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后院,一串红正开得欢,妈妈着一袭红衣,坐在阶前,慈爱地笑着,看我和小狗花花撒欢。突然,雷声轰隆,接着,一个个大雨点砸下来,妈妈突然踉踉跄跄地跌进雨雾中,我急得大哭:“妈妈,你别走,你说过要供我念大学的!”又是一阵闪电,妈妈回过头,那坚毅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然后倏忽间消失了……
我一个惊乍坐了起来!原来是梦!泪水和着汗水湿透了枕头。室外正风狂雨急,宿舍里漆黑一团,我不知道是深夜还是凌晨。一种巨大的悲哀和绝望一下子笼罩了我。妈妈已经去世整整四年了。
四年了,总是不停地做梦,总是难以忘记妈妈那慈爱的眼神。
那个风狂雨急的夜晚,妈妈一夜无眠,她不停地躺下又坐起,坐起又躺下。我悄悄地撩起她的衣襟,天哪,她的胸口肿胀得碗口般大小,身上还有好多好多的淤青。我急得哭起来,妈妈搂着我,泪流满面,幽幽地说:“丽丽不哭,妈妈不痛。妈妈要……供你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说完这话时,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她痛得几乎晕过去。我吓得号啕大哭,先前,我根本不知道坚强的妈妈会生病,更不知道病魔已经深入骨髓了。妈妈被送进急救室,她的鼻子里插着导管,手臂上打着点滴,她苍白干裂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突然妈妈强要坐起来,一双肿胀的手在空中乱舞,她要拔去身上的导管。“要花好多钱啊,我家丫头要读书……”我挤到妈妈面前,拼命压住她狂舞的手。只见妈妈的眼里满是泪花,我鼻子一酸,不争气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看到我哭,妈妈伸出那变了形的手握住我的小手,久久不肯放开。她的嘴唇一直蠕动着,喉咙里发出很重的响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宝……贝,你……要……考……”
话语戛然而止。她的手耷拉下来。只剩下那慈爱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仿佛告诉我:宝贝,一定要认真读书,要上大学……
四年过去了,妈妈那慈爱的眼神令我刻骨铭心,难以忘记。室外雨停了,风歇了。室内月光如水,我知道,原来妈妈的爱从来未曾离开,她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呢?
我必须铭记妈妈的眼神去追寻我的大学梦。
明朗的世界恍然间变得乌云密布,似乎整个天地间都被黑暗所覆盖。一座小小的幼儿园也快要被这汹涌的气势所吞没,风尽管在嘶喊,雨似乎也挣扎得厉害,可就任抵挡不住教室里温暖的气息。
小小的空间,只见的几张书桌整齐摆放在墙边。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常有的宁静,显得有些突兀。“梅妈妈,我画了一张图画,你快来看!”一位近30岁的女人坐在讲台上,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情景。她的眼神有些深邃,里面饱含着说不出的情愫。从我第一天来到这里,我第一眼就爱上了她那双充满情感的眼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我,可那时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美丽的老师静静地望着那位活泼的孩子,然后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缓缓地抚摸着那小小的脑袋,像是鼓励,又像是爱抚。“小丫头真棒,我来看看小画家今天又创作了什么新作品。”随机她便认真的端详着,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杂质,满满的都是对作品的喜爱和那让我迷恋的情愫,她裂开了嘴,却已经可见得一丝丝褶皱在她的眼角,她却不以为然。“咱们的小画家真棒,以后肯定得是顶级画师啊。”其他的孩子很是好奇。那张纸上没有太多的内容,仅有一双眼睛,好像还因为笔误画的歪歪扭扭,不成线条。但那双眼睛里有一种世界最美的事物。一个男孩指着那图纸问道“这是谁的眼睛,好奇怪的眼睛。是***妈的眼睛吗?”女孩没有回答,其他的孩子也是各种猜测。
一天放学后,夕日的余晖洒满了每一个角落,整个校园都看起来“金碧辉煌”了起来,两个影子倒影在地面上,一大一小,是那么的和谐。女孩抓着女人的手,那位一袭长裙的女人用慈爱的眼神望着女孩,女孩亲昵地说:“梅妈妈,那是你的眼睛,我好喜欢你的眼睛,我问妈妈为什么我没有那样的眼睛,妈妈告诉我因为你的眼睛里有爱。”女人拉着女孩的手,坐在树荫下,静静地,没有任何的解释。她只是望着一群孩子——她的孩子,正在操场上嬉戏玩耍。
时间跟随着岁月的年轮在不停地转动,还没有好好地感受生活这个女孩就长大了,而那个女人也老了。女孩后来没有再画画,一直在努力拼搏地学习,其实她画的并不好。关上笔记本,仿佛画面还在昨天,如今却转瞬即逝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一双眼,纤细的眉下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久违。如今我站在人生的第二个十字路口,经历了物是人非,我明白那种眼神是慈爱,那是比教徒还要虔诚的眼神,那是和母亲一样真挚的眼神,我永远难忘。
雪落,花开,浓郁的香气伴随着风的脚步飘散开来,雪松昂首挺胸地矗立着。树下,一群孩子,追逐嬉戏。
我与隔壁的小孩在雪地上写字,拿着小树枝。那时,我也是个小孩。
我们画了一条长线,“这是我的地方,你不能画到我的这里来,不然我就不跟你玩了。”“嗯,你也是。”我不知道画什么好,就用树枝在雪地里搅来搅去,雪都成黑色的了,“咦~你的真难看,看我画的……”我朝哪边望去,不料,没蹲稳,往前一趴,两只手印在了她的“大作”上,“啊!你…你…我好不容易画的……”我有些愧疚,但却欣喜地发现手印还挺好看,便喊她:“哎,你快过来,你看呐。”她真生气了,扬长而去。
我一个人在雪地上印了好多小手,但却没那么开心,妈妈来找我,我坐在地上,看着她向我跑过来,妈妈脖子上的大红围巾在白雪的映照下,很鲜艳,很温暖。经常有人开玩笑说我是被妈妈捡来的,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们肤色的差别吧,当然是我比较黑,长得黑不溜秋,也难怪妈妈在洁白的雪地中一眼就能看见我。
妈妈将我拉起,“怎么在地上坐着,衣服都湿了,快,回家换一套。”她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道,眼里满是心疼。我向妈妈“诉苦”:“我不小心用手按在了香香的画上,她不开心,但…但我觉得那个更好看了。”我一边说一边指向那幅画,“那香香呢?去哪了?没事没事,和她道个歉不就好了吗。”“香香回家了……”我有些失落,妈妈没有帮我说话,我于是挣脱开她的手,闷闷不乐,一路上妈妈不停地说着,询问着,我拗过头,不理她。
回到家,她帮我换好衣服,然后盘腿坐在我对面,她不说话,我更不愿说话。妈妈突然笑起来,打破了沉默,我撅着嘴巴,一脸不屑地看向她,她又拿手挠我痒痒,我被逗笑了,妈妈宠溺地看着我:“别生气了啊,笑一笑。”我故意说:“你都不帮我说话,哼!”她语重心长地说到:“每个人都不同,性格不同,审美也不同,你喜欢的东西别人未必也喜欢啊,更何况你弄坏了别人做的东西,待会儿去道个歉,你们就还是好朋友啊。”我躺在妈妈怀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妈妈温柔地看着我,哄我入睡……梦里也在回味妈妈温柔的眼神。
妈妈总是教我很多,我也会笨拙地跟在后面学,我永远难忘妈妈教我时温柔似水的眼神。
一记眼神,一抹微笑,一句话语,你的世界,星空如初。时光带走了一切,却留住了你那慈爱的眼神。
曾记得刚入初中校园时,初来乍到的我们什么也不懂,您就像父母一样包容我们的错误,又如好友般无声陪伴。
那次,您生病了,嗓音沙哑,面目憔悴。可您依然坚持为我们上课,您举着扩音器,艰难地发声,艰难地写字。我的心揪了起来,好酸!您也并非铁人,终于在过度劳累和疼痛交加中倒下了。
您住院后,我们都很担心,便组队去医院里探望。您看到我们,眼里闪出欣喜,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笑着对我们说:“谢谢你们来看我,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看着您杂乱的黑发,布满血丝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庞,我鼻子一酸。
聊了一会儿,您却又催促我们回去:“没事了,你们走吧,现在时间很紧,不要耽误学习。”在您的极力要求下,我们走出门,您慈爱地叮嘱着:“晚上回寝室别着凉了,现在天气干燥,要多喝热水”我们答应着,在柔柔的微风中,在淡淡的花香里走出病房。
回到教室,仍想着您慈爱的眼神,您如此痛苦,却还想着我们。您的眼神激励着我们,感动着我们,我们都认为努力学习便是对您最大的回报,我们班一直笼罩着紧张的气氛,几乎没有人再玩耍、调皮。
过了几周,您终于回来了。精神明显好多了,但仍有几分虚弱。您的眼中仍带着慈爱,但多了几分坚毅。
在数不胜数的掌声中,我们骄傲了。那次您走进班,看见如此喧闹的我们,眼神一黑,斥责我们,让我们在操场上跑了七圈。奔跑中,汗水溢满脸颊,打湿衣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把皮肤蛰得又痒又痛。
跑完后,回到班,我们一个个都喘着气,您的眼睛红红的,坚定地走进来,强硬地说:“你们飘什么飘,骄兵必败,不要怪我罚你们,都要期末了,你们还这样,我都替你们着急。”
说着,说着,您哽咽了:“我希望你们都能自觉一点,紧张一点,有一个好的学风,不要再玩了,行不行?”寂然之后,我们坚定的回答:“行!”您慈爱的看着我们,眉头渐渐舒展,一丝宽慰在心头。
以后的一天天光阴,您似乎也成了学生。早上披着晨光,来班看人数是否到齐,督促我们大声背书。下午上副科时,您就一直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备着教案,听着琅琅背书声。有时,还会抽查我们的背诵情况(尽管您是教数学的)。
因为我们的辛苦付出,期末成绩都考得很好。两年结束了,可对于您的记忆,仍是那么的清晰。不曾忘,校园中您疲备的身影;不能忘,您的谆谆教诲和培育;更不会忘,您那慈爱的眼神。
如今,柔柔的风吹着,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清楚记得,阳光下,您的眼神是那么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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