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家庭聚餐,菜很丰盛,鲜美的鱼是我的最爱。
夹起一块,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还没来得及品味鱼的鲜美,马上紧张起来,不好,好像卡到鱼刺了。
我悄悄拽拽妈妈的衣襟,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妈妈看出了不对劲,赶紧放下筷子,转过身,关切地问:“卡到鱼刺了?”
我不安地点点头。
妈妈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把嘴张开。”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妈妈也紧张起来:“能看见,小半个肉色的刺只露出一个尖。”
妈妈紧走几步,把我拉到走廊里:“往外咳试试。”
“咳——咳——”我使劲咳了两声,再咽一口唾沫,没用,刺还在。
“赶紧走,去医院。”妈妈二话不说,拉起我就下楼。
开车门、发动、倒车,从没看过妈妈这么快,车很快行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怎么样?疼不疼?”妈妈一边看着前方的路,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焦急地看着憋得满脸通红的我。
文学路路口,红灯。妈妈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我的背:“好点吗?”妈妈的手很神奇,我的背上似乎有一股暖流从上到下慢慢地流过,这股暖流,像和煦的春风,拂过脖颈、蔓延到喉咙。
八一路路口,又是红灯。妈妈急得按了几次喇叭,突然,喉咙好像不疼了,再咽一次,真地不疼了,鱼刺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妈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映红了妈妈的脸,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爱不需要甜言蜜语,惊天动地,轻轻拍一拍也是爱。
母女之间的爱,比山高,比海深;就像那海盐芝士,浓郁、简单。我和妈妈、妈妈和外婆之间并不常说喜欢、爱之类的话,我们都很含蓄。所有的爱都蓄在这条鱼里。
几年前的那天夜晚,外婆到我们家来吃饭。上菜了,妈妈端出一条热腾腾的香飘四野的鱼,那是妈妈的拿手菜。我们围坐在饭桌前,热热闹闹的吃起了饭。
外婆把筷子伸向那条鱼,小心翼翼地在做着什么。只见她全神贯注,似乎在干着什么重要的事。哦,我知道了,外婆是在挑鱼刺。外婆把挑出来的鱼刺放到自己碗旁,然后把那一块没有鱼刺的鱼夹到妈妈碗里,说道:“你小时候最怕吃鱼,说里面有鱼刺,我每次都帮你把鱼刺挑出来,挑着挑着,你都这么大了!”外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
妈妈也把筷子伸向了那条鱼,也开始挑起了鱼刺。就像重复着外婆刚才的动作一样,妈妈把她挑的那块没有鱼刺的鱼,夹到外婆的碗中,说:“现在我长大了,而您老了,该让我来帮您挑了。”
外婆欣慰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着泪光,嘴微微一抿,笑了。
几天前的一个夜晚,妈妈又端出了那条热腾腾的香飘四野的鱼。妈妈再一次挑鱼刺。我很奇怪,这次外婆又不在,妈妈给谁挑呢?妈妈把那块挑完的鱼夹起来,向我碗里放。妈妈说:“还记得那次你喉咙被鱼刺卡住吗?你说你从那以后不喜欢吃鱼了。之后我就一直帮你挑鱼刺,吃吧!”
我把那块鱼夹回到妈妈碗里,说:“不用了,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挑了,留置您吃吧。以后应该我帮你挑了!”
妈妈摸摸我的头,笑了笑。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温暖的目光,这柔和的目光洒遍全身,使我置身于幸福之中。
母女之间的爱就是这么浓郁、简单,所有的爱都蓄在这些鱼刺里。
爱是很细微的,很柔软的,它躲藏在每一个角落,而我看到最令我感动的是鱼刺里的爱。
小时候我很喜欢吃带鱼,尤其是炸带鱼。外焦里嫩,鲜美可口。但是带鱼刺却一直是我的烦恼,每当这时候,父母总帮我把鱼刺抽出来,却放入自己碗里,对鱼肉却毫不理睬,这让我十分疑惑。
有一次吃带鱼,随着热油发出愉快的歌唱声,带鱼表面正变得金黄,发出诱人的香气,仿佛在说:“快来吃我呀!”随着色香味俱全的炸带鱼飞到桌子上时,我的馋虫就已经扑了上去。父母还是像原来一样把鱼肉挑给我,把刺留在碗里。
我积攒了快一年的问题爆发出来:“为什么你们不吃肉?为什么你们把鱼刺放碗里?为什么……”母亲笑着回答说:“鱼刺里有钙质,蛋白质,维生素等。而且鱼刺炸了这么久,早已又香又脆,和你最爱吃的薯条一样好吃!”
我十分生气: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不给我吃,真是太小气了!我非要品一品这鱼刺不可。
又一次吃带鱼,我“光荣”地站了起来,说:“我今天要尽“孝心”给你们剥带鱼吃!于是白花花的鱼肉到了父母碗里,而我碗里堆满了鱼刺。“薯条,我来了”我一口吃下一根鱼刺,又硬又扎嘴,还难以下咽,真难吃!但是父母为了我吃多少次鱼刺啊!我的眼睛湿润了,回忆起上次吃鱼的情景。
那一次我硬要给父母鱼肉,他们说:“不用,我们吃鱼刺,”只见他们嚼着一根鱼刺,对我笑着。天知道鱼刺是否扎坏他们的嘴,他们只是微笑着。想着想着,我的泪又出来了。
这一次吃带鱼,我把鱼肉一分为三,说道:“大家都吃鱼肉!”虽然鱼刺现在都不吃了,但是鱼刺里的浓浓的爱却永久不散……
我喜欢雨天,尤其是夏雨,丝丝晶莹明亮的雨滴拍打在绿叶上,有风吹过时,会带过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如同那迎风轻扬的鬓发。那个如诗的夜晚,在我的回忆里泠泠作响。
暑假我参加了课外班,上课地点离家不是很近。课程快结束的一天,下课了,我望着那阴沉的天空,心下一叫“不好”,便匆匆跑下楼。看样子要下雨了,是不是该打电话叫妈妈来接我?算了,反正车站离家也不远,我还是冒雨跑回家吧。想着想着,却已经走到车站,开始等车。
坐上车,不一会儿,雨就开始从天倾斜下来了,汽车玻璃上的雨水如柱般向下冲刷,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我心中开始百般焦急,这雨怎么还不见停,我快要到站了。
公车经过的站台空荡荡的,街上行人也稀少起来,城市忽然间好似一副空了的骨架,一眼就能望穿。雨渐渐小了起来,细密的雨丝模糊了视线,透过满是水珠的`窗户依稀能看见透明的小雨滴轻拍着路旁青葱的树叶,水滴从泛红的叶尖滑落。公车快到站了,远远地,恍然间我看见一个打着伞的人,孤零零静静的站着,她的眉目间露出焦急的神情,风吹起她过肩的长发。她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紧紧护着一把尚未打开的伞。每当有公车驶来,她便微微探出身子张望着着,好像在等待着谁。她的裤脚已经被水侵湿,可能是一路踏水而来。
公交车门一打开,我便看清了她的容颜,是妈妈。她看到了我,露出了最美的笑容:“你可把妈妈担心坏了,怎么不知道给妈妈打个电话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把没有湿的雨伞递给我。在她转过身的刹那,我的眼角有点潮湿。看着雨中光影下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暖暖的,紧忙追了上去。路边碧绿的树叶妖娆的在枝头,伴随着雨,沙沙地响着。
回到温暖的家,明亮而温馨的灯光映衬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对比着窗外细密而又清冷的雨丝,在那一刻,我到了人间最伟大最温暖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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