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学后,我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印象中,父亲总是忙忙碌碌,我都很少能有机会看清父亲的模样,但是父亲的背影却像烙印一样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那年夏天,外面很热,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着,我依旧立在门前等待着爷爷。随着“叮铃铃”一声铃响,爷爷的脚踏车便停在了家门口。我迫不及待地冲上去,踮着脚用小手在爷爷的车篓里搜寻着零食,半个身子都挂在了车座上。“噢,我找到了!”得意忘形中一不留神,“嘭……”我整个身子摔在了地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猛然间,我发现我的右腿被纱布半吊着,疼痛袭来,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突然有人抱住了我:“孩子,别怕……”我止住了哭声,抬头望了望,是爸爸。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红的,像刚哭过一样,眼角还存留着一些未擦***泪水。我用小手在父亲的眼角擦了擦,爸爸勉强笑了一下。可我还是感觉到疼痛,不禁又哭了起来。爸爸拍拍我的背说:“会好的,一定会好的。”我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我有些睡意了,便把头埋在爸爸的衣服里。蒙眬中,我隐约看见爸爸那焦虑的背影,是那样的疲惫,又是那样的坚定。
接下来的几个月,爸爸每天都及时帮我换纱布,帮我活动筋骨。窗外不时能看到爸爸为我筹集医药费而忙碌奔波的身影。甚至有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他也顾不上拍一拍灰尘,爬起来就去继续工作。那时,我的心在隐隐作痛。其实,医药费东凑凑西凑凑也差不多够了,但父亲为了让我吃得更有营养些,拼命工作着。他每天很晚才回家,回家后还总要为我做些好吃的。当我看到爸爸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爸爸闻声立马赶了过来,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爸爸。才几天光景,爸爸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岁月的痕迹悄悄爬上了爸爸的额头,原本乌黑亮丽的短发也在不经意间点缀了根根银丝。爸爸拍拍我的头说:“睡吧!”当爸爸为我盖好被子,转身离去时,我又一次看清了爸爸的背影,是那样的憔悴,又是那样的疲惫。
当我的腿康复时,爸爸微笑着哭了。说真的,那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哭。也许,每当我午夜梦回被疼痛惊醒吓哭时,殊不知爸爸也已经疼惜地哭过多少回了。想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我又看见那憔悴的、疲惫的背影……
我的童年是在上世纪的山区度过的,那时大米属于稀缺资源,红薯是一种主要粮食,红薯饭几乎是每天果腹的唯一。但我一直就没有吃腻,几十年过去了,对红薯饭这种吃法仍情有独钟。因为母亲喜欢。
母亲不但喜欢吃,也喜欢做,而且做得特别仔细和别有味道。其实母亲半辈子生活在山区乡下,很多时候几乎就只有红薯吃,红薯就是做饭的主要原料,但母亲做红薯饭很讲究和仔细:先把红薯冼净削皮,再在手上切成大小几乎均匀的丁块。仔细就在这切块上,每一块的大小需合适煮熟后能一口吃下,又刚好在米饭熟的时间内每一块和同一块内外同样熟透。然后是煮的方法,并不是马马虎虎米和红薯一起下锅。多少米适合放多少红薯,母亲自有她的;何时才放红薯下锅也有她的讲究。总之母亲做出来的红薯饭香甜、柔软、清爽、上口,百吃不厌。
我自读书从军后就很少吃过红薯饭了,母亲也在那一年进县城生活,而且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大米越来越充足,红薯不仅在城市,在乡村都倒是稀缺粮食了。母亲对红薯饭的喜爱,如果说之前是社会形势和经济状况逼迫而来,那进城后的喜爱却是出于情感和真心。记得母亲到广西我的小家来生活的那些年,只要在市场上看到有红薯,总会买些回来,隔三差五地做顿红薯饭吃。而且总会在做好后打电话告诉我:今天煮的是红薯饭。而我也会在这时推掉所有的应酬,那怕是大餐,准时下班回家吃母亲做的红薯饭。
有人说《舌尖上的中国Ⅱ》讲述的是情感,每一款美食背后都是一个情深意长的情感故事,或者一种醇厚绵香的情感寄托。确实我们饮食习惯和爱好都烙印了我们成长的经历和情感的熏陶,我们特别钟情的每一种味道或者某一道菜品,无不暗喻我们的情感经历,或寓示我们深刻的感情选项。正如家里的一道特色小菜、出自母亲之手的一种风味,自我们降生就陪伴、培养、滋润着我们的精神和肉体、情感和人生,这就是我所说的“母亲的味道”。我们的味蕾上历来就沉淀着母亲的味道。
今年春节,从老家带回一大罐家乡的腐乳,家乡方言称之为“猫鱼”,我一直没打开吃。不是不喜欢、不省得吃,而是单从形状看,就让我感觉不是我熟悉和喜爱的样子和味道---母亲的味道。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是不做太多的酱菜的`,但有三样菜:猫鱼、豆豉、卜辣椒(也叫白辣椒)家里总不会缺,母亲不管有多忙,或找原料有多难,都要想方设法做一些。母亲做豆豉是不走“发酶”这一步的,所以做出来的豆豉金灿灿中点缀些许红艳,味醇色润,香且不酸、软却不粘。而母亲做的猫鱼更是一绝,几乎成了当时当地的品牌和名吃,记得小时候看到家乡那些乡亲那家接待住队干部时,必会到我家要些母亲做的猫鱼放在餐桌中央。更有父亲的同事来家吃饭,首先问的就是是否有我家的猫鱼。有时还赶巧正好没了,去邻居家要点应付,总能感觉出客人的失望。他们会说比不上前次吃的鲜爽。确实母亲做的猫鱼色、香、味、形都赏心悦目,干爽、清冽,糯而不腻、辣而不烈,醇香醒神、回味无穷。我自上大学后就很少吃到母亲做的猫鱼了,到部队,以及结婚把自己的家安置在远离母亲的异乡后,就更少尝到母亲做的猫鱼。但每次回老家休假,母亲必会准备一小罐亲手制的让我带回来,于是这点特殊的味道就成了我每餐奢侈的享受。
后来,同样是母亲来广西我的小家小住的那些日子,母亲也曾做过猫鱼,用玻璃瓶子装,每次只做一两罐。母亲说这边天气不同、豆腐品质也不同,不好存放,只能做一点吃一点,这样才能有那样的鲜味。或许这也算是母亲的味道里的智慧吧。然而我却被这种味道、这样的智慧,溺爱了味觉、骄惯了味蕾。在随后的日子里,对这种味道的爱护、怀念和回忆,就成了我固执的口味。
如今母亲已离开我们,餐桌上再也见不到母亲做的红薯饭、猫鱼和豆豉等等,母亲的味道只是脑海深处的幸福和祝愿了。明天就是母亲节,或许可以到市场上去找寻一些原料,试着自己动手回味母亲的味道。
结果,电话刚挂,婆婆又打了过来,说客人说就在家随便做点儿吃,要是忙就不用回来了。等婆婆报出客人的身份,我就坦然了。客人是母亲,既然是母亲,那就不必讲究繁文缛节了,怎么着都行。于是,那天的午饭,是婆婆和母亲一起吃的,两菜一汤,极其简单。晚上下班回家,母亲已经离去,客厅里留着一大堆她带来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看着那些东西,想着母亲吃的那顿简单的饭菜,我心里忽然就难过起来。
和朋友谈起这件事,没想到,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朋友说,家里一旦来了客人,她会准备丰盛的食物,那些水果零食,她也鼓励客人随便扔,不用讲究。她觉得,人家到自己家做客,就必须让人家感觉舒服。于是,每次客人离开后,她都要忙乎半天,拖地,洗碗筷,收拾茶几。虽然这些事她不爱做,但为了客人开心,她忍了。
有一次,母亲来看她,一进门,她就要求母亲换拖鞋,给母亲拿出水果,还不停地嚷嚷:“妈,别把果汁弄到地板上。”吃饭时,也不停地说,别把汤洒到桌子上,弄得母亲有些手足无措,索性早早地离开。母亲离开后,她忽然开始自责起来。
还有位朋友是个热心肠,只要有客人来,哪怕只是泛泛之交,她也会放下手头的工作相陪,把名胜古迹游遍,生怕客人不能尽兴。这样的热情,让找她当向导的人越来越多。
一次,母亲从老家来看她,不巧,那几天她正为工作焦头烂额,母亲不停地说:“别请假,工作要紧,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想出去走,你每天晚上回家陪我说说话就好了。”整整一周,她都没有陪母亲出去逛。她以为母亲真的不需要,直到母亲离开后,她打电话回去,弟弟问:“有没有陪妈出去转转,妈说了,这次出去,要好好看看风景!”她忽然悲从中来。
每个母亲,最喜欢去的地方,恐怕就是女儿家吧,因为那里,有她最温暖的牵挂。在女儿的家里,母亲比任何客人都真心实意,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客人的待遇。
妈妈:
还有三天天就是母亲节了,远在你身边的儿子提前给您说一“节日快乐”。
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信吧!看了这封信后不要太激动哦!
14年前,一位助产士用一把剪刀将我们分离开来,哇哇大哭的我离开开了你,宣布了正式的肉体独立,14年间的风雨岁月,您辛辛苦苦的把我拉扯大,在这期间您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您在我们的面前表现的总是那么好:好的家庭条件,优越的教育环境,等等。
但谁不知这是你和爸爸白手起家,一步一个脚印打拼起来的啊!成功的背后总是有幸酸的过程,您总是掩饰的很好,总是给我们最好的,不知您还记得吗?在有一次大假回家,爸出差就留您在家照顾我们,您本来不会做饭,但我们在家,你早上大清早起来就去熬汤,当我们的时候,您的汤也熬好了,当你问我汤的味道怎样时,我说:一般,不知为什么,您一问我就习惯性的回答了,其实汤真好喝,特别好喝,我想对您说“真的特别好喝”。还记得有一次老师说回去给自己的母亲洗脚。我没完成,在家里看见天天都在的您,我就是说不出口,心里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不知该怎么说,我说了又怕被拒绝,其实,妈,我真想给你洗一次脚,可以吗?
妈,还记得这次寒假吗?一次闹剧我看出了您有多爱我。
那天爸刚好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您早上照样熬汤给我们,一般您做完早饭,就会出去练舞,但那天你没去,一直呆在家里,我也没问什么,照样玩我的,不会为什么爸爸很早就回来了,当我问爸爸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他只是说没什么,只是想和我聊聊,爸和我聊了一些稀里糊涂的东西,我感到十分的奇怪,当爸爸感觉没啥事后就跟我挑明了。原来是我随便乱写的那个所谓的“遗书”被您早上清理房间的时候看到了,然后你信以为真,一天都没有出去,以为我想不开。才叫爸爸赶回来的,爸爸还说你是多么的急。
妈,早上牛奶热了再喝,妈,别穿高跟鞋,对脚步好;妈,别想儿子,儿子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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