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天,冬雪早已不见了踪影,地上的嫩芽儿抬起了头,花苞渐渐开放,而那时,在我小小的心田中也盛开了一束灿烂而鲜艳的花朵。
那年,我才六岁,正是每天无忧无虑的时候,而惬意的日子里总有一个女孩和我一起玩耍,她就是那朵花的“播种者”——小宁。有天晚上,我和一群小朋友们在楼下玩着捉迷藏,轮到我来找人的时候,伙伴们都躲到了非常隐蔽的地方,大概没有人能够找到她们。
天色有点晚了,而春风也不像早上那么温暖和煦,这时的风吹得有些刺骨了。我摸着黑找着伙伴们的踪迹,我没注意到施工队留下的一堆石块,“哗啦”一下子,我重重地跌在石块上,石块滚落的声音伴随着疼痛感一同袭来,稚嫩的皮肤像钻进了一条小蛇般钻心地疼,漆黑的夜晚夹杂着几声啜泣——恐惧感和疼痛感紧紧地包围着我。
“哒哒……”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是她,小宁!她俯下身来,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后来我才发现是消炎药和一些消毒药水。可能是因为疼痛还没消去,一时间我竟走不了几步路。她把我扶到椅子上,见我还是愁眉不展,她居然唱了歌给我听,唱的是小时候她总爱唱的儿歌《小燕子》,那稚嫩轻柔的童声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上,“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小宁经常穿一身花裙子,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她给予我的帮助就像那首歌一样。那歌声就是花开的声音,永远开在了我心中,娇媚鲜艳,永不凋落。
今天,我心爱的茉莉花开了。
茉莉花的茎是褐黄色的,直直的立在土里,它虽然不起眼,可它的作用很大,茉莉花没有它,就不能生存。
茉莉花的叶子是嫩绿色的,形状是椭圆形的,就像一把很小很小的'扇子。
茉莉花的花朵小而洁白,花瓣像一个个小碗交错重叠在一起。它没有牡丹的富贵,也没有玟瑰的艳丽,但它有一种众花不能够相比的独特清香。
夏天的晚上,我们一家人经常在阳台上乘凉,每当夜风吹来时,茉莉花的清香就在我们的周围回荡,令我们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妈妈告诉我,茉莉花晒干以后还可以和茶叶放在一起,叫做茉莉花茶。用茉莉花泡的茶,清香可口,不但解渴,而且还有清热的功效。
茉莉花以它独特的香气,受到了大家的喜爱。我爱茉莉花。
夏日,清风拂过,带着些许闷热,伴着毛毛细雨,轻抚我的面容。我往着逆风的方向一路走去,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和着清新的泥土味儿,掺着新鲜的空气,沁人心脾。
我不禁驻足了脚步,雨水渐渐朦胧了我的双眼,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眨着那双明亮的月牙眼,灿烂的笑容勾勒出了一丝虎牙,若隐若现的出现在我眼前。
多年前的一个夏日,同样是一个茉莉花开的季节。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从楼道上下来,许是搬了新家太过于兴奋,许是穿着拖鞋的原因,一不留神,脚底一滑,竟从楼梯口的最后一层阶梯跪倒下去,膝盖隐约有些红肿。
小女孩充满稚气的脸上微微颦蹙,委屈的想要放声大哭。这时候,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伸出了肉嘟嘟却又看似纤长的小手示意她起来。她愣了愣,随即也伸出了小手,两只小手紧握在一起,仿佛见证了她们初来的友情。
片刻之后,白衣小女孩笑了笑,说:“我叫琪琪,你呢?”她也与之笑了笑说:“我叫琳琳。”“琳琳,你要记得不要遇到事情就哭,我们可是勇敢的女孩子哦!”琪琪边说边做出了加油的手势,引得两人大笑起来,身后传来阵阵花香,让两人顿时心旷神怡。
“琪琪,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琳琳好奇地将手指向那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的花,有那么一瞬间,琳琳觉得那花就是琪琪,琪琪就是那花的化身,她们同样的洁白,又同样的纯洁,花儿给人带来心旷神怡,琪琪也给人带来温暖无比。随后,琪琪踮起脚尖,摘下了一朵开得正艳的茉莉花,递到了琳琳手中,“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不过,这花好香好美,我们叫她‘琪琪和琳琳的花’好不好?”琳琳点了点头。只见那一株纯白的茉莉花伴着微风摇曳起来,仿佛在无形之中再次见证了朴素的友谊。或许是缘分牵动着她们俩,于是两人约定,只要是晴天,就下来为“琪琪和琳琳的花”浇水。从那以后,茉莉花每年都热烈的开发,花香扑鼻,花朵动人。回想到这,我的眼眶逐渐湿润了。
三、四年级的时候,琪琪跟随着父母搬到了厦门,留下了她的爷爷奶奶依旧住在这里。我依稀记得,你走的那天,很仓促,你拉着我的手,指着那盛开的茉莉花,说以后每年夏天,茉莉花开开时,你就会回来。
第一年的夏天,你如期回来了;第二年的夏天,你也遵守约定回来;第三年的夏天,在花期将要过去时,你来了;只是今年,我已再也找寻不到你的身影。
眼前的茉莉花开放的那么纯白,那么灿烂。我仿佛看见那个白衣女孩踮起脚尖摘下茉莉花递到我手中的那个画面。
茉莉花开了,你却不在了。
马蹄踏过漫漫光阴,石板依旧苍苔滋生,怀一阙心事,簪一朵桐花,优雅走过青春之路。
夏日骤雨,一扫闷热,得满室清凉。无意抬头,见一树枝桠,缀满骨朵儿,果绿色的青蒂,如漫天星辰,嵌入雨雾中,成了晶莹的琥珀琉璃。视线收回,微闭双眼,听檐下落雨,轻敲慢抚,动人心弦。
彼时进入瓶颈期,成绩停滞不前,试过多种方法,终因不得要领作罢。无缘由地,什么也不想做,每日浑浑噩噩,心常莫名惊悸。似在宁静的山谷听见回声,寂静的镰刀在收割空旷的灵魂。窒息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方向,只是漫无目的地寻找。我一天天暴躁,面对父母关切的询问,我会突然心灰,冷着脸,一言不发。
忘不了那日,我无意中开门,见母亲在客厅里手托果盘,细眉紧蹙,几次起身又无奈坐下,看着面前鲜彩纷呈的水果发呆。夕亲拿过摇控器,百无聊赖地转换频道,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朝我房门瞟。气氛仿佛就此凝固,桌上热茶氤氲的热气和着父亲吐出的烟圈袅袅娜娜。静默,惟时间在旋转。
良久,听父亲一声沉重的叹息,执烟的手缓缓捻去烟花,如负磐石般拿起果盘,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径直走向我房间。
见状,我慌忙掩上门,蹑手蹑脚回到书桌前,随意把玩一支笔。听父亲脚步声近了,我故作感兴趣状,看笔走龙蛇,在指间轻旋慢舞。父亲紧锁眉头,嘴唇轻微嚅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垂下手,将话语堵在喉头。他清了清嗓子,默默将果盘放下,深沉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我被盯得有些发毛,欲转身叫住父亲。一回头,空气中只余淡淡的烟草味道。
记忆如同洪水泻闸,一瞬喷涌而出。父母额角的细纹,发丛间点点雪白,辛酸的笑容,松弛的皮肤,粗糙的手背……一种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不觉已泪流满面。原来我早非幼童,不可以再任性;原来我要学着成长,学会亭亭。
隔半月,又赏桐花,淡紫紧簇,如蒸如煮,似烂漫云霞,映出一段炽热奔放的时光。
那时花开,灼灼其妖。且看我一路走来,一路盛开,在风霜雨雪的感动中谱写独属的乐章。
微凉清风吹过,阳光撩开云朵。那时正花开,树下有你我。
风轻轻,花悄悄。梧桐叶打旋地飘落,拥入泥土,清逸空气漫入鼻里。循着昨日微风,探寻过往。
昔日,在晨光熹微、薄雾迷蒙的清晨,沐着凉风,在您身旁。阳光透过梧桐叶,将树影映上您的脸庞,这时您就会抬头望向那棵未开花的梧桐好久好久。总是我调皮地来打断你的思绪,但你不嫌我太吵,总会笑着看我。和蔼,矍铄,您的笑容总是使我感到温暖。年岁尚小的我总是懵懂地问:“奶奶,您为什么总是坐在这梧桐树下,望着梧桐呢?”您总是用那慈爱而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轻声告诉我:“这是在寻乐子呢!感受风的抚摸,光的照耀,聆听水的泠泠作响,吸收天地的灵气!”于是,每当我空闲时,也来到这梧桐树下,陪您寻乐子。
记得那日,您依旧是那样坐着,我在您身旁。不经意间,我抬头瞧见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布满云翳的天空徘徊着。我随口说道:“那只风筝真可怜,无助地在天上飘啊飘。”您笑而不语。
指缝很宽,时间太瘦,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昔日陪伴奶奶的我,因为学业的繁重,再也无法常常与她一起寻乐子了。奶奶,也老了,不再那么矍铄,用布满皱纹的手,托着她那古铜色的下巴,在风里发呆,用那木讷的眼神望着梧桐。日子如风,当我再次回到奶奶身边时,我眼前的老人像一株芦苇,在风里白了头。许久,奶奶才回头发现我,用她那依旧和蔼的目光望着我,却迟迟未说活。一阵风拂过,带走了几片树叶。在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中,她终于开了口,对我说:“其实每个人就是一只风筝,年少时会有根细线栓住它,引领它前进。长大后,线就松开了对风筝的束缚,让风筝自由地翱翔。”我凝望着眼前的白发老人,在阳光下沐浴,在风中发呆,在椅上望着那棵迟迟未开花的梧桐……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当我挣脱线绳,独自翱翔在天空时,总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有一位老人坐在椅上,凝望着天空,心里惦记着那只风筝。
那时,梧桐花开了。
© 2022 xuexicn.net,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