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雪花纷纷扬扬,随风飘舞,像鹅毛;如柳絮;似玉屏,为大地铺上了洁白绒毡,给远去的圃山穿上了如玉的锦衫。多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啊?
打开窗户,凛冽的寒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冷风中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我朝窗外望去。原来是院里的梅花开了。
我迫不及待地冲进风雪中,跑到梅花树旁。看,赭色的枝杈上落满了雪,晶莹剔透,像一根根水晶条。这些水晶条上缀着的,是一簇簇的花朵和花蕾,正含苞待放,跃跃欲“开”,像是急着展示它们迷人的身姿。
这或怒放或含苞的梅花,让我想起了陈毅的诗句:“隆冬到来时,百花迹已绝。红梅不屈服,树树立风雪。”对呀,百花斗艳时,它不争春;百花调零时,它傲霜雪,迎风绽放,迎接新春的到来。
我久久地凝视这朵朵梅花,寒风已不再凛冽,因为我似乎看到春正向我们走来。
我家二楼的阳台上,爸爸养了很多的花,有仙人球、芦荟、山茶花、桂花、君子兰、金边墨兰等,我最喜欢的是姨妈送给我们的一盆梅花。它放在我家阳台的最高处,在众多的花中,显得十分抢眼。
今天,我又上楼看梅花。这株梅花的形状很奇特——很像一个人。最上面的像一个人头,下面的枝条弯成一个曲形的角,为微微向前倾斜,颇像人跑步时的姿势。后面还有一些短短的枝,就像人的手臂。简直是一个真正的人啊!
它的花美得出奇。从头到脚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花瓣、就像穿了花衣裳的小姑娘,那么鲜艳美丽。花瓣由五小片组成,是粉红色的,花蕊呈黄色,像个小盘子一样铺开。看到梅花的这个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梅花型”的图案。你瞧!知道我来看它了,它那粉红的花瓣就耀武扬威地向我扑来呢!
它的花香令人陶醉。一股轻风吹来,芳香扑鼻而入,一直钻到我的心底。
我爱这美丽的梅花。
你们有听说过腊梅吗?我想你介绍一下吧!
腊梅花一般在12月下旬到2月上旬开放。腊梅别名然黄梅、黄梅花。腊梅科腊梅属。落叶灌木,高3米左右。王安石曾经写过一首诗,《咏梅》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足雪,为有暗香来。苏轼写过一首《红梅》年年芳信负红梅,江畔垂垂又珍重多情关伊令,直和根拨送春来。腊梅是我国特产的传统名贵观赏花木,有着悠久的栽培历史和丰富的腊梅文化。唐代诗人李商隐称腊梅为寒梅,有“知访寒梅过野塘”句。《姚氏残语》又称梅为寒客。腊梅花开春前,为百花之先,特别是虎蹄梅,农历十月即放花,故人称早梅。腊梅先花后叶,花与叶不相见,腊梅花开之时枝干枯瘦,故又名干枝梅。腊梅花开之日多是瑞雪飞扬,欲赏腊梅,待雪后,踏雪而至,故又名雪梅。又因腊梅花入冬初放,冬尽而结实,伴着冬天,故又名冬梅。
春天,我们一般都不会注意到腊梅,而冬天,当百花都凋谢时,腊梅却开花了,大家出来玩时,闻得到它那芳香的味道,看得到它那清悠的舞姿。
在寒冷的冬季里是腊梅花开得最茂盛的时候。雪季里,腊梅花盛开了,娇嫩的花却不怕凛冽的北风,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叶头,十分美丽。白雪覆盖着它,远远望去,好似朵朵白云嵌在树枝上,把冬天点缀的更加美丽——其他季节里,腊梅花虽然没有露面,但腊梅树却依然矗立在山坡上。我应该像腊梅花一样,顽强,不畏困难,勇往直前,像腊梅一样,不能让困难争服自己,要让自己争服困难。
我喜欢腊梅花,也喜欢它不怕困难的精神。
冬天到了,大地上一片凄凉的景象,树枝上光秃秃的,树叶早已被厚厚的积雪盖住了,田野里也是一片凄凉的景象,只有墙角边的梅花还傲雪凌霜地盛开着!
向远处望去只见有个孤立的影子,这时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随风飘过,随着那股新香走过去,一朵朵艳丽的梅花突然跌入了我的眼帘。那些花朵里透出了一丝红润,有的花瓣是透明的,就像是用玉雕成的,其中有的艳如朝霞,有的白似瑞雪……梅花开得有早有迟。有的还含苞待放,那粉红的花苞鲜嫩可爱,还有的盛开了许久,粉红柔嫩的花瓣惹人喜爱,梅花不是娇贵的花,不管多么寒冷,风多么大,雪多么厚,都不能使它屈服,反而会使梅花开得更茂盛,更有精神,更加美丽。
梅花那不屈不挠,那么坚韧不拨的精神,让我想到了一位拥有和梅花一样精神的人——海伦,她从小就失去了光明,还是一位聋哑人,即使这样,她仍然在艰苦的环境中自学了所有课程,最后还成功的成为了一名作家,出了十几本书。
我觉得我也要向海伦学习,面对困难就要勇敢的去克服它,不怕困难,最终战胜自己。更要向梅花那样傲雪凌霜,不怕困难,这种精神不正是值得我们去好好学习吗?
自从桑娜家收养了西蒙的两个孩子后,他们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了。桑娜整天忙个不停,既要照顾七个孩子的生活,又要打扫家庭卫生,稍有空闲就在家里给孩子门缝补衣服,给丈夫修补撕破了的鱼网。桑娜头上的白发多起来了,皱纹也悄悄地爬上了额角。他很担心这个家什么时候会崩溃。渔夫为了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他总是冒着危险拼着命起早贪黑的去打鱼。老天爷好像要故意考验一下这个渔夫家庭,一连几天,渔夫打鱼都是收获甚微,渔夫和桑娜眼看着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但他们宁愿自己忍饥挨饿,也不让孩子门受委屈。桑娜尤其对西蒙的两个孩子特别关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终日劳累的渔夫终于累倒了。家里没钱看病,渔夫就只能在家拖着,可病情越来越重。着可急坏了桑娜,他一边向邻居借钱求医,一边照料丈夫和孩子。在这最危难地时刻,渔民村上的渔民都十分同情渔夫家,他们都伸出了援助之手,这家凑一点钱,那家送来几条鱼,帮助渔夫一家度过了难关。
一晃几年过去了,桑娜的七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他们都很懂事,也十分体贴、孝敬父母。孩子门有的帮助父母出海去大鱼,有的帮助父母上街去卖鱼。西蒙的两个孩子也很勤快,总是帮着桑娜扫地、收拾家务,学着修补鱼网。渔夫和桑娜
的苦日子总算熬到了头。一家勤勤恳恳,每到年底都能有所积余。那些曾进经帮助过桑娜的邻居们看到他们渐渐有了好转,都为渔夫和桑娜感到高兴。渔夫和桑娜也始终不望那些帮助过他们的邻居,常常给那些穷苦的邻居们送鱼、送菜。
在这并不富裕的渔民村里,渔夫和桑娜关心贫苦、乐于助人的品德得到渔民们的颂扬。
顾子砚去西苑那日清晨,落了一场薄雪。天色阴沉,唯有积雪映出稀薄的光。风有些大,他紧了紧领口,便突然记起了沐之湄。
他记得沐之湄是顶不喜欢下雪的。那时候他们感情正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也算是这帝京里的佳话。每逢下雪天,她就窝在他怀里撒娇,磨得他没了半分出去的兴致。沐之湄同他提过缘由的,她说娘亲过世的那日,便是个雪天。
他恍惚想着,停下步子时方察觉已经到了西苑。顾子砚叹了口气,摒退了宫人,一个人推开了宫门。
西苑已经废置许久,纵是而今住了人,院子里也是杂草横生。一层薄雪覆着,连个脚印也没有。唯有院子左边的那株梅花,被主人打理得很用心。顾子砚叹了口气,轻不可闻。
殿内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顾子砚几乎是控制不住步子走进殿内的,待看清殿内景象,倏然顿了呼吸。
装水的瓷碗碎成几片,沐之湄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却紧闭着双眸,呜咽着哭泣。
顾子砚知道她是害怕的。沐之湄素来心肠恶毒,不怕人只怕鬼。那天他下旨的时候还同她说:“皇后不是素来怕鬼吗?那便关去西苑吧。”西苑闹鬼的事情,皇宫里人尽皆知。他很满意地看到沐之湄苍白了脸。
他一直觉得,他是恨沐之湄的。他的姊妹兄弟,多数折在这个女人手里。甚至于他未过门的妻子,也被她害死。
顾子砚没能想下去,沐之湄咳嗽得厉害。他走到床边,才发现她脸颊酡红,应是害了病。
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沐之湄于梦里也不安稳,艰难地张开嘴,发出痛苦的声音,尔后轻轻唤了声“阿砚”。顾子砚听得分明,心下微颤,又听她继续道:“你别不要我。”
顾子砚锁了眉头。几日不见,沐之湄削瘦得厉害,原本饱满的脸颊也陷了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她,可伸至一半又僵住。他们之间已隔了太多东西,多得他连抱抱她都不能够。
那句话沐之湄从前也同他说过。顾子砚记得,那是在他们大婚之夜,他挑起沐之湄的鸳鸯盖头,便看到她盈盈笑着的眉眼,嗔着语气同他说:“夫君,你可不能不要阿湄啊。”当时他握紧她的手,说了声:“好。”
他是真想着要同她一生一世的,可是被她亲手破坏了。
雪花落在地上静寂无声,映着窗边那株红梅愈发好看。顾子砚抱起沐之湄出了西苑,吩咐外面的宫人去传太医。
他终究舍不得她死。哪怕他恨她,他也希望她活在这世上他知道的一个地方。
顾子砚皱紧了眉头,将沐之湄放在未央宫内的软榻上后,转身出去。未看到身后的沐之湄缓缓睁开了眼,脸上的笑容苍白凄艳。
她看着未央宫内的器具摆设,忍不住悲哀地想:阿砚,我们之间,怎么就总是欺骗。
从初始到后来,她同顾子砚之间,从来没能少了谎言。
太医离开不久沐之湄便睁了眼,顾子砚捧着一卷书坐在床边,只是看着她,未发一言。
沐之湄也不说话,歪着脑袋看他。顾子砚样貌生得好,身上一股子书卷气,举手投足间意气风发。从前还在东宫时,他们也常如此。顾子砚习惯早起,她每每醒来时总能看到他专注的样子。
她总是看不够的。当年丞相府里惊鸿一瞥,她就已经把自己输得干干净净。
顾子砚伸手抚着她颊边乱发,阖上了眼睛:“阿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沐之湄仍是看着他,半晌翻过身子背对着他:“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是我做的。可是他们,他们……”
顾子砚忽然笑了:“沐之湄,你怎么这样恶毒?”
沐之湄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顾子砚摔门离开,沐之湄盯着帐顶,恍恍惚惚睡去。
前尘种种入梦来,她睡得不大安稳,迷迷糊糊梦到她初入东宫的时候。那是她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想要永远记住的时光。
淳化二十五年三月初三,京都的桃花开得格外好,她穿着大红喜服,忐忑地坐在花轿里,手里的喜帕被捏得皱皱巴巴。她方及笄,就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却是以姐姐的身份。
当朝太子同丞相府嫡女大婚,十里红绸挂满长街,若非姐姐生了急病,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的。
她这一生,生于富贵却未能长于富贵。妾室所出,母亲早逝。她的日子同府里下人无二,甚至还常常被下人欺负。有朝一日能嫁给当朝太子,她连想都不曾想过。
两年前她见过顾子砚,在丞相府的后花园。彼时也是三月,长姐走在他身侧,不知同他说了什么,逗得他温软了眉眼。当时她便想,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尔后,她便做了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她跪在陆贵妃面前,目光灼灼:“民女愿誓死追随太子。”
陆贵妃当时捏紧她的脖子问她:“若是要你的命呢?”
她睁大眸子:“我给。”
往后的两年里,她远离京都,在陆贵妃的安排下做了隐居山林的前丞相大人的关门弟子,日日读书习字。她常常想起顾子砚的样子,那人在梦里照例温软了眉眼朝她笑,她恍惚觉得,如此甚好。
两年后陆贵妃发来密函,说是皇帝赐婚太子同沐清湄,要她回去,取而代之。
沐之湄怔了许久,拿起密函细细又读一遍,才敢确定,她要做顾子砚的妻子了。纵然顾子砚不喜欢她,她也是不大在意的,只要陪在顾子砚身边的,是她沐之湄就好了。
拜堂的时候沐之湄在盖头之下几乎哭出声,她看不见顾子砚的样子,可她想,她离顾子砚这样子近,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夜里顾子砚掀开盖头的时候,沐之湄甚至是有些惊惶的,她颤着声音说:“夫君,你可不能不要阿湄啊。”
顾子砚看她良久,把她揽在怀里,轻轻说了声“好”。
他是真的待她好。
沐之湄幼时受了苛待,身体一直不好,那一日半夜突然犯了腹痛,往常都是硬挺过去的。可那一日不知为何,疼得厉害,她忍不住出了声,吵醒了顾子砚。
顾子砚看着她的脸色皱了眉头,喊人传太医、上热汤忙得不可开交,熬好了药又亲自喂她。等到吃完了药,又帮她揉着肚子。沐之湄半扬着脸:“夫君,你待我真好。”
过世的娘亲她已经记不大清楚,那这世上待她最好的,便是顾子砚了。
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废皇后被皇上从冷宫里亲自抱出来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前朝后宫里引起轩然大波,沐之湄不知道,而顾子砚,似是不大在意。
沐之湄挣扎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被换成新的里衣,有些宽大,应是顾子砚的。未央宫里烧着地热,她赤脚踏在地上也不觉着冷。倒是顾子砚听见动静,快步跑了过来,皱着眉头将她拦腰抱起,轻声斥责:“胡闹些什么?”
沐之湄看着顾子砚的眼睛,极缓慢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顾子砚僵了身子,终究没有推开她。
他们许久未能这样亲近,两个人之间,生生隔了血海深仇。顾子砚一直知道生在皇家,许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也难能像平常百姓家里,兄友弟恭。可那总是他的手足啊,一个一个都被他爱的人***死。每每他问起,沐之湄总是看着他,明明都要哭出来,却还是不肯说一个字。他甚至偶尔骗自己,沐之湄是有苦衷的。可他骗不过啊。
他最小的弟弟顾子清,过世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那时他已经登上皇位,父皇子息本就单薄,兄弟姊妹一共不过六个。到了天光元年,只剩下了他和子清。
顾子砚幼时便被封为太子,同弟兄们其实不大亲近,唯有子清黏他,得了好东西也总记得过来送他一些。他受了父皇责罚在未央宫外长跪的`时候,也只有他的小弟弟去哭着恳求父皇。因而顾子砚继承大典之后,对子清,格外厚待。
只是沐之湄啊,连他的幼弟也不肯放过。
顾子砚记得那日也下了雪,他正在宫里批折子,听得宫外一阵吵嚷。推了门出去,便见伺候子清的太监扑通跪在他面前:“皇上,小王爷……小王爷他……去了。”
这消息太突然,以至于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何反应,他的幼弟子清毫无征兆地,去了。
他几乎是疾奔过去的。冬日天冷,虽然宫中供暖得当,待他赶到清风殿的时候,子清的身子已经凉透。
太医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说子清是中了毒,毒性太猛,太医甚至都来不及施针。那太监说,王爷今日,只吃了皇后送来的糕点。
站在沐之湄面前的时候顾子砚有些失神,沐之湄踮着脚尖拂去他发上的雪花,嗔怪道:“怎么这会儿来了?”
他捏着沐之湄的手腕倏然用力道:“是你***了子清吗?沐之湄!”
沐之湄脸色骤变,忽然又笑了:“阿砚,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不待顾子砚接话,又接着道,“是我做的。顾子砚,祥王、睿王、永乐公主、永夜公主都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应该是沐清湄,我的长姐。可是我想嫁给你啊,我想做皇后,所以,我把她也***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哭出了声:“阿砚,我从来没有想骗你,只要你来问我,我都告诉你。”
一年前父皇病重,顾子砚常在未央宫伺候,连东宫也不常回。只记得那年他失去了许多亲人,却没有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他的枕边人。
顾子砚想,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不过沐之湄,最恨的人亦不过沐之湄。
他看着沐之湄看了很久,蜡烛泪尽,晨光熹微。他方开了口:“带皇后,去西苑吧。”
他终究,舍不得***她。
沐之湄在他耳边幽幽开了口:“阿砚,你恨我吗?”
顾子砚拥着她单薄的身子,心里涩得发疼发胀。他想说他是爱她的,可他张了张嘴,终究发不出声。
两个人分明拥着彼此,却又好像,隔了亘古光年。
沐之湄便在未央宫里住下,顾子砚那日终究没能回答她。两个人似是突然之间有了默契,都不再提。每日夜里相拥而眠,像在东宫时一样。
第五日清晨,陆太后宫里来了人。
顾子砚去上早朝,沐之湄正倚着软塌看书,那人恭敬跪下:“听闻娘娘又得了宠,太后差小的来请娘娘过去一叙。”
沐之湄闻言,右手轻颤:“我知道了,稍后便去。”
未央宫距离太后所居宁乐宫其实并不算远,沐之湄却觉得,每一步走下去,都分外艰难。雪后的风景其实很不错,积雪压着树枝,仿若一夜之间,梨花陡开。沐之湄未乘凤轿,地上未清干净的积雪化成水濡进鞋里,沐之湄并不在意,她只是觉得,她同顾子砚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结束了。
沐之湄屈膝跪下,竭力平复着心情:“参见太后。”
陆太后端着仪态坐在凤椅上,并不叫她起来:“皇后多久没来过哀家这儿了?”
“太后说笑了,年前皇上已经废了奴婢。”
陆太后起身下来,停在沐之湄面前:“记得便好,哀家还以为,你这两天得了皇上宠爱,都忘干净了呢。”
沐之湄不答话,顿了些许忽然直起腰身,对着太后行了个大礼,叩首道:“太后,从我跟着您那年,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是啊,已经六年了。”陆太后忽而轻轻叹了口气,“这六年里,你一直做得很好,可是,你不能忘了当日你说过的话。子砚,他是一国之君。”
沐之湄终是没能忍住,大滴眼泪落在地上。她怎么能忘了,阿砚是帝王。他有他的家国天下,有他的黎民百姓。可是她也记得啊,她只有顾子砚了。她只有,偷来的顾子砚了。
太后又开了口:“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哀家都不会再要你做什么了。这一次之后,哀家同你的约定,也结束了。”
沐之湄怔愣着抬头,太后又道:“你***了哀家吧。”
沐之湄瞪大眼睛摇头:“不行的,不行的……”
“陆家如今势力大了,有人心野了。哀家如今老了,治不了他们。子砚是个好皇帝,可败在心慈手软。哀家舍不得儿子,可也舍不得母家,若是哀家死了,我哥哥定然不敢轻举妄动。便是出了乱子,哀家也看不见了。哀家有些怕疼,你的刀子,记得快些。”
那一年,太后也是这样同她讲的。沐之湄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荷花池中红莲白莲争相斗艳,陆贵妃倚着栏杆皱紧眉头:“现下皇上病重,京中势力难以控制。子砚心软,可这宫中虎狼之地,哪里容得他手软!他既然狠不下心,只能你来替他狠心了。”
她跪在荷花池边,身上出的冷汗把衫子都打湿了。良久,她叩了头,声音轻而坚定:“好。”
太后把一把镶了宝石的贵重匕首塞进她的手里,朝她微笑:“沐之湄,我不能容忍我的儿子有任何危险,沐丞相虽然败落,可难保以后。子砚喜欢你,是对他最大的威胁,我的儿子,要活到寿终正寝。”
话音未落,便撞上了匕首。沐之湄尖叫一声,突然扔下匕首,蹲下身子抱着脑袋瑟瑟发抖,口里喃喃道:“阿砚会讨厌我的,阿砚会恨我的。”
顾子砚得到消息赶来宁乐宫时,陆太后的尸身已被简单清理过了。沐之湄仍蹲在原地抖着身子,衣服上沾了血。顾子砚疾奔过去抓住陆太后的手,哑着嗓子喊了声“母后”,半晌才颤着手为陆太后阖了眼。
然后起身,走到沐之湄面前,反手一个耳光打得沐之湄跌坐在地:“我怎么能忘了,你沐之湄向来心肠狠毒啊,***了我的姊妹弟兄,又***了我母后,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
“你回去西苑吧,往后,朕再也不想见你。”短短的一句话,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沐之湄被宫人拖着往西苑去,不吵不闹。顾子砚看她离开,终于脱力一般跌在了地上。这天下之大,他的血亲,一个也没有了。他爱的人,怎么狠得下心伤他至此啊。
西苑自闹鬼之后,已有二十多年无人造访。沐之湄不过几个月,却来了两次。头一次,因她***了顾子清,顾子砚废了她的后位;这一次,因她***了陆太后,顾子砚再也不想见到她。
夜风从破败的窗户里灌入,吹得沐之湄一个激灵。天色已经黑透,西苑里却连根蜡烛都没有。她以为在西苑的三个月里,她已经习惯。可是顾子砚把她接走,又把她扔了回来。她怕得要哭,她想抱抱顾子砚,哪怕顾子砚对她不好,打她骂她,她都愿意。可是啊,顾子砚再也不会来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哀,顾子砚知道她怕鬼,却不知道,她为何怕鬼。顾子砚不知道,她沐之湄怕鬼是因为***孽太重,***孽太重是为了他能活着。
当年沐之湄得了陆贵妃的旨意,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她不算是个坏人,便是当初在丞相府里受尽侮辱,她也从没想过要***了谁。
直到那次顾子砚自苏州回来,在路上遇到刺客,九死一生。沐之湄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子砚才终于明白,若不***人,便只有被***。
那个夜里顾子砚一直昏迷,她在床边一遍一遍帮他擦去身上渗出的血。太医说顾子砚伤得太重,若是熬不过今晚,恐怕凶险。沐之湄一辈子都没有那样害怕过,她看着顾子砚,连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眨眼的工夫,就和顾子砚天人永隔。
所幸后半夜的时候,顾子砚睁了眼,哑着嗓子喊了声“阿湄”,沐之湄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便落了泪。她想,她不能让顾子砚死,就算她百年之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她也要护得顾子砚一生安稳。
沐之湄***的第一个人,是祥王顾子苓。陆贵妃后来说过,刺***顾子砚的人使的是江州杜家的暗器,而杜家素来同祥王交好。
跟着师父的那两年里,她学过***人。可她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用手里的武器保护顾子砚。剑尖指着顾子苓喉咙的时候,她想,阿砚,我能保护你了。
凡事起了头往后总归不难,再有伤及顾子砚的人,她一个都没放过。
而顾子清,她本不想***的。那是顾子砚最疼爱的幼弟,她怎会不知道。可是,顾子砚不知道,他最小的弟弟,***了他未出世的孩子。
那时候顾子砚初登帝位,江南水涝,灾情严重,不得已下江南视察。顾子清一直住在皇宫里,年纪不大的孩子,没事便喜欢瞎跑。沐之湄没有弟弟,同姐姐也不大亲厚,因而对顾子清也十分疼爱。那日顾子清离开后,沐之湄便觉得腹痛难忍,她初始不大在意,以为又犯了老毛病,可是过来的侍女突然一声尖叫,沐之湄低头一看,衣服下摆都染了血。
那是她同顾子砚的第一个孩子,在她还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她。太医看着她,几度欲言又止。等得陆太后来时才开了口:“娘娘身子不好,摄取麝香的量又太大,往后,往后怕是再不能有孕了。”
沐之湄怔了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她再也不能当娘了?她再也不能有顾子砚的孩子了?
陆太后带来的人从她的长乐宫里搜罗出不少含有麝香的东西,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顾子清。
陆太后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皇宫,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善类。”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顾子砚。
那日沐之湄去了清风殿,把带来的糕点一样一样摆在了顾子清面前,她笑着问顾子清:“你知道嫂嫂今日来做什么吗?”
清俊的少年扬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皇嫂是来找我讨债的,我***了皇嫂的孩子,所以,皇嫂来***我。”
沐之湄又问:“你怎么狠得下心呢?他还那么小。”
顾子清笑得流了泪:“那皇嫂***我哥哥姐姐的时候,怎么狠得下心呢?就算我不动手,嫂嫂你会放过我吗?”
沐之湄一怔,顾子清已将那糕点咽进了肚里,看着沐之湄道:“皇嫂,对不起。”
沐之湄起身,摇摇晃晃地出了清风殿。夕阳西下,染得云霞血似的嫣红,沐之湄安静地闭上了眼。
六月荷花开的时候,皇宫里传出了顾子砚新封的梅嫔有孕的消息。沐之湄听送饭的公公提起,手下一松,碗碟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那公公叫得阴阳怪气:“哎哟,您这是干吗呢,摔了碗碟皇上也记不得您了。”
沐之湄不语,拿着一个碎片走到左窗下的那棵梅树下,恨恨地划在了树干上。耳边恍恍惚惚想起那年顾子砚说:“阿湄,这些梅花好看吗?”
他曾亲手为她栽下一园梅花树,可是如今,他顾子砚把另一个女人封了梅嫔。沐之湄记起来东宫里那一园影影绰绰的红白梅花,手下用力更甚。手掌被划烂,鲜血顺着手腕滑下。沐之湄想,她终于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日头高高挂在空中,毒辣得厉害。沐之湄委顿在地,身上都被冷汗浸透。
沐之湄并没想过,梅嫔会来找她。
她们俩不该有交集的。一个遭了嫌弃的废后,一个圣眷正隆的宠妃。梅嫔带着宫人太监进来西苑的时候,沐之湄以为,梅嫔是来笑话她的。
沐之湄看着她并未施礼,她盯着梅嫔的脸看得很仔细。梅嫔穿着云纱制的单衣,发髻高绾。眉梢挑着,颇显傲气。
梅嫔摒退了宫人,伸手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冷笑了一声:“沐之湄,你猜本宫今日来这儿,所为何事?”
沐之湄垂着眼睑,听梅嫔又道:“你晓不晓得,本宫并不姓梅,本宫名字里也没有梅字。可是那日皇上看到本宫,连名字都没问,便把本宫封了梅嫔。”
梅嫔眼神愈发怨毒:“宫人都说,本宫生得一副好样貌,不偏不倚,正像了前皇后你。皇上待本宫很好,可是他每每喊着本宫的时候,都叫本宫心焦,他虽一声一声喊着“阿梅,阿梅”,可是本宫知道,他喊的是谁。所有人都以为你失了宠,再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可是本宫放不下心,沐之湄,本宫容不下你。”
梅嫔径自倒了杯茶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打开洒进了杯子里,幽幽叹了口气:“这杯子里的,是堕胎药。本宫听闻你***了皇上许多血亲,如今再加上一个孩子,不算过分吧。”
沐之湄没有反应,梅嫔仰头喝下一半。腹中疼痛难忍的时候,她听到沐之湄说:“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子清***了我的孩子,太后逼着我***了她,现在,你也来逼我。我对你做过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不能放过我?”
梅嫔弄出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宫人,沐之湄坐在椅子上,目光幽幽地越过窗外,却又不知落在何处。直到顾子砚的身影出现。
顾子砚顿了步子,两个人隔窗相望,却无言。
沐之湄眼泪滑过眼角的时候,顾子砚终于回过神来,大步进了屋子,将倒在地上的梅嫔拦腰抱起。要离开时,沐之湄轻轻叫住了他:“阿砚,你爱我吗?”
她终究是想求一个答案的,太后说顾子砚爱她,可她不敢确定。她一辈子折在一个情爱上,她想知道,她沐之湄所爱之人,是不是也爱她。
顾子砚僵着身子,怀里的梅嫔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襟。他闭上眼睛,背对着沐之湄说:“不爱。朕爱的阿湄,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抬步离开,未看到身后的沐之湄泪如雨下。
那是顾子砚同沐之湄的最后一面。
第二日清晨,往西苑送膳的宫人叫了许多遍也没人应,探了鼻息,沐之湄竟去了。
淳化二十三年,沐之湄追随陆贵妃的那一日起,便服了毒药。陆贵妃说,她最多,只有十年可活。沐之湄是愿意的,她用她未知的一生去同陆贵妃做了交易,只求一个跟在顾子砚身边的机会。
疯狂这般,不过一个心甘情愿。
这些年来她腹痛难忍,不过是毒药作祟。在西苑的那次重病,是沐之湄故意的。她晓得自己活不长了,她想要陪着子砚,在仅剩的这些时间里。
只是陆太后,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想,现在她便是死了,顾子砚也不会难过吧。毕竟,他那样恨她。
沐之湄又觉得难过,这些年来,她明明那样喜欢顾子砚,却好像都没来得及同他说一句喜欢。
时光蹉跎,岁月成歌。她和顾子砚之间,便是长恨歌。
长恨造化弄人世事坎坷,长恨变故迭生君心非昨。
顾子砚知道消息的时候,怔了许久,墨点子大落地滴在宣纸上,晕开了一片。而后他起身,去了东宫。
这些年里他没有子嗣,东宫一直空着。陈设都未变,他没有犹豫地走到了梅园。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沐之湄问他的时候,他没有说爱她。
年轻的帝王终究倚着梅树落了泪。弦月东起时,顾子砚吩咐宫人拿来蜡烛,亲手烧了梅园。
这浩浩天下,即便如诗如画,可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小作者:郭子英
渔夫笑了,小声地对着桑娜的耳朵说:“没想到你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又顿了顿说:“只是??我们以后的生活就更困难了??”桑娜又陷入了沉思。古老的钟敲到了十二下,桑娜便吹灭了灯,和丈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桑娜已经用自己长了茧的手推醒了丈夫,轻声说:“我们得赶紧把西蒙给安葬了,否则两个孩子醒了,会哭闹的。”“嗯,好吧!”说着,两个人便拿着工具将西蒙安葬在自家的后院里。“西蒙,安息吧!”桑娜在胸口划着十字。
渔夫把小木门轻轻地推开,看见自己的五个孩子已经醒来了,并正在对西蒙的两个小儿子指指点点。
“他们为什么是黄头发?”“为什么他们睡在我们的床上?”一大堆问题甩给了两个小家伙。桑娜赶紧推开自己的丈夫,上前把西蒙的两个孩子抱到了屋外。暴风雨已经停了,阳光在乌云中若隐若现。“孩子们,你们醒了??怎么了???你们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们的??你们的妈妈呀!对吗?克里,克瑞?”桑娜随便叫出了两个名字,用温柔的眼光盯着两个小家伙。
与此同时,渔夫也正坐在温暖的小屋里,看着自己的五个孩子,沉重地说:“你们知道吗?你们的西蒙阿姨??死了。”“啊!什么?西蒙阿姨死了?!”二儿子惊讶地问。“是的,只留下两个刚才睡在你们床上的小弟弟??”
五个孩子同时沉默了,还是小儿子打破了沉寂:“那就让他们住在我们家吧!”小儿子的话语得到了兄妹们的赞许,大家都频频点头,渔夫开心地笑了。
从此以后,克里和克瑞就住在桑娜家,丝毫没有受到大家的排挤。渔夫和大儿子一起起早贪黑地捕鱼,二儿子每天在屋外观察着海面的情况,三儿子在帮助桑娜扫地,而四女儿和小女儿就开始学着母亲的样子做饭??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可有一天,破旧的小屋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的头上戴着海军帽,身上湿淋淋的——他是一名船长。
原来,在头一天的晚上,渔夫像往常一样正准备捕鱼返身回家时,大儿子发现远处有一艘快要沉到海里的游轮,他们赶紧上前,救出了这位船长。那天,船长受到了款待。他在渔夫家住了两天,离开时,船长对渔夫一家千恩万谢,并承诺一定好好报答他们。
不久,桑娜收到一封信,上面写着:亲爱的渔夫和你的家人们:你们好!
我是上次被你们救起的船长。我说过要报答你们的,现在有机会了!我在海边有一栋房子,虽然不大,但也可以满足你们的需求,而且还有菜地,屋后就是市场,可以卖鱼??希望这些可以给你们带来帮助。明天我就派船来接你们!
约约翰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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