空。是的,他们找不到北的时候,他们大书特书他们的忧伤,疼痛。写不尽的苦难呵!为自己高处的青春呐喊着时候不要忘了底层的孩子,不要忽略了另一个事实——还有一群孩子在苦苦的为基本的生存挣扎。在某个角落还有一些孩子不知道一天居然可以吃三餐。这是活生生的现实,谁也抹***不了。公平的确是相对的,这不可怕,但对不公平视而不见这就说不过去了。
“留守儿童”这是近年来出现的一个词,其实80年代初乡村地区早已散落着无数的留守儿童。却直到现在出现了一系列问题,他们的状况才引起社会重视。无法否认,我们是那么容易被忽视,被冷落。正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再苦再怎么孤立无援,我们也是咬紧牙关,不表白,不诉苦。我们默无声息的生长着,忘尽了人世的种。种不公。但太多的缄默,我们很难在这世界定位,逐渐忘记自己活着的姿势。尽管自己的阶层本性与本质还在,却最终会导致生命本身的荒凉。如果我们经历的真实状况被淹没掉,这不仅仅是我们的悲哀,而是社会的悲哀。
我们需要自己的代言人来直接为我们自己说话,来表达我们对社会对世界或深或浅的思考,通过全新的写作来标示一个被忽略的群体,来表现另一个现实,真实或残酷。唯有在自己土壤里撒下我们藏匿滋生的精神种子,才不会被人活埋,才可以从别人阶层影下突围而出。证明我们的存在,让社会意识到我们的生存方式,存在意义,价值观,与命运抗争中形成的价值观,以及视野中的世界。
坚忍不屈,执着的写下去,在青春中突围。
以前看过这样一个新闻,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夫妻自然很高兴,于是他们把那个孩子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疼了,让他自己走,怕磕着碰着了,孩子上了高中,因为打架被退了学,他们也没说什么,依旧用他们的方式宠爱着他。一天晚上,因为母亲劝了那个孩子,让他早点睡,可是那个孩子正因为输了游戏而气头上,所以他居然让母亲在搓衣板上。还说他不让她起来,她就必须一直跪在搓衣板上。半夜父亲忍无可忍,用菜刀劈死了那个孩子。
在警察局里,父亲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里不住地念叨:“作孽啊,作孽啊……”或许有的时候父母的溺爱并不能帮助我们成长,反而会使我们更加依赖他们,没有了上进心,哪个人成长的道路不是自己摸索得来的,不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成长是我们自己的经历,不是父母的,也不是别人的。丁立梅的文章里有这么一篇,是关于成长的,她的一个朋友,父母希望他去学钢琴,他却在一次音乐会上听了大师那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弹奏时,就知道自己是个弹不出这种乐曲的,后来他选择了自己比较感兴趣的设计专业,现在已经在众多设计师里脱颖而出,看这就是说明了父母替我们选择的道路不一定是真正适合我们自己的。术业有专攻,我们要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并要在这条路上走得远,走的脚踏实地,很多人为了能捷足先登,于是另辟蹊径,最后却只是在原地转圈圈。
谁的路不是自己摸索着一步一步慢慢试探着过来的,谁的路上不是艰难险阻,没有沟壑万丈。如果你向往的方向是一片黑暗的泥沼,你还会不会向前走?我想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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