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了。
洁净的雪花纷纷洒落,把原本既喧嚣又寂寞的孤城笼罩,只留下一片静谧与安宁。
我拉紧上衣,在雪中静静地漫步。飘雪时是美的,而飘雪的夜晚是更美的。因为此时已没有往日的纷乱与嘈杂,有的只是平和,白天让人烦躁的心情转瞬即逝。
我依然静静地沿着路边漫步,抬眼望去,只见原本热闹的街,顷刻间如被人遗弃的`荒原,幽冷阴暗。偶尔闪过的几个黑影,却又匆匆而逝,恍若一阵风,悄然而来,又悄然而逝,不留一丝痕迹。
我继续前行,却意外地听到远处传来的愉悦的声音。走近些,只见到一群小孩儿高兴地在雪里翻滚打闹,尖叫着,嬉笑着,任谁都可感受到他们的喜悦。我不禁停下前进的脚步,驻足,注视着这一片安宁中升起的不一样的吵闹。然而这吵闹却没有使我心烦,它不同于平日这座孤城中的喧嚣,而是来自内心的对高兴得(的一种表示。看着他们,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无忧的年代。不由地,我的脸上浮现了笑容。奇怪地是那些小孩儿也冲着我的方向露出真诚的微笑。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在冲我笑,但我可真切的感到这陌生带来的温暖。
我继续前行,脸上仍带着刚才残留的微笑,心情也不似开始时那般沉重,开始时似乎并不沉重,而是夹杂着些许轻松。正当我沉寂在回忆中时,只听见"砰"的一声。这声音虽不算大,可在这幽寂的雪夜,却异常地清晰。我忙抬眼望去,只见一辆横卧的自行车,在它的不远处,有一个咧着嘴的小女孩,见她的表情便可知她疼得不轻。我不由自主地走向她,并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先是惊讶地看着我,尔后拉住了我的手。正当我转身要走时,一(可去掉清脆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姐姐,谢谢你。"我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小女孩明媚的笑脸。顿时阵阵温暖在心中升起,这陌生带来的温暖。
我继续前行,面对着寒冷的天气我已不在畏惧,因为我带有别样的温暖,这陌生带来的温暖。
我是小悦悦。我死在了那个还没有半分凉意的十月。我只有两岁。
2011年10月13日。
我一个人过马路。耳边突然传来尖锐的汽笛声,我猛地抬头,却在下一秒被压在车下。我没有其他感觉,全身痛得几乎要裂开。我只能尖叫,声音却被埋在那辆车的尾气中。车主居然肇事逃逸!我只有两岁啊。
我瞪着眼睛看着公路两旁,有行人朝我看来,可他们的冷漠眼神却无疑让我全身更痛。
居然又碾过一辆车。
全世界骤然安静,我已经失去了任何意识。微弱的心跳声在我胸腔中一遍又一遍荡开,却逐渐没有了。
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可我在意识失去前看着路旁那些来来往往的行尸走肉有种深深的恐惧。后来我才知道那叫绝望。
意识涣散中我看到一个老奶奶将已经不成人形的我的身体抱起,惊慌失措。我不认识她。可在她的急切的叫喊声中,我的血仿佛又热了起来。
我被送入医院。
那时我已经成了全社会关注的焦点。我不是不想活下来,医生也是竭尽全力。可我无能为力,我更怕的是那十七个冷漠的身影。我看见他们的丑陋灵魂撕扯着嘴角朝我狰狞地笑着。
我却还是没有离去。因为这个社会的冷漠,因为我在等着什么。
我的死,我流出的那些血似乎温化了世人那双双冰冷的眼眸。他们开始呼吁温暖呼唤爱。于是我明白自己死得那么有价值。
我等的,是世人苏醒过来的悲悯之心。
我是小悦悦,我在冷漠中死去,却在死后携走了冷漠。
如今我带着温暖回来,投入了下一个生命轮回。
我希望我的灵魂,能够传递温暖与感动。
你说,温暖是一轻声问候亦或是一严词厉色,又说温暖无需华丽的演绎,无须绿草衬托。其实,温暖,就是这么简单!
有时,温暖总在不经意间,但有时自己却像个傻子似的,浑然不知。
那些年———放寒假了,一切都好,但就是有件不称心的事。每次正准备威风凛凛的踏入浴室,表姐就会气势汹汹的把我‘请’出来。之后,她便自己享受早沐浴的感觉。我有些憎恨她。
我都觉得表姐是个‘巫婆’———有时好到会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物品送给我,但一到浴室沐浴这一问题上,就由漂亮温柔的表姐变成恶毒可恶的老巫婆。有次我已沐浴更衣,她也毫不客气地将我轰了出来。我气得不屑正视她一眼,心里暗暗诅咒她,并不顾一切的去打小报告。当晚听到表姐被训斥心中暗暗窃喜。从那以后我们俩很少说话,但我得到了沐浴的优先权,只不过感觉比以前冷些,也许是天气本身的缘故吧!
直至一天舅舅打扫表姐房间时我才从一本写有表姐字迹的杂志中知道表姐抢先沐浴的原因。我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行字上“让温度升高三度、两度,哪怕是一度。这样,洗在后面的人也会暖和写吧”我双眼生涩顿了几秒后跑了出去找到表姐,尴尬的说了几句,没想到,‘巫婆’老姐大发善心,只是说了句‘脑子’
我顿时无语
山再高,路再远,双脚总能丈量;亲情可能很近,却无法衡量。
表姐也有自私的时候。每次表姐奴役电脑的时候都像是‘一千年以后你们才有分玩’的`浅谋近虑,展开无休止的屯守大战。
我见‘天时、地利’已被占据,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于是我想到一招妙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说白了就是两面派,对表姐进行轮番疲劳轰炸——阿谀奉承+人身攻击,轮番夹攻。
我拿出纸在上面写了我详细的作战计划。正当我为自己的计谋暗暗叫快,选个良辰吉日将革命进行到底松口气的时候。只见草稿纸上黑压压的一片,表姐低下头、我的全盘计划被‘窃’取。我只能呼喊‘神’!
我像是孚乳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而表姐则是将军。是死是活全看她了!只听老姐清了清嗓子毫无保留、彻彻底底的把我好好剖析了一遍“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说我是巫婆?简直是人身攻击,你要为你做的事收到惩罚!”表姐说话时像是说相声的,语调高低不同。而我则淡定的说“身为革命人士,啥惩罚我都不怕,哼!”我大义凛然而表姐轻描淡写的说“吃我做的宵夜
有没有第三条路啊!”表姐见我这样笑着说“没有”我彻底起义失败,现在正赶送刑场行刑!
然而一切并非我想的那样,表姐请我喝咖啡,还有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
浓浓的咖啡冒出一串串白色的烟气,缭绕在我俩中间。
温暖,就是这么简单。
拥挤而又颠簸的公车,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车窗外,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要回家了,才发现自己满身疲惫。眩晕和茫然,让我措手不及,闭上眼,一片昏暗。此刻的我,知道,这是回家的路,却又茫然着,下一站会是哪里。
那张简短的纸条没有因为此刻的难受而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上面熟悉的字体,溢满了她对我的控告与愤怒。不受控制的又想到隔着宿舍门,无意间听到她在跟其他舍友谈论我。尖锐的言语,一如门外的寒风,锥心刺骨。她说,我总是对她发火生气;她说,我虚伪做作;她说,我自私自利,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丢给她……我固执的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勾勒门内的她,是怎样的神情,却一再失败。记忆中的,脑海里的她,还是她,是那个唇角上扬,眼睛里藏了整片星空的她;是那个让我相信“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她。
每天,我们一起,匆匆的向教室走去,在寂静的校园里,迎来第一缕阳光。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偶尔的相视一笑,就写满了默契的温暖。我们,会在对方难过的时候,给予无声的拥抱,会在对方的装傻卖萌里,破涕一笑。我们互相给的不多,却都足够好。那些记忆,不吵不闹,并不张扬,却第一次让我知道,什么是岁月静好。
但是十五六岁我们的心思太细腻,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心里装的更多的是自己,还没有学会如何为别人考虑。就像我现在坐的这辆车,它不会听路旁的那些树、那些炊烟、那些人家的倾诉与挽留,近乎冷漠的将他们甩开、甩远,嘲弄般的看着后面的人,不停的追逐着、追逐着,体验着被夸父追逐的太阳的快感。人生有太多的东西,好似车窗外的风景,像风一样掠过,转瞬而逝,经过我的旅途,不断膨胀着我的记忆,充实着我的岁月。
车停了,夕阳的黄晕穿过重重的树影,透过茶色的车窗,轻柔的洒在路旁父母等待的脸上,满脸的风霜里刻满了喜悦,那些曾经的,挺直的背、宽阔的肩、乌黑的发,全被凛冽的风,吹进了时间的黑洞。
伸出手,微凉的阳光落在掌心,却仿佛灼烧了灵魂。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只是一辆辆背向行驶的车。他们在我的生命上留下不浅不深的痕迹,变成我们的回忆,成为我们走下去的动力。这一刻,我们的青春,我们的方向,我们的未来,在面前清楚无二的展现着。
所有的眩晕与吵闹,在那一刻戛然而止,我突然很想对她说: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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