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天荒地老,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题记
若即若离的空气,若即若离的阳光,若即若离的欢笑,一切忽隐忽现。那叠不安分的覆满时光的印记,成为心里不期而遇的悸动。
手指不经意的遮住头顶直射的阳光,透过指缝,仍然刺得人眼发痛,晃动手掌,被手掌遮住的光影也在眼前摇晃起来……
我原以为任我挥霍的时间还很多,可是转眼间你已不在我身边了。
起风了,我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熟悉,那个我们曾经一起走过三年的小路上,落叶、道路、梧桐树。记得那时还是一个陌生的你,陌生的我,为着一个同样并不重要的问题互不服气,一争上下。于是那条路上,便有了两个人的比赛;毫无悬念的比赛在你的要求下多了几次“奔波”,尽管你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在我们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那笑声是那么的悦耳,以至于树上的叶子都为我们助兴伴舞。三年,鸟飞兔走,浮云流水,两年后的今天,再次走过这条小道,树叶把阳光分割得支离破碎,跌跌撞撞的再次走过,时间那么短,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呢,这一切,恍如昨日。
树下的约定早已被一年又一年的风雪冲刷,三年,这些树多了三道年轮,时间,没有斑驳他们的痕迹,他们只是默默的伫立着,仿佛经历了很多沧桑。那些故事,在风里,在眼前,汨汨流过,而他们就是见证。
一幕幕回放,镜头逐渐拉远。我们曾经一起牵着手,唱到快乐可以如此简单;我们曾经大吵大闹,没心没肺的`在大街上疯笑。你总是迁就我所有的事,我快乐了,你陪着我一起笑;我不快乐了,你想办法逗我笑。我喜欢把你当做我的晴天一样,给予我的,只有温暖。那时的我们是那么天真,以为勾勾手就是一辈子,走不完的大街,其实也不过巴掌那么大,终有一天,一切都会定格在那一瞬间。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阳斜。
我们各自的生活,就像我们赛跑一样,演化成深浅不一的脚印,也许有共同的方向,一前一后追逐着,但最终会折向不同的方向,凌乱的脚步,渐渐,走远,走散。
也许只有过去的日子,方成为时间。
辉煌哀伤,青春兵荒马乱,我们潦草地离散。
两棵挨得很近的大树,在夏天彼此热烈握手;而秋风过后,渐渐互不理睬,哪怕风儿再不厌其烦的奔波。可是回忆还在,哪怕分离再疏远,温暖也还在,哪怕不知道多年后是否还记得彼此。
看着花开花又落,秋风吹着夏月走,跳过绿春盛夏忍冬和来年更加绚烂的晚秋,你又出现在我面前:
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呢,
还没有和你一起去吃过冰淇淋呢,
你说给我的信还没给呢,
还有啊,我还欠你一份生日礼物呢……
一直在前行呢,尽管有了冬日的气息。
依稀看到了你甜美的微笑,你指着心脏的位置告诉我说,这里,一直有你。嘴角上扬,你,依然是我的晴天。
有个成语叫:目光如炬。然而,在我生命中,你的目光,如太阳一般。
都说在成长的道路上,父亲伴左右而行,而你不然。课业上有困难是常有的事,但我从不奢望从你那儿得到什么。你双眼炯然盯着我,头微微一歪,浓眉一挑,目光中透露出“关我什么事”的意思,这是你一贯的反应,正如那一轮冷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此,我无可奈何。
时光在奔跑的年龄里,游走的风景也只是瞬间经眼又不经心的点染。儿时撞破了头,最初的疼痛这样猝然来临,疼了好久,最后是痒的钻心。那个时候,你没有抱我,没有哄我,只是说,男孩子,磕磕碰碰也是正常。
我以为你对我从来漠不关心,然而当我从车上摔下来,脸着地后,你那双目瞬间就红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眉头紧皱而更小,但特别有劲,眼皮儿扑棱棱直眨巴,却一个劲儿冲我说:还好,还好。去医院的路上,像是掩饰方才的失态,你一直埋怨我不小心,却不停狠狠地捶自己的大腿。
“完了,你儿子要破相了。”我沮丧地说。
“不会的,”他不紧不慢地说,“你脸皮这么厚,伤不到的。”他半笑地转过头去,而我分明看到,眼角闪烁的,有如冬日暖阳的温情与关怀。
再一次,是我和别的孩子打架,把人家打伤。孩子家长要我父母来,我说家长不在,本来,他们已经相信了的。你却不知从哪儿听说,赶来向别人道歉,把我拽走。回家途中,你没有动手,没有言语,只是那目光,有些怒气,有些严厉,有些似三伏的太阳,微微刺痛。我也黯然,脚步愈沉,只觉芒刺在背,许多伤疼在心中。
在年少之际,一直想有一处你目光不及之处,但我渐渐发现,你双目威力无边,总能找到我。
你的目光就这样看着,一如太阳就这样照着,静静地看我跌倒再自己爬起,从不伸手托扶,但我仰首,总能看到温暖与希望。
于是,我不再害怕,是因为,我心中有太阳。
有阳光的地方没有寒冷,有阳光的地方没有黑暗,有阳光的地方没有绝望,有阳光的地方没有胆怯;阳光带给我们温暖,阳光带给我们勇气。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你的太阳,而我的太阳就是我的妈妈。
由于我是玻璃人,我的骨质和正常人不同,易骨折,所以我失去了行动能力。童年的我如同囚禁起来的小鸟,折断了翅膀,我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起出禁锢的牢笼。我感到孤独寂寞和空虚,感觉时光恰似白开水,无色无味。我没有可以玩耍的伙伴,也没有知心朋友,童年的我失去了应有的欢乐。但是因为有妈妈在,即使再痛苦的时光也变得多姿多彩。
妈妈的笑容让我学会了坚强。妈妈是一个外表平凡而内心强大的人,面对照顾我的压力和责任,她从未表现出抱怨和烦躁。她时常会和我做游戏,和我聊天,常常惹得我开怀大笑,因此我的性格比较活泼,喜欢说话,而且在家里是滔滔不绝。她让我觉得快乐是如此简单,只是缺少发现快乐的慧眼。她也让我懂得只要善待生活,生活也会善待自己,与其难过不如快乐,与其退缩不如勇敢面对。
妈妈的鼓励让我学会了挑战。记得在我做矫形手术时,妈妈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鼓励我,她鼓励我说:“只要咬咬牙,疼痛很快就会过去,为了实现你站起来的愿望,我相信你能挺过难关,因为你比妈妈坚强。”我记得手术那天早上,我被医护人员推到手术门口,我有些害怕,但我只对妈妈说:“妈,等我。”在这长达七个小时的手术后我被平安地送了出来,我终于突破了自我,看到了希望。
妈妈的付出让我感受到了爱的艰辛,记得那年妈妈为了还债,每天在外地打工加班当我第一次看到他回来的时候,双手磨起了水泡和茧子。顿时,我感受到自己是个累赘,但又让我立刻振奋起来。因为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报答妈妈粗糙的双手,我要用我的努力去证明自己,让妈妈的辛苦没有白费。所以,我选择了求知。
妈妈的辛苦是我前进的动力,在求知的道路上,我时常问自己我的努力是否对得起妈妈的付出。也许我做的不是最好,但是我一定要尽力去做。就这样我在我选择的道路上一步一步如蜗牛般地爬着,但即使是蜗牛,我也要勇往直前。
这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我的妈妈,她给了我爱与希望,让我似乎又觉得即使生活如白水,但我依然可以把它加拌成咖啡。
我的太阳,那个用守护在我的心灵上的太阳,是我的小姐姐。我亲爱的未央姐姐。
小时侯,未央就已经在我的世界里了。初见她,比我高一个头,黑色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肩上,温柔的声音飘过我的耳边。她低下头用温热的手指拉住我说:“安生,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玩。”
我始终坚信未央是来自太阳的人。我身后瘦小的影子是她剪下来的窗花,满园的花丛是她去参加宴会的盛装,她嘴角牵动的笑容是最灿烂的光芒。而我,是跟随未央后面的月亮,享受她带来的温暖,坚定执着地跟她走。然后逐渐成长,脸上浮现坚强的面容。
未央姐姐非常宠我,好的糖果让给我吃,漂亮的裙子买给我穿。作为备考生的她虽然很忙,但还是带我到教堂去做礼拜和祈祷。未央,其实那里的小鸽子唱歌非常好听哦,而且你唱赞颂曲时闭上眼睛的样子好美哦。这是我想对小姐姐说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说。
未央并不是柔弱的人,她有着太阳一样的桀骜不羁。那时侯在院子里最幼小无知的我,受到一个大哥哥的欺负。他把我最心爱的花布裙子撕烂了,还用那肮脏的大手揪我的辫子。我的墨墨,它是我养的一只猫,它看到我几近乞求地跪在那里,就开始叫。无比尖锐惨烈的叫声,使那个凶悍的大哥哥跑去踢打它。
墨墨逃不开,只能被他打。我看着墨墨满身血迹的样子,看着它俯倒在地上望着我的绝望神情,我不能遏制地哭了起来。那个大哥哥嘴上有一抹邪气的笑容荡漾开来,但下一刻他的面容扭曲起来。因为未央。我亲爱的小姐姐来了,她来营救我和墨墨了。
未央当时比那个大哥哥还矮半个头,但她一巴掌打下去,却让他满脸惊恐,落荒而逃。是因为小姐姐像着了火一般的瞳仁吧,是因为那像不死的太阳鸟一般的气势吧。呵呵,我开心地笑了。未央好厉害。
未央一直在保护我,很用心地宠着我。所以当别人攻击她的文章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不留余地。我跟她说过:
“未央,你是我心中的太阳。我的心灵因你而熠熠生辉。谢谢你啊,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有两只38号的脚丫,还蹭在你冬天的被窝里呢。”
当夕阳将那种融化后的黄金状粉末喷洒向整个世界,天地混沌一片,暮色中,遥远的风声描不出任何事物清晰的轮廓。倦鸟归巢。
每晚回到家,总会有一个身影于厨房中,忙忙碌碌。在微微黄晕的灯光下,我总能见母亲那面庞,微微泛着油烟。左手臂时而微摆,时而晃动,右手紧握锅铲,翻炒,铲动。再适时地拿起调味品,适量的,往锅中加。母亲的动作是那么娴熟,这些动作在她的生命中重复了无数次,火候到了,出锅。
母亲轻轻地走到我身旁,放下盘子,浅浅地笑“快吃吧。”是油煎蛋。静放在白盘中的油煎蛋,宛如初升的朝阳,一度的温热,一瞬的明亮。它的金边向两边绽开,渗出的油渐渐铺满白盘。拿起筷子,夹起,放入嘴中咬上一口,不多的油的味道,微烫,慢慢入口即化,蛋白的清香,一直沁入心脾,使全身有一种悠悠然的感觉。再尝一口蛋黄,沙沙的,糯糯的,仿佛眼前出现一片金黄,绚烂,磅礴,无与伦比……吃完一个,给我带来点点温暖,吐露出了爱的芬芳。那种感觉,就像,太阳。
夜,一片寂静。
伴着窗外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我抬起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就好似谁不小心将墨瓶打翻染墨了一大片天,只留一道弯月孤独挂在天边。人们大都睡了,我仍在埋头苦干,唉,写不完的作业。“哒—哒—”只听几声若隐若现的脚步声,近了,更近了,好似是故意轻放,再细听,便又没了声响。轻轻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门擦过地板,“咯吱”。
“还没睡?”
“还没睡。”
“还在写?”
“还在写。”
不多的言语,却如春风般吹入我的心里,满满是母亲的关怀,如暖阳的温和,也让我原先浮躁的心渐渐平静。
不一会儿,母亲又进屋了,就在她踏入房门的刹那间,一阵牛乳的甘甜直沁入我的鼻中,不浓不淡,刚刚好。是母亲热的纯牛奶啊。“喝吧!”母亲将奶端给我,说完便又浅笑,这笑宛如早晨的太阳,让人安心,提神。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奶香,从舌尖一直滑到心底。真暖。
也不知何时写完了作业,何时去睡。第二天清晨醒来,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母亲坐在床边,轻轻推着我的肩,“快起来吧,别迟到了。”此时,阳光透过半掩着的窗子照进来,将母亲拥在了怀里,她的眉间镌刻着一丝温暖,瞳孔中透着一缕灿烂,都镶嵌着母爱。
时光若白驹过隙,十三年的光阴,这一刻我才明白,母亲,原来,你就是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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