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西藏的时候,正是秋意正浓的日子,在那片神秘的高原土地上,到处笼罩着肃***的凉意。特别是在夕阳余晖的时刻,星星点点的金色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碎碎地洒在满地的落叶上,折射出一缕缕迷蒙的光彩。微风过处,那些铺在地上的还微带点湿意的枯黄的叶子,便翩翩起舞起来,仿佛是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对生命做最后的舞蹈。
无言的高原厚土,就那样默默地欣赏着这样的美景。而此刻身临其境的人,思绪便变得有些飘忽起来,生命消失的诗意,难掩缠绕心头的那些淡淡的忧愁,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份处之泰然的享受。
初冬的北京城,已经让人体会到了足够的寒意,对我这样一个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人而言,这北国的冬季,完全是一片脆生生的冷。而真正让我感觉到生命的苦短和匆忙的,却并不是这北国的冷,而是那漫天飘洒的绿叶。
在我有限的认知范围里,始终认为落叶应该都是枯黄的,而这北国的落叶却是那样鲜绿脆嫩,仿佛是一个个年轻早夭的生命,如流星般划过人世的天空,匆忙得让人来不及发出那声对于生命的叹息。
或许这就是喧嚣的都市和宁静的高原最大的不同:一个是对生命最大限度地忽略,一个是对生命本身的细敏体验。我所感叹的是连树叶这种无言的东西,也学会了“入乡随俗”:在高原宁静的天空中,树叶会慢慢地完成生命的全过程。而到了喧嚣的都市里,它们就不得不加快生命的步伐,一边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存活着,一边努力地将一树绿色献给喧嚣的都市,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一番,又不得不带着一身绿意匆匆地飘落,生怕被涌动匆忙的都市人流将它们完全忽略。
在身处北国的每一个无眠的夜晚,我就会在心底默默地怀想西藏,怀想高原上那些枯黄的落叶,怀想着它们那份对于生命的悠然和恬淡。而这北国飘飞的绿色落叶,唯一留给我的,是那份莫名的、残留在心底的沉甸甸的难受。
秋,终于来了,它没有绚烂的春花的仪丈,也没有显赫的夏荫的苍翠,她只静静地,悄悄地,带着几片朴实的.落叶来了。
我漫步于校园小道上,不由得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它落叶了,树叶纷纷扬扬地往下飘着。一阵风吹来,一片片金色的落叶安静地躺在地上。呀,这么多奇特精美的明信片,盖着秋日的邮戳。又是一阵风飘过,它们像一群天使,翩翩起舞,送给秋天最由衷的问候和祝福。
突然间,一片叶子悄无声息地落到我身上。于是,我捧在手中审视,它的纹理那么美,脉络那么细致,是做树叶标本的好材料。看着叶面上由长短不同的光波映出的黄、红、绿等颜色,我不禁为之而深感遗憾,随后便是细雨般的惆怅。我在想,这片叶子就要为秋天献出最后一份贡献,就要“落叶归根”了,就要归回自然,和宇宙融为一体了。落叶的命运难道不是悲惨么?
然而,我想错了。当我抬头仰望起大树时,发现少数叶子还没有落下的意图。终于,我观察到这些叶子比起落叶来显得渺小多了,却因为在低矮的角落得不到阳光的命运之下,迟迟没有落下,还保持着嫩绿呢!是的,它也会落下,可是它为了永远保持着这份嫩绿而高傲地炫耀给落叶们——尽管它知道自己也会变成落叶,离去时,它必定会带着一丝惆怅,它不同于其他落叶,那么安详地,愉悦地,离开了它的母体,进入了一个生命的崭新境界。
忽然感觉到,在人生的境界里,恐怕也会有这样一种相差吧!与其这样保持着这种嫩绿,不如干净利落地“化作春泥更护花。”的确,太早的炫耀,太急切的追求,虽然可以有眼前给我们一种陶醉的幻境,没有根底的陶醉毕竟也只能是短促的幻境而已。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笼罩着我。我收回思绪,一条这样短的校园小道,我仿佛走了很久,很久……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很密很密。
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放学了,校园花坛里的剑麻绿得可爱,但有尖利的刺……
樟树也一展风采,地上的落叶落得憔悴,但它们在风的吹拂下恢复自己原来落下的面貌,比以前更新了,但实际它在腐蚀,我想象它的一生,嫩芽,长大。墨绿的衣裳,枯黄……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它刚出的时候,一定很小很嫩很弱吧。但它顺利地成长下来。夏天,它绿得旺盛,很浓很浓;秋天,它落了,它一定很想回家,但它落了,在泥土上,它几乎已经与泥土浑然一体,它变成棕色了,差不多都分不清哪是土,哪是叶。
它的一切都过去了,它现在只是一片落叶,已经落了,被风雨雷电所炼,不知它还有没有生命可言。在它的眼中,一切都淡了吧。它一定在怀想它还是一片绿叶的时候,每天吸进二氧化碳,改造成氧气,一天天辛苦地工作。我感觉它好像在骄傲地告诉我它净化了多少空气,我默默地想,落叶,你净化空气,到头来又获得了什么呢?一样是落叶。“是快乐,净化空气是我的职责,人们栽了这棵树,给了我们生命,我们让空气净化就报答了你们,这让我感到欣慰。”我仿佛看到了它坚定的目光。
落叶归根,我看到的是一番恬淡的美丽。
在我的面前,是一群羊。这些羊体型硕大,微微发鼓的肚子好像皮球一样圆,深褐色的头部相称着通白的身体,两只角弯如镰刀,加上一双凶恶的眼睛,让人不敢靠近。好在两个椭圆的耳朵坠在脸庞,使之又显得有些“绅士”。
这群羊一共有二十多只,领头的羊是一只母羊,但她的体型和羊角一点都不比公羊的小,这只羊高傲的走在前面,而她的几只子嗣在她的旁边围绕着,这像极了古代的“中央集权”。头羊的子嗣也自然高贵许多,在食草的时候,其的羊不敢顶撞这些头羊的小羊羔。而那些瘦弱母羊的儿子们,可就遭殃了。
这群羊看似威武雄壮,力量庞大,其实不然。羊的天性向来是与老虎狮子相反的,他们大多是顺从人的意愿。我在这群羊中,好比是执法者,手持长鞭,即使是头羊,也不敢迈过我的长鞭一步。但我却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更有可能会悲伤。因为这些忠实的羊儿,只懂得长鞭的威严,却不懂人的慈善。而想与他们交流,比猫狗是更加困难的。
这些羊每天的工作都是吃草,他们把一天的半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吃草上,无论是几个小时,从来没见过他们歇过嘴,虽然他们的胃比人类多三个,但我看却像是一个无底洞。这些羊的生命是岌岌可危的,因为每年总有几只会被卖掉,而卖掉的`羊的命运就是成为人们的盘中餐。我曾有幸看到一只羊在凌晨的时候从生动活泼变得支离破碎,过去***羊和***鸡差不多,都是先从喉咙开始。羊首先会被倒吊着,之后便是从脖劲上放血,宰羊人如同庖丁解牛一般,片刻便把羊的皮肉分离,之后切割成块,挂在钩子上,等待赶集的人来买。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其实并不喜欢吃羊肉,因为羊肉有很大的膻味,很难去除,所以很少有用羊肉来做菜的。但是一提到羊肉串,想必大家已经是垂涎三尺了,而也可以从此看出,食物的做法的确对它的味道是很重要的。
太阳渐渐西移,我看着这群羊从东边吃到西边,他们无忧无虑,不会考虑将来,也不会考虑过去,只知道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从某种角度来讲,这也算是他们的福气了。毕竟一生可以高枕无忧,没有天敌,也不会受伤,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这样的人生吗?
其实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人与羊都是有脊椎动物,生理构造的不同,造就了天壤之别。不过从大的角度来讲,人与羊也没什么不同,都是宇宙自然的产物,都适应自己的生活。
夕阳照在山羊的角上,当山羊缓缓抬头时,也望着远方的天空,痴痴呆呆的样子,好像在做着一个不同凡响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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